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花未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苏言奚
“说吧,这伤了我兄弟的命根子,打算如何”他笑得不怀好意。
“大哥,定要好好教训她!”高瘦男子在其余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双腿还抖个不停。
狗子拉了拉长安的衣角,却是让她给拂了开去。
如果现在让他们知道狗子和她的关系,想必狗子得受到牵连,就凭刚刚他的提醒,她也不能这样。
她为数不多的镇定支持着她脑袋飞速的运转。
“大当家你是他们的头啰。”她话说得俏皮,眼里光华流转,直直看着柴刀疤。
“你不怕我”柴刀疤被她直勾勾的眼神看得一愣。
还很少有女子不怕他脸上这道疤,更何况像她这般一直看着,丁点儿嫌恶都不曾露出。
他在意这个长安脑筋一活。
“我为什么要怕呢”她瞪圆了眼,似乎他说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来。
柴刀疤在她的注视下,手不自禁地慢慢向上,想要挡住那道疤,却又突然止住,放了下来,挺直了胸膛。
这么个土匪头子还有这一面长安也是觉得挺不可思议了。
 
第五十章 如盼脱身
“你哄老子呢”柴刀疤简直气疯,提脚一跺,屋顶的会唰唰落了下来。
看着柴刀疤阴郁暴怒的脸色,长安一颗心提了起来,“没,没有。”跟着又说,“我确实不怕你那道疤。”
她没说假话,但是,任她现在如何说,柴刀疤都是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
柴刀疤觉得既委屈又羞愤,这不就趁着老二没在欺负他脑子简单嘛。
他柴刀疤是单纯,但不傻!
“兄弟们,给我把这些人绑回去!”要脑子的活他不成,他耍刀枪总是有一套的。
其他人见自己大当家终于不犯浑了,也都摩拳擦掌地准备搬人。
“快起来!还等老子背着你走”这人口气显然不太好。
谁知,那老头双手揣在胸前按着自己缝满补丁的粗布衣服翻了个面,继续打着哈欠。
“嘿,你这臭老头——”实在词穷,他就直接上脚,踹了过去。
谁知老头身形一动,躲了过去。
长安总算看出点门道了。
这个老头,不简单!
看见他扔开的酒坛子,长安略一思索,“臭老头。”
“坏丫头,没大没小的,叫谁老头呢”老头子一下子就蹦跶起来,指着长安叫骂道。
长安眯着眼睛笑得狡黠,“如果,你帮我解决了他们,我再送你一坛酒,如何”
“当真就我上回在你那儿喝的那个”见着长安点头,老头子眼睛明显一亮,却迅速掩盖起来,板着脸,挺直了身子,双手还背在身后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才一坛,还想让我出手”
虽是这么说,但他那不断偷瞧长安神态的小眼神早就暴露了一切。
“两坛,再多没有!”再多她也没办法从小唯那儿抠出来了。
“好,两坛就两坛。”老头子应得极快,生怕长安反悔的样子。
恐怕他自己也知道那酒的珍贵,晓得来之不易。
当时在护国公府时,长安就见识过老头子的不凡,飞檐走壁,可不是常人能办到的,再怎么,也得身怀多年功力。
只是没想到,不过是试探着拿酒做诱饵,还真就诱得这老头帮了忙。还真是个嗜酒如命的酒痴啊。
擒贼擒王,当老头子几棍子打趴了柴刀疤和几个小头头后,一屁股坐在草垫上,摊手向长安要酒,“酒呢”
“酒现在没有。”长安眨眨眼睛,脸色淡淡,转头看着被绑成几堆的人若有所思。
“你个坏丫头,你骗老头子我,你,你你,你可真是坏透了!”老头子急红了脸,嘴巴上的白胡子随着说话的气息一翘一翘的。
“我没骗你,我现在当真没有。”她又转头看向乖乖呆在襁褓里的如盼,走过去将她抱了起来,她小脸上的褶皱消了些,隐约可见得她的外貌随大嫂多些,“我告诉你地方,你可以自己去取。若你嘴皮子利索,不定还能再讨得一小坛。”
如盼还小,这一路上虽说算不得九死一生,但到底,对还是婴儿的如盼来说,也差得不远了。
皇帝定然不会对如盼网开一面,特殊照顾。如果,正好借此事将如盼送走……
“你先把他弄醒。”这件事,还是要问问大哥的意见。
老头子百思不得其解,心里直念叨着,喝个酒怎的就这么麻烦。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把苏至怀的药给解了。
长安诧异,她还以为得再讨价还价一番呢,这么想着也还是道了谢。
不过片刻,苏至怀便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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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柴严条件
柴刀疤嘴里还塞着只老头不知道从哪里捡起来的鸡腿,哈喇子沿着嘴角流下来,滴滴哒哒落了一地,整个人显得滑稽可笑。
柴严见长安虽在他和柴刀疤之间来回打量,但没有开口询问,倒是对她的印象好了很多。
有些事,虽不是什么大秘密,但对他来说,也不是那么容易启齿的事。依着狗子这关系在,若她开口,他总得解释一番的。
长安也不是那等没眼色的人,柴严既不愿意讲,她也就不去强人所难。不定,柴刀疤这儿,还得要他帮忙。
“如此,柴严,柴寨这边……”
“我会让他们闭嘴的。”
他走过去解开柴刀疤身上的绳索,见他一把把鸡腿甩出,嘴得了空后,才开口,“你的手下,你自己约束着。我虽是你小叔,但到底也不过是个落魄人。”
“叔……”柴刀疤眼泪花花。
这是他亲叔啊,他这干的都是些什么混账事,把亲叔当手下使,老祖宗非得从地下爬起来找他算账不可!
柴家寨的名字源于最开始那一帮人,他们都是柴家人,饥荒那年,柴家彻底落败,为了混一口吃的,成了街头巷角混迹的人。柴刀疤是嫡幼子,自幼娇惯单蠢,空有一身蛮力耍大刀,若不是还有他二哥在一旁出谋划策,迟早得被底下几个不安分的人从那位置上撬下来。
而柴严,算是柴家欠下的债吧。
柴严的父亲,也就是柴刀疤的祖父,年轻时是当地有名的风流公子哥,娶了夫人之后,那股子沾花捻草的习性仍旧没能改过来,柴严就是他在外醉后一夜风流的结果,独独那一夜,他忘记送那姑娘一碗避子汤,于是柴严便在他的震惊中呱呱坠地。
那女子是青楼风尘人,虽因着女子天性留下了孩子,但之后也不曾挟子牟利,只是找了个机会从青楼脱身,带着孩子离开了这地方。但后来,女子身染恶疾,恐无力抚养孩子,便带着孩子回了柴家,不过几月,她就去世了。而柴严当时,不过是个五岁的娃娃。
在柴府受尽欺凌的柴严,十六岁的时候就孤身离开了柴家,那个时候,柴刀疤还是个只会哭的奶娃娃。
至于为什么会再次回到这个地方,大概与狗子有关了。
柴严在外混得虽不算差,但也称不上好。养活他自己一人还行,若是在昌盛之年,再养活一个狗子,也不是不可行,但是,他偏偏是在饥荒之年捡到的狗子,那个时候,他自己的生存也成了问题。所以,他只好带着狗子回到柴家,哪里知道,多年过去,柴家早已成了落魄人家。
他本无意隐瞒自己身份,只是在第一次见面之时,他那侄子的作为委实让他难堪,他也就再不愿提揭开身份之事,索性在他下边混口饭吃。
对他而言,这层身份,是个耻辱!但是,这个狗子颇为喜欢的姐姐,不是个普通人,如果此番卖她个人情,也许狗子以后,能有一番大好前程!
等到柴严从记忆里回过神来,就见着自己侄子哭丧着脸看着他。
“叔,侄儿错了。”
柴严一脸错愕,可能他自己也没想到柴刀疤会是这样的反应,他努力将柴刀疤缠在他身上的双手扒下去,“你,你先松手。”
“不,叔啊,侄子我错了,等会儿去祖父坟前的时候,你可记得替侄子说说好话啊……”柴刀疤双手缠得更紧,还有动腿的架势,“祖父在世时就常念叨你,让我们把你找回来……”
长安看这架势,估计是没个几天,解决不了这事,他们柴家的事,自然是关起门来自个儿解决的好。于是,她赶紧出言打断了他们,“那个,大当家,我们先把正事说完可好回头你还有大把的时间跟你小叔闹。更何况,还能关起门来闹。”说完,长安还颇有意味的看看周围围着的一圈人。
众人见大当家随这女子的视线扫过来,赶紧把摩挲下巴的手放下来,将看戏的神态收好,面上一派正经办事、随时听令的样
第五十二章 尘埃落定
“老大!”狗子有那么一瞬的慌乱,脸刷地一下就白了。
“我先前让你改名,是为了把你留下来陪着我。但是现在……”柴严说着,看了看长安,“我不能做那断你前程的事,跟着我,你就只能在这荒僻之地蹉跎一生。”
最主要的是,他的身子撑不了几年的,在这之前,他得先把狗子的事安排好。
“你跟我几年,陪着我也算是报了那救命之恩。若以后遇着你生身父母,就全凭你心意办吧。”柴严饱经沧桑的脸庞早已爬上了细纹,在这一刻,长安才懂得,柴严他不是不疼狗子,每次踢打过后,他自己未必没有后悔。
林殊和柴严之间的缘,从那条黄土路起,一丝一缕,在市井摸爬滚打的几年里,一圈一圈地缠绕。
他们在饿极时,也曾为了争抢半个馒头大打出手;林殊也没少因为讨的铜子儿太少遭一顿打骂;可是,当市井无赖找到破庙里时,他们谁都不曾丢下谁;当林殊发热时,柴严也曾拖着被打得伤痕累累的身体在药堂外一遍一遍地叩头……
长安按住林殊瘦弱的肩膀,“好,我答应。只我如今不过戴罪之身,若有一日……”长安一直坚信,苏家不会倒在这里,“我尽我所能给林殊一个好前程。”
长安往里边儿去,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个,里面还有个闹脾气的呢。
臭老头自己喝酒喝得乐呵,偏还板着张脸。长安一眼就看出他的意图,不就想让人来哄哄他呗。
“大哥。”长安唤了一声,苏至怀当即会意,走了开。
他这个妹妹,倒是比他这个大哥强上许多。
苏家大老爷自己就是个中庸之人,所以对这个嫡长子给予了厚望,但奈何,似乎老大就是不会有多大能耐一般,苏至怀在各位兄弟当中永远不是那个能让人一眼望到的,所幸,性子倒是温厚敦良。
他自己倒是不在意,享受着自己的小日子,虽说没事会被自家父亲唠叨几句,但,人各有志嘛。
或许,姜代仪的死,将是他一生唯一的憾,也是刺骨的痛。
长安不经意间望见大哥抱着如盼坐在大嫂旁边说着话,心里一涩。
“坏丫头,当真只要我把信带到就能拿到酒”
这老头脾气来得急,去得也容易,长安不过几句话就把人给哄好了。
“当真。”长安回过神来,“其他人估计等会儿就要醒了,柴家寨那边也得早点走。你到时把消息带到,她们就会找人来接如盼。只有如盼安全到达扬州后,你才能拿到酒。”
她边说边从行囊里取出一条布帛,捡起烧黑的木炭,在上边留下了几个字,然后交予老头,“我信任你没用,何况我对你也并非百分百信任。我只能告诉她们,一半一半。”
老头子感觉挺委屈的,但也不能说她什么,接过布帛揣在怀里,“坏丫头。”
长安只好无奈地笑笑,任他发发脾气。
“我知道你武功不凡,在江湖上不定也有什么地位。但是,如今的你,于我,不过就是两面之缘,若非无奈,我也是不放心将如盼的事交给你的。如果你有其他要求,我也一定尽力满足。”有时候,利益的捆绑更让人放心。
被长安这么一说,老头子更生气了,“我酒老儿答应要办的事还没有毁约的!”
说完把一个小坠子扔给了她,是个小小的木雕酒葫芦,“事情办妥了,你再把酒葫芦给我。我酒老儿最是重诺了。”
接过坠子,长安眸光一闪,果真是让她猜对了。
但是,真把这么个老顽童似的家伙弄成这样,长安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愧疚,不过,为了让事情进展得顺利……
长安虽说是从小养在深闺,但是耐不住她生性不羁,且还有个自小混迹江湖的娘亲,所以,她不似一般小姐那般,只知那寸
第五十三章 花锦失踪
就如长安所料,当苏家众人提出报官并在此处等待消息的时候,士兵领队直接拒绝了。
“皇上当时是要我们在一月内到达蓟州,如今日子已过去十日,我们得加紧进程。”领队颇为严肃的答道。
因着这雨,他们已经是耽搁好几天了,接下来的日子怕是再也不能像这几天这般休息了。
“我会派人到官府报案,但我们不能一直停在此处等待消息。若有消息,我会让他直接与蓟州州县联系。”
众人万般无奈,如今已经是阶下囚了,自是不能再与以前作比。只好听了领队的话,怀着满心的焦虑担忧上了路。
“怀儿,莫要太过伤悲,如盼许是受菩萨保佑,遇上了好人家,这才没跟着我们受这一路风雨蹉跎。”大夫人反反复复也就能想到这么一个慰藉的理由来了。
只是不知,她心里又是怀揣着多少辛酸苦痛,那双红肿着的眼看得长安又是内疚万分,只盼着早点到达蓟州,好讲清事由,免去家人的这番无妄伤悲。
苏至宇死死压着长安,把她挡在身后,生怕被人看见露出了马脚来。
引路的这队人,虽说不曾给过他们难堪,但到底,不是自己的人,更何况,苏家树敌太多,难免有人交代了些什么。现在这种情况,他们谁都不能信。
苏至怀依旧装着那副麻木的样子来,手里抱着装有姜代仪骨灰的小坛子,那坛子,还是先前酒老儿吃完了酒后随意扔下的。
代仪,他会把他们的闺女安排得好好的,定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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