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墨道清
柳白鱼一脸神秘的盯着墨昙心,自顾自的点点头,摸了摸下巴,突然搂住墨昙心肩膀,整个人贴过来贱兮兮道:“小伙子血气方刚,是不是经常去前面那栋楼啊才让鲁老大有了印象。”
墨昙心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不妙,再被他这么正大光明的说出来。顿时满脸绯红,挣开柳白鱼,道:“赶紧办案吧!说这些干什么。”
“哦,小伙子还害羞了,哈哈哈,大家都是男人,怕什么”柳白鱼感觉两人之间的生疏,因为这样几句玩笑而化开不少。
“你和他讲价时,他伸出五根指头是什么意思”墨昙心只想把这个话题扯开,越来越好,越远越好。
“那个你以后就知道了,现在不用知道,知道了对你也没好处。我只能告诉你,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
走出街,街上一片热闹,与幽静的楼后似乎被一道无形利刃切开。
“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墨昙心看着满街的人,只感觉三凶就暗藏在这些人中间,说不定那个人一瞬间就被一把刀穿膛而过,刺个透心凉。
他见惯血腥,又害怕看见血腥。
“你小子以前干什么的自从你杀了齐昌年后就没再见到过你。”柳白鱼白拿了两个烤红薯,老板看见是太平道捕快,内心惶惶,不敢收钱,直接送给了他。前者厚着脸皮,直接就上手吃了起来,冬日吃口香甜软糯的烤红薯,实在是一种享受。
临走时墨昙心看见柳白鱼拿出三个云币,以暗器手法直接放进了老板的钱袋里,那老板还浑然不觉,只是一味点头哈腰,唯唯诺诺。
小人物想要再太平道生存下去,有时间要掌握些生存的法门。
“以前杀人后害怕被追捕,恰好有人邀我去当他家少爷的书童,我就去了太平道外。”墨
追踪
眼前有些模糊,镜片里的杂质遮挡住视线,墨昙心用望远镜观察着江边,石山前“狗洞”边似乎有一堆灰烬,墨昙心示意船夫把小舟停靠在江边。
柳白鱼被调走,墨昙心接手三凶案件后,并没有划水摸鱼,他也想无所事事,但是感觉怎么也不舒服。
三个凶徒在外面多待一刻钟,他总感觉要多死一个无辜的人。墨昙心不是圣母,虽然他有一个慈眉善目的和尚师父,但是他的个性相差甚远,敌人,杀害无辜者的敌人,只有死了,才是好敌人。
抓进监狱这样的人就算进了监狱,难保不会有什么江湖关系又给放出来。太平道的捕快与内卫虽然很接近墨昙心所希望的样子,可这也不过是因为这里是沈家在管理。出了太平道,其他道上,土匪恶霸,蛇鼠一窝。捕快怯懦无能,与贼相护者,屡见不鲜。
这里,毕竟是古时。
墨昙心一开始的办事方式,就是杀,遇一杀一,遇二杀二,死了的坏人才是好坏人。从这些人遇到他时起,墨昙心从来都不会想着让他们活着回去。他不是以前初来时的那个无知少年了,这个时代超乎想象的险恶。
柳白鱼走后的当天夜里,墨昙心就开始收拾各种用具。桌面上燃着一盏风灯,是他靠着记忆做出来的,用的煤油是他外出偶然所得。
门已经拴住,桌子是一条五尺长的杏木做成,分成上下两层,偶尔用来做案板。现在这张桌子上摆着各种东西,墨昙心那把如雪的长刀,他的连弩,铁制的弩箭透出森森寒光,捕快腰牌,一把短匕,一簇涂了麻药的细针,麻药是从一种特殊的植物上萃取,一滴就可以麻痹半边身体。还有数种暗器也都摆在桌上,还有圆筒状的信号烟花。
墨昙心正在摆弄的,是一些黑色粉末,他的动作极度小心,生怕擦出一点火花。然后他细心的把黑色粉末填装到一个黑色粗制圆筒里,又把铁质弹珠放进去。
突火枪,世界枪械鼻祖,诞生于公元1259年,墨昙心虽然向来觉得自己杂学百家,但是真到要用时,才发现自己这方面的知识实在有些欠缺,只能怎么想的怎么做,后来还真让他搞出来了,效果没有想象中好,但是总好过没有,起码可以安心。
准备好这个,墨昙心又摆弄了一阵望远镜,最后还抽出桌子底下的长弓和一堆白羽弓箭,一把山楂大小的弹丸,这是烟雾弹,都是他凭着记忆自己制作。他要猎杀的,是强过自己的敌人,只拿着一把刀,听着挺帅,但是太冒险了。
准备完毕,墨昙心又想起什么,从角落暗砖里取出一个小瓶,瓶中传出一股刺鼻的味道,墨昙心系着沾水面巾,在灯下小心的用一个小毛刷轻轻的涂抹着,把所有的武器都上了一层毒,除了他的那把雪亮的长刀,刀形制接近唐刀,但是刀柄要长许多,方便双手持握。
然后他就到房顶坐了一会儿,他思考问题时总喜欢到房顶上去。
天空中一轮勾月,地上是万户人家,他所在的这处山腰位于城外,从山腰看过去,可以看见城中灯火,那些灯火触摸不到,墨昙心伸出手,想要抓一把光亮在手心,手伸回来张开时,只有点点清冷。有几只夜猫也爬到屋顶,大胆的坐在他身边,陪他一起看万家灯火。
老和尚的屋里已是鼾声如雷,心中磊落无垢的人,总是活的很简单。
“落叶他乡树,寒灯独夜人。”墨昙心听到自己轻轻的念道。
翌日,晨雾初起。
墨昙心昨天就把事交给刑事司的其他低级捕快,自己背着一个自制的双肩背包,把各种东西都妥帖的装好,穿着一身常服,偷偷遛了出去。
他很快到达了柳白鱼停止追踪的江边,其时江静波平,江边停着一只木船。
船篷内船夫还在酣睡,突然小船一晃,睁开睡眼,朦胧中只见眼前站着一人。那人低头看着他道:“大哥,起床开船了。”
船夫被搅了一枕春梦,加上起床气结,本要放声怒斥,待看见墨昙心背弓带刀后,整个人立刻就怂了。立刻划桨开船,脸都未及洗。
“这江上有什么落脚的地方没有”墨昙心站在船头,用望远镜看着江边,江上雾未散,一只船儿冲破薄雾,缓缓而行。
“这个,江上落脚的地方可多了,说不清呀!”船夫一边摇浆一边难为情道。
“昨天我有朋友从江边停船处离开,用的是竹排,我想找找他们,归还些东西。”墨昙心随口胡诌。
船夫好奇,伸长脖子道:“这什么朋友啊这么着急”
“他们都是我的生死兄弟,我家遭逢火灾。几位兄弟念我家贫,将走江湖的家伙留给我就连夜悄悄走了,要我去当几两银子修房,君子岂能取兄弟之财,就过来追上他们送还。”墨昙心一番话就编了一个义气的故事,既有合理的借口,又暗示自己是个忠义之人,打消船夫的恐惧与疑惑。
船夫本来见对方来势汹汹,还暗中担心到了江中,说不定要吃板刀面或者混沌面。此时,听了墨昙心的这故事,顿时放下心来,一心一意的划船。
“对了,我兄弟是外地人,来这里也有几天了,你大概能想到什么地方吗。”墨昙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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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鱼小驿
墨昙心检查着那堆灰烬,已经凉了,被江风吹走不少,只剩小小的一堆。在‘狗洞’前的沙地上,有一堆脚印,经过细致分辨可以看出是三个人的,一个深,一个浅,一个脚微跛。
没错,三凶前天晚上应该是在这里过夜的。墨昙心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周围,除了灰烬脚印,还有一摊血迹,四只鸟类骨架,应该是附近的江鸟。最后,顺江而上不足百步处,墨昙心在一片石洼处又发现一点血迹,他几乎可以想象出林莫挨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
没有多话,墨昙心直接让老船夫顺江而上,前往江鱼小驿,那驿站距狗洞不过一百里,三凶认定太平道捕快不敢追来,速度绝对不会快。
以‘夜瞳’独孤光的武功,一撑数丈,只怕不能按常人的行进速度来算。墨昙心也不迟疑,直接换过船夫双桨,内息一凝,双手一拨,霎时间一条小船有如神助,也是一划数丈,老船夫本来被雇来划船,此时反倒像个客人一样,坐在船中。
行了越有五里,满江雾气已淡,此时太阳初生,万丈金芒照的江水橘黄,又被水波切碎,整条折戟江有如巨龙,金光细碎,就是片片龙鳞,江中小舟,仿佛在龙背上穿行。
约莫行了两个时辰,墨昙心与老船夫轮流划船,速度极快。中午两人把船泊在江心,老船夫娴熟的用鱼竿钓了两尾鲤鱼,船上还有点柴火,就直接顿了锅鲜美的鱼汤。
正午江心极静,一只小船,一缕炊烟,一老一少。
钓竿在手里,墨昙心戴上老船夫的蓑笠,整个人如枯木一般,乘着炖鱼间隙,也想试一试钓鱼。他过去的每一天都在忙,忙着活下去,忙着各种事,现在这片刻安宁,竟然也觉颇为难得。
老船夫眼中,只觉这少年就像江边的礁石,风雨不动,好像连呼吸都没有了。
钓鱼有时看的,就是耐性,这少年的耐性真是非常人所能及,老船夫不知道的是,这种耐性是为了换一口吃食,在雪地里趴卧三天所磨练出来的。
过不多时,墨昙心已用老船夫的鱼竿钓了一鱼篓的大鱼,又大又肥,都是上等货色。
老船夫看着满篓白鱼,真是乐开了花,只觉这一趟渡人真是赚到。不觉对墨昙心又多了几分好感,暗暗觉得这世道,真是英雄出少年。
船又行起,在江上冲出阵阵水花。
正午
折戟江上,江鱼小驿
此地位于江边,架着一座木桥,桥边一处整洁的小店,便是江鱼小驿,因为店主花姓夫妻都是厨艺出众,就是在风云城中都小有些名声。
店中人不多,初冬时节,本来生意惨淡也是常态,花大娘回家探亲,只留了一对儿女在店中操持。
桌椅明净,坐着几个老客,大多都是这一带的熟人。右手是几个村中老人谈些家常,左手是个老秀才,抱着个三岁小女童,正用筷子蘸着温好的黄酒,一点一点给女童品尝,女童试着舔了一口,五官立时扭在了一起。
店内众人立时哄堂大笑,一个清秀少年出来,看到这情景也不禁哑然失笑,回身倒了碗清茶,端给了秀才那桌。
“如意,这么大了,也该到成家的年纪了吧”老秀才看着少年。
这少年是花大娘家长子花如意,已经十六岁,听到老秀才这话,顿时脸红道:“文叔,哪里的话还早。”
“唉,不早了,早成家你娘早抱孙子呀!”邻座的老头儿们也打趣道。
“小老板,上桌好酒菜。”一阵脚步声从小店二楼传来,众人抬头看时,只见三个俱是武人打扮的中年汉子,当先一人高壮,虎背熊腰,尤其引人注目的是一对碧瞳。另一人是瞎了只眼的猥琐老头,最后一人扶梯而下,面色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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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青火红
墨昙心站在断桥上的,脸上一片火红,眼瞳中映出一片如油画般浓重的火光。二层的江鱼小驿,已完全在火海中,黑烟混合着焦味,直冲傍晚的云天。
寒江里冬日的苇草,在风中微微摇曳点头。
门板木凳碎裂,一物飞来,夹杂在木屑中,直冲林莫面门而去。
林莫手起剑落,细长利剑散出一片剑光,将碎木挡住,飞来的那物众人这时才看清,是一把黑鞘长剑,剑鞘古朴,木质剑鞘上镶青铜装饰,长剑只露出剑柄,也是古朴非常,有种大巧若拙的美感。
长剑飞来,林莫剑光一滞,独孤光出手,拧网为棍,看也不看,只是挥棍出手,将那把剑打向店外。
长剑飞转,从众人眼前扫过。
一只手稳稳的握住长剑,一个气宇轩昂的人稳稳的踏入店内。
那人和独孤光一般高,约莫三十余岁,穿着一身云纹墨色捕服,长发用墨玉束起,看起来干练非常。来人甫一入店,立刻将店内不会武功的众人护在身后,其他人原本战战兢兢,此时突然事情有了转机,均是松了一口气。
“阁下何人”独孤光冷眼看着执剑男子。
“太平道捕快,瀚海青城。”执剑男子长剑齐胸而举,凝然道。
“哦!‘六色’中的青色。”独孤光听见他名号,面色凝重起来。
“凶徒何名”瀚海青城问道。
“秋霜道三凶。”林莫很以这个称号自豪。
独孤光狠狠瞪了林莫一眼,随即缓缓起身,手中长棍一甩,将周围的桌椅全部扫开。四周清开,店本是二层小店,此时清开桌椅,也显的并不是太过宽敞。
那边瀚海青城一听到三凶名字,脸色变了变,他本是趁工作间隙,来这店里看看昔日好友,结果没有料到遇见这么棘手的人。他握剑的手不禁紧了紧,只要能在这三人手下保住其他人,就是胜利。
在店中后厨,张烈与花家兄妹已斗在一块,一个使软鞭飞锥,一个用的是各种暗器,最后花枝玉本来想息事宁人,旋即反应过来这几个人竟然压根就是想杀人为乐。立刻寒下脸来,从袖中抽出一条九节鞭,直攻张烈。
花家兄妹虽然习武,又有名师指点,但是实战经验欠缺,对上张烈这种武林老手,开始还可以勉力支撑,过了不过片刻,立刻有点相形见绌,好在二人打一个,配合的极好,才避免了惨亡的结局。
一片鞭影中,花如意手中长钉掷出,张烈一声冷笑,长鞭舞的更急,长钉打出后,花枝玉也是一挥袖,数枚青蚨镖也紧随其后。
长钉较重,青蚨镖较轻,加上花枝玉用了内劲,后发先至,直接撞上长钉,数枚暗器方向和力度因为这一撞,瞬间全数变化。
暗器如雨落倾盆,张烈未及细思,鞭起波澜,与暗器碰在一起,如双潮对冲,白浪四溅。有数枚暗器脱出江潮,直入张烈内围,寒光数道,张烈右手舞长鞭,左手不知何时,已握着一把如秋水一样的短匕,左右分心,直接挑落暗器。
“你们这点功夫,还差的远。”张烈一声大喝,直向花家两兄妹冲去,鞭尾缀着的飞锥如蛇般轻灵而动,游走着寻找破绽,企图一击致命。花枝玉手腕翻转,九节鞭变为一片银色,仿佛手中转着两面银色,鞭鞘飞锥突袭来时,一招将飞锥击开。
花如意抓住机会,直冲张烈,手上长钉尽数打出,又自袖中抽出两根精钢长刺。身法轻灵,钻过漫天鞭影,已距张烈不足三尺,张烈急退,本来攻击花枝玉的长鞭飞回,飞锥如有眼睛,倒飞而回,直直向花如意背门刺去,他这一手实在让人意想不到。
“哥,小心。”花枝玉大惊,忍不住叫道。
花如意闻言身形一转,回头一挑拨过飞锥。还没回头,突感胸前一凉,低头只见心窝处一截匕首透胸而出,匕首森寒,胸口衣服被血染红,整个人颓然倒地。
花枝玉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至亲之人被杀,顿时整个人惊慌失措,转眼长鞭又向她袭来。
江鱼小驿中“青色”瀚海青城听闻店中后厨打斗声,知道还有一凶就在后厨缠着花家兄妹。他久闻“秋霜道三凶”恶名,万万想不到会在太平道内遇见。
瀚海青城护住身后众人,让众人从打破的店门逃出。店中众人早就被吓得魂不守舍,突遇神兵天降,立时争先恐后,夺门而出,只有一个老头,腿脚似乎不利索,半天都没有钻出门去。
独孤光与林莫自然不让他如愿,二人立刻欺身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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