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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天阁之阡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乾坤问路

    “就是,流放的地方哪有好走的滇西已经算是不算的了。“

    ”妈的,都怪这帮贱民!不然爷几个哪用受这种苦!”

    “说来就气,妈的!”

    几个相邻的官差滴咕了一阵,看向犯人的眼神愈发不善起来,两个脾气差的更是直接一挥鞭抽到最近的犯人身上发些:”他娘的,都怪你们这帮贱民!“

    “还敢偷懒装什么死!给老子走快点,耽误时间又像昨天那样错过了宿头老子抽死你们!快走!”

    阡陌淡漠地盯着前方,对自己身后的鞭声和咒骂哭喊声充耳不闻。

    人心本来就是冷漠的,在经历了父母惨死却无人相救之后,她的心就变得更冷漠了,这一路她不再开口说半个字,有吃的就吃,有水就喝,有人打她就生受着,身上已密密麻麻全是伤痕,有的地方结了疤,有的地方化了脓。但她却依旧一声不坑。任何的哭喊和挣扎都不过是浪费体力。她始终记得母亲临终前的叮嘱,她要活下去,不管多难都要活下去。一定要熬到自己有能力报仇那天。

    唰——

    几道破风声响起,几个身影突兀地出现向押送的队伍发起了攻击。看着平日不可一世的官差三两下就被突然出现的几个人打得溃不成军,阡陌的心情在沉寂了几天之后第一次激动起来。

    送的官兵转眼间死伤过半,队伍中有几个机灵的见势趁乱向后逃去。阡陌眼尖地发现来人的几个蒙面人并没有伤害她们这些犯人而是只杀官兵后,便大胆地摸向倒在地上的穿蓝色兵服的官差——那是她们这一小队的领队,要是阡陌没记错的活,自己身上这一套枷索的钥匙,就在这个人身上。

    费力地将手伸向领队官差尸体的腰间,摸索了一阵,果然摸到了一串钥匙,只是因为钥匙串有一半被压在尸体下面,阡陌又戴着手铐脚链,怎么使力都拉不出来,急得满头大汗。不远处一青衣蒙面人见了便用剑尖挑起钥匙串送到了她手边,然后又接着进入打斗。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好像看见那个蒙面人……对着她眨了下眼睛

    一定是这几天没休息好眼花了,这些人她又不认识,误打误撞被他们所救已经是意外了,还是把自己身上的锁铐打开才是正事。

    只是,这些人为什么不早来呢……若是早来几天,母亲就不会……

    想到母亲,阡陌心口又是一阵酸痛。

    她手脚颤抖地用青衣人扔过来的钥匙打开了身上的拷链,四下张望,阡家的妇孺已经有大半借着这个功夫四下逃窜开了,她沉着脸寻了好一阵才在小道边寻到了缩在一堆草丛后脸朝下趴在那里发抖的一名穿着灰蓝色兵服的官兵——黄三。

    那“尸体”虽然未露脸,但是恨到深处,哪怕只是一个背影也足够阡陌辨认出来了。

    只是黄三倒是想得好,居然还想趁着人多手杂,借着装死在事后逃脱。

    她怎么能让这个直接凶手如愿啊!

    阡陌四下寻了一会儿,捡起了离她最近的一拒官兵尸体手旁洒落的剑来,幼小瘦弱的身体拖着这把将近两斤重的普通剑,一步一步朝着草丛那边走去。

    黄三埋着头,缩在草丛后面心中骂咧,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那么倒霉,好好一趟押送的差事居然遇上了十年都难得一遇的劫囚事件。怪不得,怪不得队中一些经验丰富的同僚一听到这趟差事就装病往后躲,那些个老奸巨猾的明明是早就料到了这一路绝对不会太平啊!

    想想也是,阡家在朝中几十年树大根深,怎么可能真的一点势力都没有!这不是才刚到蜀中没多久,居然就遇上劫囚的了!

    只是黄三此刻却不明白,连队中经验老道的同僚都能想到的事情,龙椅上那位又怎么可能没想到呢

    黄三一边暗自咒骂着,一边在心中乞求这群不知道从哪来的大爷们赶紧完事走人,留他一条性命。只是正在他心中胡言乱语个不停时,突然发现耳边似乎听到了金属与泥土、石子摩擦的声音,和着沉重的脚步声,一点点向自己靠近。黄三以为这些个劫囚的贼子发现他装死,吓得他不禁抖得更厉害了。

    可是黄三埋着脑袋等了好久,也没再等到什么别的动静,忍不住偷偷抬起头来,从胳膊肘底下的缝隙里往外望去。只见来的几个武林好手中,着白衣的那个兀自站在一边,并没有参与乱战,而着黄衣和青衣的那两个正在小道上大杀四方,自己的同僚已经七零八落地躺了一地,鲜血染红了路面,场面看上去一边倒地极其惨烈。

    等他再将脑袋往旁边转了一点,才看到一个衣衫褴褛,脸面上黑区嘛黑,身形瘦小的小女孩,提着一支快到她肩膀高的剑站在自己面前。她的模样极为狼狈,身上大伤小伤一大堆,但是背脊却挺得笔直,一双眼睛更是亮的吓人。

    阡陌见黄三终于看到自己,面上露出一个更像是在哭的笑容。她费力地举起手中的剑,剑尖对着黄三,只一瞬间就红了眼睛。

    “你辱我母亲,害得她……丢了性命,你……你可曾想过报应来的那么快!”

    人为刀俎,黄三的气势一瞬间就弱了下来,他抱着脑袋不敢去看眼前的剑尖,哆嗦着道。

    “姑娘饶命,姑娘饶命啊!我,小的,你娘她是自己不小心磕了脑袋,她……她,她她不是小的害死的啊!”

    “不是你害死的”阡陌红着眼睛,看着黄三磕头求饶的样子只觉得心都在滴血。

    她的母亲何等风姿,居然……居然因为这种人丢了性命!只要再撑两日,只要两日,她就不用死了啊!就是这个人,就是眼前这个见着一点劣势就吓得屁滚尿流的人,这种人居然害死了她,还差一点侮辱了她们母女俩……

    阡陌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痛楚,拼尽全身力气举起手中的剑,闭上眼睛狠狠朝着黄三的方向乱砍一气。

    “你该死!你该死!你该死!”

    躲避声、惨叫声和剑仞砍在人身上刺进皮肉血液里的声音混成一片。她一遍又一遍举起手中剑一顿乱砍,好像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发泄掉内心的痛苦一样。

    不远处,一直置身事外的白衣男子闻得这边的动静,倒是侧过头,有些意外地看着身上已被溅出来的鲜血涂满,一边疯了一般砍人,一边声嘶力竭痛哭流涕地发泄着的小女孩,眼中闪过一丝略感兴趣的光芒。

    “——倒是有趣。”

    这样悲壮的场面,在他嘴里,居然只担得上一句“有趣




第七章 日月星辰可邀天
    阡陌是被月箫背回院子里的。

    她身体本来就弱,流放路上又受了好些鞭打和饥饿,全凭毅力撑到最后,所以在楚怀墨一行人同意收留她后,精神一松,还没来得及站起身来就一头载倒在地上,倒把旁边的星芜吓了一跳。

    还好,楚怀墨对此倒是见怪不怪,没有因为这个就反悔把人扔到路边,不过这抗人的任务就当仁不让的落在了月箫的头上——谁让人是他要救的呢

    这一次来蜀中,楚怀墨就带了三个人,一是月箫和星芜这两位护法,另一个是阁中专治疑难杂症的客卿秦医师,四人在城效租了一套二进的院子,每日楚怀墨就带着月、星二人到各处侦查和为建分阁选址,秦医师则是钻到各种深山老林中采药和制药,不过由于还处于为建分阁做准备的阶段,没什么需要动武的地方,所以秦医师一屋子的药丸到现在为止派上用场的,就只有三日前才开始调制的驱虫水。

    所以,今日听到一向沉稳的月箫火急火燎地跑进来喊他去救人时,秦医师先是吓了一跳,还以为楚怀墨出了什么事,待知道受伤的是一个半路上救回来的小姑娘后又高兴了起来,抱着一箱子乱七八糟的药丸就跑了出去,边跑还边神神叨叨的嚷着“哈哈,有人试药啦!”之类的胡言乱语。

    然而等到了西院箱房之后,秦医师仅仅是往塌上看了一眼,就满脸不爽地背起了药箱。

    “就这么点小伤也要我老人家来不看了,不看了。”

    “别走啊,秦医师,您倒是说说是什么情况啊”月箫赶忙拦住秦医师去路,对这个脾气古怪的老头他是半点办法都没有。

    “什么什么情况不就是被打了几顿,饿了两天吗随便用点消炎活血的药,吃点东西就好了,要我看什么看没意思,不看!“

    月箫听了这才松了口气,向秦医生作了一揖,好声好气地说道:“那就请您老人家开点消炎活血的药给我吧,谢谢您了。”

    谁料秦医师一听就跳了脚,指着月箫就嚷嚷起来:“我说月箫小子,你消遣老夫是不是这么点小伤你让我开药你是跟老夫有仇还是想砸老夫的招牌自己去大街上随便找个游医开药去,别找老夫要药!没有!”

    月箫摸摸被喷了一脸唾沫的脸嫌弃地甩了甩手。

    但他也知道,既然秦医师这样说了,阡陌的伤必然是没有大碍,于是放心地扔下秦医师在原地继续骂人,趁着城门还未锁,转到城中去找大夫了。

    秦医师骂到一半见没了人,气得直跺脚,又面带疑虑地转过身看了床上昏迷的小女孩脏分兮的小脸一眼,摇头晃脑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等到阡陌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日晌午了。

    还未睁开眼,她就觉得自己身上像是被裹了起来,密密麻麻地缠了好几圈,动都动不了那种,挣扎着将眼睛睁开,就看到一张俊俏清秀的脸——幸好她身子虚弱,不然一睁眼就看到一张完全陌生的男子面庞,八成会吓的跳起来。

    那少年看她睁了眼,高兴喊了声:“醒了醒了!”然后风风火火地跑开,只用了大概一眨眼的功夫,又重新出现,端了一碗清粥过来,递到她面前。“老二要我在你醒了之后给你,你快自己吃吧。”

    阡陌迷了会神,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和这张不认得的脸,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这个清秀少年在说什么。

    那人见阡陌丝毫没有动的意思,还以为她仗着身上有伤不想自己动手,连忙补充道:“就算你身上有伤,可是用过药应该是能动了,男女授受不亲,我……我可不会喂你!”

    用药阡陌这才回想起来,自己在流放的路上被人救了,后来因为身体虚弱晕了过去,这里应该就是救了自己的那一行人的地盘。而眼前这位少年……阡陌想了想,应该就是那日三人中年龄最小的那位青衣蒙面少年了。

    想清楚这点,阡陌便放下心来,费力地坐起身来,这是她一动,就看到了自己身上无处不在的绷带和新换的衣服,不仅又愣了愣。

    星芜大概猜到她在想什么,着急地喊了两声,红着脸解释道:“喂喂,你可别瞎想,你的伤不是我包的,老二昨天从大夫家里借来一个小丫头,帮你清洗换药换衣服,你原来的东西都在那柜子里,可没人动你的。”他顿了顿,又指着手上的粥碗补充道,“这粥是老二走之前从蜀城里买回来给你的,不过也就这一顿的了,之后你要吃东西,就要自己去买了,我跟你家可没什么旧交,是不会像老二那样帮你跑腿的。”

    阡陌想了想,这少年口中的老二,应该就是救了自己的黎少侠了,琢磨了下他话里的意思,阡陌开口问道:“你说黎少侠走了,是什么意思他出远门了吗”

    “黎少侠黎少侠是谁”星芜瞪着一双黑自分明的大眼睛,迷糊了半晌才回过神来:“你说是老……月箫”

    这下轮到阡陌不确定了,她踟躇了一下,犹豫道:“嗯……就是那位救了我的黎姓黄衣少侠。”

    “嘿嘿,那就是月老二了。”星箫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本家是姓黎,不过我们一般不那么叫他,一时想不起来,嘿嘿。”

    “那黎少侠何时回来呢我还未向他当面致谢呢。”

    “这……恐怕一时半会是不行了。”星芜皱眉道:“他已经启程去了湛西,三年之内怕是回不来了。”

    说到这里星芜就有些发愁,这次蜀中之行就来了四人,现在月箫又被赶去了湛西,就剩下一个低气压的楚少阁主,和一个疯疯癫癫的秦老头,这下他要找谁玩去难不成找这个个病歪歪的小丫头

    咦这个主意好像也不错

    星芜眼珠一转,因月箫的离去而有些郁闷的心情顿时不复而飞,看着阡陌的眼神瞬间友善了起来。

    而与星芜相反,阡陌这会心情却是忐忑了起来。这里唯一与自己还算有些瓜葛的人突然就去了湛西,剩下的两个人一个冷血无情——不愿意收留自己,一个一看就不靠谱——连自己朋友叫什么都能忘。阡陌不禁为自己今后的生活担忧起来。

    “黎大侠怎么会突然去了湛西呢……”

    “这个一两句说不清楚……你还是别管了。”星芜摆摆手,好心地没有把月箫因为救人而被少主发配到湛西的事情告诉阡陌,而是转了个话题好奇道。“我听老二喊你阡姑娘,你是姓阡吗”

    阡陌想了想,那黎少侠在救自己之前,定然是将自己的身份告诉过为首的人,虽然眼前这个少年现下好像不知道,可是回去一问为首的那位大侠还是会知道的,自己在这隐瞒也没什么意思,于是老实地点了点头。

    “我姓阡,单名一个陌字。这位少侠,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

    “你可别这样叫我,我叫星芜。”星芜连忙摆了摆手,眼珠一转,又道:“我应比你年长几岁,你就……你就叫我星芜哥哥吧!”



第八章 鬼医三神汤(上)
    阡陌最终决定拖着伤体下床去外面看看情况。

    这一行人人数不多,住的院子却是不小,就四个人居然占了一个能装得下二三十号人的二进院子,让阡陌花了半个多时辰才从外到里从西到东走了个遍——当然了,这种龟磨般的速度主要还是归结于她身上有伤,行动不便的原故。可是一圈绕下来,阡陌却是连半个人影都没瞧见,要不是想着自己全身都是绷带不便出门,怕吓着街坊邻居,她这会已经到街上去寻人了。

    找不到人,没法子,只好先去厨房里找找看有什么能填饱肚子的东西。流放的这一路上,阡陌没吃过一顿饱饭,神经放松下来之后更觉得饿的不行,今天一整天也只喝了一碗半热不热的粥,即使阡陌食量不大,这会也觉得饥肠辘辘了。

    但等阡陌进到厨房就更是奇了怪了。

    听星芜下午的介绍,这一行人来蜀中起码有近三个月了,可是偌大个后厨,居然连一粒米一滴油也无!就是透粮的耗子兴冲冲地跑进去只怕都得哭丧着脸出来。

    难不成,这些人都不吃东西

    阡陌有些委屈地摸了摸干扁的肚子,她可以不做阡家的小姐,不过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若是连饭都不给吃……那也太惨了吧

    身上伤痛,腹中饥饿,加上空荡荡的院子在夜间着实吓人,阡陌到底是年纪小,想着自己家破人亡,无依无靠和不知到底还有没有的明天,终于还是没忍住,蹲在空空如也的米缸前低声哭了出来。

    ——吱呀——

    推开院门,踩着满天星光,秦疑背着一只大竹筐回到了院子里,看着黑压压的院落就忍不住来气。

    ——自己堂堂鬼医,往日多少人奉承伺候,如今到这蜀中却沦落为做饭的火夫!来的这几个人,个个只知道张嘴,没有一个会做饭的。连累自己这么把老骨头了,每天还要劈柴生火淘米炒菜……

    真真是岂有此理!

    更可恶的是,楚怀墨他们几个,年轻体健的,饿两顿倒还受得住,可怜自己这么大把年纪了,实在是不经饿,做饭这个重责只能落到自己身上。为了不做饭,有几次秦疑故意晚回,想看楚怀墨几人如何处之,谁知道他回来得晚,那几个人回的更晚!如此斗法几次之后,若没有特别之事,更是天不全黑绝不回来。逼得他一代名医,却要每天早早赶回屋,与后厨为伍,伺候那几个小兔崽子,真是可恶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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