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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春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万莲生香

    “大人,彼时阿婵才两岁,她能做什么忤逆不孝的事,令您对她这般厌弃”言语中除了不解,还有怨怼。

    既然知道阿婵的下落,为何要隐瞒为何要咒阿婵早夭

    又是一轮静默。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姜澈势必要问个明白。

    姜老夫人心知再无退路,长长吐了口浊气,“木卉,你起誓,此事听过便罢,出了这间屋子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若有违,五雷轰顶。”

    姜澈一怔。随即便毫不犹豫的竖起手指,发下誓言。

    姜老夫人眼帘低垂,轻声说道:“阿婵或许还活着。可就算活着,阿婵跟我们姜家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大人……”姜澈迫不及待的追问,“为什么”

    “此事与证邪宫有关。”姜老夫人抬眼看向姜澈,目光中充满了挣扎与懊悔,“你还记得凌仙姑吧”

    姜澈茫然的点点头。

    “十二年前,证邪宫的宫主月胭刚成气候,就引起了名门正派的注意。凌仙姑所在的东岳观就是其中之一。那年,凌仙姑追踪月胭到在京郊堕马涧。待她赶到,宝珠遇害,尸横满地,唯有福儿一个活口。凌仙姑给福儿查验有无外伤时,遭到月胭的偷袭。凌仙姑为了福儿的安全,将月胭引到了僻静处。待她二人决出胜负,差役闻讯赶至。

    凌仙姑遣小徒把福儿送回府中。我问那小道姑另一个孩子可还安好,她回我,仅有一名女童。当时,我猜阿婵可能是被月胭带走了。我怕阿婵真的和证邪宫牵扯不清,就编了谎话,说她刚满周岁就夭折了。宝珠的事闹的沸沸扬扬,满城风雨,也没人去追究阿婵是几时死的。”

    “阿婵在证邪宫”

    证邪宫和魔门有些渊源。月胭原是魔门中人,后来背弃魔门,自成一派。魔门将其视为叛徒,这些年不断派出高手去杀她,至今没能如愿。

    姜老夫人摇头,“不在。凌仙姑曾经去证邪宫探过数次,都一无所获。木卉,纵使阿婵还活着,我们也不能与她相认了。”

    “那么,宝珠的死与证邪宫有关”

    姜老夫人还是摇头,“不能确定。凌仙姑赶到时,人已经死了。江湖事,江湖了。我们不是江湖中人,没有能力亲自去向证邪宫问个明白。凌仙姑是个热心人,她为了阿婵几次潜入证邪宫,都是身负重伤回来的。这么大的恩情,我们姜家实在是无以为报。”

    “或许是姓祝的买通证邪宫也不一定。”姜澈始终认为惨祸背后的推手就是祝家。

    姜老夫人神色戚戚,“我时常在想,倘若那时我以性命相逼,或许官府能够查出真正的凶手。是我舍不下这条老命,累的宝珠含冤莫白,也累的阿婵生死不明。”

    “阿娘……”姜澈动容,“您若有个三长两短,叫我们怎么活”

    “木卉……”两行清泪滑落,姜老夫人吸了吸鼻子,哽咽道:“这




049 罚留堂
    姜妧到在玉兰斋,佟掌柜拿出薛堂长的名刺递给她。

    “雅慧学堂,薛堂长……”姜妧轻声念道,眉头微微蹙起,“据我所知,雅慧学堂的笔墨也是尚儒阁供给……”

    佟掌柜脸色一红,道:“我家小胜子年初刚进了雅慧学堂。前儿个他回来跟我说,薛堂长想买些好笔好墨奖励勤奋的学生。小胜子耳朵长,嘴也快。他告诉薛堂长我是玉兰斋的掌柜。薛堂长就把我叫去简单聊了聊,他说要定制五十支狼毫,但价钱上我做不了主,还得东家拿个主意。我琢磨着,兴许尚儒阁的新掌柜不合薛堂长的眼缘吧。”

    “尚儒阁换了掌柜”

    “正是。”

    原来如此。

    见姜妧不语,佟掌柜又道:“小的也知没什么赚头,若大娘子为难,小的推了便是。”

    姜妧唇角弯弯,笑道:“千万别推,这是长久的买卖,要是做的好了,说不定咱们玉兰斋能多条路子。”

    闻言,佟掌柜暗暗竖起了大拇指,心道:大娘子看明白了这里头的门道。

    尚儒阁与城中学堂、书院以及诗社的协作关系不是一天两天。而今,雅慧学堂摆明了要甩开尚儒阁。此先例一开,说不定其他人也会纷纷效仿。

    姜妧接过名刺,“等会叫人送张拜帖过去,明儿我亲自去雅慧学堂和薛堂长细谈。你和制笔师傅说一声,叫他们列个单子多备些材料。既是小孩子用的,笔杆幼一些,料子不要多名贵,但必须好用又耐用。”

    “大娘子,还没谈妥就备料,是不是早了点”她听薛堂长那意思,还有几家正在谈着呢。毕竟人家是主顾,得挑合心意的。

    姜妧浅浅笑了,“不早,先备下吧。要是成了,少不了小胜子的回佣。”

    未来的状元郎,探花郎自小用的就是玉兰斋的文房,那以后玉兰斋的名号必定是响当当的。这生意怎么算都是稳赚不亏的。

    佟掌柜没想到自家那个淘气惹祸的臭小子办了回明白事,嘴上连说不用,心里却乐开了花。

    雅慧学堂依山而建,触目所及一片葱绿,不知名的野花点缀其中,景致当真喜人。

    姜妧清早出门,到在雅慧学堂已日上三竿。阍人领着姜妧和佟掌柜来到偏厅,小仆随之奉上香茶。

    断断续续的读书声传了过来。

    “尺璧非宝,寸阴是竞。资父事君,曰严与敬……”

    姜妧唇角弯弯,慨叹道:“能读书真好。”她羡慕学堂的孩子能在该读书的年纪读书,该考学的年纪考学。哪像她,十岁之前是个不通人事的痴儿,白白虚度了大把好时光。

    等不多时,白发苍苍的薛堂长来了。姜妧忙起身向他行礼。

    薛堂长没想到玉兰斋的东家居然是个跟自家孙女差不多年纪的小丫头,见到姜妧先是一愣。

    两人落座,薛堂长直入正题。

    “雅慧学堂乃是义学,得蒙善长仁翁资助才能办的有声有色。我们这里多是寒门学子,家中清贫买不起纸笔的,就由学堂供给。但又不能骄纵的孩子们不知惜物,所以必须德行好,学问好才能获得。”

    薛堂长对学生教导严苛,姜妧不禁对他肃然起敬。

    “近来尚儒阁换了掌柜,价钱上有点谈不拢。”薛堂长并不隐瞒,而是将内情对姜妧言明。

    佟掌柜去打听过了,尚儒阁的新任掌柜是个刻薄的。原先的掌柜病故之后,那些老人儿都被他找由头撵回家去了。像雅慧学堂这种不赚钱的买卖,想来不合他的胃口。

    姜妧转头吩咐佟掌柜将准备好的笔盒呈给薛堂长,“这是我们玉兰斋的特制的狼毫,薛堂长可以留下用用看,若合适,就叫小胜子知会佟掌柜便是。至于价钱,还按您与尚儒阁从前定的来。另外,每支笔赠送两刀元书纸。如果薛堂长想要好一点的笺纸给个本钱即可。您看这样行吗”

    太行了啊!

    头先薛堂长还有点犯愁不好开口跟小丫头议价。这下倒好,小丫头是个爽快人,省的他为难了。

    薛堂长正高兴呢,就听姜妧又道:“除此之外,我保证只要玉兰斋在



050 长安坊
    姜妧和薛堂长边走边聊,相谈很是投契,快到门口时,阍人面带喜色,“堂长,程郎君送了两箱书来。”

    薛堂长十分惊喜,“是嘛太好了!”

    他加快了脚步,转头对姜妧说:“程郎君真是难得。他得知学堂缺书,就从同窗那里搜罗些旧书送来,帮了我们的大忙呐。”

    姜妧跟上薛堂长的步伐,莞尔应道:“确是个热心人。”

    说话功夫,已经出了学堂大门。姜妧和薛堂长作别,燕三娘扶她上车时,姜妧眼角一瞟,正瞅见绑着衣袖搬书箱的少年。大约十七八岁,穿一身水色,看样式似是某家书院统一分发的衣裳。因天气较热,少年面上泛起潮红,领口微敞,露出一角白皙的锁骨。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衣襟上,就像是一朵含苞的小蓝花,徐徐绽开。即便如此,都不觉边幅不整。

    没办法,天生的玉树临风,羡慕不来的。

    姜妧的目光少年脸上停顿片刻,不禁在心里赞一声,好俊的人儿。

    少年循着灼热的视线看去,佳人窈窕,幂篱遮面,虽看不清容貌,但见那搭在赶车人前臂的柔荑却如白玉精雕细琢的一般,晃得人眼都花了。

    呀!他望过来了!

    虽说隔着幂篱,那少年看不到自己真容,姜妧却觉得慌张的紧,赶忙上了车。

    少年眸光一错,瞧见了威风凛凛的大壮。

    这鹿可真好看,它颈上还挂着一粒熠熠耀目的金铃呢。

    咦,那人不就是……姜家大娘子

    姜家大娘子的事迹,程松听的不少。坊间传闻她是不仅痴傻还是个哑巴,后来又听说不痴不哑了。

    应该是大好了吧。

    “程郎君……”

    听到薛堂长唤他,程松立刻回神,“薛堂长安好。”

    薛堂长命人接过程松手上的书箱,“就快秋闱了,耽误程郎君苦读,实在是不应该啊。”

    程松腼腆的笑了笑,“学生正好趁机松快松快……”

    鹿车缓缓前行,只言片语传入姜妧耳中。

    “程郎君定能高中!”

    “借薛堂长吉言。”

    佟掌柜听见这话,忍不住嘟囔,“那么俏的郎君要是中了状元可不得了。”

    姜妧靠在引枕上闭目养神,恍若未闻,心里倒是对那程郎君生出几分好奇。

    程松回到坊里已是傍晚时分。

    炊烟袅袅,饭菜飘香。

    “你去哪闲晃了”程松的父亲程孜语带不满的站在院中发问。

    长安坊里住的多是品级不太高的小官。俸禄微薄却有一大家子要养。程孜自丁酉年高中入了秘书省,至今二十余年,勉强混了个从五品著作郎。

    除了外邦来访,或是年尾岁末,著作局都很闲。闲到程孜隔三差五的不去衙署,专门在家督促程松和罗良读书。

    “我去雅慧学堂了。”程松露出个灿烂的笑脸,“同窗有些旧书不要了,我给归拢到一起送过去。薛堂长留我下了盘棋,所以回来晚了。”

    闻言,程孜神情一松,正色道:“嗯,这是好事,资助义学有利于你日后风评,说不定还能因此能获得上峰青睐。”

    程松厌恶父亲终日给他灌输阿谀钻营那一套,每每提及,心里就腻烦的要命。他敛去唇畔笑意,沉声道:“阿耶,我还是个学生,哪里来的上峰”

    程孜甚为不屑的嘁一声,“你啊,比你表弟差的远呐。”

    程孜的妹妹嫁给了常州的一户地主。原是和和美美的一大家,一场疫病死了个七七八八。程孜便将罗良带回都城抚养,和程松一起进学。程松比罗良大了一岁,两人都未及弱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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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 清溪客
    辛夷罚小胜子留堂的目的就是打听消息。

    当得知姜家大娘子开了间文墨铺子,可把辛夷高兴坏了。为什么高兴,他也说不清。大概是觉得能有机会结识姜家大娘子吧。

    姜家送给他的谢礼就是一套文房。尽管不是什么稀世之宝,辛夷还是舍不得用。即使再忙再累,每天回到家他总要抽出一两刻功夫看上一看。直到而今,他都不知姜大娘子是何样貌,可当他手抚冰凉沁润的砚石,那人轮廓就会浮现在眼前。

    多年后,辛夷回想起少年时的自己,忽然明白了原来这种牵肠挂肚,朝思暮想的感觉,就叫怦然心动。

    这日,辛夷趁休沐,撇下阿甲独自一人来到四宝巷。

    天气炎热,辛夷没戴逍遥巾,长发束起用桃木簪簪住,换了身半新不旧的夏布直裰,宽袍大袖,衬得少年郎倜傥不羁。

    一进到四宝巷光阴好似骤然静止,墨香浅浅,雅音弦乐,声声入耳。

    辛夷明明最想去玉兰斋,两只脚却有自己的主意,偏偏一间铺子接一间铺子的逛游,待他到了玉兰斋,两只手都占满了。

    佟掌柜不在,她也不在,店里只有两个伙计支应。

    辛夷失望的皱了皱眉。

    “这位郎君,您想选狼毫还是笺纸”小伙计栓儿低头瞅瞅辛夷手上的大包小包,态度愈发殷勤。这位郎君穿着普通,却贵气天成,一看就是个有钱又手松的,栓儿眉梢一扬,朝寿儿使个眼色,意思是肥羊送上门了,千万别叫他跑了。

    寿儿会意,上来打个千儿,“我们玉兰斋的狼毫是师傅特制的,您试试。”说话功夫,一支湘妃竹狼毫已经递到辛夷眼前。

    栓儿也没闲着,他接过辛夷手上的大包小包,满脸堆笑,“小的帮您放在当眼的地儿,买不买都没关系,待会儿小的送您到巷子口。若是您家里的车不方便来接,小的帮您雇一辆。”

    辛夷买了五六块砚台,十来只毛笔,外加两沓笺纸。他不想让店家送到丞相府,就自己拎着。一听小伙计这样说,辛夷心情顿时大好,将手里的东西全都交给栓儿。

    辛夷接过狼毫细细端看,笔头箍着打磨的圆润的牛角,一看就是用了心的。

    “郎君您别光看,试试才知好不好用。”寿儿把他引到桌旁,撸起袖子磨墨磨的特别起劲。

    笺纸上洒了碎金,辛夷有些犹疑,“用这试笔”

    “是啊。郎君您只管试,不买也不收您钱的。”寿儿咧嘴笑道。

    自家请的师傅少说也有二三十年的制笔经验,一用上就不舍得撒手了。这位郎君怎么可能不买!

    说话的当儿又有客人进来,栓儿忙上前打招呼。

    辛夷略微想了想,蘸饱了墨,提笔写下:金似衣裳玉似身,眼如秋水鬓如云。【1】

    好字!寿儿暗暗赞叹。这幅字一定要裱起来挂在当眼的位置!

    辛夷换了支笔,落款写下无瑕二字。

    寿儿眼睛一亮。

    无瑕!不就是无瑕公子寿儿听香玉说过的,辛郎君曾襄助她们擒获贼匪。这也算是恩公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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