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沧海纪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苏公子南伽

    不过需要的计算量着实是不小,若是身边有蓝云轩一类的谋士能够代为推算,那当是简单的多了,他也不至于这般心急。

    虽然他从那两个民夫的嘴里知道了不少关于对方动

    向的情报,他甚至可以按照对方先前所言,推测出呼延实所在的那一部分人具体走到了何处,但对方若是真的带人折返回来包抄自己,那路线又是不一样的。

    “一共有三条路线。”

    曹焱猛地抬起头来,一时之间竟然有些眩晕的感觉,想来是因为用脑过度,故而有些疲累了。

    不过时间不等人,来不及休息,他便沉声下令道:

    “分兵是不行了,而且眼下也来不及分兵了,我只能赌他呼延实为了节省时间,会从路途最短的这一条近路折返回来包抄我们,速速启程,随我去设伏!”

    ---------------

    按照地图上面的描绘,在这一条路线上,能够进行设伏的点,其实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一处高地。

    说是高地,其实也不算太高,只是呼延实若是带人从南往北赶过来,有一截地势是持续走低的,到了中间,会有一个类似于盆地一样的地方,接着才是往上走,一直到登上前面的高坡,而那里,也就是曹焱选择与对方对决的地方。

    虽然这里其实也不算特别高,但若是他们全部藏身于背侧,因为视野不能及的原因,敌人是很难发现的,而他们占据地利,却是可以第一时间展开攻击,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总之,曹焱只不过是放弃了一次能够追赶上敌人大部队,进行骚扰偷袭的机会,但却可以赌一次能否堵到呼延实,他认为这是赚的,哪怕赌不到,最起码也不亏。

    ---------------

    而结果是,他赌对了。

    呼延实其实从来没有因为自持身份而轻视对方,相反,他很重视这个还未谋面的对手,而且他的应对方法也是很稳妥的。

    他相信经过自己的传讯之后,这边的人手能够及时地做出反应,挨个放出诱饵,直到勾引对方上钩。

    现在的情况是,卫晋联军在燕州一路攻城略地,战功卓著,连战连克,几无敌手,这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

    他们就好像是一杆锋利的长矛,狠狠地扎进了凉国心里,击碎了他们往日建立起的骄傲和自信心,换句话说,其实凉国人自己都根本不看好即将在凉州边境爆发的这场攻防战,不然也不至于那么多人惶惶不可终日,换句话说,现在该急的,应该是对方,在这种情况下,面对一个个可以抓住的机会,他们就不可能忍得住,因为他们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要通过袭击敌方的补给线来减轻前线的压力。

    而且敌人的方法他也想明白了,那就是拖住他们!

    因为他们彼此都明白,对方可以动用的人手是不够的,只要呼延实这边的人选择固守,或者说只要路上小心一些,那全歼这边完全就是痴人说梦,可只要能够拖住补给,哪怕只是一天,也是对凉国有利的,因为卫晋联军前线的将士们拖不起,他们得吃饭。

    所以呼延实一定要在一开始,在双方彼此还没特别了解的情况下,就全力出击,把敌方打残,哪怕不能全灭,也要消灭他们大部分的力量,不然一旦被对方一路尾随着,那还真说不准会出什么事。

    &




第一百二十七章 自古英雄出少年
    一场完全超出了预料之外的埋伏,一下子打散了呼延实心中的侥幸与自信,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面对这样一个惨烈的场面,他也从未想过,自己竟然有一天会被敌人给算计得如此清楚,清楚到他甚至都以为是自己的身边出了叛徒。

    呼延实环顾着四周混乱的景象,看着那些往昔的部下们一个接一个地惨叫着倒下,心中百感交集,他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有悲伤,也有自责,既有不忍,更有犹豫。

    是打,还是撤,这是一个问题。

    可他却必须要替所有人做一个选择。

    他的嘴唇都因为用力过大而颤抖了起来,不光如此,他脸上的肌肉都在随着发力而抖动,就连整个身子,也在颤动,天知道他为了下定决心而耗费了多大的力气。

    “撤退!撤退!”

    他深吸了一口气后,用吼的方式大声疾呼着,同时也在那名忠心耿耿的副官以及其他贴身侍从们的护送下,一齐朝着来时的方向飞速撤退而去。

    有句话叫做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他能够回去,那就够了,只要他呼延实没有窝窝囊囊地死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他就有信心让敌人未来也吃下同样的苦头!

    但头顶的山坡上,站在高处的曹焱,亦是同时注意到了他。

    曹焱没有参与绞杀这些杂兵的任务,因为他一直都在找一个人,那就是身在军中的呼延实。

    兵对兵,将对将,他们各有各的任务,有时候,就需要他来一锤定音!

    因为底下的情况实在是太过杂乱,而他又不清楚对方具体长什么样子,所以一直没有贸然出手。

    好的猎人,总是拥有远胜常人的耐心,越是能熬的,往往收获也是越多的。【!##最快更新】

    而现在,他已经知道了敌人的位置。

    远处那个被一群人护在最中间,一直在竭力地指挥着其他人进行撤退的人,一定是呼延实无误。

    哪怕过于显眼,他也不相信对方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有急智找人冒充。

    曹焱的目光森然,饱含杀意,既然找到了目标,那就到了他出手的时候了。

    手中的长弓迅速举起,他手一伸,将一支羽箭搭上弓弦,遥遥指向对方,一用力,手臂的肌肉将上身的衣服都撑得紧绷,为了拉满这张特制的大弓,的确需要付出极大的力气。

    但一切都是值得的!

    “死!”

    不用过多瞄准,因为他早已经过了千万次的练习,一切都已经烂熟于心,却见他扣住箭矢的手指一松,弓弦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炸响,往回蹦弹回去的瞬间,箭已借着这股巨力飞出。

    其实也不过就是几百米的距离,一支箭能用上几息的时间

    尤其是此刻底下人的叫喊声,惨呼声,马儿的嘶鸣声,全部交错在了一起,乱作一团,按说本不该有人会注意到这支射向呼延实的致命一箭,但兴许是他命不该绝,那个身中数箭,已经是重伤垂死的副官,却是突然间福至心灵,从重重嘈杂的声音之中听到了一道刺耳的破空声。

    他知道那是什么声音,更清楚它会射向何方。

    “咻!”

    也不知是从哪儿生出来的力气,他突然挣脱开了一直搀扶着自己的人,一下子扑向了旁边的呼延实。

    “将军小心!”

    下一刻,一支势在必得的箭矢从他的背后穿入,刺破了胸腔,穿过了他的身体,然后继续射向了呼延实,不过因为他被推了一下的缘故,只是肩膀中箭罢了。

    羽

    箭卡在了骨头的中间不动,但力道却透体而出,带得呼延实整个人都差点倒下去,可见上面附着的力量之大。

    饶是呼延实这样铁打的汉子,亦是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当下捂着肩膀,忍不住回头望去,却是正巧与曹焱对上了眼。

    一老一少两个对手,这是第一次见到了彼此。

    曹焱的神色冷冽,却是丝毫没有因为刚才一击不中而气馁,反倒是立马一拍火神子,手持方天画戟,从山坡上径直冲了下来。

    “真是好运!”

    “好勇武的小子!”

    两人各自在心中嘀咕了一句,呼延实再看向身边,被人扶着,已经是奄奄一息,连眼睛都睁不开的副官,心中那是难受至极。

    这可是跟了自己一十三年的人啊,自己可是看着他长大,朝夕相处,说是半个儿子也不无不可,可在今日,就因为自己的一个决策失误,他为了保护自己而命丧敌手,自己又怎能不内疚,不痛苦呢

    “将,将军,快,快走啊!”

    他此刻已经只有出的气,没了进的气,却依旧强打起精神,催促着呼延实赶紧离开。

    旁边的人看得亦是暗自抹泪,却不知是该扶他还是不该。

    虽然这个场面看得人心酸,但战场之上,容不得丝毫犹豫,呼延实只能把一切情绪都压在了心头,一咬牙,大喝道:“走!”

    但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曹焱便已经与来阻拦自己的人交上了手。

    这些人士兵的战斗力,也的确是比先前那些被人故意放出来的诱饵们强了不少,只不过能与他对上两回合的,还是依然没有一人。

    方天画戟本就是重兵器,他随手一压,借着冲势,敌人基本上一个照面便扛不住被砸飞了出去,这样落在地上,哪怕就是不死,短时间内也没了反抗的力气。

    “尔等休走!”

    曹焱猛然大喝一声,如那蛟龙出海,声势惊人,火神子知其心意,脚下一使劲,竟然凭空跃起三丈高,跳过了一群来阻拦自己主人的人,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之中,远行而去,这不亏是绝世神驹,就只一下,便死死地咬住了还在逃跑之中的呼延实等人。

    眼看对方靠着那匹神异战马的脚力,竟然一直在拉近着距离,这些人心中虽然骇然,但也干脆,便直接返身阻拦。

    他们可以死,大将军不能死!

    “尔等不过土鸡瓦狗,也配来本将军面前献丑”

    曹焱不屑一笑,只将手中兵器一舞,便倒飞出去数人,唯有一人挡住了这一击,然后拍马持刀攻来。

    “贼子休要猖狂!”

    他双手持刀,脸上表情狰狞无



第一百二十八章 终是到了离别时
    大凉京城,皇宫后院的御书房里。

    顾苍头戴黑色束发冠,身着一套简单素雅的白色长衫,脚踩步履,单看外表,不像一位身负气运的国之储君,东宫太子,倒更像是学塾里的一位普通的教书先生。

    因为天冷体弱,在外面还裹着一套青色的裘衣,领子是一整条狐皮环绕,长衫及地,更承托得他身材挺直,如那雪中青松,傲立世间,让人见之,便心生倾慕之意。

    但他内里的虚弱,也已经是肉眼可见的了。

    在这些时日里,他每日已经几乎不休息了,禅精竭虑,心思劳顿,就好似一根早已被点燃的蜡烛,本来死亡对他而言就是无可避免的事,但偏生还又被加了一把火,自然倒下得更快。

    也不知道消瘦了多少,总之连双颊上的肉,都消失了,转而变得深深地凹陷了进去,整个人如一座骨架,好似一阵风就能轻易地将其吹倒一般,但唯一不变,却是那一双眼睛,依然是那么的明亮,充斥着一种奇异的,能让人感到安心的力量。

    他伸出已无血色的双手,朝着前方深深揖礼,一直将腰弯到了地上,开口问候道:“见过父皇!”

    顾懿抓在椅子扶手上的手,都因为过于用力而颤抖了起来,他凝视着眼前这个他最宠爱,向来是寄予厚望的二儿子,哪怕其实他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天的到来,但临了,却仍然难以接受这个结局。

    原来这天底下,也终究还是有皇帝也做不到的事。

    他对顾苍的感情是复杂的,因为深爱着一路与自己相伴,互相扶持提携的苏皇后,爱屋及乌,自然是对这个儿子宠爱至极,而顾苍也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

    顾苍自幼早慧,不到一岁,便已经能十分流利地与人交流,年仅三岁,便可作诗,被国子监的大学士们誉为千年不遇之奇才,非但如此,这个孩子并未因为如此而骄傲,反而自小就表现得十分稳重,成熟,还要强过许多大人,曾经的他,也认为对方就是自己最好的接班人,凉国能交到他的手里,是绝不会辱没祖宗寄托的。

    未曾想,顾苍竟然自小就患有绝症,至于治不治疗,能不能治好,现在再说起来,都已经不重要了,正如他自己所说,凉国能等他二十年么

    等不了的,二十年过后,就算他能够再从鲛人族那里回来,又要如何自处呢

    所以对于顾苍那个让人完全无法理解的,可以说是甘愿赴死的决定,他却是能够明白一些的。

    古人云,朝闻道,夕可死矣,如果能够实现自己一直以来的理想,坦然赴死,却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作为一个父亲,要他瞒着自己的妻子,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去死,那种感受,又有谁能懂呢

    可他不能倒下,甚至都不能表现出一丝伤心,因为他是一位父亲,更是大凉的帝王,他是天子,是大凉的精神支柱,他是不能倒下的。

    正是因为信任与歉疚,他才会放任顾苍如此胡来,甚至于将国家弄成这个样子,也从未质疑过对方的决定,反倒是主动替自己的儿子顶住了朝臣们的压力,只是想着,能与他多待一些时日,也是好的。

    可没想到,终究还是到了要道别的日子了。

    顾懿的嘴唇微微地动了两下,一国之君,还未开口,竟然已经先红了眼眶。

    不过站在他面前的顾苍,表现得,却远比自己的父亲来得更加轻松。

    “父亲,今日的离别,只是为了来日的再相见而已,父亲不用如此伤心,孩儿,永远都是您的儿子。”

    不是父皇,只是父亲,不是儿臣,只是儿子。

    顾懿努力提起力气,从椅子上站起,走上前来,一伸手,扶住了顾苍的肩膀,声音低沉,只是为了掩盖住那一丝丝难以显露出来的哭腔。

    “好孩子,你是好孩子。。。。。。”

    顾苍压下心中的感伤,抬起头,笑着道:“父亲,其实另外的兄弟们,也都是好孩子,儿子相信,无论将

    来是他们中的哪一个继承帝位,都会是一个好皇帝,但儿子自私,先斗胆为大凉选择了一个真正的明主,还请父亲恕罪。”

    话是大不敬的话,搁在任何一个朝代,都是足以让他丢了太子之位,乃至于被下令处死的那种话,但向来已经习惯了对方迥异于人的言行作风的顾懿,却不生气,更何况有什么好生气的呢,大凉这三代皇帝,不都是只传贤,不传嫡,更不传自己偏爱的么

    “只是苦了黎儿他们了。。。。。。”

    这一场闹剧,许家垮了,何家垮了,这些皇子们自然也被波及,顾黎被禁足,顾海自囚于府,顾源现在还被何家软禁着,着实“苦”矣。

    顾苍闻言,叹息道:“祸兮福所致,福兮祸所依,绝了同室操戈,明争暗斗,他们又能因此而安安稳稳地度过一生,未尝不是好事,德不配位,必有灾殃,他们自有他们自己的位置,现在不过是敲打他们的心境而已,更何况。。。。。。”
1...139140141142143...202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