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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野心家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最后一个名

    联想到前几日高柳高层的秘密会议上,孟胜做的名为“关于利天下新阶段的任务”的报告,中年人觉得,墨家这是准备彻底和旧天下撕破脸了。

    不管是这一次会盟,还是即将到来的百家争论,任何一件都将让天下震动。

    会盟不消说,一个不是诸侯身份的人或组织,要审判诸侯公子、要调和诸侯争斗、要立新的以国为主体的“义”,无论哪一个都将引来天下翻覆。

    百家争论,既要辩出结果,那肯定会有输赢,有输赢便有对错。

    各家显学,要么于世不争。

    要争于世,就要开始站队了。

    各个学派的嘴炮高手齐聚,原本可能只是一场辩论,可现在看来,要出大事。

    中年人心说,以巨子的性子,恐怕这是准备要告诉天下,墨家更换了巨子之后到底要干什么。

    如果子墨子时代做的是“非攻”、禽子时代做的是“节用”、“富国”,那么新的巨子自然要有自己做事的主题。

    想到这,中年人忽然明白过来泗上中央“五年之内各国将维持和平”的话。

    这不是一句好话,言外




第二百九十章 时代波澜(三)
    要论起来,调走庶俘芈那也不只是因为功勋,更是时代之下墨家对于北方局面的战略考虑的一个缩影,他只是时代波涛之下翻覆的浮萍。

    他所在的步骑士连队,原本是用来做巡查用的,原来在高柳刚立足的时候还需要这样的机动力量深入北方。

    伴随着邯郸谈判的顺利,当初赵侯章为了继承权之战借的战争债换成了对北方贸易的专营权,新的商会正在组建,各种查办走私的事,便需要商会出面出钱训练。

    墨家掺沙子控制,但不是直接管辖,既可以拉着邯郸和赵国的商人在一条战线上,也能够使得商人的力量逐渐发展起来。

    再者,高柳地区从泗上调过去一些师长级别的军官那就是要组建正规野战军团的。

    随着边堡的开拓、人口的增加,以及高柳北边的一些贸易和附庸部落,使得高柳地区暂时不太需要考虑和胡人小规模的作战,现在边堡那里持枪的退役垦殖农夫就足够应付一些小规模的冲突。

    云中、九原等地那是要打大仗的,那里是农耕区,是墨家不可能放弃的发展方向,也是断绝火药时代来临后北方草原出现一个农耕游牧混合大部落的一招杀棋。

    既要打大仗,庶俘芈这种轻便机动的、以连队为行动单位的、骚扰和小规模作战的步骑士存在的意义就不大了。

    更换军官、组建适合将来野战的军团,就是赵地墨家以后的发展方向。

    大量的习惯了小规模作战、边境冲突的连级干部都要撤回泗上重新学习,而大量刚刚毕业的年轻军官来到高柳,也正是为了实现赵地墨家义师的泗上化——要能打大规模野战,而不是小规模的武装冲突。

    步骑士在野战中的任务,就是利用自身的机动性,配合炮兵和冲击骑兵突袭对方的侧翼,利用火枪打开方阵缺口,制造混乱,从而为武骑士创造冲击的机会。

    赵国多马,如果赵侯章有改革的雄心,新的马镫骑兵很快就会组建起来,将来冲突的时候,靠的就不是个人的勇武、马术,而是依靠纪律、阵型、配合。

    赵国的优势是代地城邑的人马术都还不错,仅靠马术墨家占不到便宜。

    而反过来,楚越的骑兵都很差,淮北泗上算是楚越地区最好的样马地了,越国基本没骑兵、楚国的骑兵也差的很,墨家考虑的是将来和楚越的冲突需要大量的有小规模骚扰作战的轻骑兵军官。

    因为楚国的地域太广,一旦和楚国发生战争,会战之外的绕后、偷袭、断粮、切后路等,都是轻骑兵最为擅长的行动。

    高柳地区的骑兵军官调往泗上,那也是在马耕在苏北和泗上推广之后大量的马术相较楚越尚可,但是相较代、赵不如的自耕农良家子可以组建新的轻骑兵,以此取得对楚越更大的骑兵优势。

    冲击骑兵太贵了,训练起来太麻烦,泗上维持不了太多。这些非冲击骑兵欺负下越国楚国的骑兵应该还是绰绰有余。

    这也是墨家整个战略重心南移的背景之下,时代波澜于普通人的影响。

    人的命运啊,固然要靠自我奋斗,但也要考虑历史的进程。

    他性子跳脱,喜欢出风头,又有一身极好的马术,下手又狠,在边堡和巡逻的时候他有决定权。

    若他一直在泗上,泗上义师打的几场大战,都是战略行军形成机会后主动决战,唱主力的是炮兵、步兵。围城战、攻城战、对垒野战,并没有小规模的战斗,连级干部的任务就是组织宿营、训练、听旅帅的命令。

    所以他可能会是个听话的连长,但却不会是个能够抓住战机立下战功的连长。

    然而在高柳,在墨家刚刚经营才有成效;边堡出击小规模战斗;商队胡人巡查;带着非正规的一群善于控马的边民



第二百九十一章 时代波澜(四)
    杏儿眯着眼睛,望向被白雪覆盖的南方,第一次感觉到“天下”这两个字和自己如此接近。

    墨家在高柳扎根后,天下天下,这两个字她便时常听说。

    天下是什么

    杏儿以前不能够理解,可能有着朦胧的概念,却是被灌输进去的。

    可能小时候,天下人就是自己的兄弟姊妹父母双亲;天下雄山大川就是自家的房子,门口的水渠。

    长大一点,天下人就是附近邻居一起青梅竹马的玩伴儿;利天下就是自己家里的日子逐渐好了,利自己就是自己从弟弟手里抢走了一个小木玩具。

    再长大一点,天下可能就是高柳城,天下的边缘就是高柳北边父亲偶尔去卖货的边堡。

    等到被送去读了书,学了诗歌,认得文字,朦胧中知道了天下很大,禹定九州,而赵国是九州的一部分,高柳只是赵地的一部分。

    那些被灌输进去的天下概念,在心中只有萌芽,却从未接近。

    奔腾的大河、宽阔起来不见对面牛马的泗水、墨子和禽子饮酒论义的泰山、公输班改造战舰和越人决战的长江战场、极难之地有吃人习俗的桥夷、西戎山区火葬的义渠、伯夷叔齐出生的孤竹山、箕子立国的朝鲜、悲鸣化杜鹃的巴蜀……

    这一切,都听过,可却似乎都和她没有关系。

    此时天下,又有几人能够远行百里之外百里之外已是外地,况于千里之外的山川纵然属于天下,似乎也和自己没有任何可能交汇在一起的地方。

    她听过许多泗上的故事。

    许多许多。

    那条子适和儒生借柳叶落水正反辩论天志天命的布满垂柳的河;那道用了七年时间挖出来使得泗上水旱无虞沃土千里的渠;那座耸立着烟囱、风车、木制轨道和千百家作坊的煤铁作坊之城;那座往来着商贾、充斥着投机、垄断、黄金、纸币、丝绸、棉布、璆琳的工商之邑;那座埋葬着墨子和诸多墨者、种满了可以留益后人的枣树、桃树的墓园;那片一眼望不到边秋日仿佛下雪的棉田……

    听说的太多,和这里有些像,又有些完全不一样。

    那里的人,也说着高柳墨者说的那种语言;用着一样的文字;束扎着头发;行着肃拜之礼;吃着炊饼、米饭、玉米、土豆;喝着一样的贴着印花税票据的酒;用着一样的需要带着火绳时不时吹一下的火枪;辩论着什么道、什么是天。

    那里的人,又似乎和这里不一样。那里没有羊毛毛呢作坊;那里偶尔才能看到一场雪;那里的男子女子小时候要逼着去学堂否则犯罪;那里春天会涨满一片黄色的油菜花的海洋;那里有许多仿佛夕阳一样颜色的砖盖起的房子,有些商人的窗上还镶嵌着可以透光的淡绿色的璆琳;那里的狼基本都被杀光了做了军装不像这里时不时还能看到……

    听的太多,便不免不会生出陌生,而是带着一种期待。

    期待之外,还有些慌张。那里有自己第一次要见的公婆、第一次要见的小叔……听起来他们都很好,可是以后会怎么样呢

    要去泗上的事,已经和家里说了。

    于是那原本准备了许多的嫁妆,变为了一支银簪;一对金子的耳坠;以及私藏在装着肥皂胭脂的木匣妆奁里的一些钱。

    “若是待你不好,就写封信回来,虽是昂贵,可半年总能传递到的。墨家的法,是允许离婚的,不要学氓里面那个傻女子。”

    母亲这样悄悄叮嘱过,她只当母亲唠叨,却哪里知道母亲的心思。

    &



第二百九十二章 大乱前夕(一)
    庶君子淡然一笑,没有再多说,转而又继续询问了家里的事。

    她不想谈这个问题。

    在云中接到了先生给她的几本书的时候,也收到了先生的一封信,她的先生是跟着适长大的第一批孩子中的一个,信中很是发了一堆牢骚。

    两个人通信如此密切,倒不是因为师生有什么恋情,只是因为她的先生是女的,为数不多的跟随适学成的曾经的女孩子,现在的妇人。

    那些牢骚太沉重,也太深奥,有些又过于敏感。

    泗上现在的政策,有些方面确实是有问题的。

    这个问题就在于“利天下”这个三个字。

    泗上墨家内部派系不少,不管什么派系,对于“利天下”这三个字的目的,都没有区别。

    区别就在于过程。

    先生给她的信中说道:“利天下现在大工商业者想要利天下,因为他们觉得卖给楚越宋等地的货物太少了,太多的农夫买不起,因为他们没有可供交换的余粮。所以泗上的大工商业想要楚越宋土改,因为他们需要更多可以买东西的人。”

    “小工商业者想要利天下,因为他们觉得楚越宋那么多的人被困在土地上,却不能去他们的作坊做工、不能被雇佣来给他们耕种,使得他们积累的钱财难以投入出去再赚更多的钱。他们希望的是土地收为天下人所有,然后价高者得之。”

    “利天下利到现在,利的宋国的农夫比利天下之前过得还苦;利的越国的农奴比利天下之前还要惨。”

    “有几人真想着利天下又有几人不过是拜钱为神明,想要自己赚更多的钱,而希望这天下顺着他们能赚钱的规矩转变”

    “利了泗上,可天下呢说天下九州天下九州,难不成宋、越、楚便不是天下何以那里的民众反而越发的困苦”

    “说是万民制法求利天下,我看这天下,是朝着那些大工商业者想要的模样去变!谷贱伤农,校介能不知道市贾豚能不清楚”

    “可谷贱利工商啊。这泗上的法,到底是工商的法还是农夫的法”

    “谷价日贱,商品日多,王公贵人需要的钱便越多,想要购买的武器也越多,越是驱使他们封地上的农夫用泗上农场的方式去种植、去挖矿。棉布摧毁了越国的麻纺;铁器毁掉了楚国的石匠骨匠;楚越宋为数不多的授田之民每年所剩的钱都在减少以致破产欠债逃亡。”

    “泗上富了,可天下呢”

    信上还有太多的牢骚,庶君子看得出先生心中的苦闷,却又不知道该回复一封怎么样的信。

    说天志、知天志,天志之下,天下将来又是什么模样

    她想过利天下,她眼里的利天下,也就只是等到磨制出可以看到太岁星的月亮的千里镜做成之后,和同窗们画一张完完整整的、有着准确经度和纬度的九州地图。

    有些东西,似乎她也在逃避,不想去深思。

    泗上的路线分歧,从二十年前就存在。是先富泗上再用武力去改变天下,不惜让天下别处困苦放血,甚至利用泗上工商业的倾销使得别处的矛盾更加深重

    还是利用手中技术传于天下,不变制度,大量出仕,扭转风气,使得即便仍旧还是贵人吃肉民众喝汤,但却可以使民众的汤多一些

    亦或是豪气万千,直接和天下旧制度开战,省却这个泗上先富的过程

    更或许是泗上非攻立国,自成体系,制定非攻之诸夏义法、会盟诸侯,维系天下分裂而使泗上之民得利

    四条路线的争斗,贯穿着墨子去世后的泗上,不只是墨家内部,还关乎到逐渐醒悟追求自己利益的民众,没有人可以独善其身,都已经被卷入其中,只是很多人尚不自知。

    商人、手工业者、大土地主、小农、最大的资



第二百九十三章 大乱前夕(二)
    从高柳往西,过了云中、河套,再往南,便是秦国。

    天下将乱,秦国自然也在天下的范围之内。

    庶俘芈等人吃着火锅谈论着那些发生在千里之外故事的时候,高柳的天才刚刚黑。

    然而在秦国的新都城栎阳,因为时差的关系,天已经黑了。

    威严的宫殿内,灯火摇曳。

    秦君面色凝重地坐在正首,身下是十余名心腹臣子,正在进行着一场大辩论。

    “我大秦之兵,今后到底是用劲弩弯弓还是火枪”

    这便是今日君前对的主题。

    秦君的心情很好,魏赵翻脸,让秦国一直寝食难安的三晋同盟解体了!墨家对齐一战毁掉了齐国,随后又在赵国对魏国捅了刀子!

    前几日墨家的使者前来,邀请秦君派人前往中原会盟,隐隐透出了墨家想要和秦国结盟的想法。

    秦楚联姻,关系一直不错。

    齐国这一战后废掉,若是能和墨家达成同盟,那么就可以彻底放开手脚,开启第二次更为深刻的变革,不惜内战!

    不管结盟之后墨家会不会守信,都会让魏国心存忌惮,魏国已经完了,从战略进攻全面转为了战略防守,文侯时代的局面彻底没了,西河易手只是个时间的问题。

    至于墨家的那些惊世骇俗的道理,秦君不在乎。周天子算个屁不过是魏国手里的棋子罢了,秦要图强、秦要变法,那就不可能再去尊重旧贵族。

    远交近攻,先西后东,待吴起所编练的西河武卒逐渐耗尽之后,便是秦国向东的时候。

    有墨家在那里搅乱着中原,秦国赢得了时机。

    而且,不久前秦君利用和墨家合作组织的西行商队已经返回,所带去的丝绸、璆琳虽然都不是秦国所产,买来价格已经不低,但依旧获利十倍。

    越过荒凉的西戎,用不了多远就有水草丰美之地,最关键的是那里的小国部落太好打了。依靠马镫、火枪、车阵、火炮,几乎是摧枯拉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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