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梁远干出了一连串匪夷所思的事情，老梁同志早就拍桌子挥手说捐献了，对于梁江平来说，越南在南海占岛是份外不能容忍的事情。当年苏联亲自出手老子都揍回去，现在一个打杂的狗腿子居然也敢抖起来。
“爸，你先别急。”梁远打断了自己父母的拌嘴。
“说点破格的言论，若是14能一直归宁叔调动。我就算出钱赞助着机队也没什么问题，这点资金公司还是能出得起的。”梁远缓缓挺直了身体。
“不过谁知道某些人会不会义正言辞的把14留在北平，宁叔，我捐赠飞机只是为了守卫老祖宗留下来的国土河山，可不是为了让某些王八蛋睡觉更安稳的。”梁远嘲讽的说道。
哪怕是八十年代中后期，北方逆火轰炸机的威胁仍然是悬在北平城上达摩克利斯之剑，14所携带的不死鸟导弹就是针对逆火轰炸机研制的，在理论上4架14每架搭载6枚不死鸟导弹，足以防备一个飞行团逆火的突袭，而在苏联远东军区，逆火也仅仅装备了一个飞行团。
这对于某些热爱自然、珍惜生命的人来说，一个中队的14简直就是给首都量身定做的，至于南边那几个破岛丢就丢了呗，想我大中华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巨大国土，少个三平五平的又有何妨，况且当年的伟大领袖都送过北越好大一个岛呢，领袖送得我们就送不得，这江山都是老子打下来的。
对中国空军某些人的德行梁远可是深有体会的，前世梁远供职的材料公司老板杜诚，就是一位彻头彻尾的官二代。
杜诚的年纪和梁远相仿，为人和善平易近人，对公司的骨干从来不端架子，接触久了梁远才知道杜诚就是在空军服役后退伍的，偶尔陪老板一起出去娱乐，喝多了玩嗨了之后，杜诚说过当年其在空军经历过的总总不可思议的往事。
按照杜诚的形容，当年陆军就是平民子弟，老实踏实，逼急了敢玩命，海军有些小资，但素质绝对一流，空军相当于贵族，无数干部子弟在里边镀金，除去部分优秀得耀眼的。剩下的都是狗屎。
杜诚所在飞行团在96年台海危机最紧张的阶段过去之后，曾调到福_建前线参与演习，用杜诚的话说，整个飞行团基本都有着各式各样的背景，参演纯粹是为了镀金，高层那时已经和美国有了顺畅的沟通。
飞行团接手空中巡逻任务之后，巡航支援却只飞万里无云的晴朗天气，面对需要空中掩护的参演海军问询，飞行团理直气壮的说出我们驻地常年就是这种天气，别的气象条件。对不起，我们没遇到过，不会飞。
海军面对这种近乎无耻的答复气得暴跳如雷，在弘扬国威军威的演习中出了这种闹剧，本就是儿戏，海军把事情捅到演习指挥部之后最终还是不了了之，杜诚们只是被提前打发回了驻地，连个处分都没背上一个，下梁们就是这个德行。可见当时中国空军的某些上梁们都已经变成什么样子了。
“小远，你怎么说话呢？”梁江平怒目瞪着梁远。
“老梁大哥。这事你还真别发火，小远说的可不是没有道理。”唐婉笑着说道。
“还是宁姨厉害，某些家伙宁姨一眼就看透了。”梁远狗腿的拍着马屁。
唐婉说完，老梁同志不吭声了，唐婉对高层了解连宁雷都是远远不及的，唐婉这么说就表示这种事情真会有很大的概率发生。
“若不是某些人打着避免第三次世界大战的旗号，把脑袋进地板里生怕激怒苏联，314海战指挥官的嘉奖令为啥要等到4月份才下来，要不是宁爷爷说了句终归是我们打赢了吧。这份嘉奖令还不知道要拖到哪一年去呢。”梁远撇着嘴角说道。
“对于某些人来说，几个荒岛有什么用，安稳过日子才是最重要的，抱着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大旗，连最高领导人都会拿他们没办法的。”梁远气呼呼的说道。
唐婉听梁远说完，对着两只萝莉说道：“这事情是你们两个谁说的。”
两个小丫头对视一眼，一起摇头。
唐婉把身边的宁婉菲拉到怀里。随手掐了掐小丫头的脸颊，笑着说道：“远玲，现在这两个丫头片子算是不能相信了，小远说的嘉奖令老爷子开口的事情。我都是四月下旬才知道的，小远早早就出国了，看起来小远是早在四月初就知道了。”
“前几年是小远无论干什么，哪怕是上课溜号，我们都会第一时间知道，以后是想都别想了。”李远玲也笑着说道。
梁远在去香格里拉之前和两个小丫头聊天时随口提起，为什么还不给南沙海战的指挥官嘉奖令，结果宁婉嘉就把事情放在了心上，回到军区大院后就去问宁建中，对于中老年来说两只萝莉本就是无敌的存在。
缠住宁建中不放，宁婉嘉没费什么劲就把事情弄明白了七七八八，梁远也随之得到了事情的大略经过。
“宁叔，我打算留下14战斗机，其实是为了两件事情。”梁远伸出两手指晃了晃。
“一个是万一宁叔拗不过所谓的大局，直接从我这边把飞机弄过去，越南人还不是宁叔想炸就炸的事情。”梁远这回没有隐瞒，直接把自己的小心思扔到了台面上。
“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空军又不是宁叔家开的，哪能想炸就炸。”宁雷好笑的说道。
梁远撇了撇嘴说道：“空军向来怂包，打了七、八年的对越反击战，连颗炸弹都没在越南人脑袋上扔过，我可不敢指望空军，呃……，宁叔当然是例外。”
看着宁雷摇头苦笑，梁远继续说道：“宁叔怎么能把刚刚痛扁过越南人的海军忘了呢，对于空军来说一句航程不够，就可以悠闲的蹲在岸上看热闹，对于海军来说南沙完全是他们的职责，一旦出现最坏的情况，宁叔把我这边的飞机弄到海航去，自己随便申请个借调……”
在新世纪之前，共和国空军一直是滩扶不上墙的烂泥，海军航空兵才是真正支撑起共和国苍蓝天穹的脊梁，海航参与了共和国建国后所有的国土防空作战，除去抗美援朝之外，超过60%的空中战果都是海航的战利品。
中国第一款作战半径超过1500公里的飞机，歼轰七就是共和国海军独自支撑下来的，当时的海军司令员甚至悲壮的喊出就算当掉裤子，我们也要把歼轰七研发出来，而后世让无数国民肝肠寸断的那架81192战斗机也同样出自海航。
和屡次陷，一片混乱恶心事爆多的中国空军不同，建国后的历次**对海军的冲击都不是很大，共和国海军的创始人萧劲光大将，倾半生心血为幼年的共和国海军撑起了一片相对宁静的天空。
共和国海军从建军的一刻起从未裹足不前，在空军满脑袋都是国土防空满足于机场保卫者的角色时，早在八十年代初期，海军就意识到共和国的未来在大洋之上，提出了航空母舰的研发计划，提出了舰载机的预研工程。
作为一名军事爱好者，梁远永远都忘不了，那张让人心酸的相片——时任解放军副总参谋长的耿清华将军站在美国海军的航空母舰上，努力的伸着脖子惦着脚，眼巴巴的看着美国舰载机的细节。
对于梁远来说，老迈不堪的中国空军，已是不可救药，只有等到某些保守派彻底下台，中国空军才有脱胎换骨的可能，相比之下朝气蓬勃的海航才对梁远的胃口。
“等等，小远，你等等。”宁雷摆了摆手说道。
“我怎么听你话里的意思，假如14归建空军,小远你很可能是撒手不管,若是归建海军,小远你打算赞助一笔日常费用？小远，你是不是这个意思？”宁雷问道。
“宁叔，我可没这么说过，不过宁叔这个说法倒是很有开创，我会好好考虑的。”梁远笑着说道。
“宁叔辛辛苦苦的忙了半天，又是西_藏又是云_南的，到最后都是在给海军免费打工是不是。”
“嘿嘿，宁叔，反正我是不管14归谁，只要飞机用在南沙，我就负责解决14的维护问题，若是用在北平，谁提议的谁掏钱，与我无关。”
“宁叔，该说的我都说了，至于宁叔怎么委婉的和上边交涉我就不管了，反正我这一百多斤都交给宁叔了，上边要是发怒了，我就该流亡国外了。”梁远笑嘻嘻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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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大不了黑吃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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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婉听梁远说完咯咯的笑了起来，说道：“你这个小混蛋哪里有一百多斤的，我看你是早早的就挖好了大坑，然后等着你宁叔跳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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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小远你可是给你宁叔找了一个天大的麻烦，宁雷，你信不信，假如14战斗机归建空军，肯定会被调到驻扎在北平的空七十二师去。”
“小婉，你可真能胡扯，七十二师是运输师，哪里能调战斗机过去。”宁雷连连摇头说道。
“宁雷，你还别不信，驻扎在北平的运输师向来肩负着国家领导人的专机任务，原来驻扎在北平的运输师是三十九师，林帅叛逃苏联后，三十九师才换成七十二师的，当年三十九师下边曾有一个特勤分队，专门用于专机任务护航，七零年周伯伯访朝就是特勤分队负责沿途的护航。”
“七十二师调到首都南苑后，一直在考虑是否恢复当年三十九师的旧例，不过这些年空军不争气，也没什么好飞机服役，用你们装备的那些破铜烂铁，外军都会笑掉大牙的，这件事情就一直拖着。”
“小远这次捐赠14简直太符合七十二师的心思了，一个中队的编制，和以前的特勤分队一个规模，14战斗机在全球也是非常先进的，刚好可以满足护航要求，还能在首都防范苏联轰炸机，一举多得。”
“只要七十二师提出请求，14要能去南沙才怪呢。宁雷你知道七十二师里有多少**吗？光老帅的孙子就有两个，大将的子女超过五个，不算校官，光将级军官的直系亲属就超过一百人，算上地勤，整个七十二师的编制才刚刚两千人出头，你在空军待了这么多年，难道没听过七十二师是国内第一师的说法吗。”
“14若是归建七十二师重建特勤分队，百分之一百是七十二师师长直辖，14的飞行员级别肯定低不了。定级成上校任谁也说不出什么，最重要的是14是双座战斗机，飞机后座的雷达官本不负责飞行，只要是个正常人就能担任，宁雷你肯定想不到那是条通天的升官捷径吧。”唐婉看着宁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你打了两场枪林弹雨的战争，在军队干了二十年才混成上校，人家小年轻的在航校培训几年出来就是上校，待遇最好升官方便，有机会接近中央的大领导。飞最先进的飞机风险很低，还能留在北平常常回家。就算退役履历上也会记上中国空军最优秀的飞行员，宁雷你要是敢搅和这种好事，那个破团长怕是也干不了几天的。”
“小远，你说你是不是给你宁叔扔过来一个天大的麻烦。”唐婉笑眯眯的说道。
梁远听唐婉说完，对唐婉的能力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么短的时间就把整件事的利害冲突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自己这个未来的丈母娘，对官场上的道道真是拎得门清。
“宁姨慧眼如炬。烛照万里。”梁远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用万分佩服的口气说道。
宁雷看着梁远一副大拍马屁的狗腿模样，没生怕唐婉把梁远教坏了，说道：“七十二师只是干部子弟多些，哪有你宁姨说的那么夸张，就算晚辈不懂事还有长辈看着呢，事关国土存亡。老一辈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宁雷，你就继续吹吧，我看你怎么和上边商量，到时候把你弄北平去窝着你可别后悔。”唐婉笑吟吟的说道。
目前国内能飞14战斗机的也就宁雷一人而已。梁远若是买回来飞机，在前期宁雷肯定是要跟随14战斗机调动的。
“呃……。”考虑到这种糟糕的后果，宁雷终于不吭声了，对于复杂的人事关系，宁雷也知道自己远不如唐婉看得透彻。
套间里一片寂静，梁江平和宁雷皱着眉头沉思不语，唐婉一副笑眯眯的模样看着沉思的宁雷。
梁远扭动了一下脖子，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慢慢的靠在沙发上，身边的宁婉嘉俯下身靠着梁远的耳朵悄声问道：“小远，在飞机上没有睡觉吗？”
随着娇脆的声音，宁婉嘉清馨淡雅的体香充盈到梁远整个鼻腔，梁远抽了抽鼻子，深深的吸了口气，神一振。
微微扬起头，靠近小丫头晶莹白皙的耳坠，梁远悄声说道：“只睡了三个小时，在那边登机时是晚上七点，飞了整整一夜，结果在北平下飞机时才晚上九点，这个晚上过得太长了，我现在有些怀念太阳了。”
“那我去弄些咖啡好不好？”小丫头的长发散落在梁远的脖子上，痒痒的。
梁远点了点头，宁婉嘉轻快的站起来出了房间，片刻过后小丫头端着热气缭绕的杯子轻手轻脚的回到房间。
“有些烫呢，小心一点。”宁婉嘉吐气如兰的说道。
宁雷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什么办法，抬起头却看到唐婉笑眯眯的看着自己，梁远靠在沙发里正和宁婉嘉窃窃私语，偶尔还押上一口咖啡，一派休闲模样。
看着梁江平也皱着眉头沉默不语，宁雷随手揉了揉额头自嘲的一笑，心想我这不是撑得么，放着眼前两个现成的，主意多多的人闲置。
“嘉嘉，也不知道给爸爸带一杯过来。”宁雷说道。
宁婉嘉可爱的皱了皱娇俏的鼻翼，清脆的说道：“爸，你什么时候喝过咖啡来着，小远都十多个小时没睡觉了，我才冲咖啡给他提神的。”
被宁婉嘉抢白的宁雷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悠哉悠哉喝着咖啡的梁远说道：“小远，按你说的做飞机能用到南沙吧。”
“宁叔，原来我还挺有把握的，不过听宁姨一说我也没底了，就算国家再穷，随便划拉划拉这点美金还是能拿出来的，这种慷国家之慨，给某些人铺路的事情，会有无数心思伶俐的人去做的，更别说还有一个党中央安全的大帽子随时能扣下来。”
“所以，宁叔问我算是问错人了，这事是宁姨说的，宁叔还是找宁姨解决才对嘛。”梁远笑着说道。
“你这个小混蛋，每次做事都留下个大尾巴，让宁姨给你收拾乱摊子。”唐婉看梁远随随便便的把事情推到自己头上，笑骂道。
“宁姨要是不管，宁叔就只能去北平呆着了。”梁远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没办法。
唐婉看着宁雷十分少有的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心中一软，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家可算得上真正的革命家庭了，又是出钱又是出力的，真是吃着老百姓的饭，着中_南_海的心。”
梁远听唐婉这么说强压着笑意，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口中的咖啡咽下去，没有呛到。
“宁雷，小远捐飞机这件事都有谁知道了？”唐婉问道。
“详情只有老爷子，主席知道，三机部和空军部分高层只知道有国外友人打算捐飞机。”宁雷说道。
唐婉低头想了想，说道：“去找耿叔吧，一点别隐瞒把事情跟耿叔细说一遍，耿叔去年刚刚卸任海军司令员，卸任后还去了一次西沙群岛，对于南沙的事情耿叔肯定上心，海军可没人在七十二师混日子，这事情得有耿叔在后边支持，海军自己出面争取才能让空军哑口无言。”
梁远听唐婉如此说，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才是最好的办法，以耿清华将军对海军的热爱，若是得知有机会免费得到目前世界上最好的舰载机，别说和空军打擂台了，怕是最高领导人的桌子也是敢拍的。
不过这事也只能由唐婉去做，梁远最多也只能是起个头，提示提示而已。从梁远提出捐机计划开始，绕了无数的圈子，直到现在才走上最终正确的道路。
“有耿叔撑腰，哪怕是最后讲道理讲不过空军，小远也可以把飞机偷偷的交给海航嘛，香港离海军驻地可是不远的，一个爱国商人哪能分得出空军和海军航空兵的区别，到时候就算空军暴跳如雷，也只能干瞪眼。”唐婉咯咯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