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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守夜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红汤厨子

    崔白忍俊不住,好古兄也是“十年寒窗”之人,却偏偏要装出一副不学无术的嘴脸来,跟王楷打嘴仗,其实他很明白好古兄真正的意思。

    “一切文艺,都是生活与思想的表达。修辞用典,是其外在形式。但只有在创作者与受众在表达形式上可以统一时,这种




第四十八章 失风
    就在崔白等人在“会仙友”心醉于苏眉歌喉之时,新宋门外麦家脚店斜对面的二楼上,客房里气氛凝重。

    “刚才有没有看清楚是不是他”王宜年站在只开着一线的窗户前问道。

    “光线不好,不能确定。”窗缝另一侧的人答道。

    自从昨天上午到达这个监视点,屋中四人轮流盯着对面,一刻都没中止。最初发现陈北原的那个守夜人暗眼,是这一带游动售卖的货郎,租下这间屋之后,就照常去作他的“生意”去了。

    除了屋里王宜年和他的三个手下,还有崔白安排过来的崔勇,扮做了卖蜜渍萝卜的,一直在麦家店里晃悠。

    半刻钟之前,日落时分,麦家店外的草棚内还没有掌灯,陈北原独自坐在一张桌子前吃着简单的晚餐。

    对面窗前监视的守夜人注意到,棚外有人在观察陈北原。

    来人一身长袍,看起来象个殷实的小生意人,然后因为正是黄昏,离着五十步远,看不清面容,对照了好几次手中那幅拷贝的画像,也不能确定是不是“二哥”。

    正在犹豫要不要叫醒正在休息的王宜年时,麦家店的小二哥拿着一支蜡烛出来,开始点燃每张桌上的灯盏。陈北北原桌上的油灯刚一点亮,他就起身回店内去。而在棚外观察他的那人,也立即跟了进去。

    整个过程中,来人的面孔都没有直接爆露在灯火中,负责监视的守夜人,最终还是叫醒了王宜年。

    “雷威,张小杰,你俩先下去,就在这边门口等着。听到我的命令,就冲过对面抓人。”王宜年沉吟一地儿,命令两个手下。“都小心点,陈北原是个硬点子。”

    确认“二哥”出现,是开始抓捕行动的激发点。而如果接头人不是“二哥”,按崔白的命令,保持跟踪继续钓鱼。王宜年现在的安排,是很稳妥的。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崔勇独自正在行动。

    崔勇自认为是汴梁城里最专业的小贼。那些组织严密,多人配合,专盗深宅大院银号钱铺的大盗,他是比不了。但人群之中施展妙手空空,或者溜门撬锁入户寻宝,比他还高明的,早就进了开封祥符两县的大牢。

    就在天色将暗的那一刻,见陈北原叫了饮食准备晚餐,一时半会儿不会回客房,崔虎动了。

    他将为了叫卖的提篮寄存在麦家店大堂的柜上,跟已经混熟的小二哥说了声要去后院解手,就往东院里陈北原租住的客房而去。

    从前是东水门外的暗眼,初十那天晚间,经甄别后分配到崔白手下的“摆渡人”特组已经三天,崔勇对目前的处境很满意。虽然还是最初级的守夜人,但有机会参与到涉及辽国重要间谍的大案之中,升职不过是迟早的事儿。特别是现在的头儿,也待他很好。十八岁的崔勇,需要成绩来证明自己。

    客房的门上挂着一把最常见锁头,崔勇掏出一根一头弯折成直角的小铜棍,只用了两息,锁开了。

    崔勇没有点灯,只借着糊着纸的后窗透过来的日落后最后一线天光,仔细地打量着屋内的陈设。不大的房间只有一床,一柜,一桌椅。陈北原的包裹放在挂着帷帐的床上枕边。

    他没有先去动包裹,而是直接走到桌前,将手掌伸到桌面下。指间感觉到木板上有些细微的疙疙瘩瘩,崔勇知道这些可能是什么。住店的客人坐在桌前无聊地挖鼻孔时,顺手得很。没有什么发现。

    崔勇又走到床前,这次只一瞬间,就在床板背面摸到



第五十章 苇子河
    这次送到口信的人,并不是最初从新宋门外出发的那一个。所以只是简单的口信,“麦家店发生打斗,陈北原与疑似‘二哥’的目标在逃,组织追捕中”,并未提到有人伤亡。所以崔白也并不着急。上次与崔虎聊到过王宜年和他的手下,都是守夜人最好的精锐。崔白相信失手只是意外,而要在汴梁城外围捕目标,比在街衢纵横人口密集的城里,那就要容易多了。

    十里路,用了一刻钟多点。如果不是照顾崔白,马跑起来能快一倍。

    ……

    时间回到三刻钟之前。

    王宜年冲进燃烧着的草棚时,几乎是抱着必死的信念。崔白将“摆渡人”特组最重要的目标交给了自己,却在关键时刻出了乱子。

    不过棚子里的情况却并不是那么凶险,火势还没来得及蔓延到与草棚相接的瓦顶大堂。屏住呼吸一冲进脚店,身边的滚热空气就凉了很多,只是浓烟还是阻隔着视线。

    王宜年虽然没进过麦家店,但开始监视的第一天,就让新宋门外的暗眼画出了布局图。过后又听过崔勇实地踩点后的补充,对麦家店的建筑结构了然于胸。临路的一排群房是食店与大堂,后面排列着两进三列院落,几道后门就开在东京水河岸边。

    中路前院有三道门,左右通往跨院,中间通往后进。王宜年只一瞥,就看到中路门边的记号,那是在匆忙之中用直刀在门柱上斜劈出来的一道深痕,崭新的白木碴子,在日落后最后一丝微光中特别显眼。

    穿到后院,又看到门边的记号,先冲进来的雷威和张小杰应该是一直跟上了目标。

    后门外是一片长着枯芦苇的河堤。从西北角流入汴梁的金水河,在穿过城墙流入禁中,沿河又分出众多支流灌注了大大小小的园林池塘之后,分了一条主支流往东南流出新宋门,被称为南金水河,又称苇子河。

    在河堤下的土路上停下脚步,光线更暗了,背街的地方又完全没有灯火,王宜年一时看不到新的记号。右手直刀入鞘,王宜年把左手的提灯打开。守夜人专用的圆桶状提灯,烧的是上好的南海鱼脂。在不用时,灯芯处有个指头大的铁圆盒,用碳灰窨着一点点阴燃的碳。先将灯芯拨出来,转开盒盖,再轻轻一吹,暗红的碳灰一亮,浸满鱼脂的灯芯就猛然点燃,发出雪亮的灯光。

    王宜年耳边听到“卟”的一声灯点着的轻响,把提灯壁上滑动的铜灯罩调成一条窄缝,这才睁开提前就闭上的双眼。只有经常行走在暗夜中的老手,才会知道点亮灯火时避免直视有多么重要。

    人眼底的视网膜上,有两种光学感应细胞。集中在视网膜黄斑周围的是视锥细胞,对强光和颜色感应敏锐,分辨率高,是人正常视觉的主要来源;而视网膜周边的被称为视杆细胞,有极强的感光度,没有颜色分辨能力,却是人在暗光中最重要的视觉来源。

    视杆细胞的感光原理,其实是一种光化学反应。细胞中负责感光的一种色素,被称之为视紫红质,在光照射下分解成视蛋白与视黄醛,这个化学过程被视神经检测到,就变成神经生物电流信号,传导到大脑,产生视觉影像。该化学反应过程是可逆的,在细胞内生化反应作用下,视蛋白与视黄醛可重新合成为紫红质。但是,需要时间。

    如果在暗光下,直视突然爆发的强光,紫红质大量分解,造成细胞来不及维持分解与合成的平衡,就会暂时丧失视力,俗称眼睛被晃瞎了。直到视杆细胞中的生化反应努力进行,再次合成出足够的视紫红质为止,依各人



第五十一章 女直
    王宜年势在必得的一刀被陈北原格住,借着刀身弹回,顺势扭身跨步前冲,左手也握上刀柄,双手持刀又是一记大力斜斩。

    陈北原失了先手,刀被压制在较低的位置,却直接横划向王宜年的腰腹之间。

    两人交手第二合,局势就奔着两败俱伤的结果滑落。都是战阵之上活下来的人,谁都明白,任何的花哨架势与气势上的退缩,都只有一个下场。

    然而王宜年却不能不收手,面前这人是重要的辽国谍子,虽然崔白没有下死命令一定要活捉,但他知道陈北原的价值——这一记大力斜斩,本来是要压制对手的刀势。陈北原如果勉强挑刀格挡,就成了用腕力对王宜年的全力下斩,就算刀不脱手,也会陷入更被动的险境。

    王宜年只好收住刀势,手腕一转,下劈变成回刀一抹,攻守易势。双刀又是一合,“铮”的一声响,反而是王宜年被逼退了一步。

    一呼吸之间交手两合,不能速胜,也无所谓。

    王宜年再退一步,左脚尖前指,右腿微曲,双手举刀,保持再次进攻的起手。

    关键是成功使两个目标都停下子脚步,而后面的雷威与张小杰,已经追了上来。

    三个人站成了品字形,将两个目标围在中间。

    王宜年有机会仔细打量第二个目标。中年男子,只穿着一身白布夹衣,没有带刀,脸上被熏得黑乎乎的,只有两只眼眼在雪光下闪着凶光。不是“二哥”,王宜年可以确定。崔白画的像上,二哥是张国字脸,丹凤眼。而眼前这位,长脸,颧骨突出,眼窝很浅。

    包围圈刚刚形成,陈北原先动了。

    动若烈火,直扑正面的王宜年。

    王宜年在陈北原一动起来时,就再退一步。有弹性的圈子,能困住最凶狠的猛虎。

    而这火刚刚爆燃,就如同被突然刮起的劲风一吹,倒卷而回。

    月光下刀锋一闪,血光乍现。

    陈北原一折身,又扑向另一侧的张小杰。

    一声拖刀入肉的轻响,陈北原已经突破包围圈,发力往苇子河北岸掠去。

    一进一退一折,都在一瞬间发生,雪地上倒下两人。

    王宜年大惊失色之下,立即追上去,丢下一句话:“雷威!照顾伤员……”

    陈北原掠上北岸河堤,身影消失在芦苇丛中,月光下的苇丛在雪后初睛的大风中摇曳,已经看不出他的线路。

    落后十步的王宜年到了苇丛前,骤然止步。刚才兔起鹘落的两次交手,已经使王宜年明确地感觉到,对手的实力压自己半头。现在贸然冲进去,一旦中伏,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

    挥刀劈砍着苇子慢步推进到堤顶,一眼望去,堤下参差着一片接一片的低矮茅屋。

    汴梁城周回四十多里的城圈里,已经容纳不下二百万常住人口。从护龙河边开始,就延伸出一片片的聚落,居住着大量住不起城内房宅的市民。特别是东城外这一大片,尤为密集。这些人家,多舍不得灯油钱,刚入夜,灯火阑珊,不但提供不了照明,反而干扰了月光下的暗夜视力,再也看不到陈北原的身影。

    风也越来越大,吹得苇子卟嗽嗽地响,更是在远近房屋的转角处撕拉出啸音,完全压制了一切细微的声响。

    王宜年站在堤上,难以压制的怒气涌上来,也不知道是恨陈北原多一些,还是对自己的不满意多一些。

    冰面上,雷威将提灯灯罩滑开,照亮张小杰的伤口。三层衣衫都被雷威撕开,露出左肋七八寸长一条口子,失血的肌肉外翻着。

    “好在没有砍断肋骨。”雷威撕开一片棉衣面料压住伤口止血,痛得张小杰呲牙咧嘴,口中抽着冷气。

    “那厮的刀太快了,”张小杰恨恨地说,“要砍实在了,这条命就扔这破地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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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手术
    巡视现场听取汇报的整个过程中,崔白都让好古兄跟在一旁,没有什么避着他。作为“投诚”过来的辽国间谍头子,督主有令,“河鼓”不在“天河”的其他时刻,都归崔白“管辖”。

    在听到崔白直接判定躺在冰面上那具尸体是女直时,张好古立即上前蹲下,在灯光中仔细检查确认,然后点点头,同意崔白的意见,眼光中闪过一丝冷意。

    策马回程,刚进了内城,崔白对王楷下令:“天明之时,对侍御史王渐外宅发动突击,我要里面的每一个人。行动由‘河鼓’全权指挥,你现在先去向督主报备。”

    王楷只答了声“是”,多的话一句没有,两膝一夹马腹,当先去了。

    “你就那么放心我”等王楷走远,好古兄才开口。

    崔白努力地适应着掣电的节奏,直视前方,笑了笑,笑容中却没什么温度:“至少这一次,我会毫无保留地信任你,好古兄。”

    “那你呢”

    “有个兄弟伤得很重,我去帮崔元。”

    说完,崔白试着两膝轻轻一叩胯下马的两肋,掣电的步伐明显加快了。

    “我觉得能再快一点了。”崔白对小跑在马头前侧的刘长明道。

    “好。”刘长明也不多话,脚下加速,更小心地帮崔白领着缰绳。

    回到留园,将人手都召集到正房西屋的会议室,王楷正好也进了门。

    “我宣布,从现在开始,‘摆渡人’特组全体人员,都接受‘河鼓’指挥,直到我下令解除‘河鼓’指挥权为止。”崔白看看王楷。

    “领枢密院事曹无伤有令:‘同意军使崔白向河鼓暂时移交摆渡人特组指挥权。’”王楷表情严肃地复述督主口令。

    崔白站起来行了个礼,转身推门出去。

    ……

    前院的西厢临时做了病房。

    崔白推门进来,崔元也没有起身,“血基本止住了,接到您传回来的口信,我就让崔安和崔全分头准备去了。”

    崔白坐到床边上,先掀开被子检查张小杰肋部的伤口。

    七寸多长,皮肉都翻着,中间最深处已经可以看到肋骨的骨膜。

    张小杰咧着嘴笑道:“头儿你去忙你的呗,蚊子咬一口而已……”

    崔白打断他话头道:“你这会儿嘴硬,等下我动手时你不要哭。”

    门一响,崔安两手各搂着一个经瓶,拿脚将门推开条缝挤进来。

    “白矾楼就这两瓶了,”崔安放下酒瓶,“我让他们连夜再做”。

    “够了,”崔白点点头,“我让煮的白棉布好了没有”

    崔元答道:“煮了两刻钟,正在熏笼上拿碳火烘着呢,再有两刻就干透了。”

    “现在开始消毒吧。”崔白道。

    用了整整一个时辰,整间屋子先用清水再用烈酒擦了一遍,衣物和被褥已经来不及蒸煮,但都换了新的。

    在这期间,崔全也带着一大包各种粗细的羊肠线回来了。羊肠线其实不一定都是羊肠制作的,只是习惯性的叫法。羊、马、牛的肠衣都可以,在碱水中浸煮完全去掉脂肪,再风干,根据不同的需求,搓成粗细不一的线索,原本是用来做各种琴弦。崔白挑出粗细适合的两种,拿酒精浸泡消毒后又重新烘干备用。

    等一切都准备好,崔白就开始亲自动手为张小杰缝合。

    张小杰侧躺着,肋部铺着消过毒的白棉布,中间剪开口子露出伤口。

    崔白先用酒精整个消毒,还没忘记笑话咬着嘴唇拼命不出声的张小杰,“这还没动手呢,你就忍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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