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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野心家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最后一个名

    胜绰又问:“若魏斯死、李悝段干木田子方皆死,取西河最大的问题在哪”

    公子连下意识地回道:“吴起!”

    胜绰称赞道:“对,若魏斯等老人皆死,取西河最大的问题就是吴起。吴起知兵、又可治政,所以他必然知道西河的重要性,也必然会选择先彻底压服秦人再往中原争霸的路。”

    “如果他不这么选,便不是吴起了!可是……秦地边陲,哪里及得上郑、卫、宋等中原之地富庶”

    “若想争霸,那阖闾勾践尚且知晓要争霸中原方是霸主,楚人也在竭力北上……他吴起愿意继续花几十年时间压服秦人稳住西河,自小没有经历过失败的公子击愿意吗因为骄傲而想要做出一番大事的公子击愿意吗”

    “商丘一战,一旦楚人战败,魏人必然要考虑,是即刻攻打大梁、榆关等楚人的中原之地还是选择继续压服秦人、稳住中山、盟取赵韩,缓慢图谋中原”

    “公子听我说了这么多,以为公子击会如何选”

    秦公子连笑了笑道:“你既说魏斯已经七十,公子击又有雄心骄傲,必然会如你说我的选择一般,选择对他将来最有利的。公子击必会选择称霸中原,也就必然会选择即刻出兵南下,击败楚人,等待机会,一举侵占榆关大梁等地,将楚人向南驱赶。”

    胜绰笑道:“正是这样的。而公子击又能领兵,所以他应该会选择请求此次出兵为帅,击败楚王,再立




第二一四章 内外勾连百尺叹(九)
    楚人这一次围商丘,从不是单单楚人和宋人之间的问题,而是涉及到三家分晋之后天下局势的大事。

    楚人北上三晋同盟是否还能稳固郑、卫、宋等弱邦臣服于谁秦人是否能够借着楚人北上争霸的机会夺回西河打开通往中原的通路

    不止涉及到那些拟人如一的各国,还有不如一的国内许多人的利益。

    单单是一个魏国,围绕这件事便涉及多许多人的梦想和利益。

    七十岁的魏斯、垂垂老矣的李悝、背负着小人之名的吴起、正值盛年未尝一败的继承人魏击、被群臣认为应该获得中山国封地的魏斯之弟魏成子、逐渐开始强势的公族一系、魏国强势的根源士人、待老一辈人都死去后有上位可能的中年人……

    所有这些人,都在盯着商丘,盯着这场似乎注定即将掀起波澜的新一轮晋楚争霸的引子。

    的确,守商丘的是善守的墨者,但天下几乎所有人对于这一场围城,都看做是一场新的晋楚争霸的开端。

    多少次晋楚争霸都是围绕着宋国打起来的。

    城濮之战,因为楚人攻宋晋人救宋;之后的两次弭兵会,也都是在商丘城外。

    楚人围攻商丘,天下人都觉得眼熟,这似乎就是晋楚争霸的标志**件一样。

    天下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这一场围城战想要获胜,只有依靠魏人出兵。

    连胜绰这样的曾经墨者,也如此想。

    那么天下关系此事的人大抵都是这样想的。

    这天下,似乎仍旧是晋楚争霸的延续。

    然而,终究有人不是这样想,而且不止一个人。

    商丘城内,从一开始就不那样想的人聚集在一起。

    他们对于楚人的围城攻城并不在意,在他们看来这种程度的攻城还不足以让他们无可奈何。

    从前几日楚人决定蚁附攻城开始,连续数日的反复厮杀争夺,直到今日才终于了有了真正攻城的可能。

    可这种攻城方式,对于守城的墨子而言,根本不用放在心上。

    对于如何破解这种战术,墨子曾在泰山山顶与禽滑厘饮酒之后,成体系地传授过。后世也有再传弟子总结出《备蛾傅》一文,专注于防守这种攻城手段。

    墨子明白楚人攻城,不可能把军队全部展开,而真正能展开的精锐部队,只需要四千男女再加上那些稀奇古怪的机械,就足以防守。

    但是,城内某些人并不这样想,而楚人的军势看起来又大,这正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

    那些相信这次围城战不会成为新一轮晋楚争霸第一页的那批人,从一开始就清楚,他们这些墨者的目的从来不是守商丘,而是借守商丘而利天下。

    如今,墨子趁夜将这些人召集起来,便要做最后的准备。

    适等人列作左右,墨子直接说道:“最多几日之内,便是我们的机会。楚人攻城定然疲累、而我们虚实交加又让楚人不知真假,从时机来看,这几日我们便有机会一举穿阵逼楚王歃血为盟。”

    墨子又看了看适,微笑道:“适也将其余的细节准备好了。你们现在远望,在城头都能看到楚王营寨附近的熊熊火焰,犹如向北之人寻找北极之星。”

    “那些火药武器,也尚未用过,楚人必然惊慌。”

    “而适也利用上次夜袭的机会,大致判断出楚人的反应时间,判断出各个营地之间的契合。”

    “此事以三百墨者、加沛县义师戈矛之阵,我看大有把握。”

    “只是,我们墨者守商丘是为了利天下之大计,那沛县义师却又为何而来他们并非墨者,我们当初又是怎么和他们说的”

    这话问出,适心中暗喜,知道墨子这是在做墨者内部的最后动员,为这件事上下同义讲清楚最后的道理,否则没有必要提及沛县义师。

    因为这些沛县的义师,对于宋公毫无感情,甚至也没有义务远远从沛地武装保卫宋公。

    即便他们听从墨者的领导,但是其中的道理却并非这样的,他们没有利天下死不旋踵的义务,因为他们尚且不是墨者。

    从一开始,在沛地的宣传中,沛县义师就知道一件事:用自己的军事义务和鲜血,换取沛县真正的新政被承认,换取沛县的税赋变革和政治变革。

    他们暂时还不知道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换取到这么贵重的东西,或者说他们还不知道仅仅是他们死在城墙上的鲜血,还不足以换来他们想要的一切。

    但是在场的这些墨者知道,也知道墨家最开始的守城战大略:不依靠魏人,而是依靠穿阵攻击逼迫楚王成盟退兵的方式,来靠墨者自己拯救商丘,从而名动天下,从而恐吓那些好战之君!

    而也只有这样,或许才能在论功行赏的时候,那些沛县义师能够用自己的血和军事义务换取到沛县真正想要的东西。

    这只是一场交换。

    从一开始,就未改变目的,也从一开始墨者内部高层就定下来争取沛县为名义附庸国的计划。

    但,月余之前城头之上,适与墨子关于鬼神的对话,让这个问题变得更为现实。

    即便沛县义师达成了目的,即便宋公盟誓承认沛县的自治,那又靠什么来约束这个盟誓的延续

    适不止一次地在墨者内部说起过此时古往今来的盟约,也不止一次说起两次弭兵会成功的缘故不是因为那场会盟,而是因为晋楚两国都打不下去了、因为两国内部的贵族们忙着内斗。

    墨家依旧重鬼神,依旧渴望着鬼神真正存在,从而让人举头三尺有神明而约束个人的行为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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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五章 内外勾连百尺叹(十)
    这份自信所带来的种种,其实早已开始实行。

    不管是适掌管的宣义部开始进行利益宣传、还是将司城皇的私属死士调集去守城,都是为了这个目的。

    不但要调集司城皇的部署,还要造成一个楚人攻城太过猛烈以至于多数人都要上城墙的假象,来促使那些可能动手的人尽快动手。

    总有一柄剑悬在头顶,不会舒服,因为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落下来。

    与其这样,还不如想办法引诱那柄悬于头顶的利剑落下,这样才能主动应对。

    这样的手段,在场的这些善于击剑的墨者很容易明白。

    他们觉得,这就像是与人比剑之时,故意露出的破绽,而对方若是抓住这个“破绽”,往往反受其害。

    墨者没有调动与司城皇敌对的贵族的私兵甲士,只是派人去说了几句走个形式,被婉拒后就再也没去。

    现如今楚人就在城外,在场的墨者相信,如果城内有人真的与楚人勾连等待机会发动政变,这便是最好的时机。

    不可能比这个再好了。

    因为墨者一直没有透露他们想要靠自己穿阵胁迫楚王成盟的方式来结束这场围城,天下绝大多数人都相信这一场围城战最终还是会变为新一轮的晋楚争霸。

    这种信息的不对等,造就了这场对于部分贵族而言“千载难逢”的时机。

    只是片刻,在场众人都同意了墨子的想法,于是墨子开始分派任务。

    除了适的目的,还有一个更现实的理由:在最终穿阵攻击之前,解决掉城内的隐患。

    墨子可不想自己这些人出城拼命的时候,城内有变,城门一关,墨者自此绝于世!

    …………

    次日一早,墨者在城内遍传号令:楚人即将攻城,此次攻城非比寻常,需要全员守卫。

    许多人被调集到城墙附近驻防,城内的正常的围城生活第一次被打乱。

    司城皇所有的私属被调离了司城皇身边,编入敢死之士,做好一旦楚人攻城不顺便展开反击的态势,而且这些人距离司城皇登城守卫的地方遥远,带队的也是墨者而非司城皇的家臣。

    守卫宋公的甲士,被调集了一些,加入到守卫城墙的任务上。

    那些忠于宋公、或是宋公的直属士如公孙泽等,也都纷纷调派到城头。

    整个商丘城,看起来是外实内虚,几乎城内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了城墙上。

    为了演好这一出引蛇出洞的戏码,墨子没有动用“下磨车”、“艾毒烟”、“泼热油”等等可以轻松破解楚人蚁附攻城的手段。

    只是观察到了楚人四个精锐队列的主攻方向后,在那里调集了一批城内精锐重点守卫。

    剩余地方,都是楚人的徒卒做佯攻,城头也和那些墨者明知道是做佯攻的人打了个有模有样,看似的确疲惫。

    至少,城内看起来是这样的,却没有人注意到楚人真正精锐的四个主攻方向,根本没有搭上城头的机会。

    而那些做佯攻的楚人徒卒,遇到的也是一群“舍不得”用弓箭而是用木头石子来战斗的商丘平民。

    双方死伤都不大,因为徒卒士气低下,根本不可能对守城一方造成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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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如焚毁城内粮仓是为了救宋的社稷之类的理由,那是说给外人听的,不是说给这些死士们听的。

    死士们数量不多,也只听从家主的命令,他们不是士,不需要考虑仁义道德等等理由,与那个在城墙上自刎而死的守城之士并非一种人。

    这些死士今夜就要执行烧毁城内部分存粮、在城内举火等等让人心不安的举动。

    在场贵族在已经完善了全部计划,如何逃走、如何不被发现、如何冒充楚人、从哪里出城、又有哪些人可以悄悄返回等事,都已详备。

    粮仓附近



第二一六章 内外勾连百尺叹(十一)
    入夜,适站在城头,看着城内闪烁的火光,与身边的墨者一样眉头紧锁,只是内心是不是也和他们一样忧虑却不得而知。

    城内乱了。

    那些隐藏许久的人,终于开始在城内四处放火。

    选择了这样一个时间,总会有人相信这是楚人的细作为了配合外围攻城。

    墨子平静地下达着命令,只准按照之前的禁令,守城的人严禁私自去救火,只让附近百姓和专职准备了救火兵卒去救火。

    适小声道:“先生,若这是僵硬的毒蛇,这毒蛇已经露头了。若不是,那就是楚人真的准备强攻商丘了。”

    墨子看着适,大笑道:“你自己都说,楚人北上是为了争霸,并非是为了宋国,那么我在城内,楚人又怎么敢强行攻城而招致损失,从而不能抵御三晋车战呢”

    “三十多年前我可以一个人退楚人万军,如今我与你们俱在商丘,楚王不敢攻城的!”

    话音刚落,有墨者疾驰而来,说道:“先生,宋公近侍求见。”

    墨子也没说不见,带着适等弟子去见宋公的近侍。

    近侍急的的如同热锅之上的蚂蚁,当然此时还没有锅,适却找不出比这个更为贴切的比喻了。

    那近侍一见到众多墨者,便与墨子见礼,尽量保持着贵族的气度,但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玉佩偏斜了许多。

    “墨翟先生,今夜城内有乱!那些民众只能救火,却不能够捕缚那些救火之人啊!”

    近侍即便慌张,依旧说话之中还是有些遮掩。

    适便出面道:“勿忧。只怕这是楚人的细作,趁夜放火。守城之时,最忌如此,若是一窝乱蜂一般去救火,便会给楚人可乘之机。城墙只要尚在,楚人就不能破城。”

    近侍见状,急道:“若真是楚人细作,我相信你们守城的律令是有用的,可只怕非是楚人却行楚人细作之事啊!”

    犹豫片刻,终于说道:“诸君难道没有听过那童谣吗只怕有心人以天命之说,蛊惑众人啊!”

    适心头暗笑,心说我不但听过这童谣,而且还知道这童谣本就是我编造的。

    墨子听了这话,淡淡一笑,反问道:“墨者不信天命,可天下人总有信的。昔日我劝先公不可信天命祈禳之说,他却非要相信。若是如今君上不信,那倒是一件好事。”

    回答的不温不火,话语里暗暗带着讽刺。

    这近侍又非是新人,哪里不知道墨子在嘲讽已死的悼公,不能回答。

    墨子本就不是那种慈眉善目之人,口舌之利、言辞之烈,那是许多人都知晓的,尤其是作为宫廷近侍的人,更知道墨子便是面对当年活着的悼公,也从来都是直面怒斥。

    当初祈禳之事,墨子至今不忘,也至今仍旧借此来提醒近侍:让他回去告诉宋公子田,不要再信什么天命之类的东西了。

    正说话间,城内西北方又有火起,近侍更加焦急,正要再劝说几句,不想墨者又来到墨子身边道:“司城之子皇父钺翎,求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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