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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岐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诸夭之野

    “公主,请您自重!”苏甲随后杀到,但终究不敢造次,只能是尽力拦一拦。

    “王,属下无能,没有拦住公主。”苏甲看见眼前场面,立时跪地低头,不敢抬头。

    提剑杀进来的容长倾看见房中场面也愣了一愣,被这场面镇住。

    皿晔依旧是袒胸的姿态,一副任君采撷的姿势。阿岐王的领口也微微敞开着。最为令人脸红心跳的是,阿岐王修长好看的手还按在皿晔线条完美的胸肌上。

    这一幕也太刺激人。长倾公主面色忽青忽红,手中的长剑倾尽了全力,气贯长虹地朝着皿苏二人刺将过来。

    “苏郁岐,还有那谁!你们这对狗男……男去死!”

    “狗男女”三个字生生一顿,出口时换了一种说法。

    长剑带着泠泠剑气到眼前,阿岐王还未有动作,皿晔就已经探手捏住了剑尖,不见用力,却见长剑一声脆响,断为两截,一截被皿晔掷了出去,直没入对面墙里,墙上留下一道口子,剑身已经全部没入,一点也看不见。

    另一截还握在容长倾的手中。

    容长倾完全愣怔,望着皿晔,“你……你……”完全说不上话来,“你”了半天,才跺脚撇开眼,道出一句:“你还不把衣裳穿好!”

    皿晔低头看看已经破得不能看的喜服,穿好已是不可能。索性不去理会。神色冷淡,连说话的口气都冷:“长倾公主,您贵为公主,却持剑杀入臣子的喜堂行凶,是何道理”

    阿岐王从前只对这位武斗之王有所耳闻,今日是第一次见。初见的第一印象,他是个神秘强大的人,因为强大,所以从容超脱,




第七章 公主留宿
    外面会是什么人来,不用想也知道。

    苏郁岐下意识地咬着下唇,抬眼看看满屋狼藉,虽不怕什么,但被人瞧见洞房折腾成这个样子,也须不大好看。

    正想着待会儿该如何解释,皿晔已经走到门前,开了门,“带她出来。”说着已经走了出去。

    苏郁岐立即明了他的意思,将容长倾从地上拖起来,不容分说硬拖出了房,随手便将房门带上了。

    浩浩荡荡的人已经上得楼来,站满了回廊,小皇帝容长倾为首,后面跟了另三位辅政王——云湘王、东庆王、安陈王。

    一列的目光齐刷刷一对视,分外精彩。

    睽睽目光之下,皿晔不紧不慢地理了理衣裳,施施然一礼:“皿晔见过皇上,见过各位王爷。”

    他那衣裳被撕得太狠,纵使理过了,也还是半袒露着胸前壮硕胸肌。

    祁云湘抽着嘴角道:“阿岐,你竟然真的宿到了这位……叫什么来的皿晔皿公子的房中。”

    苏郁岐耳根发烫,难得脸色还能保持不发红,一本严肃道:“惊扰了皇上和诸位王爷吃酒,是臣下的罪过,请皇上恕罪。”眼角余光白了祁云湘一眼,祁云湘自讨无趣,将目光避了开去。

    小皇帝容长晋不过十三岁年纪,举手投足间还带着几分稚气,但稚气中倒也不乏天子之威仪:“苏王兄不必过责,定是朕的长姐多喝了几杯,跑到王兄这里来胡闹来了。朕这就将她带走。不耽误苏王兄的正事。”

    前面的话还算正经,到后面分明是一本正经说着揶揄的话,回廊里站的全是当朝一等一的大人物,立命的根本,第一条就是会说话,会听人说话,小皇帝是个什么意思,自然都心领神会。都严肃着脸没有说话。

    苏郁岐似笑非笑:“多谢皇上体恤。”眼神还故意朝皿晔瞥了瞥,在他袒露的胸前略微一停,嘴角挑起一抹很浅淡但又恰到好处不会被人忽略掉的笑。

    皿晔容色淡然,拿捏得一副坦荡神色。也不知他哪里来的坦荡。

    恰到好处的眉来眼去,恰到好处地



第八章 霸气拒爱
    苏郁岐瞥了皿晔一眼,虽不甚理解他的做法,但没有反对,不给容长倾有反驳的机会:“苏甲,着人去收拾客房。”

    苏甲答应了一声,立即下楼去了,苏郁岐这才淡然系好了领口盘扣,道:“臣下方才已经准备睡下,公主来得突然,臣下衣裳都没穿好,失礼了。皇上,请移步楼下花厅叙话吧。”

    祁云湘眸意深深:“这么晚了还叙什么话呀,我们先送皇上回宫去了。阿岐你……你回去继续洞房吧。”

    容长倾狠狠剜了一眼祁云湘:“洞你个头啊洞!祁云湘你是不是故意的”

    抬脚便朝祁云湘踹去,云湘偏身一躲,躲到了东庆王身后,避过她飞来一脚,作无辜状:“长倾你说话讲讲道理,今日是阿岐大婚,我说这话有什么不对吗”

    东庆王威严的脸上现出些怒气:“打打闹闹成何体统!云湘,你可是辅政大臣,当朝宰辅,堂堂的王爷,岂能连最起码的礼数也不懂”

    祁云湘委屈巴巴地:“王叔,明明是她先惹我的呀,您不能这么偏心吧”

    “她是主子,你是臣子,做臣子的在主子面前岂能无状”

    祁云湘抱起拳头,敷衍地道:“好好好,我的错,我认错行不行公主殿下,臣错了,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臣行不行”

    “算了算了,陛下,时间不早了,既然公主要宿在这里,那,您还是尽早回宫吧。”站在廊柱一隅的年轻的贵气男子温和而笑,充当老好人的角色。

    他是和阿岐王交情不错的另一位辅政王,安陈王,身兼帝师,学识渊博,还是礼制官兼吏官,换言之,他掌管着雨师国大小官吏的任免。

    小皇帝发话:“长姐好好休息。回宫。”

    容长晋转身下楼,小小的年纪,虽连这点状况都掌控不了,情绪倒控制得很好,没有失仪。几名辅政王也都跟了上去,阿岐王和皿晔也都跟着下了楼,行半跪礼送走了容长晋。

    一直目送诸人出了西苑,容长晋才转回头来。一回头,眸光正撞上了眸光温淡的皿晔和满目怨念的容长倾。

    一个温淡一个幽怨,还有一个冷肃凝寒,三双目光相视,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倒是皿晔先开了口:“天也不早了,公主还是先请去客房安歇吧。”

    长倾公主将目光从皿晔身上缓缓移到阿岐王身上,不似方才那样激愤,反倒冷凝得不像话:“苏郁岐,我就问你一句话。”

    阿岐王蹙眉:“有什么话,明天再问。”恰好苏甲进来,便吩咐苏甲:“带公主去客房休息。”

    长倾公主急了:“苏郁岐,你要逃避是没有用的!我就只问你一句话,你今晚给我答案,不管是什么样的答案,我都接受。若今晚你不能给我答案,就休怪我用自己的方式来解决了!”

    她容色决绝,阿岐王料得今日她势必不能善了,只好退一步:“想问什么,你就问吧。”

    长倾公主眸光冷厉地扫了一眼皿晔,皿晔依旧是温淡模样,她冷厉眸色里便又添了几分怒意,话语出口,一字一句地:“你为什么要娶这个男人要说祁云湘喜欢干这些下流勾当,我信。可你,我不信。”

    阿岐王不想回答她这个问题,便岔开话题:“云湘也不过是离经叛道不拘小节了些,他好歹也是雨师国辅政重臣,先皇信任托孤之忠臣,公主还是注意些措辞,不要污了他的名声。”

    “我是不是污他的名声,你心里再清楚不过,咱们之间也无需绕弯子说话。苏郁岐,你还是先回答我的话吧,天不早了,我也没什么耐性等你绕完弯子。”

    阿岐王见实在打发不了,略觉头疼,犹豫如何开口的瞬间,皿晔先说话了:“那是因为王爷喜欢在下。公主殿下,不管您和王爷先前有过什么样的纠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王爷如今已有了家室,您与王爷正是该交割清楚,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不要让举国臣民看笑话才是。”

    皿晔的话虽嫌过分,然阿岐王明白,非这样的话不能令长倾公主死心,皿晔竟然愿意出手相帮,倒也令人意外,阿岐王朝他送去疑惑一瞥。

    皿晔的话入耳,十分不中听,对于长倾公主来说,最为扎心的却还是那“喜欢”二字,她怔怔瞧着阿岐王,一双秋水目中含了水光,似质问又似服软:“阿岐哥哥,你喜欢他”

    阿岐王心里明白,此刻但凡心软一分,日后必然后患无穷,因此硬着心肠,冷眼与泪眼迷蒙的长倾对视,话也极冷:“公主,臣心属玄临,已成既定事实,望公主看清现实,放臣一条生路。”

    长倾公主不死心,咄咄相逼:“你喜欢这个男人那东苑里今日新娶的那位呢你也喜欢她吗”

    “臣的父王母妃去的早,苏王府到臣这一代,子嗣凋零,只余臣一个嫡系,因此亟需要开枝散叶,不瞒公主,东苑凌子七就为传宗接代而娶进门的。日后,为了苏王府的家业,臣可能还会再纳几个妾室,这都属正常。”

    皿晔微微侧目。同样意思



第九章 并肩为王
    “长倾公主出使玄股国,照理,就算是有人给她送信,也不可能这么快回来,你有没有想过这其中的玄机”

    “王兄是听说了什么吗”

    “算不上听说,只是那日恰好在城外处理一个案子,遇到了云湘的心腹阿顿。”

    “阿顿就算是遇到他,也代表不了什么吧王兄是不是还发现了别的”

    “你猜的不错,阿顿遇见我,我见他神色间有些慌张,便着人查了一下他的行踪,当时也没觉得有什么,但今日看到长倾公主,我才猛然顿悟,阿顿他走的路线,正是和长倾公主一样。虽然还不敢下定论,但,小心些总是好的。”

    “可是……云湘为什么要把长倾公主找回来给我添堵这不应该呀。”

    “云湘未必有恶意,但到底是为什么,恕为兄愚钝,猜不出个中情由。”

    安陈王的话点到即止,作为同僚,这已经算是破了规矩,因他素日与阿岐最是臭味相投,且政见一致,故一向交好,这才破了这个界限,阿岐王晓得他是好意,并非是在离间,因而实打实道了声谢。

    两人说话不过片刻时间,安陈王再抬头时,便发现立在月下的皿晔已经不见了身影,犹豫了一瞬,还是将心里藏着的话说了出来:“阿岐,这个皿晔……似乎不那么简单。”

    阿岐王淡淡一笑:“他是我选上的人,自然不能简单了啊。”

    这一笑颇有些自负傲气,安陈王瞧出来阿岐这是不愿意多说,便也不再勉强,道了声告辞,漏液离去。

    月上中庭,辰星寥落,已是子时,前院的喧腾已经渐无,王府沉入寂静之中,苏郁岐身为辅政大臣,日日忙于政务军务,难得这样的静谧时光,便流连在杏子林,没有立即离去。

    择了个石凳坐下,仰望夜空中的孤月残星,脑子里想起今日的事情,略觉有些意料之外。皿晔在意料之外,云湘也在意料之外。

    但这意料之外又似乎在情理之中,让人说不出个中关窍来。

    苏郁岐晓得,居于庙堂之高,就如同陷于狂风巨浪下的漩涡之中,容不得有半点的意料之外,必须事事掌控,那些所谓的意料之外,也须在可控范围内发生。

    可苏郁岐也知道,这有多难。

    如今的朝堂,小皇帝年幼,先皇临去前遗诏,立下四位辅政重臣,辅佐小皇帝治理雨师,待小皇帝年满十八亲政,再还政于小皇帝。小皇帝一天天长大,再有三年,便年满十八,还政的日期一天天临近,四位辅政王表面上还算一团和气,但难保不生出变故来。

    自古权利二字,最是害人。为权为利,哪个不是汲汲营营处心积虑就算是铤而走险的,也不在少数。苏郁岐想想自己这短短十八载人生,打从记事起,便是生活在泥沼之中,不停地挣扎、计算,哪怕有一刻停下来,便会身陷万劫不复之中。

    不能停,绝对不能停。想想父母的惨死,想想苏家的杀家之仇,想想苏家好不容易得来的今日之辉煌,想想肩上的担子,每每倦意袭来不想再前进的时候,苏郁岐便提醒自己想想这些。

    想起这些,苏郁岐便总能满血复活,一往无前。

    “王,更深露重的,您还是回卧房去歇息吧。”

    苏甲的声音蓦然在耳边响起,苏郁岐恍然抬起头来,瞧见苏甲正站在面前,倦意沉沉地掩口打了个哈欠,道:“你回来了,可将长倾公主送回宫里了”

    “老奴看着公主进的宫门,王,您放心吧。”沉吟了一下,又道:“王,您今天……”

    苏郁岐打断他的话:“今天我累了,先回书房歇着了。明早你记得让凌子七和皿晔早点起来,还要去父母灵前敬茶。”

    苏甲听郁岐说的是书房而不是卧房,正欲劝说,苏郁岐却已起身往书房的方向走,苏甲愣愣望着,他的王哪怕是很疲倦了,背影依旧是挺拔的,甚而有丝丝冷意从王的周身散发出来,苏甲心里莫名就涌上些酸楚。

    他一手带大的王,已经长大了,娶亲了,再不是从前那个还会缠着他讲故事的小孩子了。王有心事,也不会和他这个孤老头子说了。

    其实他也不过四十几岁,还称不上老头子,可是因为为这个家付出太多心血,他早已生了满头华发。

    月光拉出他长长的影子,还算得上挺拔,他想,还能再活几年,还能再为王效几年力,这就很好了。

    苏甲想到这里,欣慰一笑。

    苏郁岐的书房在前院。转过连接前后院的月亮门,苏郁岐远远便瞧见书房的纱窗上映出昏黄烛光,烛光下还有人影婆娑。

    书房是苏王府禁地,苏郁岐曾经立下规矩,除了苏甲,旁人不得入内,有违者施以重责。

    此时房里的自然不可能是苏甲,那会是什么人那么大的胆子瞧那身影,还有些眼熟,阿岐王往前走了几步,驻足瞧那身影,依稀觉得那是云湘的影子。

    祁云湘为什么会在苏王府的书房里他想做什么苏郁岐想到安陈王陈垓提醒的那些话,下意识地眯了眯眼,抬步往书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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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当家主夫
    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变了。

    苏郁岐晓得外面的人都是怎么评价自己的。阴晴不定,冷酷无情,六亲不认,残忍嗜血,翻手云覆手雨手段很辣……褒贬莫一,贬的远比褒的多得多。自己也再不是那个躲在苏甲的胳膊下需要庇护的小孩子了。

    苏郁岐瞥了一眼皿晔。这个人是八抬大轿抬进了苏府,是苏家的王妃。还有东苑的凌子七,亦是苏家的王妃,二人平起平坐,不分主次。

    已经娶了王妃,已经年满十八,已经长大。苏郁岐忽生感慨,从今日为分界线,必须要扛起苏家这个巨重无比的担子了。

    或许要扛的比想象的还要多得多,但无论如何,都要扛住。穷极手段,呕尽心血,也要扛住。这是身为苏家嫡系唯一子嗣的使命。

    是身为苏郁岐的使命。

    皿晔、凌子七,他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迫成为苏府障世人眼的屏障、结界,许是他们的不幸,但造化这事谁又能说得准说不定,他们可以修一个不错的将来呢

    更何况,也未必是全不知情。依照今晚的过招来看,皿晔怕是瞒不住的。也或许他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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