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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野心家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最后一个名

    犁鉏拍手大赞道:“所以,您的错,只是因为武城被屠,您觉得这是您答允了齐国过境导致的结果。但是,费大夫归齐,按照天下的规矩,那确实是齐国的事,所以您没有违背非攻同盟的盟约。”




第一百六十九章 惊变
    鲁侯知犁鉏能言善辩,又素知墨家说话小心谨慎合于逻辑,真正是严丝合缝。

    犁鉏既说墨家如今还没有追究鲁侯背盟之罪,这一次对抗齐国也不是拉起了泗上那些名义上的诸侯以非攻同盟的名义而是以墨家自己的力量,那或许便真如犁鉏所言,只要死死咬定自己放齐国过境是不违背非攻同盟的规矩那墨家便不会追究。

    因为鲁国加入的是非攻同盟,而当初盟誓的时候,并没有说必须要按照墨家的义来作为规矩和标准,所以只是一个简单的军事同盟而非意识形态同盟,鲁国只要不认“国权在民”,那么墨家除非要和整个天下为敌否则都不会因为这件事来找鲁国的麻烦。

    费国的事,也给了鲁侯足够的惊吓。

    如今天下,野心勃勃之辈太多,人心不古,礼崩乐坏,嘴里说着利天下而行求个人私利的人多矣。

    犁鉏所说的当年宋国的华督事,正是鲁侯所担心的。华督的事是故旧之事,可放眼费国,那杀死了费君的柘阳子,嘴里喊着为利万民而诛不义之君,他心里真就是那么想的吗

    费国可以有这样的人物,鲁国凭什么就不会有

    也正是犁鉏的这些话,坚定了鲁侯的心思。墨家的义虽然鲁侯很不喜欢,但至少墨家是群讲道理的人,总不会像是齐国、越国那样无缘无故便去攻打鲁国,至少现在是这样。

    再计较一番,又有些担心齐国大军在曲阜附近的压迫,犁鉏便道:“齐军必急。鞔之适也不能放任齐军就在泗水上下,他不攻临淄便会返回与之决战。”

    “明日齐使者再来,君上可先叫人阴与之谈,只说现在粮草不足,只能借一些,而且也可多做准备,让齐大军等待数日以便携带。”

    “若齐人急于归齐,必不肯等。齐人以为我们惧怕他们在曲阜附近驻扎,我们偏偏邀请他们驻扎等待,他们反倒会不知所措。”

    “正如当日我曾说的,远水不能救近火。若是齐人欣然答允,那么纵然墨家可能获胜,但此时此刻便也不得不答应齐人的条件。”

    “此事君上不可出面,由我去谈。”

    鲁侯答允点头。

    次日,齐国使者果然又来,犁鉏便约齐国使者相谈,便说粮草不足、尚需运输准备,不如让齐国大军继续在这里驻扎等待数日。

    他以进为退,齐国使者果然拒绝,显然是十分急躁,犁鉏心中便有了计较。

    这日傍晚,几匹快马疾驰来到了曲阜,正是墨家派来的使者,这一次墨家的使者措辞极为严厉,尤其拿武城被屠之事说起。

    鲁侯见墨家只口不提背盟事,而是拿着武城被屠之事责问,心中大安,心道:“昔文王有四友、我有犁鉏,当无忧矣!”

    遂让犁鉏全权和墨家负责交涉,不日孟胜帅军抵达曲阜,齐大军便走,不敢逗留。

    …………

    平阴。

    适自攻破了平阴,一直关注着齐国的动静,以及魏赵、魏楚、魏中山之间的局势。

    以如今的局面看来,这一仗还可以打的更久一些,魏国已经无力干涉。

    墨家在南济水之战后已经派人前往成阳,城阳大夫支支吾吾,墨家又派人星夜前往安邑。

    如今魏国围邯郸不下、陈蔡地与楚交兵、中山君拜乐池为将又有商人资助令魏公子挚不能固守几座城邑难以出击。

    南济水一战之后,适明白只要公造冶派军入鲁,那么还属于鲁境的桑丘、亢父等地便可以畅通无阻。

    有昔年夫差争霸挖掘的菏水、勾连大野泽和济水、泗水,使得墨家依靠船只运输粮食极为方便。

    加上之前已经准备的补给站和义仓,他率领的大军至少便可以支持一场长久的对峙。

    被俘的那五万齐国俘虏经过教育之后,便挑选出一些可以信赖的,组成了治安军,维持城邑的秩序。

    贵族大夫们纷纷逃往,使得从大野泽沿着济水一直到平阴,齐国完全丧失了组织能力。

    现在他担忧的,也就是田庆所率领的临淄军团,齐国最后的一支机动野战兵力。

    南济水之战后,斥候们便一直盯着田庆大军的动静,每日回报。

    适攻破了平阴后,便有两个选择。

    要么立刻放弃重铜炮,全军轻装,疾驰到泰山、梁父山、沂山之间,设伏来一场类似于崤之战的山谷伏击战。

    要么就要大军携带所有的装备,缓缓对峙,依靠土改等政策安抚民心、利用魏国不可能干涉的外部局势,迫使田庆不得不主动进攻,从而露出破绽。

    从斥候传来的消息看,田庆的大军行动缓慢,并不急于返回临淄,每每有斥候在前,伏击之事恐难成功。

    心思既定,他也要做到万无一失。

    按照常理,田庆的大军应该不会选择经沂山而归临淄,一则路途险峻估补给不足,二则公造冶大军在后,若是派以轻骑袭扰,便要大大拖慢行进的速度。

    这种可能微乎其微,但终究还要做两手准备。

    于是他便派了主力一部先行经平阴到泰山,前出到汶水沿岸,攻取汶水北侧的城邑。

    并让那一支主力先行攻下赢邑,也就是后世的莱芜。

    只要攻破了莱芜,齐军就会被卡住返回临淄的路。向东是沂山,西北是泰莱山区,只要莱芜在手,齐国的主力就回不了临淄。

    而他则带领大约万五千人,翻过齐长城,沿着济水攻下了卢城。

    卢城大约在后世济南的长清区,距离平阴很近,但是平阴是齐长城的边邑,而卢城不过是长城内的大邑。

    平阴一战,齐国自然知道平阴的重要性,卢城的大量士卒也都在平阴被歼,卢城便无可守,顷刻可下。

    至此,义师的主力距离临淄不过二百余里,期间一马平川,无险可守。

    进军临淄的通道已经完全打开,现在无论田庆作出什么决定,他都已经处于被动之中:墨家想打临淄,可以分兵少数在莱芜,与公造冶会和;不想打临淄,也可以



第一百七十章 约束
    不多时,在卢城的墨家曾被推选为委员可以代表数万墨者参与同义会的墨者委员们齐聚一起。

    彭城那边的来信只说禽滑厘突发重病,在彭城的一切事物仍旧按照之前议定下的计划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墨家特殊的组织结构确保了这种突然情况之下的稳定。

    适作为墨子时代便闪烁星芒的最年轻的二代墨者、以及墨者均认可的威望极高的接班人,并没有想什么立刻带兵回去之类的想法。

    当初墨翟去世之前就完成了一次顺利交接,巩固的墨家的规矩,适没必要也不敢带兵回去。

    在场的许多人也有当年未曾改组之前禽滑厘的亲传弟子,悲伤之色溢于言表,禽滑厘的威望虽不及墨子,但终究做了这么多年的巨子,并无错误,墨家也蒸蒸日上,威望自高。

    禽滑厘年事已高,若得重病,只怕便时日无多,墨家并不忌惮谈及生死,众人脸上的戚戚之色也说明了一切。

    见众人齐聚,适便主持了一下这一次特殊的会议,诉说了一下悲痛之情之后道:“巨子重病,此事突然,我们与齐交战之事,恐生变化。”

    “天下虽知我墨家皆是为利天下死不旋踵之人,但贵族纷争公子相残的事天下发生的太多,他们说不准便会以为我们必要撤军,态度也会趋于强硬,一些战局上的变化恐会发生。”

    “对齐一战,既是我墨家立足泗上所必须做的,也是让天下知道我墨家对于我们的义不会妥协,纵是强敌如齐,依旧可战、敢战。”

    “今日之事,我有一个提议。如今军中、泗上都有人提议说,让我返回彭城主持局面,此事不可。”

    “如今正是对齐一战关键之处,我若回去,不只是齐国这边会觉得看到了逃避诛不义的希望,更让魏、韩等国有可能与赵媾和,赵也可能会同意,这对利天下的大业极为不利。”

    “墨家自有规矩,各级委员们也各有分工,对齐之事虽然牵扯众多,但按部就班去做,并不会出什么问题。”

    “我的建议就是……义师仍按照预定计划继续作战,泗上事也按照悟害共商的策略继续执行。”

    “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禽子从当年泰山得传墨家之义,奔波一生,早已重若泰山,此时也定然心怀天下。若禽子不幸,我建议不回去参加葬礼,先行解决齐国事。”

    在场的许多禽滑厘的弟子怔了一怔,随后明白过来。墨家不讳生死,禽子这一次重病只怕无幸,若是众人返回,这军政之事怕也要耽搁。

    既是以大局为重,这建议是必然的。若是禽滑厘清醒过来,也一定会先说出这件事,但现在禽滑厘忽然重病昏迷不醒,有些话总需要有人提出来。

    彭城的高孙子那是以大局为重的人物,但是高孙子作为墨家颇为激进的自苦以极那一派的精神领袖,这些话他肯定要提。但由高孙子提和适提,对于墨家内部的一些纷争意义不同。

    而且如果是彭城那边传来消息,说让适不得返回彭城而是继续在外带兵,天下诸侯只怕也会用他们擅长的贵族纷争来思索这件事:只怕墨家内部已乱,泗上众人不准适返回。

    这种心态会严重影响魏、齐等国的判断,现在和魏国和谈的事近在咫尺,邯郸之围还未解除,魏国虽然三面作战但整体战略上还未失败,只怕到时候看到泗上有变态度便趋于强硬。

    适作为基本上确定的下一任巨子,这个建议由他来提,最是合适。

    一方面可以给天下诸侯一个宣言态度:墨家的权力交接不是世袭,不但不会如一些人所言的必然相争大乱,相反还可以稳固地如同什么事都没发生。

    另一方面,也是给墨家内部一个态度:适只是以悟害的身份提出建议,并没有以统兵大帅的身份对于泗上的局势有任何的想法和野心,而且以后墨家巨子或是副巨子亲自统兵作战的事可能很少会发生,这也算是强化一下墨家军事力量的规矩:统兵将帅除非接到中央的命令,否则不得已任何理由、哪怕包括奔丧、维持可能出现的混乱秩序等等,都不能随意调兵。

    凡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如今墨家的人数越来越多,墨者的心也不再如当年数百人可以不惧生死那时候纯粹。

    这件事太过重大,当年墨翟去世,天下墨者包括墨子的亲传弟子,都不过守孝三日,这已经在天下引起了轰动。

    其时天下,贵族自然有财力物力做什么服丧三年三月的举动,但是天下庶民没有这样的物质基础,根本不能够服丧三年甚至三月。

    但是天下的话语权掌握在贵族手中,当初墨子去世众弟子服丧三日的事已经引来了天下哗然,这一次适要更进一步,若是巨子去世天下禽子的弟子竟可以不去奔丧而继续战斗,这引发的轩然只有他这个基本确定的下任巨子提议才行。

    这件事适若是为了结好禽滑厘的弟子,或是按照世俗圆滑的看法万一禽滑厘病情好转,他在这边却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不可撼动的力量(一)
    这事也只有他来提最合适,也只有在这个节骨眼上提,才更容易成为后世墨者难以撼动的规矩。

    当年交接的时候,墨子开了一个好头,适再巩固一下那些交接的规矩,至少二百年内总是可以稳固的。

    二百年后,物质基础达到,民智渐开,便是有人想要拥天下为私,也不会有人答允。

    众人也不觉得适这人冷酷无情,在禽滑厘重病的时候说这些,相反却一个个极为佩服。

    墨家最为厌烦的就是乡愿之好,老好人在墨家混不下去,不讲规矩没有原则的人至少在此时的墨家,难以成为重要人物。

    此事议定后,适便起草了这一份建议,立刻叫人快马送回彭城。

    同时又内附一封自己的意见,若是通过这些决议,立刻将这些决议大肆传播,宣告天下。

    墨家的根基之地不会乱,正常的组织流转也不会因为一个人的重病去世导致纰漏,这一点适根本就不担心。

    他只是要向那些听闻禽滑厘重病后,认为泗上可能有变、认为伐齐之事可能会终止、可能会和齐国草草签订和约的诸侯们宣告一种力量,一种此时天下墨家所独有的组织机构和官僚体系的力量、一种完全碾压分封建制的组织能力的力量。

    告诉他们,别再幻想对齐一战就这样草草结束,让他们作出“正确”的判断,该装死的装死、该中立的中立、该谴责齐国的谴责齐国。

    …………

    齐国都城,临淄。

    暗流涌动。

    南济水大败的消息早已传来,临淄军团仍在武城,城内只余老弱妇孺,老弱妇孺们对于墨家的义多有知晓,临淄传播墨家道义讲学的人很多,他们不惊慌。

    但那些聚集在临淄的贵族、田氏族人们,已经处在一种极度的恐慌之下。

    平阴城数日被破,鞔之适三日破卢城的消息传来之后,更是人心惶惶,齐国立国许久,此时尚未有乐毅连破齐七十二城唯余即墨的旧事,但二十年前三晋破平阴导致齐侯自缚的事还历历在目。

    平阴一破,临淄危在旦夕。

    在这种慌乱之下,更有另一股暗流,当年田昊留下的那些人这些日子频繁地出入太子剡的府中。

    田剡不是田和的儿子,而是田和的侄子,田和田昊兄弟两人合力搞死了诸多有权势封地的兄弟,两人之间达成了默契的妥协。

    田和这些年为政举措也还可以,虽不说有什么过人之处,但是凭借铁器牛耕和新作物的传播,在不改变制度的前提下依旧算得上是难有的盛世,众人又很难知晓其中的物质缘故,便认为田和有才有能有德可以感应上天。

    当年也有一些痛斥田氏代齐的儒生,如今也纷纷称赞田氏代齐的合法性:若非不合于天,为何这几年齐国少有灾荒、民众乐业、粮食产量日增

    这样一来,原本为了妥协兄弟之争定位太子的田剡的地位就很是尴尬。当年若不这样,齐国还要再来一场内战,当时兄弟两人也知道轻重,总没有翻脸。

    可这些年田和实力日增,田昊当年伐最一战大败而归,太子剡的势力愈发薄弱。

    尤其是这一次田和直接让儿子田午随军出征,这正是学魏文侯。昔年魏文侯让太子击十五岁随军出征,定西河、平中山,几番大战有吴起乐羊等人辅佐威名赫赫,军中贵族多认可太子击,田和便效仿的此事。

    太子剡又飞蠢货,而且田昊死前也留下的足够的政治遗产和谋划之士,如何看不出田和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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