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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纪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苏公子南伽

    分兵作战固然是兵家大忌,但别忘了,幽州,或者说凉国最厉害的便要属骑兵了,而骑兵的优势,更多的体现在机动性上,而非正面冲锋,骑兵们因为有战马骑乘,所以无论是支援,还是转移,亦或是侧方切入,总之处处都要快过笨拙蹒跚,过于臃肿的步兵方阵,如果他们不能把那边的玉阳军拖在原地,一旦对方直接绕后突袭,他们大败是必然的事情。

    别说他们了,就连现在不可一世,几乎认定自己能完成灭国荣耀的卫晋联军,在大举进攻凉国之前,都要先与大将军府达成一个协议,用以确保幽州军不会半途从后面偷袭他们,不然卫晋联军绝不敢越雷池半步。

    此刻的河东郡防线处,密密麻麻的蜀军,就好像一片浩浩荡荡的潮水一样,趁着四周的夜色,朝着这边涌来,而且他们可不比陆登云那么寒酸,除了几把刀,几匹马,几张弓以外,身无长物,他们装备有非常完整的攻城器械。

    “给老子砸!”

    随着一道划破宁静夜色的大吼声突然响起,随之而来的,是可以让旁观者都感到头皮发麻的机簧弹动的声音连续不断地炸开。

    却见数十颗得有数百斤的大石头,裹着周围浓郁的雾气,从远处抛射而来,从天而降。

    “嘭!”

    “嘭!”

     




第三十七章 开门迎客(上)
    暂时先不提幽州的边境之乱,此刻远在东北方向的卫国境内,在顾玄率人成功地夜渡卫河,一战斩杀了尉迟立德这位卫国主帅之后,才算是真正奠定了胜局。﹢菠萝小﹢说

    没了在雨季泛滥的卫河这处天险可以依托,卫国四方剩下的兵马根本就不敢过来勤王,尤其是在顾玄又通过一场精心设计的埋伏战,一次性成功地俘虏了所有尉迟立德先前分出去的人马后,卫国这边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路高歌猛进,马不停蹄地朝着卫国中枢重地的京城进发而毫无办法。

    这就是为何蓝云轩一定坚持要从这里渡河,因为只要越过了卫河,此地距离卫国京城的距离,不过就是区区四天罢了,快马加鞭,需要的时间只怕还要少上一些。

    卫国京城,此乃一国心腹之地,乃是立国之本,国运根基之所在,其重要程度,自然不必过多赘述,但凡要是京城被破,国家也就相当于亡了,哪怕之后又夺回,却仍然会损耗国本,伤及根源。

    却见朱红色镶着铆钉的高大城门紧紧闭合,不留丝毫空隙,站在距离地面估计得有五层楼高的城楼上的士兵们看着底下,脸上明显都带着紧张和恐慌的情绪。

    毕竟卫国国祚绵延数百年了,可从未听过有敌人打到过京城来,再加上这些人都是些未曾受过战火洗礼,未受过风吹雨打的“娇花”,其心理素质,自然不如真正上过战场的人,可以说,这就是他们这辈子头一遭上阵,不过低头再看看脚下踩着的,那坚固的,高耸的城墙,还有那座已经拉起了吊桥的护城河,多少还是减少了一些心中的焦虑和负担。

    听上面的人说,来袭的敌人手上并无什么有效的攻城器械,想来对方是很难直接逾越这两道人力制造的天堑的。

    这一边,顾玄率领着风尘仆仆的一众人,也终于是一路策马到了目的地,尤还在对方弓箭手或者是弩车的射程之外,他便赶紧勒马,停下了脚步。

    等待众人都站好了,顾玄这才一扭头,朝着旁边笑道:“蓝先生,接下来就由我俩走一遭吧”

    蓝云轩闻言,赶紧在马上拱手致意道:“此乃属下的荣幸也!”

    顾玄轻轻地摆了摆手,示意不必这般客气,然后便与蓝云轩两人骑着两匹马,越众而出,脱离了大部队,朝着前面卫国京城南城门所在的位置,驾驱着马,慢慢地踱步而去。

    卫国京城附近的树林几百年前就都被砍光了,也没什么遮挡物,对方上万人从远处跑过来,黑压压的跟一片乌云似得,他们又不是瞎子,自然一眼就看到了,只是而后对方突然一停,然后就见前面的两个人单独走了过来,城墙上的人看见了,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并未着急立即放箭逼退他们。

    毕竟对方也就两个人而已,中间又还隔着一条护城河,对方除非会飞,不然怎么过来,他们如果就这样耐不住性子放箭的话,那不显得他们怕了对方么,这也是丢了大卫国的面子不是

    顾玄却不管这些,他与蓝云轩二人一道,走到了护城河边上后,看了眼前面绿油油,上面长着不少绿藻的河水,然后在马上鼓足了中气,朝着对面喊道:“吾乃大凉河东郡王顾玄,叫你们这里管事的出来与本王说话!”

    这个声音既不尖锐,更不至于低沉,却也不显得特别高亢,但却让上面的每个人都听得是清清楚楚,仿佛有人在他们耳边说话似得,这就要几分本事了,上面的人吓得神色一紧,互相转头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惊讶和慌乱,以及一些不知所措。

    真没想到,一路势如破竹地打进他们卫国腹地,都跑到他们京城外面耀武扬威的人,竟然会是大凉的皇室子弟,而且还生得这般年轻,就是少了一只眼睛,没了那种俊俏,而是多了几分凶恶之感。

    其实这种活儿本该由蓝云轩来做,顾玄身为这支军队的统帅,亲自上去叫阵,那太过掉价,实在是委屈了他的身份,不过因为前面隔着一条护城河,再加上卫国国都的城墙太高,一般人要想毫无阻碍地与上面的人进行交流,必须得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喊才行,那样也太不雅观了。

    正因为如此,顾玄才会与蓝云轩一道过来,他来喊话,一旦出来人了,就由蓝云轩代为交涉,同时也是为了保护对方,未免被对方给暗算了,他一介文人,箭雨落下,断然没有幸存的道理。

    半晌之后,却见在城楼上面突然多了一个戴着黄金色头盔的肥胖汉子,他扒着城垛,小心翼翼地看着底下,眼神之中明显有些躲闪,见到真的只有两个人之后,才算是镇定了些许,他轻轻地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然后大喊了起来。

    “你们两个给我听好了!吾乃我大卫国金吾大将军是也,尔等凉国蛮子,区区蝼蚁也,岂敢来犯天威还不速速退去,不然天降神罚,尔等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这些话其实都不能算骂,就只是最寻常的一种呵斥敌人的说法罢了,这人虽然看似肥头大耳的,却也有几分心机与保留,毕竟说不定这城最后就守不住了呢,那自己到时候因为一时嘴快,就一句话的事儿,惹了杀身之祸,太不值当,这时候别把话说得太难听,之后就有回旋的余地不是么

    底下的顾玄闻言,只是咧了咧嘴,很是不屑地一笑,看起来丝毫未将对方放在心上。

    别看“金吾大将军”这五个字听着还算有几分气势,但其



第三十八章 开门迎客(中)
    卫国京城,汇聚着整个卫国最有权势的一批人,在这里,像那什么狗屁金吾大将军,根本就没有权利,也没那胆子大声说话,在这里,路上遇到什么世家家主,太仆寺少卿等等,更不算什么稀奇的事,足可见此地的水之深,怪不得在数十年前卫国有人叹息曰“卫都居,大不易”。

    挨着真正才算是权贵云集的永乐坊旁边的,是京城里二等的富贵地儿,长兴坊,在长兴坊的偏处,有一座建得极为阔气的高宅大院,占地不小,光是门庭,都要比寻常小户人家的院子要大了,而过了前院之后,里面更是别有洞天,亭台楼阁,假山池水,一应俱全。

    在这家人日常所居住的后院里,地位最尊贵的东苑,那自然是供家主所住的,至于南苑,则是给嫡长子的大少爷住的,此刻就在南苑平常用来待客的前厅里,有一个浑身上下的穿戴首饰都极其不俗,满身贵气十足的妇人,正攥着拳头,拼命地捶打着一个蓄着长须,仪容不凡的中年男人。

    身子保养极好,尚未显老态的妇人就站在男人的面前,半趴在他的怀里,一边用手捶打着对方,一边用带着哭腔的声音不停地埋怨着:“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

    男人的穿着亦是十分之阔气,就连身上穿的这套常服,那都是用最好的卫锦织就,从头到脚,每一样东西都有门道在其中,别的不说,就光说他手上的这枚玉扳指,那便值得上千两白银,一般人家哪怕说省吃俭用努力一辈子,估计也就买点玉屑罢了,却见他站在原地,任凭妇人带着三分力道的拳头捶打在自己的身上,却是一声不吭,沉默以对。

    “我不管!”妇人在捶打了对方一阵,却发现对方根本就不回应自己后,突然收了手,然后抱着男人的腿,一下子就跪了下来,她扬起头,脸上哭得梨花带雨,连新买的水粉都已经花掉了,看起来份外的狼狈,她苦苦地哀求道,“老爷!老爷!您行行好,救救孩子吧,妾身求您了!”

    男人低下头,看着对方,心中亦是非常不忍,赶忙伸出手,将自己的夫人给扶了起来,却又不敢继续与她满怀期望的眼神对视,只能是侧过头,抿着嘴,苦着脸道:“哎,夫人呐!你当我不想救吗我可就他一个儿子!”

    “老爷!”妇人还只当是自家老爷也是与自己有一般的想法,只是心有顾忌罢了,她哭丧着脸,垮着一张嘴,禁不住嚎哭道:“让妾身去吧,让妾身去与他们谈!老爷!求求您了!”

    “你疯啦!”男人瞪大了眼睛,骂了一声,两只手抓着妇人的肩膀,不让她继续跪下去,嘴上亦是忍不住怒道:“你知不知道,我们大卫正在和凉国人开战,你这时候怎么能去,这私通外敌的罪名,我们王家可担待不起!你有点脑子行不行!这时候就别再添乱了!”

    妇人稍微提起了一点力气,因为她被他这番态度给惹得有些生气了,她毫不畏惧地看着自己的丈夫,争辩道:“行军打仗,那都是你们男人的事,妾身只知道,妾身的孩儿现在正在外面受苦,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会死,难道老爷要妾身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管了吗”

    妇人的感情十分充沛,她因为担心自己孩子的安危,对男人一开始是乞求和埋怨居多,可说到了现在,看着男人那副犹犹豫豫的样子,顿时又多了几分愤怒,所以说到最后的时候,她几乎是用吼出来的。

    “你小声点!”男人脸色一变,被对方突然变大的音量给吓了一大跳,然后赶紧伸手去捂妇人的嘴,同时压着嗓子威胁道,“我告诉你,这话可千万别让我爹听见了!”

    哪怕提到了这个家真正的主人,但妇人却还是不肯服输,反倒是一把推开了自己丈夫伸过来的手,不过声音倒是又压了下来,她眉头微蹙,无比哀怨地道:“让他听见又怎么了那可也是他的亲孙子呀!”

    男人见她最起码不再撒泼,顿时松了口气,却禁不住有些身心俱疲,便扶着摆在前厅正中央的四方桌,一下子坐了下来,然后垂下脑袋,双手捂着脸,声音变得有些低沉,语气里透着一股无可奈何。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个爹,他这辈子最在乎的,就是这个好不容易搏来的官位了,他不知道等了多少年,牺牲了多少东西,才终于爬上了现在的位置,我哪儿敢因为这件事去求他,让他丢官”

    妇人满是不解地看着自家男人,因为她实在是不明白,对方在这时候,为什么会是这种畏手畏脚的态度,半晌,她的眼中突然多了一丝绝望,她伸出手,指着男人,咬着牙道:“我算是明白了,你们爷俩压根就是一个性子,他舍不得他那个官位,你不也舍不得你这一身皮么你不让我去,我却偏要去!我要救我的孩子!”

    男人听到这,脸上顿时也多了几分怒意,因为他实在是不懂,这个愚蠢的女人怎么就不能为他多想想,为这个家,为大局多想想呢,却偏要来惹他不快,给他出难题,他当即一拍桌子,震得上面用紫砂做的全套茶具都发出响声,然后站起身,瞪大了眼睛,高声道:“你敢”

    妇人看着他,丝毫不见惧意,反倒是针锋相对地道:“我为什么不敢凭什么!凭什么!我儿子在家好好的,凭什么就要被你们拉过去送死你们能耐你们自己怎么不去孩子是我生的,他的骨是我给的,他的血是我给的,他的肉也是我给的!我就是我的命!你这个当爹的不救他,我救他!”

    说罢,她便直接转过身,想要先去找自己公公求情,实在不行,还可以再托关系去找其他人,男人一见,顿时急了,赶紧上前一步,伸手拉住她,好言相劝道:“妍儿,你冷静一点,你还年轻,我也还年轻,我们再生一个便是了,你。。。。。。”

    “你放开我!”妇人显然是被他这番话给彻底地激怒了,她高声地尖叫着,“你这个冷血无情的畜生!你快放开我!放开!”

    男人被骂得很是烦躁,再加上心中焦急,不想对方跑去找自己的父亲,一旦惹怒了他老人家,连带着自己也要受罚,情急之下,



第三十九章 开门迎客(下)
    卫国新皇端木朔风在登基后不久,尚未正式娶纳,为大卫添上一位有份量的国母,便急匆匆地与大司徒吴珩一道,带兵离开,远攻凉国,而其余所有在夺嫡之战里落败的皇子们,不管甘心不甘心的,皆被其给囚禁在了宗人府。∮菠萝小∮说

    现在还待在这座曾有十几代人居住过的奢华皇宫里的,除了当今的太上皇,也就是先前被端木朔风给直接踢下王座的父亲端木磊以外,也就是端木磊曾经的妃子们和一些照顾他们起居的宫女宦官了,而且这帮人基本就只在后宫活动,更精准的说,是只在后宫里新修建起来的黄天教神殿里活动,而像朝会议事会用到的金銮殿所在的前宫,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去过了。

    毕竟皇帝陛下不在,太上皇又不理事,这些官员们呢哪怕平日里有事,也不可能去到主人都不在的金銮殿上,所以这次议事的地点,便定在了暂代吴珩大司徒之位的谢家麒麟子谢实自己的府邸上,当天夜里,这帮人就好似平日里开朝会一样,在谢家待客的大厅里齐聚一堂。

    位于正中央的主位单独被空了出来,因为那是留给端木朔风的,哪怕他不在,却也不是臣子们可以坐的,至于左手边的第一位,也被特意给空了出来,那是给大司徒吴珩的,至于这里的主人谢实呢,就站在左手第二位的椅子边上,尚未落座,为了表示对这位爷的尊重,其他人也只好从左数的第三位或者说是右手的第三位开始坐,不敢有丝毫的逾越。

    一帮人从外面进来之后,哪怕是火烧眉毛的事,脸上也未见丝毫的慌张或者急切,反倒是个个神色如常,比平日里都看着要好说话些,再者礼不可废,他们先一一向谢实行礼,然后又向一同进来的同僚们问候过了,这才按照顺序依次落座,整个过程,不见有丝毫的杂乱,而是井然有序,尽显风采。

    作为此处宅邸的主人,又是皇帝陛下钦点的留守后方,暂领大司徒之位坐镇京城的谢实,亦是不紧不慢地一一向他们回礼,然后客客气气地招呼着众人落座。

    今天到场的,或者说够资格在这里拥有一席之位的,那都是大卫朝堂上真正的实权官员,似这样的人,在整个卫国都不过才十几位而已,所以谢家这处寻常用来待客的大厅在他们坐下之后,竟然还显得颇为宽敞。

    谢实将自己的双手搭在膝上,先是朝着左右一看,见这些人一个个的好似坐在神坛上的雕塑一样不苟言笑后,自己倒是微微一笑,然后淡淡地说道:“今日请诸位过来呢,无非就是想要与各位大人商讨一下对策罢了。”

    在座的,那一个个都是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老人了,心理素质之强,可谓是泰山崩于眼前都可以做到面不改色的人,这时候没一个人主动接话的,都在默默地静待下文。

    谢实见状,稍稍直起身,一伸手,邀请道:“那份名单我也看了,各位怎么想的,畅所欲言便是。”

    在场的人一点也没惊讶他知道了这件事,且不说他背后的谢家在整个南地都算是大家族,到处开枝散叶,可不止卫国这一房,而且对方暂代的是地官之首的大司徒一职,皇帝陛下一走,他现在在这里就是权力最大的人,各部衙门都在他的管辖之中,他若是连这点事情都不知道的话,那也不配做这个暂代的大司徒了。

    可饶是他都这样说了,却仍旧没人接过话头,毕竟像那些有人质在顾玄手上的,要避嫌,这时候自然就开不了口,而那些很少的,没人质在顾玄手上的,不说收没收好处,这时候甭管平日里政见再不合,那总不好开口得罪其他人,所以整个场面顿时就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谢实心里就跟明镜似的,这帮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还不知道么,真要是不想救,那不马上就出来表决心了,现在的沉默,倒不如说是一种无声的回答,或者说间接的施压,想到这,他便道:“你们不说,那就由我来说了,依我的意思,先派个人过去罢,起码也要探探对方的口风不是不管有什么条件,那总还可以再谈嘛,毕竟在外面的那可都是我大卫的子民,他们也是为了我大卫的安危社稷,才会遭受此难,他们敢挺身而出,国家又岂能就这样放弃他们呢诸位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这边的众人皆看向了谢实,一个个地赶紧朝着他拱手赞叹道:“司徒高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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