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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徐猫儿

    “是。”番子走了。

    刘芝麻将目光又转回笼中的麻雀,口中道:“陛下命咱家七日内把徐小子找回来,闲儿,你怎么说”

    “难。”刘闲摇摇头。

    “不是问你能不能。而是问你,若真找到人了,该不该送到陛下的面前。你书读的多,脑子活泛,帮咱家想想。”

    刘芝麻如此说,刘闲便知徐千山的下落刘芝麻必定是心中有数,所以才能如此沉稳。不过这个问题倒是让刘闲有些奇怪。

    一直以来在刘闲的眼中,刘芝麻都是隆武帝最忠诚的一条狗。尽心竭力的为隆武帝做事,从没有丝毫犹豫,更不要提忤逆,如今怎么会提出这种问题来

    是诚王的原因

    细细思索,一炷香的功夫,刘闲忽然灵光一闪:“反噬”

    “呵,便知你这孩子脑子活。”刘芝麻瞥了他一眼:“人呐,最是麻烦。他烦你,你便是把心掏出来了他也能扔到地上喂狗。他若亲近你,你便是给他两个耳刮子他也给你找借口宽自己的心。太监在这世上名声不好,没什么说的,认头。咱家在那徐小子面前没当过好人,也没办法,木已成舟。不过你之前说这徐小子比关小子强些,稍懂变通,咱家便想着能不能温水炖蛤蟆,可现在陛下把旨意下了,让咱家七日交人,却让咱家有些为难。”

    “天大地大,七日寻一人确实。。。”

    “他就在京师。”刘芝麻笑了笑:“这徐小子还想着躲藏,可人只要进了京,那就是到了咱家的手掌心儿,哪里藏得住。”

    “如此。”刘闲思索片刻,阴阴的一笑:“义父,办法其实还是有的。”

    “怎么说”

    “想要抬自己,最快的办法莫过于贬旁人。”刘闲说道:“若在他眼中咱们是恶人,那就把他眼中的好人也变成恶人不就是了”

    “嗯。。。有些道理。正好最近江湖上又有了些不知死活的,一起吧。”刘芝麻点点头,斟酌片刻,抬手打开鸟笼子将笼中的麻雀抓了出来。

    麻雀在刘芝麻的掌心“唧唧”的挣扎叫唤着,刘芝麻从一旁的小架上拿起一把剪刀来“咔擦”一声剪掉麻雀的脑袋。

    尸首两端的麻雀落在了地上,血喷在刘芝麻的脸上。

    风中传来冷漠的声音:“着子鼠丑牛卯兔来见咱家。”

    东厂隶属于朝廷衙门,职位阶级都是定制。提督太监自然是东厂的厂公刘芝麻,下边儿还有四个档头。大档头贾廷人送绰号“白面阎罗”;二档头常言笑,绰号“千里追魂”;三档头曹天,绰号“无风起浪”;四档头陆小川,绰号“黑心鬼”。

    这四位在朝廷也是在册的,有职位,领一份俸禄。天光之下,人们以为这五个便是东厂的话事人,但实际上刘闲却知道义父刘芝麻手底下还有一股力量,名为十三死肖。

    十三死肖中后十二人以生肖作名,从子鼠一直到亥猪,刘闲只偶尔见过其中几人,都是一身黑袍,生肖面具遮面,从未露出过真面目来,便是在刘芝麻面前也是一样。

    至于十三死肖中的第十三人,刘闲更是连人都没有见过,只听刘芝麻提过一次,他的称号叫做“人”。

    十三死肖是刘芝麻手里的一把最得力的刀,或者说是一件暗器更为准确些,就像那早年间被鬼舍灭门的蜀中唐门那件“佛怒唐莲”一般,隐于暗处,出则必中,无物不杀,见血封喉。

    “生死簿上大概又要多出许多名姓了。”刘闲心中暗道,不悲不喜。

    。。。。。。

    二爷,作为漕帮总瓢把子,上至达官显贵,下到三教九流,除了那不对付的盐帮一众,剩下的或多或少总要给些面子。

    二爷本是漕帮上一任总瓢把子鹿四海捡来的孤儿养大,一直以来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从没给过一个正式的名字,不要说名字,连个姓都没给,就小二小二的叫着。

    若说这爷俩不亲近,为何临终还把这漕帮的家业传给这个小二要知道,鹿四海可是有儿子的。

    个中原因江湖人多有猜测,但当事人一个死了,一个不说,猜测也就只能是个猜测而已了。

    如今,从刀光血雨到风平浪静,多少年月过去,小二也成了二爷立住了脚,过上了看似平凡的生活。

    “呦,小二啊,回来啦,买的啥啊”胡同里一个老太太拎着筐热情的招呼道。

    “王奶奶,两条鱼,还扯了尺布。”二爷哈哈笑道:“您老这是”

    “家里没米了,小山子不在,我自己去买点儿。”

    “嗨,这麻烦的,您家去,我一会儿让我那口子给你送几斗不就完了”

    “这哪好,这哪好。。。”老太太连连推辞。

    “没啥的,就这么说定了。”二爷笑着摆手。

    这便是名震天下的二爷,在不知情的人眼里,他从来只是一个小二而已。

    回到家中,一个简简单单的两进的小院,家中没有外人,除了相伴多年的糟糠之妻便只有一个自小陪伴的老仆而已,倒是比金陵的那位舵把子还要简朴低调许多。妻子迎了上来,帮其脱下大髦:“饭好了,现在吃吗”

    “不急。老张呢”二爷走进厅中随口问道。




第五十一章 龙凤居
    街道上忽然涌现大批的军卒和东厂的番子,时间点便落在铁飞鹰与公孙无救离开二爷宅子之后的一个时辰。

    “怎么回事”

    “问我我哪知道。”公孙无救耸耸肩:“问刘闲还差不多。”

    黑衣的番子在街上来往纵横,张贴告示,驱赶行人,宣扬从明日起为期七天的朝歌城锁城的规矩,禁军校尉则向着四门而去准备交接。

    没人敢质疑,只因他们的黑衣皂靴以及腰间的铁尺长刀。

    即是东厂的令,便必然是有皇帝准许的,谁也不敢说什么。

    “走吧,别触这帮黑狗牙的眉头。”二人与刘闲关系还是不错,不代表便与东厂交好。这帮东厂的番子只认刘芝麻的令,做起事来六亲不认。若是铁飞鹰敢扎刺,倒不说后果怎样,但街上大抵是要见些血的。他们也是奉命做事,没道理平白害了他们的性命。

    “咸口的豆腐脑儿,哥儿尝尝味道如何。老太婆也愿意吃豆腐脑儿,不过喜欢吃甜口儿的。老头子在的时候倒是也喜欢吃咸的,与哥儿一样,我俩这辈子为了这豆腐脑儿也没少争吵。”老太婆颤颤巍巍又絮絮叨叨的将一碗豆腐脑儿端上桌,面容慈祥。

    “有劳婆婆。”徐千山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来,笑着感谢。

    这是一间无名的小店,在京城中偏僻的某处。

    猪王睡了一天也没有醒转的迹象,徐千山叫了几次没叫醒,为他简单号了脉好像不是什么大事,徐千山一时无趣,便带上帷帽在这朝歌城中转了转,在天黑时分走进了这家小店。

    这小店中四张木桌,十六把长条椅,就是简简单单的一间屋,不大,也没有所谓的后厨。老婆婆年纪应该很大了,一脸的老年斑,弓腰驼背,既是老板也是伙计。

    屋子正中是三个煤炉土灶,上边儿架着三口小锅儿,旁边一个小凳,在旁边儿是在墩儿案板,上边儿有着些食材。

    君子远庖厨是这个时代的讲究,也是圣贤书上的礼节。这样在食客面前做饭其实是相当失礼的行为。若是有人较起真来上衙门状告,那事情真是可大可小,不过也没人那么无聊。

    这堂中三两食客都是习以为然的样子,徐千山江湖出身更没有那许多讲究,只觉得这样当着面儿做饭似乎更加亲切,也更温馨,就好像幼时他与关玄衣在院中练功,然后饿了走进屋子里,老爹准备了几道小菜让他们慢些吃。

    “唉,这帮黑狗,此番戒严不知又是要抓谁”

    “管他呢,总于咱们没什么干系。对了,那半掩门儿的李寡妇你知道吧,她。。。”

    隔壁桌上的食客闲聊不休。

    徐千山用勺子尝了一口豆花,香甜咸鲜,一种很幸福的感觉:“若是他在,肯定得要甜的,然后我俩就得争上一番。”

    可惜他不在。

    “哆哆哆哆。”最后那个客人点了饺子,老婆婆此时正在切面剂子。速度不快,但胜在一个有条不紊。

    有夜风吹进了屋子,门上挂的一串贝壳做的风铃看来也有许多年头,铃声相较于清脆不如说更厚重,一个中年人走了进来坐在了徐千山的对面:“那张桌靠窗,有些冷,便与小兄弟拼个桌儿,还请小兄弟不要见怪。”

    “不会。”徐千山摇头。

    “小二,来啦可有一阵子不见了”老婆婆眼神儿应该不太好,抬头细瞅了一阵儿方笑道:“饺子”

    “嗯,来点儿就成,一壶热酒。”中年人回道,看来是这店中的常客了。

    饺子煮好了,三盘。一盘端给了那边久候的客人,另外两盘连着一壶热酒却放在了徐千山的桌上:“你这小哥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碗豆腐脑儿哪够吃的,正好老太婆多下了几个,你也吃点儿吧,不算你钱。”

    老婆婆絮絮叨叨的说完,便又缓缓走回当中的煤炉旁坐下。

    “这。。。”徐千山一时发愣,对面二爷笑道:“张妈妈便是如此性格,小兄弟不用多想。相逢即是有缘,能在这龙凤居中对面而坐更是缘上加缘,在下朝歌一闲人,无名无姓,都管我叫小二,也有些热络的朋友叫我一声二哥,二爷,小兄弟如何称呼”

    “徐千。”徐千山点点头,报上了一个假名,夹起一个饺子入口。刚出锅的饺子,烫嘴烫心,并吃不出什么馅儿的,不过徐千山就好这一口。

    “徐千”二爷挑眉:“好名字。”

    “好在哪里”

    “谦虚,如何不好”二爷斟上一杯酒:“也喝点儿”

    “不了。”徐千山摇摇头,见其器宇不凡,眉目间一股煞气盘恒,不由好奇问道:“嗯。。。二爷。”

    “二爷是别人叫的,至于你,叫我二哥就好。”

    “哦,二哥。你方才说这里是龙凤居不知是怎么个说法”

    “一个传闻而已。”二爷笑道:“说是今上当年白龙鱼服,与故明德皇后便是在这店中相识。”

    “这位爷,这可不敢瞎说啊。”同样吃着饺子的那个食客在一旁搭腔,左右看看一脸的小心:“小心被东厂的番子听到抓紧天牢。”

    “不妨事,多谢这位兄台提醒。”二爷拱手道谢,又转过头来接着道:“这说法没人当真,不然这店应该也不会只是这般模样。”

    徐千山道:“不过也正因为这般模样,才更让人觉得舒心,快活。”

    “小友倒是看的明白。”

    又是风铃声动,麻脸儿的汉子走了进来,左右看了看,随后在二爷身旁附耳说道:“二爷,事情办妥了。”

    徐千山注意到这麻脸儿汉似乎还看了自己一眼,别有深意的那种,不知是何缘故。

    “嗯,把人看好,仔细些,别让他跑了。”二爷叮嘱两句挥手让这麻脸儿汉子出去,夹起一个饺子放在嘴里:“小兄弟,若是想问便直接问就是了。”

    “没什么想问的。”徐千山笑了笑,两人只是萍水相逢,打听那么多做什么

    “那我倒是有些想说的。”二爷将饺子咽进肚子里:“七兽的名声不好,做的事也犯忌讳。小兄弟何必要趟这趟浑水”见徐千山面露惊色,二爷淡然一笑,又接着道:“我这手下刚才与我说的事便是那客栈里的猪王已经被抓了。重新认识一下,在下小二,舔居漕帮帮主之位。”

    三句话如三杆大锤接连砸在徐千山头上,脑子里嗡嗡的一时愣在当场。二爷也不理会,径自拍了拍手,门外走进来三个凶恶汉子。

    “你们吃点儿什么啊。。。”店家婆婆抬头招呼道,三个凶恶汉却



第五十二章 万从心
    “你与那徐小子都说了些什么”

    唏嘘的月色中,一乘小轿在夜色中拦在了二爷的身前,轿子里的声音带着一股阴柔邪诡的威势。

    “没什么。”二爷淡淡的拒绝。

    “皇上说不能动你,但没说不能动漕帮。若是咱家想,总有千八百种办法收拾你,你想清楚了”

    “刘公公虎踞朝歌,小二一个小小的地头蛇哪里敢捋公公的虎须。”二爷微微一笑,再次摇头:“真的没什么。”

    刘芝麻掀开轿帘,目光阴冷的落在二爷的脸上:“除了东厂和锦衣卫,皇上似乎还有第三双耳目。咱家思来想去,似乎也只有你可能有些手段。是不是你不要急着回答,好好想想,哪怕有个什么线索,那也是帮了咱家的大忙,咱家不会亏待于你。”

    说话间,刘芝麻已经走出了轿子,来到了二爷的身前。他探出一根手指点在二爷的心口处,也不用力,更没有什么威胁的话语。

    二爷没有说话,咬紧了牙关,微微的低头,不让对方看到自己的目光。

    “咱家只数三声。”刘芝麻的声音冷了下来。

    “一。”

    “二。”

    “哈哈,这不是刘小子吗可是知道我老人家馋酒了所以来送酒啊”

    刘芝麻第三声还没出口,一个爽朗的笑声忽而响起,由远及近。

    几人循声侧目,只见本空无一人的巷子中凭空出现了一个老者,一身青色大褂洗的泛白,脚上穿着一双布鞋,腰间悬着一根一指长短的朱红色的挂件,看不出什么材质,似金似玉。一头华发随意的束在脑后,上边插着一根桃木簪,面如冠玉,剑眉斜指,看起来似乎是一个饱读诗书的老儒。若有什么特殊之处,那或许是这老人只有一只右手,左袖却是空荡荡的垂着,随风而动。

    刘芝麻皱了皱眉头,随后侧身面向这老人,拱手施了半礼,却没说话。

    “不用客套,老夫当初指点你也是奉了皇上的旨意,你不用承我的情。”老人走到了近前,大小眼左右看看,抬手便拍在了刘芝麻的肩头,将那一身升腾的气势压下:“刘小子,小二子这孩子懂事儿,老夫看他顺眼,你给个面子,别为难他,可否”

    “既是万老看顾的小辈,咱家岂能不给面子。”刘芝麻点点头,冷哼一声,转头又上了轿子。

    眼见得两个番子抬着轿子远去,二爷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躬身道:“多谢万老出手搭救。”

    “唉。”万老摇摇头,伸手指点二爷:“你这小子,当年欠你一个烧饼,如今竟让老夫这么个还法。你小子干脆别当什么狗屁的漕帮帮主,做生意去吧,说不得比那秦寡妇还要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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