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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纪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苏公子南伽

    两人的关系莫逆,说是异姓兄弟都可以,现在左将军已经死了,他们二人可谓是相依为命,他自然是不大放心这个弟弟独自去往幽州冒险的。

    他深怕对方重游故地,一时冲动,直接跑去找许锦棠的麻烦,那可真是要出大事,而他如果能留在黄沙县,自然也可以随时做出应对,现在一走数千里,什么情报都传得慢,一旦陆登云出了事,他该如何向已经身死的左将军交代呢

    眼看蓝云轩还是低头不答,显然不会被自己三言两语说动,陆议只能装作愠怒道:“难道蓝先生是不放心在下么”

    蓝云轩心中一惊,清醒过来,也明白自身的处境,当下赶紧朝着对方揖礼道:“陆先生说笑了,有您在此坐镇,在下自然是放心的,既然话都已经说到了这里,那在下愿随王爷一同前往!”

    正在这时,顾玄却在旁边插嘴道:“带齐两万人么是否多了些”

    他想的是自己少带一些人,便可以多留下一些人在这里作为居中策应,省得之后陆登云或是曹焱那边出了问题,这里也没多余的兵力驰援。

    在他的想法里,就算他们二人要做的事情不成,这两个人也不能死,因为往后要用到他们的地方,只会更多,所谓是一将难求,便是这个道理,自然要珍稀。

    陆议却是摇头道:“卫国哪怕为了这一战而精锐尽出,却也不是那么简单可以拿下的,他们对王爷您,更是多有防备,您多带一些人手,总是有好处的。”

    顾玄轻轻地点了点头,也不再推辞了,事实上,他也清楚,他的任务才

    是最难的,而且一旦出了什么岔子,后果也是最严重的。

    毕竟曹焱那边只要小心一些不落入敌人圈套被包围,就算无法阻止对方继续南下运送粮草,那也可以从容撤离,而陆登云哪怕被包围了,难不成幽州军还真能杀了他

    许锦棠爱才是其一,不敢杀他引起士兵哗变是其二,毕竟左将军离世一事十分蹊跷,军中谣言一直没断过,根子已经埋下了,他是绝不敢让其发芽的,幽州军,才是他造反的本钱,岂能起了内乱,所以陆登云最差的结果也是被软禁罢了。

    顾玄深吸一口气,又忍不住询问道:“事不宜迟,我看我们还是尽快动兵吧,我这就先回去准备,只是不知。。。。。。”

    陆议知道他想问什么,赶紧接口道:“属下请求王爷一件事,靖龙将军须得留在这,少了他,那些罗刹族恐怕难以压住。”

    确实是需要靖龙这个武将留在这里继续坐镇,不然一旦出了什么乱子,结果就是没有人能够前往镇压,陆议毕竟是文官。

    “先生既然已经有了考量,那我便不多言了。”

    顾玄说完,便直接告辞离去,毫不拖泥带水,面对这二人,他是连“本王”这个自称也一并省了,给予了对方足够的尊重。

    眼看顾玄已经离开了,陆议这才看向也准备辞行的蓝云轩,开口喊道:“蓝先生,我还有些话要与你说。”

    蓝云轩正待离开也去为出发做准备,这时候听闻,赶紧停步,疑惑地问道。

    “不知先生有何指教”

    陆议走上前,先伸手关上了门,然后才神神秘秘地道:“我有一物需提前交允你,到了如此时候,你再将其拿出,有大用处。”

    蓝云轩看向对方手里递过来的那物件,忍不住惊讶道:“这,这,这,这是”

    陆议轻轻地摇了摇头,只是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头顶,然后高深莫测地道:“有些事,说破了,就没意思了。”

    眼看蓝云轩一脸迷茫之色地迈步离开,陆议也算是松了口气。

    这要怎么跟人解释

    连他自己也是上午才刚知道的事,现在想来,神仙手段,也不过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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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万罗刹族大军开拨,由北城门而出,前往大漠,浩浩荡荡,一眼看不到尽头。

    一身铠甲的靖龙与陆议两个人并肩站在城楼之上,遥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靖龙心中,其实是十分不舒服的,他想留在顾玄的手下,保护对方,继续为其效力,不过却被顾玄给强行留了下来。

    但离开京城都已经这么




第一百三十二章 数今朝风流人物(四)
    黄沙县鸣鼓吹麾,两万大军由北城门而出,远征卫国,目标明确,影响深远,但这里暂且先按下不表,毕竟先要途径大漠,绕过祁连山防线,最起码都还需要耗费六七日的时间,这还是往少了说的,若是中途遇到连续的沙暴天气,少不得还要耽搁不少时日,甚至因此而损兵折将,都有可能。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天有不测风云,罗刹族才得以在其中勉强生存延续,苟延残喘,若是将这片贫瘠的大漠换成江州那等一流的富饶之地,只怕早已被南地的战火波及,要么彻底归顺臣服,要么就是全族尽灭的结果。

    先单说燕州这边,曹焱带领着这可以说是乌合之众的三千人,使劲浑身解数,以他如此健壮的身子都差点累倒,倒是真将这负责押运粮草的几万人给强行留在了路上,进而创造出了整个南地历史上最不可思议的一场胜利。

    以不过三千人之力,在这毫无地利可依,一览无余的大草原上,主动作为进攻方而非防守方,强行拦住了五万人的队伍,这是何等让人难以置信的事实,想来若是之后能被史官给记下,其地位绝不会比谢厚胤那场震惊整个南地的奔袭战来得逊色半分,甚至是犹有过之。

    因为畏惧对方随时会来骚扰,整个队伍的前行速度,甚至不足先前的十分之一,全军上下,包括那些手无寸铁的驿夫们,都是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小心再小心,哪怕是去湖边打水都是用跑的,却仍然会被对方给钻到空子。

    曹焱就好像是一条无比灵活的小鱼儿,对方向他撒出的大网,根本就兜不住他,他可以轻松地从网眼钻过去,然后回头再甩两尾巴抽在对方脸上示威,敌人纵然愤怒,却依然拿他无可奈何。

    这些队伍里的可怜守将们,被他搞得那是焦头烂额,白日的时候还好些,因为双方的视野差距不大,勉强还能走出一段距离,可一旦到了晚上,那就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远处传来的一点点动静,都能激起那些士兵们的恐惧和激动,人人的精神状态,都好像是一根越绷越紧的绳子,随着时间的推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断掉,到那时,便是所有人的灾难了。

    之所以能造成这个结果,除开曹焱本身所具有的指挥天赋之外,也是因为对方骑兵稀缺,毕竟祁连军原本就是步兵居多,他们先前负责镇守祁连山防线,作为防守方,骑兵的用处只能说是击退敌人之后,乘胜追击所用,其他时候就是个摆设,再者说一国所能供养起的战马数量也有限,这就导致这几支队伍里所拥有的骑兵数量极少,而且基本上都聚集在了呼延实的手下,作为居中的策应,只是未曾想,拢共就这么点可以用的骑兵,只此一战,就损耗殆尽了。

    少了能与对方抗衡的骑兵,曹焱等人依靠着战马的机动性,完全掌握了战斗的主动权,他们想打,就趁着夜色摸过来射击,砍杀一番,他们想走,拍拍屁股就跑,人家就是想追也追不上,就只能被动地挨揍,而且因为负责传令和探路的斥候们冲不出去,几支队伍互相之间已经差不多失了联系,只能靠着前路留下的痕迹进行模糊的推断,这更是让他们生出一种孤立无援的绝望感,整支队伍的士气,都已经降到了低谷。

    而曹焱呢,所谓春风得意,也不过如此了。

    那些桀骜难驯的罗刹族们,现在都已经被其所完全折服,向来都只懂蛮干,直来直往的他们,哪里见过这么巧妙的用兵方法,这就好比是擂台上两个人搏斗,一方虽强,但步伐臃肿,转身不灵活,而另外一方虽然弱小,但依靠着自己的机动性,招招都打在对方的软肋上,虽然实际上双方是僵持住的,但从表面上来看,弱小的一方反而是占据了巨大的优势,更别说曹焱本人的武力,也已经得到了他们的认同。

    每日被他们所诚心地吹捧,夸赞,再加上伊华沙这个难得的混血美人给他做翻译,就算他再是稳重,但一时之间,也忍不住有些飘飘然了。

    更何况他从这些日子的战斗中,通过零零散散的信息,也得出了一个重要的结论,那就是对方主帅呼延实的状态,估计不大好。

    当日他全力一箭飞出,射中了对方肩膀,又抓着方天画戟追了对方一路,哪怕是最后跟丢了,但到底还是消耗了对方的大量心力,而且伤势拖了这么久,只会更加严重,哪怕被人给救回去了,恐怕一时半会,也不会好得起来,虽然对方军中未曾公然立起白旗吊唁,但曹焱认为对方大概暂时无法再亲自领兵了,不然他也不至于在这段时间里进展如此之顺利。

    也或

    许呼延实还在,但他不过就是徒有虚名,被吹出来的大将军而已,面对自己的猛烈进攻,毫无办法,这也说不准,毕竟他又不可能亲自去对方军中看上一眼的。

    但既然已经起了这种念头,便代表着他忘却了自己一开始的自我告诫。

    什么小心谨慎,什么步步为营,已然全被他抛在了脑后,这些日子里,在他自身浑然不觉的情况下,每一次,他都愈加深入,毕竟在其身边也没个脑子清醒的能够提醒他一句,这眼看一场大祸,即将就要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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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国押送粮草辎重的队伍中,第五军的军帐里。

    在一连昏迷了好几天之后,靠着手下士兵们的细心照料,再加上自身的底子打得好,呼延实先现在已经熬过了这一关,醒过来了。

    不过这鬼门关上走一遭的滋味,可着实是不好受,他直到现在,仍然是心有余悸,而且这一条中箭的左臂算是已经废了,哪怕上面的伤口已经愈合,但因为伤及骨髓,自己第一时间又来不及处理,一路逃亡奔波,根本就没时间思考,所以里面的伤势一直在扩大,哪怕之后被救回来了,取了箭,上了药,伤口也开始结疤了,可他还是使不上力,整条胳膊都没有知觉,这也是因为军中的医疗环境太差,故而很难做到完全治愈,不然为何老兵老将总是一身暗伤呢,舟车劳累,确实没办法治愈。

    不过他到底也算是清醒了不少,毕竟经过了这种事,人多多少少都是会反省一下自己的,更何况是他这样沉稳的老将。

    当然了,其实他唯一做错的事,就是不该不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战事上,临上了战场,还在想被刻意打压的事,因为自己一时分心,导致一不小心走到了死路上,结果被敌人埋伏中了,不然哪怕他被人算计到了真正的进行路线,可只要他能小心一些,绕过一些险地,那敌方也是不大可能将他们全歼的。

    至于其他的事,倒也怪不得他,毕竟谁能想到这中途会出了这么多意外呢

    哪怕换作是任何一个人来,除了觉得自己这边出了泄密的叛徒之外,都想不到有其他的可能。

    毕竟就算是天纵之资,再聪慧的人,也不可能会清楚地知道他的行进路线。

    因为要想算计到他,就需要满足二个点,第一个,就是知道他在哪路军中,第二点,才是推算他过来真正路线,而这一切的基础,都是建立在对方知道他们是在故意诱敌,而且自己一定会过去包抄后路的情况下,不然就是白费功夫,这实在是太难了,换做是他自己,都不可能做得到,所以对于这次的失礼,他是服气的,同时也更加警惕,已经是提起了十分的小心在其中了。

    他醒来之后,坐在铺了好几层褥子的床榻上,先吃了些热乎的流食垫了下肚子,然后他又招来了一直恭候在门口的手下,听他先口述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外界发生的事情。

    这手下人虽然很是忧心大将军的身体,但一是迫于命令,再加上的确在这些日子里吃了大亏,再不赶路,前线只怕都要出问题,故而强忍住劝对方先休息的想法,将事情事无巨细的,全部都讲了一遍。

    听完之后,就连呼延实自己都忍不住叹息道:“真是用兵如神,真是用兵如神啊!”

    他一连赞了两声,然后才转头问道:“你可瞧



第一百三十三章 数今朝风流人物(五)
    被曹焱从偌大的地图上精心挑选而出,作为全军临时驻地的一片偏僻的森林之中,营地的正中央,已经是堂而皇之地搭起了一顶大帐篷,就这样**裸地暴露在一圈树木围绕而成的空地上,却是丝毫不怕被人给发现,可见他在这些日子,因为战事过于顺遂,心态已经渐趋膨胀了。

    此刻是正午时分,他躺在一张用软褥子铺就的行军床上闭目休息,在这些日子里,每一次战斗,他基本上都是身先士卒,从不缺席,其他三队士兵互相之间还会轮休,唯有他,因为担心出问题,几乎是场场都在,如此密集的战斗而导致的身体和精神上的疲累,绝不是单单靠着信念就能够支撑下来的,哪怕是铁人,也需要休息,再说反正前方战事进展还算顺利,而且敌方好几支队伍在吃了大亏之后,知道机动性欠缺,现在已经龟缩在城中不出,他也就趁此机会,好生休息一番。

    他用来入眠休养的法子,也是从幽州军内一直传下来,绝不会与外人言的神妙动作。

    因为身处战场之上,被杀气所侵扰,除非是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一切都已经习以为常的百战老兵,不然一些刚上战场的新兵,其实是很难在如此大的心理压力下安然入眠的,可不睡好,上阵也没有精神,很大程度上会影响战斗力,故而幽州军中针对这个问题,专门有一套帮助士兵放松身心的办法,据传就是跟随太祖皇帝打天下的许家老祖宗传下的,只要按照他的方法,做完了一套动作后,很快便能放松入眠,而且少有半途因为噩梦惊醒的,效果极好。

    不曾想,他才刚刚躺在床榻上,放松了自己紧绷的双肩两腿,一套动作都还未做完,身为其下属的伊华沙,却是直接伸手掀开了帐篷的门帘,就这样旁若无人,大大方方地闯了进来。

    两人虽然是上下级的关系,可一是在这种氛围里,作为同袍相处了这么久,关系已经很近了,再加上罗刹族内也很少有**这种说法,这也怪不得她不守规矩,故而曹焱眼见此景,虽然眉头微蹙,但并未多言,再者说他也知道,如果不是什么急事,对方也不至于如此匆忙。

    一念至此,他一个翻身便从床上坐起,然后询问道:“看你一脸喜色,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伊华沙这一脸的喜意,那是盖都盖不住,既然已经被将军看出来了,她也不耽搁,罗刹族最不喜欢的就是拐弯抹角,拖泥带水,故而直接解释道:“先前我听将军的命令,带人前去骚扰刺探敌方第五军。”

    在这剩下的,被曹焱视为目标的五支押送队伍里,就属呼延实所在的这一支早期损失最大。

    可不是么,拢共才一万人,一下子就战死了整整五千,一半都死在了外面,损失不可谓不大。

    正因为如此,再加上曹焱一直都想得到关于呼延实的消息,所以一直都对这第五军是“重点照顾”,当然了,因为待在第五军的人,属于是八支队伍里最精锐的一部分的缘故,纸面上的战果,反倒是没有那么丰硕就是了。

    “嗯”曹焱闻言,眉头轻轻一挑,顿时来了精神,赶紧追问道,“难道你发现什么了”

    伊华沙忙不迭地点头,语气十分激动地说道:“今天我远远地就看见他们全军素缟,就连那些用来拉车的牲畜的脖子上,都被围上了一圈白绫,连那军中的大旗也降下来了一半,我就猜想应该是有十分重要的人物死了,故而赶紧就回来报告给将军!”

    曹焱一边听,眼睛那是越瞪越大,听到最后,忍不住惊呼出声。

    “这可是统军大将死了才会有的待遇,除了呼延实,谁能如此谁配如此”

    如此大的阵势,绝不可能是一般人物离世,要知道这些日子里对方损兵折将良多,也没见全军上下一起披麻戴孝的,更别说还降了中军半旗,要知道大军在外,起码得是皇帝崩殂,才会降全旗哀悼,那谁值得这半旗呢,答案就已经呼之欲出了。

    虽说得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他心中倒是也有些疑惑,但一是因为这些日子他过得实在太过顺利,心中对敌人已有了轻视之意,再加上这战场上的机会,那往往都是稍纵即逝的,你不抓住,马上就没了,若是一直犹犹豫豫,婆婆妈妈,凡事都得考虑下是不是敌人故意弄出的陷阱,那这仗也就没必要打了,既然他呼延实先前都敢冒险过来包抄自己的后路,那他为了胜利,自然也敢赌上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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