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徐猫儿
“就是你们!就是你们!我与你们拼了!”老周自顾自的吼着,合身扑上,一副拼命的架势。人群向着前边涌来,没有人在思考着为什么,还是那句话,他们需要宣泄,随便哪个都好。
金芒现,血肉横飞。
倒在地上的人便只有死路一条,他们退不了,因为身后的力道太大,他也退不了,因为他无路可退。
“好苗子!果然是棵好苗子,够狠,够辣,招式也硬是要的。小和尚我跟你说,这小子我逆仙门要定了,敢抢老子就打你!”
“无量
第三十五章 十恶
时间回到一刻钟以前。
徐千山虽然在屋中摄魂施法不能妄动,不能受干扰,但不代表他就成了聋子瞎子。外边这么大的动静,他听在耳中,急在心里。
自家兄弟能扛多久又或者能不能扛得住都是未知,他在这里却只能静待消息,这让他如何能够甘心
可钉头七箭书这门法术邪异非常,强掳生人三魂七魄与草人相合。此时草人上已经聚来义勇伯二魂六魄,若是强行中断法术,那草人上剩下这一魂一魄的空缺恐怕就得让他自己来补,这撕魂裂魄之痛他勉强算是扛过一次,侥幸成功,若是此时此地再来上一次。。。
“别急,冷静,冷静,一定有办法的!”徐千山头上冷汗刷刷的冒,一遍一遍的深呼吸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如是几番,总算稍稍镇定了些,徐千山开始思考提前终结术法的可能。
“此时聚来了义勇伯二魂六魄。。。嗯。。。还缺的一魂一魄肯定是不能从我这里出。或者有什么办法能强行将义勇伯剩下的一魂一魄立刻摄来”有了些思路方向,徐千山眼睛微微一亮:“老爹说过,魂魄居于肉身但又自有其所,实则冥冥,可以看做无关的存在。可魂魄与肉身虽无关,但三魂七魄之间却联系紧密,合而为全,分而云散烟消。这草人上如今已经有了二魂六魄,那我是不是能想个办法加大他的吸引力将义勇伯剩下的一魂一魄直接吸来毕竟残魂渴望圆满算是本能。”
门外的吵闹厮杀声愈发高亢,时不我待。徐千山咬咬牙,下了狠心,张口便将右手中指咬破,将指尖的心头血点在了草人的心口。
“合!”徐千山一声低喝,眼前忽然一黑,整个人仰面栽倒。
。。。。。。
“欲用十恶之力,须承十恶之业。”
“十恶之力十恶之业谁在说话”徐千山费力的睁开眼睛,却发觉睁不睁眼的其实好像没有任何区别。
此时的自己,身处一片黑暗虚无之中。
无始,无终,无光。
好像在这片空间之中,无,就是唯一的有。
“我在哪”话音未落,脚下忽然一阵吸力将他坠下。转瞬间,双脚感受到了力道的回应,自己应该是踩在了地上。
周遭景象忽而一变,如在梦中,不知何来。
徐千山身着锦绣彩袄,坐在屋中,角落里散布着几个火盆,屋子里暖,屋外雪落纷纷。
他的手中端着一碗热饮,甜腻腻的味道。眼前站着一个和善的老人:“小伯爷,这甜茶味道不错,多喝些,天冷,别受了凉。”
“平叔,太多了,我喝不了,你要不要喝些”徐千山开口回道,话是他说的,却不是他想的。此刻的他就好像是一个寄居他身的魂魄,只能旁观,却不能施为。
“不了,这是给您准备的,哪是我这做下人的能喝的。”平叔说道。
“哦。”徐千山捧着碗咕嘟嘟喝了起来,猛然腹中剧痛难忍,眼前一黑,转眼,又来到了另一处所在。
这。。。该是一间牢狱,眼前一根根铁栅栏,里边的架子上捆着一个老者,正是方才给自己拿饮子的那个平叔。
自己此时却是被一个男人抱在了怀中,“徐千山”抬头看了看:“爹,您。。。就饶了他吧,平叔,平叔他。。。”
“闭嘴。”这男人的眼神很冷,眼为心之窗,他的心也该是一样的冷酷。
狱卒手里拿着一个皮鞭,在桶里沾了盐水,狠命的抽打着平叔。
平叔的身上鲜血淋漓,不止鞭伤,还有刀疮,更有火痕,旁边还有一个狱卒正用钳子夹着一片烙铁在火上烤,看来一会儿也是要用在他身上的。
不久,烙铁贴在了那平叔的腰侧,一股令人作呕的焦香味道弥漫,伴着有气无力的惨叫声。
“伯爷,差不多了,可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持烙铁的狱卒回头问道,看来他很有经验,知道再用刑下去人也就要死了,所以才有这一问。
“白小平。”男人开口问道:“死到临头,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平叔,也就是白小平,微微的抬起了头,一头花发遮着脸,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嘴角带着一种恨恨的笑:“小畜生,没能杀了你是老天无眼,你和你这爹一样,都是属狼的,老子在下边儿等你!”
话说完,一口污血喷出来,人昏死过去,没了声息。
“你听到了他一直想杀你,对你的好也都是假的,现在明白了吧”男人低头,却看到怀中的孩子也已昏了过去。
皱了皱眉,男人指着白小平开口道:“砍去他的双腿,再找人把他医好,扔到街上去。本伯要他生不如死。”
一阵凄厉的尖嚎声直欲刺破耳膜,徐千山恍如梦中惊醒,十丈外,一棵垂髫古槐突兀的出现,发出惨绿的光影,每根枝条的末端似乎坠着什么东西,虽然看不真切,但应该不是槐花,要比槐花大上许多,圆咕隆咚的样子。
徐千山这边还在观察着那树,树下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传来:“贱民,不过来看看吗”
这声音。。。好像在哪听过,却一时又说不上来。
眼下又没有别的选择,徐千山眨眨眼,小心的走了过去。
一步一步的,徐千山走的很慢,他需要时间思考。
现在自己所身处的这片空间。。。与梦境相似,但应该不是梦。梦中人不会记得梦的开始,而他还记得自己来到这里之前的情景:他想以自身魂力融入草人媒介以增强其对于另一边义勇伯魂魄的吸引,但似乎受到了剧烈的反噬。
那如果这里不是梦境,又会是哪里呢
好像是一个恍惚,忽然身边又多了许多存在。以形象而论,姑且称之为人,只是一个个双目无神,行止僵硬,脸上都透露着一股子死气。
“怎么回事”徐千山大惊失色,本能的想要停下脚步,却发现自己已是身不由己,手脚完全不受控制,便是想转一下头,眨一下眼睛也已是不能,除了眼珠子还能动一动,其他得恐怕也只有思考的能力还能证明自己的存在。
一步,两步,三步。
不管如何的挣扎,视线中的那棵老槐终于还是近了。再两步,当徐千山看清那古槐的一切时,全身的血都凉了。
槐树是槐树,但先前看到的那一根根枝条的末端坠着的圆滚滚的东西却是人头!男女老幼,不一而足。
十人合抱的树干,槐树大的难以想象,枝条千万!人头万千!
树干上镶嵌着一个人,不见下身,只是上半身从树干上“长”了出来,裸,肤色青灰。双目赤红,嘴角带着狞笑,淌着血。
“义勇伯!”
如果能出声,徐千山定然会叫出声来,但可惜他不能。
“先前本伯爷还有些莫名其妙,但现在看来。。。是你这贱民搞的鬼了”义勇伯狞笑一声,语速慢条斯理,但却带着浓浓的恨意。
义勇伯抬手指了指四周飘荡的人头,又道:“嗯。。。说起来,本伯爷也算是咎由自取,不过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本伯爷这一生,活到今天,亲自动手的,逼死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第三十六章 无言之别
多久了,没有体会过愤怒的滋味,诚王自己也记不得了。
或许正应了那句老话“行百里者半九十”,此时他已迈出了九十九步,便在这最后一步出了状况。
他以人魂为祭起画龙阵,欲以木灵梧桐引紫薇帝星作引,为自己改命,此时却一无所得。他如何能甘心
他很愤怒,愤怒到了极致便是冷冽的杀心。
“呵,知道自己败在哪里了吗”蒋观道抚掌而笑,手上的铁链又是一阵“哗啦啦”的响。
“我没有败。”诚王目色赤红,看向蒋天算。
“你败了,未得心中之果即为败,我教过你的。”蒋观道仿佛没有看到诚王眼中的杀机,自顾自道:“根本在于,你心里以为胜算已经十成,我当年该教过你的,凡事都有变数,所谓的变数,便是天意。你自以为人定胜天,这便是取祸之道。”
“我没有败。”诚王迈步走到了蒋观道的面前,站定。
“你布下画龙阵,想要破阵,必然要把那作为阵眼的木灵毁去。你是知道的,所以那边必然是万全的。可除了毁阵眼破阵就当真没有第二个方法吗”
“哦那么老师你可知这第二个方法”
“我不知道。”蒋观道摇头:“但我不知道,不代表别人不知道。就算别人不知道,不代表他不知道。你不是想验证那人此时是否还在你大燕皇陵之中吗呵,为师帮你做到了。”
“你没说是以破我命格的代价。”
“我也没说不是。”蒋观道摊摊手:“总之这个结果上来说,那人,已经出来了。”
。。。。。。
“人呢”
“问我我还想问你呢说好的东厂的番子呢你又耍。。。咦”面对刘闲的质问,铁飞鹰气不打一处来,只是话还没说完,忽见的他身后还跟了个女子。再定神细看“啊!郡主韶华郡主”
铁飞鹰犹豫着想要下拜,可一来又拿捏不准,二来此处乃是阳泉城东门下的臭水沟子,埋汰的不行,他实在有点儿下不去膝盖。
“不必多礼。”武浮萍拂袖道,一路上刘闲已将前因后果大概说明,于是便直截了当的问道:“他们呢”
“额。。。嗯。。。这个。。。”铁飞鹰一脸难色,支支吾吾的不说话,刘闲急了,跺脚道:“可别呜呜了,快说啊!徐千山和关玄衣哪去了是不是出事了没死吧你可千万别说死了,不然别说咱俩,沾边儿的都得脑袋搬家!”
“这。。。啥”听刘闲说的如此严重,铁飞鹰也不敢再耽搁,一咬牙:“死不死的我也不知道,我看到的,他们。。。杀完了人就被那三个家伙带走了。”向着城外一指,顿了顿:“我们六扇门在这城里可没什么势力,就我一个,我想拦也拦不住,就在这儿等你了。。。”
“嘶”刘闲倒吸一口凉气,思虑片刻,恨声道:“追,玩了命也得找到他们。”从怀里掏出一个报信烟花递给铁飞鹰:“我和郡主不通武事,还得靠你,这个你拿着。”
“我追”铁飞鹰指指自己:“先不说我追不追得上,那三个可是天地人的高手,鬼舍的说不好也在,我追上了就能抢到人”
“你别管,追上了把这信号放了,再拖上一刻钟,绝对有人去接应你,剩下的不用你管。”见铁飞鹰还有犹豫,刘闲急道:“这事牵连重大,没时间和你细说了,你信我,咱俩这么多年的交情,我还能骗你不成”
“呸,你骗我的时候还少啊”话是这么说的,铁飞鹰接过信号烟花转身看看方向急奔而去:“这事儿回头你不给我一万两我晚上趴你家窗户!”
铁飞鹰走了,刘闲吸了一口气,转头道:“郡主,种种考虑,阳泉城是待不了了,郡主不妨与草民回京如何”
“东厂厂公的义子,自称草民有些不合适吧”武浮萍静默片刻,目光幽幽的看着刘闲:“方才以为你接近我们的目的在本宫,但现在看来,却是在他们他们到底是谁你又有何目的”
“无官无职,殿下面前自然只有以草民自居。”刘闲微微一笑,颇有些自嘲的意味:“殿下,有些事可以让您知道的,草民一定知无不言。但有些不能让您知道的,从我这里您是不会得到一个字的。现在,您只有随草民进京才能保得周全,您。。。走还是不走”
周全
你觉得我怕死吗
武浮萍也笑了,脑海中却闪过了关玄衣挠头憨笑的样子和徐千山促狭的那双死鱼眼:“好,本宫跟你走。”
。。。。。。
六扇门以缉捕天下盗匪为责,一手追踪功夫可谓是看家本事。铁飞鹰作为六扇门总捕的大少爷吃饭的功夫自然是不弱。
一路上疾行高起,不时地将耳朵贴在地上听闻四面动静,观察地上痕迹。别说,最后还真的让他找到了一片林子。只是风声传来的一阵嘈杂让他脸色有些古怪。。。
“死秃驴你个臭不要脸的,道爷我看上的人你也敢抢,你他妈&&¥¥”
“你个臭牛鼻子,你看上的佛爷我就不敢抢了当年你抢佛爷我心头所爱,我说啥了没你个!¥”
“你是没说啥,那小绊子使得比道爷我老家四舅妈都阴,损人不利己,你个!¥!”
“我!¥!”
“你!¥”
道边的一片树林之中,日薄西山,赤霞漫天。这一处空地上此时合共有七人。
地上躺着两个,是徐千山和关玄衣,双目紧闭,脸色惨白,看来是受了不轻的内伤,只是呼吸匀称,看来一时又没什么大碍,只是昏迷了而已。
另外五人里,其中三个是谭棉花、黄豆和宋山高。三人讪讪的站在一旁边,显得有些尴尬。也是,两个爷爷辈儿的在自己面前泼妇骂街,作为小辈儿的自然是面上无光。
至于那两个爷爷辈儿的人,一个破衣邋遢,一身像床单多过袈裟的袈裟,肥头大耳,头上没有头发,看来应该是个和尚。
另一个一身道家鎏金八卦紫金袍,银丝金线,腰间插着把仙羽拂尘,三缕白须飘飘,单以衣着论倒是一派陆地金仙的架势。只是这人瘦的有些邪乎,皮包骨有些夸张但也差不多,个子不高,看起来正合了沐猴而冠的古语。
此时两个人撸胳膊挽袖子,张牙舞爪的对喷吐沫星子,看着恨不得把人脑子打成狗脑子才好的架势,可实际上旁边的三个可看的真切,这都骂了小半个时辰了,要动手早就动手了。
“师叔祖。。。”黄豆开口轻唤,叫的自然是那邋遢和尚。
“六师伯。。。”谭棉花也低低的出了声,喊得却是那华服老道。
“闭嘴!”
“没你的事儿,一边儿看着!”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