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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城剑雪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孤鸿雪

    果然,刚刚脱离众人的视线,聂云煞便一头栽了下去,薛岳眼疾手快,连忙上前一把扶住,“宫主,您受伤了!”

    “噗,”聂云煞豁然喷出一口血来,洒在半空,气息立时便虚弱萎靡了下去,只听他断断续续地说:“好……好绝的剑……我身受重伤,你二人……不是桃鹿二翁的对手,放他二人自去,不必刻意纠缠;从此刻起,扶幽宫……外松内紧,小心提防!”

    “是”,二人对视一眼,双双领命。

    这时聂云煞忽然回头看向桃鹿二翁离去的方向,落日余晖,残影朦胧,他惨然一笑,好似自言自语地说:“从今日起,本宫真的成为孤家寡人了,咳咳……”说着,竟然又咳了起来。

    傅霄寒与薛岳也是难得高手,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剑圣林浪夫,刀魔聂云煞,虽是仇人,亦是知己,如今只剩一人,漫漫江湖,苍茫十州,自然寂寞如斯!

    道理虽懂,却不知该如何安慰才是,因为他二人虽与聂云刹情同手足,却不是知己……

    落日不是天涯,伊人才是归家!

    长安,晚风,落日,丁香;寂寞时候,最易相思!

    梦萝宫中,晨妃赤足踏在阁楼,步法轻缓,嘎吱作响,她那一对迷人的浅浅梨涡也被隐去,容颜虽美,却多了一分轻愁……

    此时的皇城隐在雨中,撕去威严,极尽温柔,如她,却不如她的眼里一片朦胧,思绪纷乱悠长如剪不断的春雨;她怕,以前怕离别,后来怕老,怕死,现在……怕相思!

    最怕相思,已害相思,轮到相思没处辞,眉间露一丝。

    “他会不会喝的太急太快,那样的酒,十四年;真不该给他!”五脏六腑问了千百遍。

    七窍玲珑心冷冷一笑:“哼,与我有什么相干,好色还贪杯,更戏弄我于股掌之间,死了岂不更好”

    三魂七魄豁然惊呼出声:“且慢,他若死了,谁来救你返回海云边,若要他救你,就得先饶过他,事出有因,不难、不难!”

    一颗红豆跳在眉间,指着它们哈哈一笑:“想他就说,干什么辗转难眠、遮遮掩掩!”

    “想他!”

    晨妃的身子忽然一颤,不是冷风吹动衣衫,而是春雨连绵的宫墙上忽然出现一个黑点;快,像是射来的箭矢,快,如同跳动的心弦……

    耳边细雨滴答,赶路的人儿却忽然在雨中顿住身形,止步不前,悲骨画人看了看远处站在小窗后的晨妃,她展颜一笑,梨涡里仿佛盛满了美酒,散发出丁香般迷人的味道,熟悉的味道;他记得八年前,有人也这样笑着,当时她说:“喂,呆子,你看什么呢呵呵,怎么不会是被姐姐迷住了吧”

    沉静的双眸忽然瞪圆,他立时止住了身形,再不敢前进半步;愧疚、罪恶一瞬间涌上心头,心痛如绞……

    剑,快剑,至远方射来,却眨眼及至;晨妃满目惊恐,还不等她叫出声来,那一道快剑就已经刺破了悲骨画人的腰间。

    腰间的鲜血尚未涌出,另一道快剑已紧随而至,径




第七十三章:不想忘记 与 已被辜负
    皓月当空,繁星如海;两山相夹的碧怒江,在月光的印照下,如同一条雪白晶莹的丝带,围系在万里江山的腰间!

    此时,一道黑色的人影正在峡谷之中飞速穿行……

    耳边风声呼啸,白诺城的轻功已经施展到了极致,他在赶路,却不是去芦风细谷的路上,也不是去昆仑竹舍,因为无言以对,因为心中有愧;普天之下,或许只有那里,才能洗去他心中的烦恼与内疚,正是那座道尽人间风雨,说尽世间痴情的——风雨情楼!

    有些事没有道理,有些人莫名就成了知己……

    船下江水潺潺,两岸猿啼风啸,秦且歌独倚阑干,拖着她那被月光照的美艳雪白的脸,独自发闷;月光下,她眉黛烟清,蜂腰柳躯,三分秀丽,五分柔情,还有两分自带的妩媚风流……

    身后情楼里的歌声婉转悠长,下面叫好连连,可她却仿佛置身事外,阁外地冷清寂寞。其实她已许久没有登台献唱,就像许多有了心上人的歌姬,大多都不愿意再抛头露面,她们的容颜只想为一人而展。

    可是,这满天下乱飞的谣言,却更叫她忧虑不安!

    “咦”

    忽然,那远处的山崖上闪过一道黑影,秦且歌的心猛然一跳,待看清来人,她全身的血肉都仿佛登时活跃了起来,瞬间展颜,“白公子!”

    白诺城轻轻跃过栏杆,跳在了长廊上,抱拳见礼:“秦坊主,当真是巧,莫非你知道我要来,特地来这里候我不成”

    秦且歌面飞红霞,低眉含笑,“哪里,我还以为白公子早忘了风雨情楼,忘了我,哪里敢在这里候你!”

    说话间,已领着白诺城向楼中行去,此时风雨情楼中聚满了南来北往的酒客,足足围了七八桌,熙熙攘攘,酒香满楼;他们三五成群,讨论得正是近日的热门新闻——双圣之战,或许因为林浪夫提前的行程,又或许是因为风雨情楼漂泊无定,消息晚了不少,此时众人还不知他们心心念念的双圣之战早已结束,甚至磨拳搽掌嚷着要去海云边助阵……

    “此次剑圣前辈约战聂云刹,实在是深入虎穴,依我看来,咱们也该组织一批高手一同前往海云边助阵才是,决不可叫扶幽宫低看了我们中原武林!”一个腰系阔剑的红脸大汉饮了一碗酒,抬手吆喝道。

    “说得好!”

    他话语刚落,立时就引来一阵叫好,只见一个青衣剑客快速拨开人群,端了一碗酒就走了过去,说道:“正是此理,所谓兄弟阋于墙而外御其辱,如今不管我们各大门派平时怎样明争暗斗,但是面对扶幽宫,我们还是要拧成一股绳才是!依我所见,我们就该直奔八十里桃源,同时请太白剑宗林宗主发出神盟帖,组建中原武林各大派高手一同去雾鹫峰,以免扶幽宫暗中搞鬼!”

    “啪”,话语刚落,又有人将酒碗扣在桌上,正是刚才起头的汉子,只听他说道:“正是,而且等剑圣解决了聂云煞,咱们正好一并夺取将心岛,说不得就直接一统天下啦,哈哈哈……”

    “哈哈,妙极!”

    此言刚出,立时引来一阵叫好,此时却又有一个玄衣青年忽然插话,说道:“话是如此,可是据我所知,半月前各大门派就曾送信桃源,说想要陪同林剑圣一同去海云边,可是都被退回去了!”

    “嗯不应该啊,喂,小子,你是从哪里道听途说的”楼中立时有人质问道。

    那年青人好似初出茅庐,瞬间红了脸面,却不退缩,答道:“我表兄就在太白剑宗飞云堂做事,我听他说的,绝对错不了;按他说的,剑圣前辈早已胸有成竹,自然无需咱们去捣乱!”

    太白剑宗与八十里桃源本就出自一家,林浪夫与林碧照又是同胞兄弟,门下弟子的私交自然比别派更近,故而这年青人的话,众人虽然不解,却无人敢质疑。随即,各个面露喜色,已开始把酒庆贺……

    白诺城低头看了看下面狂热欢喜的人群,却提不起多少欢喜,他亲自领教过林浪夫的剑,当世无匹;却也从顾惜颜口中听说过聂云煞的刀,纵横天下;他二人的修为境界超脱尘世之外,普通人又怎能望断胜负,不由得一时有些走神。

    “白公子”秦且歌拉了一下他的袖子,原来已到了回廊尽头。

    白诺城回过神来,灿笑着移开视线,走进了他的那间小阁。

    “白公子,你先吃杯茶,稍后些许,妾身去给你炒几个小菜,温一壶酒来!”秦且歌手法熟练地给他倒了杯茶,又推开小阁的窗户便转身离去。

    “有劳了!”

    茶水渐凉,白诺城孤坐一人,看着窗外的青松悬崖,听着山间的猿啼鸟鸣,不觉有些失神,那感觉就如同回到了久别的故乡,心一瞬间就平静了下来……

    秦且歌的步伐很轻,几道家乡特有的小菜极尽了她所有的手艺和心思,一壶酒温热的恰到好处,壶嘴里溢出的酒香瞬间将屋子哄得温存了起来。

    “公子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秦且歌犹豫片刻后,小心翼翼地问。

    白诺城回过神来,看了看她,点点头,又回头望向窗外的山崖,答道:“我想报仇,但是我不想对不起她!”

    秦且歌不知道他口中的报仇,是跟谁,但是却很自然的认为白诺城说的“她”,自然指的柳琴溪,于是她问:“白公子的仇人是谁,跟柳姑娘有关系吗”

    白诺城的身子忽然一颤,头上瞬间冒出冷汗,他觉得他的的仇人是陈煜和唐依依,但是对不起“她”,这个“她”,就在他刚刚说出口的一瞬间,他的脑子里闪过的却不仅仅是柳琴溪,还有萧临晨,和顾惜颜……

    顾惜颜,如果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那么,有顾惜颜的地方,就有蜚语流言,他白诺城也难逃此俗。

    “应该说是我的身生父母!”白诺城说得很轻,气息却很沉重。

    秦且歌双眉轻挑,接着便坐在他的身旁,看了看他二人在月光下并列紧靠的影子,说:“公子跟妾身以前很像,妾身以前也恨我的父亲!”

    白诺城偏过头来,略有些震惊。

    秦且歌淡淡一笑,又道:“妾身幼年时,父亲嗜赌成性,把家里的田亩祖产输光了不说,甚至连家母也被她逼的走投无路、跳崖自尽,后来他依旧恶习难改,次年,我也被她输给了别人,只有区区十两银子!”

    白诺城眉间微凝,不敢说话。

    秦且歌将河风吹乱的青丝挽在耳后,继续说道:“后来,妾身积攒了银子给自己赎了身,就想返回家乡报复他,可是等我回去时候,发现他已经身染重疾、命不久矣,加上破衣褴褛、三餐无继,就连村头的幼童也常常欺负他,就在那一瞬间,妾身竟然就原谅了他,什



第七十四章:风雨情楼闻恶讯,枫林渡口灭余善
    峡谷里的山风很是清凉,这里的酒也足够淳香,就在满楼的商旅和江湖客还在枕风沉睡的时候,一声好似撕心裂肺的惊叫声忽然传遍整个风雨情楼,“啊……不可能,不可能……”

    那声音颇为震惊悲伤,毫不掩饰地悲痛,立时便惊动了许多人,众人穿上衣衫循声找去,这才在船头的甲板上看见昨夜那玄衣青年,此时只见他一身单薄衣衫伫立风中,手里拿着一封信,怒目圆睁、不住地发抖……

    “小兄弟,怎么了”一个赤膊汉子走上前,关切地问了一句。

    可那年青人仿佛置若罔闻,始终愣愣地呆滞在原地,眼色中愤怒、痛苦、震惊和难以置信交错纠缠。

    那汉子走上前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又喊了一声,“小兄弟”

    “剑圣死了!”

    那年青人许久才回过神来,应了一声,便扑通一声瘫坐在了地上。

    “什么!

    “你说什么”

    “剑圣死了”

    ……

    话音刚落,人群立马乱作一团,都一拥而上冲了过来。

    那年青人双目呆滞、好似神魂俱失,手上一松,那封信便被夜风卷走,正当此时,空中忽然闪过一条黑影,那封信便被他抄入手中。

    白诺城伫立在船头的一根七尺木桩上,神色早已全部凝聚在了那封短短的信上,上面写道:

    “池韦吾弟:双圣之战提前,剑圣前辈已于上月二十七战死扶幽宫!武林失主,乾坤将乱,为兄已随剑宗赶往枫林渡接灵,无神它顾,各自珍重盼安!”

    一字一句,都如晴天霹雳,白诺城瞬间也愣在了原地,脑中一片空白、嗡嗡作响,耳边众人嘈杂纷乱,竟然也仿佛置若罔闻。也不知最后是谁把他狠狠拉下木桩,然后抢走了书信,一瞬间,整个风雨情楼的人都震惊、怒吼、哭喊在一起……

    “不可能,不可能……剑圣前辈天下无敌,他不可能败,更不可能死!”昨夜那阔剑浓眉的汉子一边哭着一边提起玄衣青年怒吼道:“小子,快说,是谁让你在此乱喷狗屁的,啊!”

    可是那玄衣青年早已心神俱失、泣不成声。

    “呜呜……不,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一个面容消瘦的剑客自言自语,几乎奔溃,两把将书信撕了个粉碎,接着忽然翻身跃出情楼,踏着两岸的山崖松树就向远方奔去。

    “我也不信,老子要去桃源看看!”那阔脸汉子甩开年青人,一把抹去泪水,也跟着远去……

    一个接着一个,不过片刻之间,风雨情楼就只剩下几个不懂武功的商旅和那个玄衣青年与白诺城。山风呼啸,众人却瘫坐在甲板上,沉默悲泣。

    直到秦且歌领着几个姑娘和船夫赶来,才一一安抚众人回到了房间。最后,秦且歌将一件厚实的猩红大麅披在白诺城的身上,他这才反应过来,好似自言自语地问:“你说,剑圣真的死了么”

    秦且歌将白诺城苍白冰凉的手拽紧,沉默片刻后才柔声说道:“妾身愚钝,但猜想未必是真的;否则,这样天大的事情,还不早就传遍天下,怎会等到过了足足半月才传来消息要知道,刚刚船上可是有好些个中州长安来得江湖高手呢,素日那些新鲜消息,他们可都是最灵通广达的;而且,世人皆知,当今皇帝陛下与剑圣前辈情同手足,若真有这样的大事,怎会如此平静呢”

    秦且歌的话,如一语惊醒梦中人,白诺城猛地抬起头来,脑子里忽然回忆两天前秦夜说过的那句话:“今日之后,八十里桃源从此也不再无敌于天下!”

    “原来,他说的是这个意思;原来,他们早就知道了!”白诺城摇着头,满脸的挣扎和愤怒,“他们真的情同手足吗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知道,却没有任何讣闻,昭示天下!”

    “白公子,你怎么了”白诺城满腔的愤怒和不解,秦且歌的声音再次石沉大海。

    “为什么!”

    忽然,白诺城仰天大吼一声,也跟着纵身跃出甲板,向瀛洲方向疾奔而去……

    雨,连绵两天两夜的雨,直接从伶仃洋一直下到外海;桃鹿二翁一身麻衣孝服站在暴雨倾盆的甲板上,苍老的模样就好似风暴中的两株百年老树一般风雨飘摇。

    鹿西翁回头看了看船里那口漆黑的铁木棺材,又看了看眼前暴雨朦胧的大海,再次坚持地说:“老三,别跟我抢了,你送老爷回桃源;我去莾蓼山解决解天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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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清明祭,走失犬,复仇心,远来信
    灰蒙蒙的天空,好似压抑着哀思和愁绪的容颜!

    顾惜颜一身单薄衣衫撑着一叶扁舟穿行在波涛汹涌的碧怒江中,如逆风翱翔的雨燕。稍过些许,江上清风骤冷,两岸景色荣枯斗转,顾惜颜抬首望去,只见那江水急转临瀑的尽头,一座好似环抱的黑色寒山高耸在这细雨蒙蒙、昏昏暗暗的天地间……

    这连绵环抱的山峰,如手掌微曲,五指探天,“掌心”的位置,是一片偌大的湖泊,湖泊与外面的碧怒江暗渠勾连,却无船道可以穿行。

    所谓睹物思人,顾惜颜的心,一瞬间就如云一般柔软!

    小舟上系着麻绳,竹竿穿绳而过,便如定海之柱,将小舟定在了江中。顾惜颜曲身提起一个被白布覆盖的青竹篮子,双脚在小舟上轻轻一跺,身子便如飞鸟般向山中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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