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野心家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最后一个名
雅典科农的救赎者。因为帮助雅典海军统帅科农从提利巴佐那里逃走。
赫菲斯托斯的钟爱者。因为展示了工匠、火焰这一技巧完美结合的火枪发射。
赫尔墨斯的使者。因为在希腊他开始讲学,吸引大量的底层手工业者听墨家的道义。
第九十七界奥运会马术冠军的教练和装备提供人。因为第三十三届奥运会出现了赛马比赛,但是那时候没有马鞍和马镫,令不禁止即许可,他以辩术说服了裁判员马镫和马鞍不犯规。
奥运马术冠军的绯闻情人。因为第九十七界奥运会的马术冠军是斯巴达女子茜妮丝卡,至于花边消息的准确性可以一笑而过。
重建比雷埃夫斯港的慷慨捐赠者。因为和齐国当年战败被强制拆除长城一样,雅典战败之后也被强制拆除了长城和港口,而索卢参为了让石匠积累经验,提供了资金和人员支持。
雄辩者。因为他掌握了希腊语之后,便开始参与到一些社会辩论当中。
历史的传承者。因为他提供了一些此时希腊尚且没有的纸张,提供给祭司抄写了《伯罗奔尼撒战争史》。
致富者。因为他需要钱,也因为伯罗奔尼撒战争后希腊的和平导致的文化繁荣的市场需求,所以他开办了欧洲第一家造纸作坊,快速致富,结交贵族,开办学园。
院长。因为他开办了一家传授墨家学说的学园,并且允许奴隶听讲。
爱人的人、慈善者。因为慈善的希腊语就是人的爱,墨家不是做慈善的,但墨家的“仁”的精髓就是爱,而他又在获取了财富后乐善好施,因为他不需要把这些银币带回去,他眼中的财富是那些知识和书籍,赚钱只是为了更好的获取这些东西。
平民派政治家。因为他救过科农的缘故,和海军走的更近,而帆浆战舰需要大量的平民作为水手和桨手,所以底层也有了更多的政治诉求,加上墨家学说和他讲学的缘故,以及临走前他捐了一搜三层帆桨战舰命名为“非攻”号。
……这一切的称号,恰如其分地展示了他在中原的“称号”——东方之巨狡。
辩术、天志、政治、技术……这一切,都只有在拥有文明的国度才能受到尊重,但是这一切在草原游牧部落那里却并不会得到尊重。
弱肉强食,强者为尊。
当索卢参知道秦国和羌人、翟戎开战的时候,就明白自己绕路从三晋回中原就必须要面对这些游牧部落。
他带回来很多人,其实遇到一个小点的部落,他根本就不怕,但是遇到那种几千人的部落,就不得不慎重。
他不怕死,而是怕自己一死,三百人十年所得的一切都化为乌有。这十年所得的一切,在中原将会带来霹雳般的震撼,而在草原却不过只是一个被屠戮的寻常故事。
两年前在巴比伦会合诸人后,人数已经从原来的三百人,增加到了六百余人。
有希腊人,有赎买的懂得技术的奴隶,有一些工匠,还有一些想要去东方看看的商人,甚至还有一些女人和混血的孩子。
为了安全返回,索卢参也绞尽了脑汁。
在雅典的造纸作坊,作为学园的财产留下,为墨家在希腊留了一支。
在波斯,文化昌盛的城市,他就将造纸术和烈酒蒸馏术传授给总督,以此作为总督的私产,来换取足够的钱。
赎回了当年卖出去凑钱的火枪,因为买火枪的人没有火药,这火枪已经和烧火棍差不多了。但索卢参手里还留下了足够远行的火药。
靠那些技术转让为国王、总督私产换取的钱,他准备了大车、马匹、金币,刀剑、武器、盔甲。
波斯帝国尚未崩溃,一路向东有薛西斯二世的保护,一路畅行无阻。
过了波斯,进入那些荒原后,利用之前留下的好名声,也算安全,一直到禺知的,也才死了七八十人,这已经是颇为不易。
知道秦国向西扩展对游牧民开战的消息后,索卢参当机立断,不从原路返回,而是沿着黄河,过了河套,想要从三晋回中原。
他也不认路,这条路从未走过,但是黄河在那,总不会错。
靠着指南针,一路记录下自己的见闻,标注着简单的地理消息,过了河套才被游牧部落围住。
围住他们的部落人数不少,首领被部落的人称之为屠琦,这是索卢参的音译,大意就是聪慧贤明的人。
若是三五千人,索卢参并不惧怕,这些人结阵而守,这些部落想要攻破并不可能,而且会因为自己部落的
第九章 英雄
草原上,星辰璀璨,尘烟光萤。
去迎接索卢参的那支连队就在这里宿营休息,大车靠近一条小河围成一个半圆,里面点燃着篝火。
每一次宿营选择的位置,都需要提前预定,斥候会回报附近的山川形式,在宿营之初就要做好万一的准备。
一个最大的篝火旁,煮着两口大锅,水已经快要沸腾,几个人拿着一个罐子在旁边等待,罐子里面装的是一些从遥远海阳运来的茶叶。
篝火旁围着一群人,正在听最里面的一人读一本《穆天子传》,众人听的津津有味,随着书中人物的喜怒哀乐而表现出不同的情绪。
在旁边的一堆篝火旁,一人拿着铁剑勾了勾那些烧到外面的木头,指着那些飞起来的草灰,和旁边人说道:“这就是说,热气比冷气更轻,所以能够飞起来。这就像是油浮在水上一样,但又不太一样。”
“千年我在沛县来这里之前,乡校做出了一个很大很大的布袋,下面生着火,放着一个藤篮。一个人坐在里面,就真的飞起来啦。我估摸着,得飞了有百十步高,顺着风飞了好几十里……”
旁边听讲的人,一个个仰着头看着那些飘起来的草灰,幻想着那样的场景。
他们都没去过泗上,但是在军中,这样的讲学是每天都有的内容。有时候会教识字,有时候会教山川地理,有时候会讲自然天志,都很浅显。
但是就是这些浅显的内容,让这些局促在数百里之内的人,知道了天下别处的景色,知道了天下别处的人,也知道了这些墨者一直提到的泗上听起来竟是如此玄奇。
他们没见过泰山,但却知道墨子曾在山顶与禽滑厘痛饮数杯,感叹天下大乱,传授以守城之术。
他们没见过泗水,但却知道那里船只往来,运送着粮食铁器和布匹,交通有无。
他们没见过飞到天上的热气球,但如果有一天他们见到的时候,不会惊呼这是神迹,而是会微笑着和别人说:“看,这是因为热气更轻,就像是油浮在水面上一样的道理……”
旁边篝火出当做故事在讲的《穆天子传》,让他们知道了索卢参等人到底去了什么地方,也知道他们脚下这个称之为“赵国”的土地的祖先,那时候不过是个给周天子驾车的。
这是个很寻常的夜晚,并不会因为去接应索卢参,就会让这些年轻人的生活有了很大的改变。
庶俘芈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个陶罐,等待着水烧开,听着这些人在那里谈论着未来的幻想,也跟着参与了几句。
“要我说,说不准咱们孙子辈的时候,这天下很多人都有那种飞到天上的热气布袋了。等到北风刮起来的时候,咱们就从这坐着,乘着风,不到一个月就能去泗上看看。等到明天刮起南风的时候,咱们再飞回来……”
他们用着自己的想象力,幻想着很久很久之后的生活,但这些话在此时并不可笑,反而引来很多人的赞许。
庶俘芈心想,或许真的可以,将来要是真的那样了,这样回家可就方便多了。到时候天下再大,只要知道了风向,岂不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正想着的时候,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茶煮好了。”
庶俘芈伸出陶罐,哗啦啦的响声后,原本就笨重的陶罐更加沉重,几滴热水溅在了他的手上,下意识地抖了一下,差点撒出来。
黄绿色的茶水在夜里看不出色泽,只能嗅到淡淡的、仿佛青草叶子一样的味道。很便宜的茶,粗大有梗,但并不妨碍短短几年内在军中流行,成为一种夜里宿营时候的奢侈品。
他从裤袋中摸出来一小块糖,用力掰开,分给了旁边那人一半,扔进去陶罐中,从地上捡起一根草棍搅动了一下。
糖是奢侈品,尤其是在高柳以北,但是军中每个月对配发一点。
旁边那人就是那个当年被捅伤了腿依旧杀敌的“胡人”,在军中并没有这样的说法,这人的名字很寻常,叫马奶。因为家中还有母亲,所以每次配发的糖,他都会留起来回去给母亲吃。
马奶有点不好意思吃庶俘芈的糖,只好笑了笑表示感谢,坐在了庶俘芈旁边,问道:“你从泗上来,泗上到底是什么模样呢都说那里和这比,就是乐土啦,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呢”
庶俘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家乡,是该说成片的棉田还是说那些一片金色的油菜花若说油菜花,又该怎么形容那是什么样子呢
马奶见他许久没回答,挠头笑道:“将来妈妈死了,我也退役了,就想去那里看看。或者,立下什么大的功勋,可以作为英雄去那里看看……”
英雄,如同墨家内部的同志一样,是一个在墨家的情境中和原本的含义不同的词语,至少和此时天下主流的英雄是不同的。
只是做可以去泗上走一圈的英雄,却不容易,不是九死一生的大功,很难做到。
庶俘芈低头喝了一口罐子里稍微有点甜味的茶,将一根茶梗在嘴里嚼了几下吐出来,冲着马奶道:“我听说,以后要在士官中挑选一些人,回去继续学习。指挥一个连队、司马,和指挥更多的人完全不一样,都是要学的。不过先是要认很多字的……”
说到这,马奶用一种欣喜的语气道:“我认得,认得。好几年啦,我都学会五百个字了……就是你的名字,我指挥写两个字。庶民的庶,俘获的俘……那个芈,我还没学过呢。”
庶俘芈摆摆手笑道:“那个破字,要不是我的名字,我也不会。很少用的,其实意思也就是羊叫的意思。牛叫是哞,羊叫是咩,这个羊叫的咩,就是我的名字的芈。”
马奶恍然大悟,嘴里发出羊叫的声音,手指在空中虚划了几下,喜形于色道:“那个字我会写。一个口,一个羊。口加羊,就是羊的叫声咩……”
他又惟妙惟肖地学了几句羊叫,身后传来一个打趣的声音道:“好嘛,这夜里饿的想吃烤羊了”
庶俘芈和马奶急忙起身,那人正是此次带队的将领,和两人挥手示意坐下,说道:“按这个速度,后天就要到北海了。”
“部落的人,不识数。和他们交换,可能需要一个铁锅换一个人,这样换回来。咱们主力还是要离得远些。”
“前几天咱们也讨论过了,到时候你们两个带着人去交换。咱们不能离他们太近。”
“说不准有些部落的人,会想要和咱们较量一下,你们两个马术好,到时候该蛮横就蛮横一些,只要不杀人就好。”
“记着一句话,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一定要尽力护住那些万里之外归来的人。”
两人齐声应允,待那人走后,马奶问道:“你从泗上来,见过索卢参吗”
庶俘芈摇头道:“没。他是老墨者,加入墨家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呢。我就是听过他的故事,不过肯定是个很厉害的人啊,远走十年,行程数万里……我那匹马,还是当年他让人送回来的骏马的后代……”
马奶点头道:“他是个英雄。“
庶俘芈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很郑重地说道:“的确是。”
…………
三日后,北海旁的一处草原,骑手飞驰,尘烟滚滚。
庶俘芈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游牧民轻壮骑手,胯下的白星有点不安,不时躁动地刨着地面的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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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此一时彼一时
被在墨家价值观体系成长起来的年轻人视作英雄的索卢参,眼中噙着泪水。
远远地看到了那几个骑马过来的“同志”,虽然只认得那个带头的,剩余的都是他不认得的年轻人,可那熟悉的改了款式的短褐和裤子、马镫和火枪,都足以让这个离家十年的志在天下的老墨者泪水纵横。
从他写了那封信开始,他从未怀疑过墨家会立刻派人来接应交换,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有心理准备,预想好了见面的时候。
但泪水,就是这样一个神奇的东西。想要流出的时候流不出,没想过要流的时候止不住。
草原风大,可以谎称这是风沙迷了眼,可他却懒得去用这个借口,因为那些跟随他一同离开的人都是一样的神情。
看遍了广袤的世界,想的却还是当年泗上过年节时吃的麦饼、那些与他们一样志为天下芬的同志、那口亲切的乡音,那些熟悉的服饰。
索卢参站起身,高声呼喊了一下那个带头过来的墨者的名字,然后不顾身边那些胡人大声问道:“巨子可好我的先生可好”
巨子是墨家的首领人物,只是一个职位,未必是一个人。但在他们这一代墨者之中,巨子等同于一个人。
旁边的胡人还在呼喝,吵闹,宣扬着射雕手的勇猛,可带头过来谈判的那个墨者却充耳不闻,听着索卢参的呼喊,用一股平静而又掩饰不住悲伤的语气喊道:“巨子已逝。禽子身体尚好。”
只一句话,在胡人部落中的几十人,同时发出了恸哭之音,比之秋天落单的鸿雁鸣叫更加凄厉,如同奔腾的浪潮,这几十人的悲鸣竟盖过了胡人的呐喊。
走的时候,巨子的身体只是有些苍老,却依旧可以顿饭升米,可不想当年一别竟是永别。
胡人首领有些惊恐地看着正在那里恸哭的索卢参,在他们眼中这也是个雄豪人物,不卑不亢从容自若,不想却会哭成这般模样。
他们不知道这些墨者在哭什么。
许久,哭声停歇,来这边交涉的那些人马走到了胡人部落首领的身前,说出了条件。
交换的货物和大部分的武装人员,都在数百步外结阵防守。胡人虽会查数,但正常的那种大宗交易还是很难的,只能以一换一。
为了防止胡人有什么阴谋或是变卦,谈判的人告诉胡人首领,若不守信,就会把那些货物全都砸碎。
胡人首领急忙表示自己会遵守信诺,双方空出场地,开始正式的交换。
庶俘芈带着十几个人,摆出了二十个铁锅、二十罐茶叶,以及十匹棉布。
索卢参在胡人那边清点出二十个老幼或是女人,连同一大堆的纸张书籍,叫胡人押送到交换的空地处。
胡人首领见状,颇为不解,心想这些南人当真古怪,交换竟然先换女人老幼他们若在草原,肯定活不下去,这是一群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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