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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花未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苏言奚

    天元十四年四月

    喜梅喜歌出了宫。

    “主子让我们把这封信给老国公。”护国公府门口,两人背着包袱,“我们这番就离去了,还望府上主子们珍重。”

    两人叩拜,她们二人从五岁就入了府,十二岁跟着主子入了宫,如今,也已经二十五岁了。

    护国公府是个难得的主家,但是她们,想要回家乡看看,看看双亲是否还在,看看家中亲人过得可好。

    她们原应在宫里陪着娘娘,全了这主仆之情。

    但是纯妃只道,若她二人执意在宫中,之后的事,她却是无法动手。她二人,就成了累赘。

    纯妃严声厉词将二人赶出了宫。

    “你们两个只管回去,好好陪着自己家人。”苏管家笑,给了两人一人五十两银子,“老国公吩咐的,往后,好好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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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通灵小狗
    天元十四年四月初六

    皇帝敕令,护国公府流放蓟州。

    老国公用先帝的圣旨保住了苏家满门的性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若不下令处置护国公府,只怕是众愤难平,百姓不甘。

    百官唏嘘,护国公府这颗大树,终究还是倒了。

    “娘娘。”新提拔上来的月芽轻声唤道,“皇上来了。”

    纯妃一顿,又继续转动手中佛珠,“臣妾身子不适,怕耽了皇上圣体,请皇上回去吧。”

    “婵儿。”皇帝皱眉。

    “臣妾知道的,皇上回去吧。”纯妃浅笑。

    皇帝见她面上并无怨怼,也就走了。

    这事儿搁在谁身上不是得大哭大闹地求一番,纯妃如此作为,也算得是好的了。

    皇帝这般想着,也就没有闲心腾出时间来宽慰纯妃。

    他和纯妃,真论起来,也就康盛年间一年的感情。

    这一点,纯妃和他,心知肚明。

    “娘娘,皇上走了。”月芽回禀。

    于她而言,主子是谁并无不同,她只要做到听话就好。

    纯妃对这个宫女也是满意的,守得了口,闭得了耳,或许,还能助她一力。

    纯妃放下手中佛珠,“本宫身子不适,把张太医叫来吧。”

    月芽一句不问,转身吩咐小太监去了。

    ……

    护国公府的倾塌,是京都茶余饭后的又一桩话谈。

    “嘿!苏家的人什么时候走”

    “现在还在大牢里呆着,明天就出发。”

    “你家的臭鸡蛋可准备好了”

    ……

    “真是树倒猢狲散啊!”聚仙楼上一男子举着茶杯,眤视着街上的行人,嘴角轻嘲。

    上次皇帝的陷害,护国公府是仗着文人百姓才得以逃得一劫

    此人正是消失数月的陆祁泽。

    那日他跌入洞穴,三日后醒来,发现竟是一间石室。

    正中摆放着的是一具灵柩,上面布满尘土,周遭也是挂满了蛛网。

    没有灯火,他只能通过透过石缝的阳光来打量这间石室。

    灵柩前的供案上有一歪倒的小铜炉,香灰撒了一地,除此之外,在灵柩一角,似乎,还有一本书。

    他走过去,弯腰捡起书,正准备直起身来时,一抹白色闯入他的眼帘。

    他抬头望向灵柩后面,那是一堆白骨!

    那堆白骨整整齐齐地摞在一起,堆得比灵柩的基台还高。

    如此整齐的骨堆,这里面还有其他人!

    陆祁泽立马进入戒备状态,连手上的书也没来得及看一眼。

    他扫射四周,除了那一处留光的石缝,墙上其他地方皆是光滑衔接,就连他栽倒进来的那个石门,若不是仔细地看,也是看不出来的。

    石室并不大,一览无余。如此,那人又能藏在哪里呢

    陆祁泽静立半晌,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他这才放下心来翻看手中的书。

    书封已是泛黄,上面写着《奇门异志》,里面所载却是机巧卦象迷踪一术。

    可是要学会这些才能找到法子出去他看着灵柩,心里有着不解。

    里面是何人

    这本书可是他所著

    那堆白骨可是那些入山后失踪的人

    他心里有太多太多的问题,可是这里没有人能回答。

    还有,苏家的事也没有解决,他得想法子早点出去。

    之后,他沉下心来研究那本书里的东西。

    白天接着光看书,晚上就在心里推演。

    直到第二天,他才发现一个问题——没有吃的!

    他看着那堆白骨,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

    半夜的时候,他突然听到灵柩下边传来了声响。

    “咚咚、咚咚。”

    陆祁泽拾起脚边的一块石头,他的剑在跌下来的时候被落在了洞口处。

    他小心翼翼地朝着灵柩过去,目光紧紧盯着下边。

    现在的情况对他非常不利!

    “汪”

    他一下就顿住了,他刚刚听见了什么

    狗叫声

    “汪”

     



第四十一章 判若两人
    “吾于早年拜入师门习得机巧卦门之术,因生性顽劣懒惰,遭师门所驱,方才悔悟。后凿此石室,终日潜心钻研,小有所成。将去之时,吾将毕生所得汇理成册,望有缘人拾取后继。”

    陆祁泽手指再往后摸去,却是再也没有划痕了。

    就这样如此,他该如何出去呢

    似有感应,他扭头望去,那只小狗已经跳进了棺木之中。

    不过片刻,那扇石门就缓缓打开了。

    “可要跟我一起走”临走前,陆祁泽问。

    “汪”

    那只小狗冲着他叫了两声,而后又在棺木中趴了下去。

    陆祁泽见此也就不再犹豫,抬脚出了石室。

    他的剑早已不见了踪影,那个黑衣人想来也没有那个闲心等待几月。

    陆祁泽私以为,如今应该是没有太大危险。

    可是,墓山之所以称为墓山,为当地人所忌惮,定不会只是石室这么简单。

    就说那苏至昊,如今可是仍然在墓山里边打转转,没能出去呢!

    就是这么巧,陆祁泽一出石室,就瞧见了苏志昊。

    他竟是打着圈儿又回来了。

    陆祁泽初见他,心中疑虑顿生,待到瞥见他腰间的剑,这才反应过来,苏至昊就是那黑衣人。

    奇怪的是,苏志昊看见了陆祁泽,眼神竟只是淡淡掠过,又飘向他处。

    陆祁泽满心疑惑,在见着他走了几步又回来,直接席地而坐之后,才恍然觉悟,他莫不是在这墓山中绕圈绕了几个月

    不管陆祁泽怎么看,苏至昊此时于墓山中看见另一个活人,心中已是万分感激,也没再提起刺杀的念头。

    两个人一起绕圈圈,也好过他傻傻地在山中转来转去。

    陆祁泽见他没有说话的想法,也就席地坐下。

    先是寒暄几句,“这几月过得可好”

    苏至昊睨他一眼,你说呢

    其中深意,陆祁泽一下就领会到,于是略过此话题,复而开口,“苏家之事如何?”

    他心中仍然是惦记着,苏家、暗探营、神秘小队、皇帝,还有……父亲,在这件事中各自都扮演着什么角色。

    苏至昊只觉心累,在墓山中这几月竟将他暴戾的性子磨去大半。

    也好!

    他轻笑,竟是半点没发觉自己那暴戾的性子原就不是他本性。

    陆祁泽皱眉,只觉得眼前这人与几月前差异甚大,虽说山中岁月安好,可也不见得就能将一个人的暴戾脾性压得死死起不了苗。

    “苏家如何”他再问了一遍。

    苏至昊看他一眼,“不如何,我与外界相隔几月,估摸着都以为我这个人死了。”

    见实在问不出什么,陆祁泽也就打消了念头,他撑地起身,准备在山中四处转转。

    “山里除了花草树木,鸟兽飞石,也就我们两个活人了。”苏至昊说完,将陆祁泽的剑扔过去,“莫不是当我这几月瞎逛的”

    变化怎会这么大

    陆祁泽接过剑,神色变了又变,几番张口想问,最后只长吸一口气,径直走了。

    留得苏至昊在原地充着那丈二和尚,他那奇奇怪怪的眼神是怎么回事他可是难得脾气好那么一回。

    等到陆祁泽逛了一圈回来,太阳也已经垂到了西边儿去。

    “可有什么发现”苏至昊翻转着烤鱼,听见声响,头也不抬地问道,还顺手将手上烤好的鱼给递了过去。

    怪!真是奇怪!

    陆祁泽接过鱼,再次感叹。

    到底是什么能让一个人的性格完完全全地就变了呢完全就像是两个人一般。

    “明天咱们就可以离开了。”他坐下来,看着苏至昊翻转手里的鱼,“你,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同”

    苏至昊眸光一凝,这就是他奇奇怪怪的原因

    可是,“我能有什么不同不过是在这破山转悠了几个月



第四十二章 主仆情谊
    护国公府两百零七口人,老国公请了恩典,将府中奴仆全部遣走了,除了几个不愿意的,其余人皆是从管家那儿领了点碎银子,各自安命去了。

    至于主子们,女子出嫁即算作是夫家人,是以早早出嫁的长娅长妍倒是逃了一劫,玉嫱也随着她娘亲回去了,还有原来在府上住着的几家旁支,也是收拾好行囊离了京。

    苏家的血脉,能保多少是多少。

    苏管家原是不愿离开的,他伺候了苏家人一辈子,早早就将自己这条命给拴在了苏家上。

    “安德啊,你在苏家呆了几十年,陪着我老去,看着那些小的长大。这院儿里的树都从手腕粗长成如今亭亭如盖的模样,我对你是万分不舍的,若你孤家寡人一个,不均是去享福还是遭罪,我都带着你!可是,你如今都是当祖父的人了,这一家老小可都离不开你呢。你家主子我,可不能再得个恶毒罪名了。”

    叛国逆贼的罪名已经够了!再多他也担不起了!

    老国公笑得爽朗,除了眉目间透出的沧桑无奈和霜白斑驳的鬓发,苏管家觉得,那个名动京都,引得顾家娇娘抛红娟的京都第一公子竟是又回来了。

    “老奴,谢过主子恩典。”苏管家鼻翼翕动,早已是泪流满面,他颤抖着跪下去,几乎是字字泣血。

    额头碰地的那一瞬间,他在心里起誓,‘苏安德今生,生为苏家人,死为苏家鬼。生不能常伴主侧,死后黄泉,再续主仆情!’

    老国公背过身,眼中噙着泪,望着墙上的大字——爱国为民。

    这是他对自己的期许,为官以来,从未悖逆,他常常说,苏家可以没有任何名头,但绝对不能害国祸民。

    如今半截身子入了黄土,还要受一遭牢狱之苦,享一趟游街之辱。

    他眼神一凝,皇天百姓,他苏家,从未有愧!

    苏家上下,大大小小,能留的他都想法子留下了,力求将此事对苏家的打击降到最小。

    可是,他这一脉,竟是给苏家抹了黑!被迫着!给苏家抹了黑!

    他攥紧的拳头又松开。

    他们都老了,不论是他还是安德,都不再是当年那个说喝酒就喝酒,说策马就策马的少年郎。

    “老国公,走吧。”门外有人喊。

    他转身出去,去面对那已定的结局。

    苏管家看着他垂垂老矣的背影,心里将那个煽动百姓的人给恨毒了。

    苏家嫡系一支除了已经出嫁的姑娘,也就余下长安长萱了。

    长萱将伺候自己的人都遣走了。

    长安身边,万般驱赶,也就将锦歌给劝走了,她已经与大枭成了婚,长安用这个挟着她,将扬州酒泉香的字契给了她,让她和大枭带着秦嬷嬷往扬州去,权当帮她管铺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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