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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女探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皮球

    正说着,远处突然隐隐传来脚步声,二人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地闪到一旁。

     




第32章 真相(一)
    “来,就往这儿砸,拼命的砸!来啊,来啊!”

    陆举善大叫着,仿佛疯癫了一样。

    谭辛埋在窗户下,低声对叶笙道:“这样下去不行。”

    他们万万没有料到事情如此激烈,屋的两人大有鱼死网破的姿态。

    叶笙道:“再等等。”

    谭辛回答:“等什么那个……”

    谭辛有些忐忑地听着里面传来的动静,陆举善刚才的那番话包含了太多的信息,她一时竟难以消化,叶笙他是不是已经理清了什么

    屋里的动静还未停止,陆举善的咆哮、东西坠地的声音以及男人沉闷痛苦的嘶哑声都混杂在了一起,仿佛雷电交加的夜晚,让人听了心惊胆战。喧闹过后,又是一阵漫长的沉寂,谭辛有些不安地侧头看着叶笙,只见他微微着蹙眉,神情不太好。

    里面怎么了那人怎么了

    谭辛有些担忧。

    “放心吧,陆举善不会动他的,刚才不是说了吗”

    因为屋里陡然静了下来,以防被发现,叶笙只好低头在她耳边说话,声音虽轻,却很清晰,一阵热气自耳边穿过,酥酥痒痒的,谭辛微微一怔,有些不自在地偏了偏头。

    奇异的感觉很快就消失了,谭辛的思绪很快又回到了屋子里,她飞快地将陆举善的那些话在脑子里理了一遍,想要将其顺完整些。

    陆举善的声音又传过来了:“这么多年了,该结束了。你欠我的,我欠你的,欠来欠去这么多年,也挺累的。你说是吧,大哥。”

    天上仿佛落下一个奇响无比的炸雷,炸地人晕头转向,谭辛以为自己听错了,用眼神询问身旁的人,叶笙微微蹙着眉头,同样也在看她。

    “什么意思”

    她问。

    叶笙眨了眨眼:“大哥。”

    谭辛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哪里来的大哥难道……可……”她‘可’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什么来,只好道,“或许不是我们所想的那样。”

    陆举善是老大,陆举庆行二,既然陆举善却唤那人一声‘大哥’,或许他们一开始就想错了,或许压根不关陆举庆的事,被关在这里的,另有其人。

    又是一阵极大的动静,仿佛比先前的都要激烈,只听得那人发出一声奇怪无比的哼叫,颇有一番鱼死网破的气势。

    陆举善嘲笑道:“自不量力,找死!”

    谭辛预感不好,虽未亲眼见着那画面,却可以想象出有多么糟糕,可她还未来得及站起身,叶笙已经先一步闪身过去了,他的速度极快,很快便消失在她眼前,进了屋。

    谭辛不由分说也跑了过去,看到屋里的画面后,微微一愣。

    屋子里凌乱不堪,陈旧的桌子椅子全被掀翻在地,里头那张由大小不一的木板拼起来的床上还躺着条灰扑扑的被子,一半窝在上面,一半拖曳在地,不伦不类,凌乱不堪。想来在陆举善进门之前,那人应该在睡觉。

    叶笙和谭辛的突然出现,显然吓坏了陆举善,他震惊地看着先后进来的二人,半天没有回过神来。而他的脚下,则匍匐着一个人,那人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狼狈至极,只见他浑身颤抖着,不知是因为极度的愤怒还是因为极度的痛苦。陆举善手里握着把锋利至极的匕首,那匕首正悬于男人的头上,却被另一只手牢牢地钳制住,进退不得。

    谭辛看向那手,修长有力,骨节匀称,线条流畅,是一双非常好看的手。

    只是——

    只是那手的骨节上还残留着斑驳的伤口。

    可能是习惯了用右手,又或者是真的没有将这点伤口放在眼里,叶笙眼睛都没眨一下,然而谭辛却看到有几处结痂的伤口裂了,新鲜的血立马蔓延开来,代替了原来的暗紫色,淌着触目惊心的红。叶笙这才注意到手的问题,他不动声色地蹙了一下眉,手腕一用力,陆举善的手便一软,那把泛着幽冷寒光的匕首坠到地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叶笙若无其事地将手收于袖中,不声不吭地看着陆举善。

    陆举善瞪大了眼睛,良久才颤抖着嘴唇憋出一句话:“你们……”他看着叶笙,又看着门口的谭辛,来来回回,眼睛闪过惊惧。

    “陆老爷。”叶笙这才开口,声音极其的冷淡,“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陆举善的眉毛在不停地抖,好半天才都出几个字:“叶大人——”

    叶笙的眼睛落在地上那个衣衫褴褛的男人身上,一字一顿地问道:“他是谁”

    陆举善说不了话了,眼中的恐惧越来越浓烈。

    见他不回答,叶笙又道:“还要我继续重复吗”

    他的声音本就冷冽低沉,这句话说来,当真是气势十足。

    “大人,他——”陆举善到底是陆举善,活了这里多年,该有的应变还是有的,他以最快的速度调整好情绪,晦气般的扫了眼半躺在地上的人,道,“他是我府上一个犯了事的家奴,为防他继续为非作歹,这才将他关至此处。”

    叶笙就这样冷漠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块硬邦邦的石头:“你刚才是想杀他吗”

    陆举善摆手:“没,我只是……只是想吓唬一下他。”

    谭辛开口道:“可是陆老爷,你之前不是说,这里没有任何人住的吗而且——”谭辛有意顿了顿,“你说这是你兄弟陆举庆的屋子,一个犯了事的家奴,



第33章 真相(二)
    芍温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也顾不得叶笙和谭辛为何在此处了,只惊叫着扑向那男人,哽咽地质问道:“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陆举善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人:“你——”

    见着芍温,男人有些激动,两只手胡乱地比划着,也不知道想要表达什么。

    谭辛道:“芍温,你来的正好。有问题要问你,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芍温将自己的父亲扶起来,神情复杂地看着面前的人,不明白他们为何突然出现在这里。

    谭辛看着她:“能告诉我,你的父亲为何会被关在这里和陆家又有何关系”

    芍温是冒雨冲进来的,身上被淋了大半的水,她尚未从这场变故中反应过来,只惊惧地看着面前的人。在谭辛的印象中,芍温是个很温和的人,一举一动都是规规矩矩、轻轻柔柔的,而眼前这个微微颤抖着身子、眼中带着惧怕和狼狈的女子,哪里还有之前的半分仪态。

    陆举善突然叫起来:“胡言乱语!不是!他谁都不是!一个家奴而已。”

    兴许是‘家奴’这两个字刺激到了芍温,她本来还心存顾忌,在听到这些话后,当即就反驳道:“我爹根本不是家奴!是有人鸠占鹊巢,将他害成这个样子的!”

    叶笙冷声道:“何来的鸠占鹊巢”

    “我爹被毒瞎了眼,被毒哑,被打断了腿,被夺了家主的身份,然后被扔在这个破屋子苟延残喘地近二十年。你敢告诉他们,这事都是谁做的吗”芍温失控起来,眼睛通红地看着陆举善,她一步一步地朝着陆举善逼过去,“你敢告诉他们,你到底是谁吗”

    “我——”陆举善踉跄地直往后退,却仍嘴硬道,“我自然是陆家的家主陆举善,这么多年,这家都是我撑起来的!”

    “是啊,你做了这么多年的家主,霸着别人的位置,霸着别人的妻儿,恬不知耻地扯了这么多年,我娘被你骗了这么久,我真好奇,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你睡觉究竟做不做噩梦!”

    “你!”陆举善瞪着眼睛,“你大概是疯了,彻底疯了。”

    “不是我疯了,而是你疯了。”

    屋里残余的油灯快被耗干了,豆大的灯光昏暗无比,可是陆举善的表情却比任何人都要清晰。那是一种濒临死亡的绝望。

    “你骗了大家这么多年,却骗不到我,我早就知道了。”芍温咬着牙,眼中的愤恨仿佛要将眼前的人燃烧殆尽。

    陆举善后退一步,颤抖着嘴唇道:“你、你根本不是芍温,你是……”

    她惨笑了一声:“我当然不是她,她已经死了,我是陆婀啊,陆举善是我爹。”

    陆举善踉跄倒地,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只见他脸色青白至极:“你没死……怎么会……怎么可能……”

    “让你失望了,叔父,你没杀死我,灭不了我这张口了。”她突然转身伏跪在地,“大人,民女有状要诉。”

    叶笙一直安静地站在一旁,听到她说话,才淡声道,“何案”

    她用力地指向角落里的人:“告他残害囚禁手足,告他霸人妻室,告他杀人性命,大人记住了,他的名字其实叫陆举庆。”

    屋里里陷入一片诡异的沉寂,良久,叶笙才道:“你是说,他是陆举庆”

    陆婀抬头,眼睛通红:“是。”她侧头看了眼那蓬头污垢的男人,“而那位,才是我的父亲,陆举善。”

    叶笙看着他,淡声道:“你有何证据”

    陆婀咬牙没有说话。

    叶笙又道:“无凭无据,你又该如何证明自己的话”

    “我——”陆婀欲言又止。

    空口无凭,即便心照不宣,律法之上,也不得不得拿出足够的理由出来。

    “药商手里从不缺稀奇古怪的药,他的脸是假的!到时是真是假,府里人一看便知。”陆婀伸手摸了摸自己耳后,在所以人面前做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只见她用力一撕,竟将自己那块完整的脸皮剥离开来,原本那张娇美的脸就这样松松垮垮地黏在她指尖上。

    人皮面具。

    与此同时,屋里传来一阵短暂的惊呼声,那声音里包裹着恐惧和震惊,陆举善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惊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是——”谭辛惊讶地看着那张熟悉的眉眼,“陆婀。”

    “那芍温——”

    “死了。我杀的。”

    “……”

    谭辛大惊:“为何”

    陆婀一个字一个字地道:“她不死,我就得死。”

    谭辛盯着陆婀那张脸,温柔,娇美,可她的眼睛里却闪着极其扭曲的愤恨,生生撕碎了那张轮廓柔和的脸庞,此刻她



第34章 真相(三)
    “你们……你们算计我,你们故意引我到这儿来……”陆举庆浑噩地看着谭辛,语无伦次地说到,“那日你说的那些话,是有意的……你们是一伙的……”

    谭辛看了一眼叶笙,见他只冷眼瞧着这一切,周身仿佛渡了层冷光,根本就没有说话的打算。看他这个样子,谭辛就知道他的耐心快没了。

    她摇了摇头,对陆举庆道:“陆老爷,你该明白一个道理,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特意亏欠谁,有的是不平衡,是嫉妒,是不甘,才让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欠’这个字,不是你做错事的理由。”

    陆举庆哪里听得进去这些,他的情绪已经几近崩溃,无论是曾经得到的,还是失去的,都化为一把锋利的匕首,正一点一点地划在他的心脏上,让他饱受着凌迟处死的绝望,那双本来精明的眼睛此刻却是浑浊无比,仿佛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又好像执着于某种痛苦的回忆里走不出来。旁人无法真切地感受到他的情绪,只知道他很害怕,很崩溃,可究竟是在害怕和痛苦什么

    是那种得而复失的落差感还是即将迈入罪赎之地的恐惧亦或是仅仅存留的对女儿的愧疚

    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看样子,他大概是要疯的。

    可为什么呢

    为什么被折磨成这样的陆举善没有疯,‘认贼做父’、承受了这么多年的陆婀没有疯,比他所饱受千倍万倍苦楚的人没有疯,独独就他疯了呢

    想想也是,若他一开始便能看开,想必根本就不会走上这条路,他终究是个看不开的人。

    很奇怪的事,也是很令人难过的事。

    不知道是不是站得久了,谭辛突然觉得有些疲惫,他一点也不想看眼前的画面,陆举庆的脸、陆婀的脸以及陆举庆的脸,她通通都不想再看。

    心里的石头陡然落了地,结果就在她面前如此猝不及防地展开了,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怎么如何。

    面对别人的事如此,那她自己的事呢迟早有一天,她会看到另一个凶手——策划伤害他父亲的凶手站在自己的面前,那个时候,她会以什么样的心态面对呢

    大概会又庆幸又难过吧毕竟那个人始终不会再回来了。

    沉思之际,她听到叶笙说话了:“晚了,回去吧。”

    ——晚了,回去吧。

    这话听着好熟悉,曾经也有几个人同她说过一样的话。温柔的、苍老的、慈祥的、包容的……那些都是她的家人,在来不及归途的路上,耐心地呼喊着她。

    可这个声音却和从前不太一样呢。这声音是年轻的,包裹着一股冷漠的味道,仿佛要将她的耳朵给冻僵,一点也不温柔。

    可她好像又有那么点儿安心,因为已经很久,没听到这样的话了。

    叶笙走在前头,却迟迟没有听见那跟着自己的脚步声,他疑惑地转身,却看到谭辛正在解自己的发带。

    叶笙觉得莫名其妙:“你做什么”

    谭辛嘴巴小小地扯动了一下,似乎有些难为情:“不好意思啊,手上没什么细布,只能这样将就将就,你——”寸宽的发带被她握在手心,她斟酌了一下才道,“刚才看到你的伤口裂开了,流了血。”

    总不能让她当着人的面,撕自己的衣服吧

    叶笙负手而立,神情冷峻,站在月光下,宛若一块被雕琢的美玉般熠熠生辉,好看极了。

    谭辛知道他要说什么,干脆走到他跟前,先一步抬起他的手。

    叶笙怔了片刻,说着便要抽回自己的手。

    “别动。”谭辛拉着他,眉毛微微一皱,“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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