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重生之不争不羡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砚池洗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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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不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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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选生母尚在的庶子,还是该选丧母的嫡子?”
贵妃反复想了几遍把皇后最后问的这句话和皇后今日说的话,越想越觉得震惊。
她原本果真以为皇后娘家的侄女在议亲,甚至还认真地想了想赵家、钱家究竟是哪两户人家。
她把有印象的有些名望的人家筛了个遍,也想不出这样两户人家。
诚如皇后所言,萧家对择婿重视非常,而她因为自幼得长辈看重,所以祖母和母亲、婶婶们为家中的姐妹议亲时,往往不会避着她。
多年耳濡目染,她逐渐熟知了大周的勋贵重臣、高门世家之间盘根错节的亲疏关系、以及这些人家的传承、分量以及阴私。
后来她入了端王府,一步步走到今日,知道的就更多了。
所以,如果是她一点儿印象都没有的人家,那这赵家、钱家简直不足为道。
门第寒微若斯,公子竟还各有不足,一个有了妾生子,一个是鳏夫。
这样的人家,这样的公子,竟然敢求娶皇后的侄女,最后又竟然入了容家的眼!
也不知道容侯爷和容世子是怎么想的!
自然,这背后也是有隐情的。
泰宁侯府前头的两位侯夫人都是商户出身,这已经很令人轻视了,而如今这位杜氏夫人更是不堪,杜氏年轻时与容侯爷私相授受、老来妾室扶正。
所以,尽管容侯爷贵为国丈,可若说要结亲,各高门世家定然都会再三斟酌。
父辈如此,到了容世子这辈,若他能奋发自勉、肃清家风,又有皇后和镇北王妃照拂着,那他的儿女还是有望结门好亲事的。
唯有这样,容家才能保住眼下的富贵。
就像出了位进士就欣喜若狂、觉得自家子弟是文曲星转世的那种人家,哪怕那位子弟最后入阁拜相,这样的人家,有底蕴的世家也是看不上的。
同样地,能出一位皇后在寻常百姓看来自然是无上的尊荣,可在有权柄的高门眼里,无依无靠的皇后不值一提,有倚仗的皇后也不足为惧。
前朝的权臣,后宫的皇后,都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
而他们这样的人家,世代谋划,世代经营,世代积累,图的不是花开一岁荣,而是长长久久的昌茂。
龙椅上坐的人会变,朝堂上站着的高门不会,王朝更迭了,世家依旧在延续。
可惜,容世子未能扭转容府家风。
容世子的正妻小杜氏是他母亲的娘家侄女,其人粗鄙善妒,夫妻失和后,本就平庸的容世子愈发地萎靡不振,他纳了好些妾,却至今没有亲生的孩子。
据说是因为杜夫人坚决不允世子的妾先于世子夫人生子,世子又反感极了世子夫人,连世子夫人的房门也不进,如此两厢僵持了十余年,最后杜氏不知如何说动了容侯爷,从旁支族亲里择了一个女童,开了宗祠,过继到了世子和世子夫人名下。
杜夫人的意思很清楚若容世子仍旧不肯低头,下回她就会过继男童。
家业爵位,宁肯便宜外人,也落不到世子的庶子头上。
贵妃觉得,杜氏和小杜氏的种种荒唐愚蠢行径,固然离不开容侯爷的支持,但是也充分说明了娶妻娶贤的重要性。
至于皇后所说的容世子的“长女”,就是容家那名过继的女童。
容侯爷和世子都才干平庸,容府后宅毫无规矩章法,那女童和皇后、镇北王妃其实也搭不上什么干系,如此一来,有意结亲的自然没有什么好人家。
所以,贵妃前头听皇后说着赵家、钱家的情形时,心里还挺唏嘘的。
这会儿,她心里是半点唏嘘也没有了。
她当然想不到那赵家、钱家是哪两户人家。
因为,压根儿就没有赵家,也没有钱家。
皇后说的不是娘家侄女的婚事,而是两位皇子!
生母尚在的庶子自然是指二皇子……
丧母的嫡子是什么意思?
贵妃心念几转,突然想清楚了个中关窍,她心中大震,抬眸看向皇后。
皇后平静地看着贵妃,那眼神似乎在说你听明白了?
贵妃想明白以后,由衷地觉得皇后此计着实精妙!
以皇帝的心性,将来他择定的继位皇子,嫡庶长幼倒在其次,最紧要的是皇帝满意。
帝后离心,三皇子虽是中宫嫡子,即便天资不凡,在夺储之争中却已然处于劣势。
丧母的嫡子……
倘若,三皇子是文德皇后的儿子呢?
贵妃看着皇后,心中感慨极了,面上却分毫不显。
倘若三皇子是“文德皇后”的儿子……
那么,恐怕她就是花再多的心力教养二皇子,也是徒劳。
皇后为了幼子,竟然想出了这样的法子……
今天皇后特意留她问话的意思也就很明显了倘若皇后愿意舍出三皇子,那她愿不愿意代抚三皇子?
贵妃想到二皇子和三皇子,甚至还想起了从前的大皇子。
三岁看老。
二皇子性格绵软,气度远不及昔日惊才绝艳的大皇子,甚至也不比不曾开口说话、至今尚未进学的三皇子强。
皇后问她愿不愿意代抚三皇子……
可是,她早就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当年,她跪在太后面前喝了三碗避子汤,后来才得以代抚三皇子。
太后大概不知道,她即便不喝避子汤也不会有子嗣的。
就像张家想送女儿进端王府,即便那是一手把皇帝扶上帝位的张家,是皇帝嫡亲的外家,可这么多年了,皇帝身边也没有一个姓张的姑娘。
张太傅和贤妃能成功,是因为遭他们算计的是先帝。
到了当今皇帝这里,像她们这类娘家但凡有些势力的女人,要么没有子嗣,要么去母留子。
人人都以为她当年种紫藤花引起了皇帝注意、后来皇帝让她代抚二皇子,可实际上,是她说服了简太后由她代抚二皇子。
至于紫藤花……
大概也是起了作用的……
她从前借紫藤花留得皇帝驻足,现在皇后也想到了借“文德皇后”的东风……
所以,聪慧如皇后,大概也已经知道了吧?
后宫佳丽三千……
三千佳丽,谁也入不了他的眼……
即便去母留子,也多的是不怕死的女人想给他生孩子,可他对后宫嫔妃兴致缺缺,所谓最得宠的愉贵人,据说大多数侍寝的时候,也不过是隔着屏风陪他看书罢了。
当然要隔着屏风……
不然,他怎么看得到他的念想呢?
短短几瞬贵妃想了很多,可她开口时,却仿佛什么画外音也不明白似的,笑着对皇后道“又是庶子,又是嫡子的,毕竟是姻缘这样的大事,臣妾反复思量了许久,还是不敢妄言,唯恐误了容府小姐的终身。”
不敢妄言……
皇后静静地看着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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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药石无医
【】(iishu),
不敢妄言……
贵妃的回答,正如皇后所料。
这么大的事,她和贵妃之间也谈不上有什么交情,如果贵妃只不过是听她说了这么一番模模糊糊的话,就不假思索地决定抛下二皇子、转而选择三皇子,如果贵妃是那样轻率的人,她就不会把孩子们托付给贵妃了。
她今天对贵妃说这番话,不是要贵妃立刻做选择,而是要在贵妃心里埋下一颗种子。
丧母的嫡子……
眼下她还活着,贵妃自然有所忌惮,等闲不会改弦易辙……
可是,若她死了呢?
到那个时候,看着奕梒这个年幼的、死了生母的嫡子,贵妃果真不会动心吗?
皇后这样想着,看了贵妃一会儿,才开口道“外人家事,你不愿评说合情合理。”
“本宫也不耐烦管这些事。”
贵妃就告了一番罪。
皇后不在意地道“闲话家常罢了,不必拘谨。”
“说起来,高门大户多少后宅纷争都是这嫡庶二字惹出来的……”
仔细论起来,皇后算不得是嫡出,所以贵妃就格外小心地陪着皇后说了几句嫡庶礼法。
这话题结束后,皇后又称赞贵妃把二皇子教得极好,她近来去探望淑妃时,恰巧看见二皇子亲自为淑妃炖燕窝,还听淑妃身边的人说起,这些天二皇子孝敬淑妃格外细致,不仅亲自奉药,还绞尽脑汁想了好些哄淑妃开怀的法子,以至于太后特意在皇帝面前夸二皇子“小小年纪,实属难得”。
皇后说着这些的时候,贵妃的神情自豪、感动极了,仿佛被二皇子用心孝敬的人是她似的,当然,嘴上还是要自谦几句。
皇后若有所感“你也不必自谦,奕桐的确是个难得的好孩子!不说旁人家如何,就说本宫那个儿子,这几日本宫身子略有不适,用膳前每必进药,可他就仿佛看不到药碗似的!”
贵妃忙关切地问起皇后身子如何,皇后说不过是倒春寒时受了凉、并无大碍,然后继续说起了三皇子“他若是不知事、对谁都这样倒也罢了,可上回本宫的三妹妹送了他一盏翡翠灯台,他欢喜极了,不过将将认得几个字,就整日地扑在书案前,想亲手写封答谢函!”
皇后的目光柔和极了“他淘气,不说话,可本宫知道,他心里什么都明白……”
“他只是,不亲近本宫……”
……
贵妃告退后,寒露关了殿门,小心翼翼地向皇后呈上汤药。
皇后推了推自己身前的茶盏“茶水只润了几回唇,午间不必服药了。”
若是往日,定然是皇后怎么说,寒露就怎么做,她连半个字也不会质疑皇后。
可眼下不一样。
她呈的是药,是青蒿为皇后开的药。
皇后固然学识渊博,可在寒露的印象里,皇后并没有学过医术。
秋水夫人从前倒是有意传授皇后医术,是皇后自己无意学。
所以,既然皇后不通医理,就不能不遵医嘱用药!
寒露就大着胆子轻声劝皇后道“娘娘,只有遵医嘱用药,身子才会康复得快……”
“您现在年轻,或许不觉得什么,可万一病根未除尽,今后……”
皇后看向寒露。
寒露立刻噤了声。
皇后有些无奈。
她有这么吓人吗?
都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了,说话还是这么小心翼翼。
她这个人,表面看着高冷,话也不多,其实不是狠厉冷酷的人。
不像皇帝,看着是如玉君子,其实比谁都狠。
说起来,尽管她在这个世界有父母、有丈夫、也有孩子,可寒露才是这个世界里陪在她身边最久的人,也是她最信任的人。
她是不习惯被人近身伺候的现代人,原身也反感被人触碰,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习惯了寒露帮着她沐浴更衣,夜里守在她的床榻前。
眼下除了医女,也只有寒露知道她真正的病情。
她其实没有什么想瞒着寒露的。
可是,她该怎么向这个古代的女孩子解释,古代的医药治不好她的病,她的性命已经不长久了……
在如厕不畅的时候她心里就有了预感,经青蒿诊治,果然是肾衰。
肾损伤不可逆,现代的医院可以做换肾手术、可以做透析,古代的中医不能。
如果她选择保守治疗,大概能多活一段时间,可如果那样,所有人就都会知道她患了什么病,而且因为排不出毒素,她的气色会越来越差,还有可能浮肿什么的。
她不留恋这个世界,不愿意难堪地苟活。
如果没有孩子们,她会放下一切,用最后的时间四处看看。
她的孩子们只有三岁……
皇后想到这里觉得有些难过,她索性接过寒露手里的药喝了。寒露收拾药碗茶具的时候,皇后突然问道“寒露,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出宫了要去哪里、做什么?”
寒露把头摇得如拨浪鼓一般“奴婢不出宫,奴婢要永远服侍娘娘。”
皇后轻笑了一声“一辈子不出宫,多没意思啊……”
她伸手推开了炕边的窗,侧头朝窗外看去“如果你想不到要做什么……”
“就四处走走,替本宫看看天下的河山吧……”
寒露有些急了“娘娘,您在说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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