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仙策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君无问
绝仙策
作者:君无问
修仙觅长生,热血任逍遥,踏莲曳波涤剑骨,凭虚御风塑圣魂!
第一章:落榜少年
‘沙’
草鞋踩在厚厚的红叶上发出声声沙响,一人影越过枫林登于崖旁向远处眺望。
少年年约十七八岁,身着已洗得发白的直裾,后负书笈。乌黑发丝束成的发髻有些散乱,清秀白皙的脸庞如刀削般棱角分明,双眼略显迷茫,更添一二文弱气质。
“十年暮暮朝朝,十年寒窗苦读。而今三次赶考却依旧名落孙山,呵呵呵呵”青涩略带沙哑之声自少年口中传出。
风掠过少年,吹起了长裾,吹乱了发丝,吹红了双眼……
目光远眺处,皇城东朝街。
一队队兵士列队急行而出,将路人摊贩驱至街道旁,使得街道再没了往日的拥挤。
喜乐爆竹声至街头传来,硝烟四散弥漫,风吹过,卷起碎纸红花,上扬飘荡空中。
闻得声乐响,被驱赶的路人摊贩目光瞬间吸引凝望过去,街道两侧楼阁间亦有喜好热闹群众行出,攀于扶手处观望。
又是一年秋。大唐的科举制使得万千学子于这一季汇聚皇城大有天下英雄尽入殼之势。
古语有言:穷文,富武。天下初定急需人才之季皇朝科举亦是给了各方穷困学子出人头地之机。然,学子万千上得那朝堂的却寥寥无几。
喜乐奏,红花配,纵马东朝见圣皇。
硝烟微散,礼部差役举仗前引,旗鼓开路。
一青年头戴金花乌纱帽,身穿红袍斜挎红花,手捧金丝圣诏,脚跨金鞍红鬃马,前呼后拥,气派非凡。
马上青年自得面容现,古语有云:春风得意马蹄疾。此刻虽是初秋但也是可以纵马观尽皇城花的。
回想悠悠十数载苦读寒窗下,一举成名天下知,一朝得志怎能不显狂。
随从拥簇其四周鲜花洒落,孩童跟随着红鬃马在道旁嬉戏着,路人纷纷道贺,状元郎拱手致谢。乐声悠扬,爆竹声嚣东朝街一时热闹非凡!
皇城外,千枫山。
秋意浓浓,千枫山以枫林为景;初秋的枫林如火如荼般美丽,片片红叶在风中嬉戏着缓缓投入大地的怀抱。
城内热闹之声随风荡入枫林,少年转身欲离去却又不时竖耳立足回望;诸多惆怅多感慨,终在这隐隐风乐声中化为一声长叹……
背后残破的书笈似乎越加的沉重,使得少年离去的背影略显弯曲。
十年寒窗,能有几人金榜题名十年暮暮朝朝却又有多少学子如同少年般伴着秋风落叶失落而回呢十年苦读又还能有几人能在此沉重打击下重拾信心如少年般节衣缩食苦攒三载银钱方能入京一回的有多少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世人万千却不知能有几人能够寻得……
无奈,世人多数在平淡中不甘的为生计操劳着!娶妻生子,只有在临老时方才回忆起年少时的壮志雄心,待到那时是否唯有将年少轻狂时编作故事哄与孙儿听
磅礴的大雨至天际云端向人世间倾盆而落,似要洗刷世间无尽的罪恶!
金乌早已埋藏,玉兔缓缓升起在乌云间,在大雨中不时露脸。仿若害羞的少女,惊于展露在世人眼前!
“该死的秋雨,该死的贼老天……”一少年现于山脚,撑着的油纸伞随风而摆,赶路间少年任在不住的咒骂着!似乎这样才能发泄心中隐藏多日
第二章 : 入梦往昔
皇城西津,大将军府后花园;繁花似锦,牡丹芍药开得姹紫嫣红,娇艳欲滴。花洒降露,粒粒五彩晶芒闪烁,阵阵馨香随着花瓣的颤抖而四溢。
数名着青色短衫的花仆在悠闲的修剪浇灌着,时而抬头看向打闹声传来的方向却又即刻低头忙碌着手中的活计,无奈的摇头。那场景确实不是这些下人能管的。
“打,打死这小杂种。”
“对,打死他,不要脸的。”
“我不是小杂种,我不是。”略带哭腔的稚嫩童音自被几个六七岁孩童围攻的孩子口中传来,手中不知在哪捡来的老枯树枝不停的上下左右晃动着以抵挡几名孩童的木剑攻击。
可奈何双拳不敌四手,不时的有小木剑砍劈在男童身上。瘦小的身体传来阵阵火辣辣的疼痛,眼眶的泪水在不住的打转,男童却咬着牙并未哭出。
“你就是,我娘说你娘是贱货勾搭了爹才生出你这小杂种的。”
“这是我们的地盘,以后不准你来玩,要不见一次打一次。”为首孩童恶毒的辱骂着,一旁的三小孩也是小鸡啄米般的应和着“就是,就是。”
“不准你们说我娘……”被围攻的瘦小男童边吼边向墙跟退去,手中的老树枝舞动得更快了。
似乎是打累了为首孩童停手对另三人说道:“不打了,不打了,这小杂种皮厚;我手都挥疼了。我娘让下人做了糕点一起去吃吧!”
言罢,四人便飞跑离去,临走前还对瘦小男童放了几句狠话,内容无非是下次不要让他们再碰到如若不然见一次打一次。
独留瘦小男童还蹲在墙角不停的挥动着老树枝。“小少爷,大少他们走了,你还是快回去吧!”远处的青衣花仆见那可怜的身影不由得走近出声提醒着。
木然的抬头,大眼中仍嵌泪珠。男童伸手在脸颊的青肿处揉了揉开口道:“谢谢福伯”
名为福伯的青衣花仆看着那瘦小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小少爷小小年纪懂理敬人,遇事也是不卑不亢为护其母名宁伤自身。如此知理重孝的孩子却因其为庶出幼子,外戚家中亦非达官显贵,权侵朝野之属时常受后宅恶妇懵懂子所欺。
可惜大将军奉旨率军争战南蛮,时至今日三年有余,虽季季有捷报回传却仍不见凯旋归来。若是他日搬师回朝知晓其最爱的三夫人和最疼的幼子在其南征三月便被大妇与二夫人挤兑出内宅,依其火爆脾性定会雷霆大怒。
叹息间花仆福伯知晓自己无能为力,身为低微下人有力也不能为,只望将军早日大捷而归还与三夫人小少爷公道吧。
于此,仍是望向口中大少等人离去方向噿了口痰,暗骂道:“仔子。”同为大将军子嗣,差别怎就如此之大呢如此不得下人所望,是为无德也。
大将军府西,本是下人所居的一排排青石房一侧却独立着一栋二层小楼。仿若鹤立鸡群般的格外显眼,却又像在讽刺着什么!
小楼前院一青衣粗布女子正蹲坐在大木盆前浆洗着衣物,时而将洗好的衣物放置余一旁木桶所盛的青水中,时而抬手擦拭着额头流下的汗珠。
女子抬首间不
第三章: 初遇鬼仙
微光散去,只见一白衣男子单手抚胸半跪于院内。白衣男子年纪约二十七八的样子,剑眉星目,眉宇间透着一股凛然正气,让人第一眼便生好感;刀削般的脸庞更显清秀出尘。
然而此刻他的状况似乎并不太好,束冠歪斜,几缕青丝覆面嘴角间隐约有着一丝未干的血迹;一袭胜雪白衣胸前印有数枚漆黑掌纹;其右手所持长剑上亦有丝丝显眼的裂纹。
邱毅见状连忙起身拉开小木门探头想要出去帮助白衣男子。
却见白衣男子听见声响望向自己所藏处喊到“躲好,别出来!”
不等邱毅回话便听见‘呜呜’之声,似有所物在急速破空袭来。
邱毅曲身一缩退回了原地,一眨眼的功夫,邱毅透过佛座下空隙向外窥去,眼皮开阖间院内竟又多了道黑色身影,黑影周身缠绕着黑气不见其身形。
邱毅眼光顺着黑影上身瞧去,却顿时如遭万雷轰击般呆坐不动,双眼如被竹签撑起,眼光中通着惊恐。身形若着单衣立雪中般不住颤抖,嘴亦张的老大,已能塞下一枚鹅蛋。
万般惊悚却不敢高声呼喝只余心中在不住的呐喊着“鬼啊”
黑色身影周身黑气渐淡露出了其貌,光秃秃的头顶别着几枚肉瘤在不住的淌着青红的血水,额上无眉,土黄色的瞳孔间透着槮人的眸光。脸上两道惊人的伤疤呈十字交叉,张嘴时如若兽类的尖牙间竟仍夹杂着鲜红的碎肉!
“嘿嘿,嘿嘿云剑宗的小崽子,跑啊。聚火焚烧本王洞府,击散本王宠姬妖魂,惊扰本王进阶还想跑”如若金铁摩擦,刺耳之声至黑影口中传出:“你不是喜于火攻么今日本王便毁你肉身,食你金丹,拘你残魂日日夜夜置于幽冥鬼火折磨于你。”
白衣男子闻言剑眉微皱,脸上却并无惊恐之色。“西疆鬼王,此处乃我中原正教立足之地,你那妖姬在此祸乱我中原子民,取数千年壮百姓心头之血供奉于你进阶,我不该杀她么”
“只恨察觉过晚可惜了数千百姓,你可知晓有多少幼童没了父亲,多少老父老母白发送了黑发”男子言辞激烈,话语间更是持剑而立冲向那西疆鬼王。
西疆鬼王见白衣男子向自己冲来并未惊慌,嘴角露出的一丝讥讽之色使其显得越加恐怖。
“蝼蚁般的存在,也就你等虚伪之人为之惜命。不道凡尘,你我修真之人又岂非弱肉强食”
“须知天道无情,在世者皆为蝼蚁。”言毕其右手一弹一挥间更是向长剑抓去。
白衣男子见西疆鬼王向自己长剑抓来脸上凝重神情未减弱分毫反而眉头越是紧锁。当长剑与西疆鬼王右手接触的那一刹,血流指断之景未曾出现,而是火花四射。
“果然如此,鬼王虽未进阶成就不死金身却也相差不远了。”白衣男子见势不妙便想要抽剑后撤。
然而西疆鬼王却未曾给他机会,左手抬掌向白衣男子心口拍去。白衣男子反应慢了一筹噔时连剑也握之不住,口喷鲜血向佛堂倒飞而去。
‘呛’一柄无光长剑斜插在青石小道内,西疆鬼王看了看被自己扔出的长剑,回首看向白衣男子,知晓他与鬼姬一战受伤颇重,脸上讥讽之色更盛。
“小崽子,就这点本事么呵呵,那你就等死吧!‘炼狱浮屠’。”只见西疆鬼王双手于胸前画圆,向后收缩向前轰出之际手掌竟有黑炎燃烧。
白衣男子听得西疆鬼王喊出‘炼狱浮屠’脸上没来由的露出一丝苦笑,那一丝笑似决然,似不舍。眼角更是向邱毅藏身处微扫。
“小子,能否活下来,就只能看天意了……”
心头低吟了一声,白衣男子一咬舌尖自口中喷出精血,双手各沾一丝如车轮飞转打出一式式法决。
说时迟那时快,当西疆鬼王双爪轰来之际白衣男子并未躲闪双手法决更是向西疆鬼王一指“御剑诀,青莲怒放”。
先前鬼王拍落一旁的长剑便在指决下炸裂开来,毫毫青光飞蛾扑火般无序散乱向黑炎爆射而去。
雨后的清晨空气格外的清新,时来一阵微风初秋的叶伴随着昨夜的雨滴投向大地,淅淅沙沙分外悦耳。山路依旧泥泞,不时有鸟儿落在路旁的小水洼如若在为自己清洗般。
此时一声惊吼自半山古寺传来,惊天地泣鬼神的吼声中却悠悠带着颤动的尾音“鬼啊啊啊啊。惊叫声今绝顿时吓飞了水洼旁清洗的鸟儿。
邱毅此刻仍就坐在佛座下的狭小空间内,一手遮眼,反手捂耳,颇有点掩耳盗铃之味,却似不知这鬼哭狼嚎之声是出自自己般。
嚎了片刻邱毅便发觉此刻荒郊野岭的古寺中只剩自己一个活人,连忙如兔子般蹦起撞向佛像底座,顾不上头部肿胀的大包,拉开小木门便向外冲去。
跑动间依旧一手遮眼,一手捂耳,颇有掩耳盗
第四章:重回故里
南陵坊。
“瞧一瞧,看一看啦啊!上品的野山参。”
“来来来,买不着吃亏,买不了上当了啊。”
“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炊饼……炊饼。”
小镇正逢赶集赴圩之日。来来往往的人群挤满了本就不宽敞的街道,两旁的小贩与卖艺杂耍的江湖人不时的吆喝着宣扬着自家摊上的货物与表演。
听着摊贩,货郎,商铺伙计的喧杂吆喝,熟悉的乡音好似天籁乐章传入耳中邱毅脚步不经意间轻快了几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欺骗与纷争。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小集市也正在激烈的上演着一部名为‘江湖’的闹剧,卖野山参的尖嘴猴腮摊主正拿着足有小儿臂粗的风干大白萝卜向一位衣着华丽却满脑肥肠的外地二世祖推销着,听着意思貌似二世祖在为老爹六十大寿准备寿礼。
相隔百步远,两帮江湖人亦在为拉拢看客金主而费劲心机,表演呑剑的和胸口碎大石的都很直接的上手了绝活;卖狗皮膏药的从十文铜板竞价到白送。
爱占小便宜的民众纷纷挤了过来,却不知后续还有一套套的坑等着众人。也白白便宜了混迹在人群中喜笑颜开的‘三爷’们。‘三爷’很强大,‘三爷’不说话,‘三爷’默默的向你扔了一套片刻后捶胸顿足的强大技能。没有怜悯,不管你身上的是救命钱还是零花钱。没有盗亦有道,只有利。
此刻邱毅使着吃奶的劲自人群中挤了出来,看了看身后的人山人海,又摸了摸被挤压变型的书笈,一滴冷汗自额头缓缓流下。
邱毅翻了翻白眼儿,自己风尘仆仆的回来正巧赶上赶集,本欲去平日里写字卖画的摊位瞧瞧,顺便卖卖字画帮人代写点书信啥的混个一两顿温饱。
而今却连挤都挤不进去。
“算了,不去也好省得听那些家伙的冷嘲热讽。”想了想平日里众摊主的言语:“哟,书生来啦,你那画的啥呢”
“啥,那猫画得行是行二十文也太贵了,都能买窝猫仔了。”
“那是山君……”
“啥,山君啥”“……”
“书生,来帮咱写封家书给二狗子。”
“啥,别写啥‘吾儿,见字如吾’就说赶秋收让二狗子立马回家帮衬。”
“这俩字就五文钱这俩啥字啊”
“……速归。”
邱毅摇了摇头甩掉脑中不堪回望的记忆转进一条小巷。
南陵坊西小竹楼,小竹楼依山傍水冬日里的竹林早已枯黄,只余一地枯腐竹叶,时而有片片竹叶飘落院内。邱毅双手抱膝坐于厅前,双眼无神,愣愣的看着厅内神台。
神台上三支红香安静的插在黄泥香炉内徐徐冒着青烟,似在为青烟后的灵位哀悼。
灵位上书‘先妣,南宫婉柔之灵位’。
至科举返乡后已过三月余,邱毅除却在每逢赶集之日摆摊卖字售画以维持生计外其余光阴便是抱膝而坐静静的看着母亲的灵位。时而悲伤,时而迷惘,时而落泪,时而苦笑......没有了昔日里的寒窗苦读,没有了往日的壮志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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