元末新世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月下清泉
其实不仅是彭、赵等来信,就是张士诚也多次亲笔书信过来,恳请朱镇抚施以援手,言辞初时豪迈,视元军如粪土,后转恳切,最后是涕泣交加,只要镇抚出兵,张某愿牵马执鞭,永为马前卒。只是朱大人一直按兵不动。
“哦,张士诚正与鞑子决战,所谓唇亡齿寒,濠州、滁州与泰州路途并非遥远,若坐视不理,万一张士诚兵败,下一步元军若是西向,如何是好”郭子兴有些不解。
当脱脱大军云集高、泰时,张士诚就一日数封书信来濠州求救,言辞恳切,可谓滴泪交加,各种好处越许越大,就差磕头拜义父了。
赵均用等虽然刚愎自用,但是对于元廷的心思还是能猜出一些的,眼下是张士诚最出风头,引来了元廷的疯狂反扑,一旦张士诚事败,元军转向西边来,自己必定首当其冲。所以为了自己,他们也想拉张士诚一把。
当高、泰战况不利时,赵均用等发兵向东挺进,同时要求郭子兴发文,令朱元璋配合自滁州出发,只不过朱一直推说大军草建,粮秣兵器等皆不齐备,再加上连绵阴雨,道路泥泞难行,故一时无法成行。
赵均用等急不可耐,率兵自濠州向东去,半路上就遇到了大批的元军阻拦,几番交手,无法通过,渐渐的元军增援兵马上来,赵均用等终于无力继续抵抗,眼见得粮秣吃紧,不得不收兵空回。
当然赵均用见朱元璋的兵马迟迟不能赶来汇合,自然怀恨在心,由此迁怒到郭子兴身上,彼此的矛盾更深。
郭子兴知道朱元璋沉稳有智,他一直不肯出兵必有其道理,况且朱出自他郭家一脉,怎么算都是一家人,所以也不怪他。现在两人终于见面,正好问询究竟是何原因。
李善长先陈禀道:“郭帅,当日濠州来信,共约出兵东向,镇抚大人并非不想立即启程,只是确如我等回信所言,困难重重,实无条件。”
“当初镇抚大人领命攻略定远,再攻滁州,一路奔波,马不停蹄,幸天佑吾等,原先不过数千兵马,后来四方豪杰、百姓望风蚁从,部曲规模急剧增大,虽然人马看着很多,但各部新属,军心不定。军中老弱极多,而且缺粮少衣,众多将士皆不能饱食暖衣,很多士卒皆是赤脚,甚至有时候镇抚伉俪都不能吃饱饭。现在想起来,属下都不堪回想当日之窘迫。”
“爹爹,李书记所言句句属实,女儿当日见军中缺粮,亦是愁得日夜难寐,最困难时,军中不得不挖野菜混着米粟就食,只有在打下滁州后,才勉强有了些钱粮,但是也只能保证军中日常用度,若是出兵,用不了几日就会严重缺粮而不得不撤兵。”
朱元璋接过话来道:“孩儿仔细斟酌,与众将士商议,一致认为此去高、泰,虽然路途并不遥远,但是河岔湖泽众多,我军根本没有足够的舟楫,大军不仅渡河不易,一旦被鞑子缠住,万一不能脱身,后果不堪设想。况且军中极端缺粮,与鞑子若纠缠日久,必因缺粮而丧失军心,东行实不可为也!”
“夏末我军给濠州送去一批粮秣,都是军中辛辛苦苦一口一口省下来的,当时妾身曾劝相公暂时留下这批粮食,用于自己军中士卒,不过相公称没有
第一百零三章 练兵1
滁州城里众人喜忧参半的议论着渡江南征之事,对于滁州军来说,这是其能否把握时机,闯出一条生路的关键,镇抚大人此时雄心勃勃,他的眼光早已经越过长江,直指集庆了!
那里才是他最终的目标!
相比朱元璋此时已经拥兵数万,于志龙此时的本部军马数不过是朱镇抚的零头,靖安军也只是顺天军中的一部,而且即将面临益都路的大军来剿。
这次刘正风称王后,于志龙和赵石分别被其任为飞将军和副将。于志龙因为部队扩充,将吴四德任命为骑兵校尉,钱正、马如龙、纪献诚、明雄为步军校尉中的正尉、黄二、侯英、常智、穆春、罗成等皆为步兵校尉中的副尉,孙兴为亲兵校尉。
自刘正风将兵员配属给各将军后,于志龙现在的实际兵马已经有大约三千五百人,其中在两庄内的大约一千人,刘正风等人并不知情,而刘正风、刘启、秦占山、万金海、夏侯恩等的部属在扩充后,总数约六千,分为前后左右中军,每军上千人。
大战前一切似乎变得平静,于志龙每日夜忙于各部的训练,忙于城内民政的主导,好在有城内的谢林作为辅助,大部分琐事都交给了谢林。自入城后,刘正风、刘启、秦占山等人大肆招兵买马,训练士卒,闲暇时,则是享用现在的酒食和美色,其中尤以刘启、秦占山为最,县城内外的执政管理完全抛给了于志龙和谢林。
因为形势日益紧张,刘正风、秦占山等对部下的编练也是抓紧了许多,城内狭小驻扎不了这么士卒,几人也将大部属下驻扎在城外。
生逢乱世,手里有了兵马才不会发慌,刘正风等将领也知道此时的形势,这几天对日常操练都下了力气。只是大家都是野路子,具体到如何练法可就是大为迥异了。况且军中急缺有经验的教官,各人多是注重体力和兵器的训练,对于阵型之类的高难度科目几乎就是空白了。
于世昌倒是有心,时不时到于志龙营外扫一眼,看看于志龙所部的情况。
实事求是的说,顺天军各部都比较用心操练,毕竟这是未来决定诸人成败得失的大事,就是士卒们也明白这些训练的意义,谁也不想刚刚投奔过来就进了死地,所以长官怎么要求,士卒们都尽力完成。只是各部的成效不一而已。
于志龙所部最大的不同是他有不少的汉军和义兵,这些人以前多是受过一些训练的,还有明雄等有经验的一批低级军官主导,能够稍稍系统的,有针对性的开展训练,特别是一些简单的阵形变化,以及如何进攻,如何后撤,如何补位等非常有益的训练。
有了这些人的带动,各部的训练效果明显强于其他军,虽然刘启等人不承认,但是在于世昌的眼里还是能看出些不同。
“都打起精神来,用心练!”于世昌回去后,对己部更加严格,他看不起元军的那一套训练之法,凭着经验,令手下加大武技的训练强度,延长训练时间。当然,于世昌身体力行,与手下一同摸爬滚打在场上,这一点与于志龙所部类似,各部士卒见长官与自己一样每日一身泥,一身汗,也就没了叫苦叫累的念头。
于世昌连着数日在营内吃住,脸色被磨练的明显粗糙,偶尔进城看望母亲辛氏,只心疼的辛氏念叨不已,特意给他亲自煮面,做了几个小菜,可惜于世昌事忙,很快就告辞回营。即便是于兰等想拉着他聊一聊靖安军一事都留不住。
各部士卒们对目前的待遇都是满意,这里不仅能吃饱饭,而且长官说了,打了胜仗后,还给金给银,分田地,兄弟们若想活出个人样,就得练好了本事与鞑子干一场!
刘正风、万金海等也常常如是到场上,与部曲们同练同吃在一起,倒是刘启、秦占山两人多是动口不动手,只是旁观督导,很少下场亲为。
期间城内打理的琐事多由谢林负责,刘正风的心思已经多不在此,好在谢林熟于治政,且精明伶俐,对于志龙的各项指令领会很快,而且还能根据自己的过往经验,发现其中不成熟的地方,及时提出不少建议。
在谢林眼里,于志龙此人有大志,对下属宽容,特别是对市井小民有着异常的亲切感和拳拳爱护之心。其爱心之切,令谢林都有些难以理解。而且于志龙对治政之道明显有着自己的思路和具体方法,在谢林看来,虽然激进,但并不是过于偏颇。
谢林私下交好赵石、吴四德、钱正等于志龙的亲近之人,侧面套取于志龙的身世,根据这些下属所述,于志龙并没有什么官宦身世,身边也从没有官家出身之人,但偏偏对当世治政之学又相当熟悉,此事倒颇为蹊跷。
也许是天赋其人,或从《资治通鉴》中通阅而来吧。谢林心中暗道。
喜欢看《资治通鉴》的流寇,谢林可从来没有听过,倒是元世祖非常重视此书,专请儒士为其讲解其中的治国之道,还设立了国子学,译写了《通鉴节要》作为教材。这于志龙难道也有世祖之像
前几日于志龙在翻阅时,看到了其中一段:夫信者,人君之大宝也。国保于民,民保于信;非信无以使民,非民无以守国。是故古之王者不欺四海,霸者不欺四邻,善为国者不欺其民,善为家者不欺其亲。不善者反之。
正是看
第一百零四章 练兵2
“唉吆,小子,给老子揉揉腰!”钱正呲牙咧嘴的翻过身,用脚蹬了蹬身边的一个自己的亲卫,那亲卫本来也是瘫在地上喘粗气,听到吩咐赶紧爬过来给钱正揉捏腰部。
“嘶—,唉吆,舒服,舒服多了。再来,啊——!轻点,痛死老子了!”钱正本来正享受着,不料被捏到要害处,一时痛的喊了出来。他声音一大,引得周围的士卒纷纷侧目而视,钱正赶紧收声,只是哼哼不已。
罗成看着好笑,不敢笑出来,憋着一口气,涨得脸红。
“说起来,当初两位将军为何投了于大头领的队伍呢而且赵将军对飞将军为何如此配合无间”罗成是后来归附靖安军,对这几个头领的出身底细并不知晓,今日正好有暇,他与钱正关系较好,就随口一问。
“这说起来就长了。”钱正有些大嘴巴,一轱辘翻过身,摒退左右,只留下罗成。
“两位将军与我都是同乡,他们两家关系交好多年。说起来是赵大哥受不住气,做出了事,引来祸事,飞将军一家心肠好,收留了石哥的家人,不料歹人告密,害了飞将军一家。”
“哦,愿闻其详!”罗成奇道。
钱正看看左右士卒皆坐的远,压低声道:“石哥以前是要讨个媳妇的,两家相中后,石哥特地准备了鸡禽、碎银送至乡里的鞑子保长,希望能够免去老婆的初夜权,那鞑子倒是也收了东西,只是后来见石哥的婆娘美貌,硬是赖账,非要强上,此事因为有鞑子朝廷撑腰,终于被他得逞,石哥的婆娘最后受不得辱,没两日竟割腕自尽了!”
“啊,竟有此事!难怪赵将军如此痛恨鞑子!”罗成听了一惊。
自蒙元初进北地,灭金,伐宋之时,汉家百姓新婚,女子的初夜必须由当地的蒙古保长所拥有。汉人中的权贵私底下利用权势和金银疏通关系,自然不受此限,但贫民百姓要么进献一家积蓄,希望能免去女子一生的羞辱,要么忍气吞声,蒙其耻。后蒙元立国,虽然无律法明言禁止此事,但是在蒙色特权之下,一些地方仍然避免不了一些此类强迫之事。
蒙古大军西征至欧洲时,当地贵族就拥有本地辖区女子初夜权之事,蒙古人来了,只是行使者变为了蒙古人。
“嘘,轻声,石哥当时一怒之下,杀了那鞑子保长,连他一家老小也没有放过,最后连夜出逃。飞将军的家人见其家中还留有老娘和幼妹,遂悄悄收留,不料乡里有贪钱的混混竟然将此事报给了官府。官府将飞将军一家全部拿入大狱内,准备开刀问斩。”
罗成紧张的问道:“后来呢后来怎样”虽然知道于志龙和赵石现在安然无恙,不过其家人的下场显然不乐观。
“后来后来石哥带着他一些贩私盐的同伴趁着官府没有防备,偷偷劫了大狱。不过那县城的鞑子典吏甚是狡猾,他竟然事先做了陷阱,石哥他们中了埋伏,不少兄弟就此丧命。”钱正的话突然断了,一时呆呆的望向碧蓝的天空。
“然后呢两位将军的家人最后如何”罗成催促道。
钱正苦笑了一笑,叹道:“既然中了埋伏,哪里还有什么好结果,两家人共十几口最后都被那典吏摆在石哥等人面前,称若不放下刀枪就缚,就挨个斩了这些老弱。”
“石哥是个孝子,本想就此俯首就擒,但是一同的兄弟们不愿,已经死了那么多兄弟,再放下刀枪,岂不是前功尽弃。再说那些鞑子老爷何曾言而有信飞将军家的老人心里明白,宁愿自己就戮也不愿拖累石哥,竟然自行寻死而去,石哥他们才下了决心,与官兵决一死战,杀出一条血路。好在当时混乱,那鞑子见诱降无望,令官兵直接动手杀人,我们勉强冲上去,只是救出了飞将军一人,其余的十几口人是无论如何也来不及了!”钱正越说声音越低。
“原来两位将军的家世竟这样惨!”罗成喃喃道,“钱兄当时也是在场!”
“这种事哪能少了我”钱正有些傲气道,“别看常智整日价吹,真要论杀的鞑子的人头,他未必比得上我!不过这些是两位将军的伤心事,切莫外传!”
“兄弟放心,我把它烂在肚子里。”
两人断断续续地谈着事,不久,就听到集合哨响起,下一轮的训练又开始了。
最后的几天,于志龙让明雄自领一军,主要是以原训练有素的汉军为主做假想敌,其余各部与之模拟作战,甚至把骑兵队调来,模拟对步卒阵列的冲击,主要目的就是让步卒们尽快体会到战阵对决的严酷,明白队列保持严密,队形变换迅速的重要性。
毕竟绝大部分步卒根本没有过作战经验,虽然原来的采石场来的士卒还曾血战过,但是采用这种战阵模式可还是第一次!
明雄对属下的操练一向严格,这次于志龙以其旧部为主,加上其他投诚的汉军士卒和部分孟氏义军,满编了三个步卒百人队,以当初在城门投降的汉军百户为明雄副职,最终组成一个大队。
在训练场上,可以明显看出这个大队的队形转换,士卒的攻防技能远远强于其他各部。毕竟是受过多时训练的军卒,不是新卒可以比的。
两部对练,立时可以看出新卒缺少经验,战技
第一百零五章 练兵3
这边模拟的是步卒在向前推进时,正面敌方有骑兵出现,并尝试进攻步卒。
随着明雄的指挥号令一下,穆春率领步卒大队进场,与前面几个步卒阵伍不同,穆春给自己的步卒大量装备了简易盾牌。因为没有足够的铁质材料,仅有的一些铁质材料基本上是做了竹枪的枪头,即便是如此,竹枪的枪头也只够装备了三个百人队。为了增加防护,穆春找来许多木匠,临时切割木材,或找来厚木板,拼接出上百面盾牌。
当假想骑兵出现时,穆春连连下令,“止步!举盾!”,外围的一圈步卒立刻蹲下,将盾牌支在地上,以身相抵,并矮下身子藏在盾牌后面,后面一层的士卒则靠前一步,紧紧贴住蹲地的士卒,再举起木盾护住了二人的上身。持矛的的士卒则迅速组成第三层,第四层,人人列在盾牌后,将长矛在盾牌间隙中探出部分,威胁骑兵可能发起的进攻。
一时间面对骑兵的正面,出现了一层如刺猬般较为坚固的防御面。于志龙见了不禁点点头,赵石在旁介绍到:“将军,这是明雄校尉教予的法子,大队步卒依托盾牌和长矛,只要士卒战意坚定,阵型足够厚重,应该可以暂时抵挡住对方骑兵的冲锋。”
吴四德见到对方迅速变阵,不仅呆了一会,穆春这小子是有道道。因为是模拟,不能真的策马冲上去试一试对方的防护能力,于是在临近冲到时,大声下令,当先率领部下迅速奔向一侧,希望高速运动到对手的侧翼或后方。
他命令一下,身后的旗手急急挥舞旗帜,,并高声连连叫喊,示意身后的士卒紧跟其后。一时间马蹄翻飞,烟尘大起,一道尘烟迅速奔向了穆春的侧后。
“若是元骑,此时就应该是发挥骑射的威力了!”当初领教过元骑骑射的纪献诚、常智等人说道。
“可惜我军的骑兵队还远未达到元骑的骑射能力,擅长骑射的士卒太少,无法形成箭雨覆盖!”于志龙叹息道。
当初在山道上,乌颜骨的元骑箭术伤害真是惊人,虽是一个元骑百人队,几轮箭雨下,就造成了己方巨大的伤亡。若不是自己有车阵依托遮挡,而且地形不利于元骑的阵形展开,只怕自己的性命早就交待在那里了。
吴四德的骑兵很快绕到步卒阵型的后方,穆春一看不好,自己的盾牌矛阵只是针对前方,现在后门洞开,完全暴露在对手下。
穆春急令转向,在各个总旗和牌子头的带领下,各个分队的士卒迅速的调整前后站位,在吴四德的骑兵还距离自己尚有四十步外就完成了防御面的转换。到了最后,不得不紧急布置成了一个圆阵,穆春居于中间,看得出来,穆春在阵型转换上是下了很大功夫的。
吴四德率领部属绕着穆春的圆阵转了好几次圈,并尝试面向圆阵冲锋了数次,甚至命令携带箭矢的几十名士卒在跑动间对旁边一个事前画出的大圈中心连射了十几轮箭矢。大圈中已经摆设了数十个草人,这才收到明雄结束操练的军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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