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这个宫廷是我的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miss苏
如贵人轻咬嘴唇,泪挂双颊,“回皇后娘娘,小妾是个自小便谨小慎微之人,并非故意,却也不能不学会了悄然察言观色的法子来求生。故此便是进宫来,小妾也并不喜欢热闹,却出于本能,时常能在冷眼旁观之时,察觉旁人的神色异状。”
廿廿心下也是微微一拧。
廿廿明白,如贵人说的是她自己的母家境遇。
廿廿便叹口气,点点头,“我都明白。这也不怪你,那样的情形,你难免为了求生而养成这样的性子去。再说,你并非只是为了顾着你自己,你是长女,也总得顾着额娘和弟弟妹妹们。”
如贵人这便反倒紧咬牙关,将眼泪都逼回去,不肯再更多落泪。
“从李贵人进宫来,因她是新人,小妾再不爱热闹的,也总得有几回过去看望她。便是那几回去看她,便总叫小妾觉着有些奇怪——都说她病了,可是小妾却觉着她说话儿的时候儿,中气是足的;可她偏说是病了,尤其是在皇上跟前就更是虚弱不堪……”
如贵人说着,忽地垂首笑了声儿,“这便叫小妾想起了家中小妹来。”
“小妹生于嘉庆二年,次年我阿玛便过身了,小妹甚至还都记不得阿玛的模样儿……故此我心下便尤其疼惜小妹。我进宫那年,小妹才刚四岁。”
廿廿心下也跟着微微一颤。
她也想到了自己的妹妹。她便含笑点头,“你的心情,我自明白。你我都是家中长女,咱们一样儿都是既为长姐,又为额娘一般的从小便看顾着妹妹们。”
如贵人含泪点头,“小妹许是因为从未记得阿玛的缘故,从小便格外体弱爱哭。她一病一哭,我与额娘心下便痛如刀绞,这便不管什么都肯给她的。”
“这却也成了溺爱,后来她长大懂事儿了,也爱仗恃着这法子撒娇。一旦想要什么了,便会‘病了’……”
廿廿便也“扑哧儿”乐了,“我懂。不说旁人,若若那丫头从小也没少了使这招儿去。”
如贵人却满面的严肃,“便因为此,我才猛地想明白了李贵人的缘故去……她不是真的病了,她是想用这样的法子让皇上注意她,以此来博得皇上的恩宠罢了。”
廿廿未置可否,只是收起了笑,淡淡听着。
“可是小妾想,便是李贵人想要装病,总归太医们不是吃素的。她终究刚进宫,跟太医们之间的交情还浅,不至于有太医敢与她一起欺瞒皇上和皇后娘娘……这么看来,太医们没发现她的病情蹊跷,那就是她的脉象当真能呈现出病弱之迹象来。”
如贵人霍地抬头,“既如此,便自然需要用药物来达到这样的情形才是……故此小妾猜想,她必定服用了能清减自己,虽无大害,却至少能叫自己看起来虚弱的药物去。”
廿廿点头,“这便叫你猜中了,是不是?那你为何告诉芸贵人去,而不是告诉皇上和我来?”





这个宫廷是我的 629、各有高低
629、
如贵人浅浅地叹了口气,“因为小妾也只是猜的,并无真凭实据,又如何敢到皇上和皇后娘娘跟前来说嘴?而小妾说与芸贵人,才可以完全当做私下里的闲话罢了,不打紧的;可是到了皇上和皇后娘娘面前,却不可以打诳语,否则便是欺君之罪了。”
如贵人说着抬眼又望廿廿一眼,眼中并不掩饰一丝流光去,“况且小妾是只是猜中李贵人服用清减的药物去,可是却猜不到她这样的药物是从何而来。”
“毕竟宫中对药材的管控极严,太医开了方子之后,也得交待给御药房的太监们去抓药,总难有人将这两边儿都给控制住喽。更何况李贵人是才刚儿入宫没几天儿的,她连宫里的人还都认不全,更遑论是将太医院和御药房两边儿都给摁住了。”
如贵人垂下头去,只盯着地上大红凤戏牡丹纹样的地毡出神,“小妾便忖着,李贵人既然能服下这样的药去,那这药必定有它的来源。总归该是宫中身份高贵的人才行吧?而小妾人微言轻,更要顾及着母家的额娘和弟弟妹妹的安危,故此这才不敢往下猜了,于是便更不敢到皇上和皇后娘娘面前来禀报。”
廿廿挑挑眉,“你说你人微言轻,那芸贵人呢,她也只是个刚进宫的小姑娘,岂不是比你还不如?”
如贵人想想,便也摇头,“她胜在新人,她这时候说的话、办的事儿,皇上和皇后娘娘自都会担待。”
“再者她此时与李贵人两厢争辉,故此她才是整个后宫里肯盯李贵人盯得最紧的一个。那小妾便想,既然小妾的猜想是中了,却又难有实据去,那倒不如就将这差事卸给芸贵人去,叫芸贵人来盯得更紧些,说不定真相更容易大白。”
廿廿静静扬眸,“那眼下,你想的便全都成了。芸贵人也自如你所愿,已是扮成了这事儿了。”
廿廿抬眸不落痕迹地看了月桂一眼,斜倚着迎手枕,缓缓道,“那昨儿芸贵人可因为这个得了皇上的恩宠了,你又怎么看?”
“毕竟先发现这事儿的人是你。倘若当初不是你将这事儿告诉给芸贵人的话,那如今得了皇上恩宠的人,便该是你才对。”
月桂眸光也是幽然一深,凝住了如贵人去。
如贵人静静垂首,极轻极浅地苦笑了一声儿,“这事儿既然是芸贵人办成的,那这一切自然是芸贵人应得的。小妾自己就缺这股子勇气,故此才将心下的嘀咕告诉给芸贵人的,那就是小妾尚且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没本事办成这事儿,便是小妾自愿拱手让人的。那小妾心下,还有什么不甘心的去?”
“今儿也瞧见了芸贵人走进来时候儿的那场面,一众贵人的笑容里头,各自藏着的锋芒都代表了什么,我这心下也都清楚。别说芸贵人不自在,实则小妾都跟着不自在。小妾扪心自问,若今日里小妾是芸贵人,小妾根本做不到芸贵人的落落大方去,小妾说不定要立时逃了,躲起来掉眼泪也说不定。”
如贵人转头怔怔望向窗外去,“这一晃,小妾进宫也有三年了。这三年里,小妾也慢慢看懂了,在宫里凡事都是一体两面。若得荣宠,便要受外人的嫉恨;若想成事,总得先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胆量……”
“小妾自知没这个本事,故此便也自然不贪这个功去。芸贵人所得的一切,都是她自己争取来的,便是有小妾那一句话,可若没有她自己独创养心殿的勇气,那自然依旧什么都是空的。”
廿廿缓缓点点头,“也难得你看得明白,想得也通透。看来这三年,你随着吉嫔一起居住,也学得了不少。”
如贵人却也轻叹一声,“皇后娘娘谬赞,小妾当不起。小妾若这三年中能学得吉嫔娘娘为人处世的一点皮毛去,都已然心满意足。就怕小妾学了三年,也只是邯郸学步,学不得神韵来啊。”
廿廿却也宽容地笑,“这世间原本就没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去,这便又如何能学成一样去呢?”
如贵人静静垂眸道,“这会子所有人都盯着芸贵人看,可是小妾却斗胆提醒皇后娘娘——别忘了华妃。”
“华妃虽说身子不好,可是她的身子却也这些年一直都不好来着,可是她的心性儿却也是顽强,这便能一直熬到今日。故此便是芸贵人已然得宠,可是华妃依旧还是华妃……”
廿廿幽幽抬眸,凝注如贵人。
如贵人深深吸一口气,“芸贵人不重要,华妃才是更值得皇后娘娘重视之人。”
.
如贵人告退而去,廿廿便也轻轻叹了口气。
月桂轻声道,“难为如贵人这三年来竟肯如此安静,依着奴才瞧着,竟也是个心思缜密,更懂进退的。”
廿廿轻轻摇头,“……你怎么忘了,她也是个我母家所出的钮祜禄氏啊?所有的钮祜禄氏啊,都是狼呢,不管各自脾气如何,可是内心里却都住着一头狼啊。”
“况且她是我母家八房所出的。我母家的爵位,原本除了老祖额亦都之外,便多是人家八房挣来的。便是十六房的公爵,也都是从八房承袭过去的罢了。”
月桂点头,“奴才记着,当年主子母家八房还有个巧格,也是个不好相与的。”
月桂想了想,缓缓道,“奴才瞧出来,主子方才特地问如贵人那些话,倒是在考验她了……至少从她方才那一番话里,奴才倒觉着如贵人别看年轻,这件事儿上的眼界,倒是高出淳嫔去一截儿。”
廿廿轻叹了一声儿,“我也能体谅淳嫔的心情,毕竟她跟在华妃身边儿这些年,又将她阿玛都给搭进来,她付出的代价是最大的。只是凡事也将机缘巧合,这事儿虽说她费的心思最多,可是既然已经让芸贵人在皇上面前抢了先机去,那这会子光着急和不甘心,便是没用的。”
月桂叹了口气道,“奴才忖着,淳嫔在您跟前不加掩饰……怕是想等着您给她一个交待去吧?”
廿廿静静垂眸,“该给的交待,我自然会给的。只是……”
月桂也是点点头,“这会子主子自然还是以身子为主,这时候儿便是天大的事儿,也得等主子安安稳稳几个月去之后再说呀。淳嫔便是再着急,又何至于差这几个月去?”
廿廿斜倚在迎手枕上,合了一会儿眼。
“如贵人说得对,这会子芸贵人也罢,淳嫔也罢,却都不是最要紧的。终究来日方长,等这几个月过去之后,芸贵人和淳嫔这边儿,我自还可安抚。倒是华妃那边儿……不能再这么悬着。”
月桂便也一皱眉,“主子说的是。既然这事儿已经闹开,总也要小心华妃狗急了跳墙。她若在这个时候儿知道主子已经有了身子,得防着她怀着鱼死网破的心去。”
廿廿点头,“设法去见见星链……如贵人另外那句话说的也有道理,这事儿的背后,影影绰绰总有个人似的。”
.
月桂得了廿廿的吩咐,这便还是亲自往慎刑司去。
只是她是官女子,终究不合适独自一个人去,这便至少得再带个女子去。
她忖了忖,还是叫了月柳。
一来她不在主子跟前的时候儿,月桐便该守着主子;二来,月柳慢慢儿大了,也是该历练历练的时候儿了。
月桂拿了腰牌到太监值房这边儿来跟四喜报备一声儿,四喜便亲自跟了出来,“便是你们两个去,我也不放心。还是我陪着你们两个一道儿去吧。”
有个太监陪着,对于女子们来说倒也更加方便些。月桂略有些迟疑,四喜却不等她想完,已经手里攥住了她们的腰牌去,“……反正,你们若不叫我去的话,你们便也没有腰牌了!”
月柳难得见四喜总管这样儿淘气,已是忍不住笑起来。
月桂窘得没法儿,又怕叫月柳瞧出什么来,这便压住一声叹息,只好由得四喜了。
他们往外走得急,浑没留意他们背后的窗户里,月桐无声地望着他们。
.
星链这会子被暂时放在慎刑司看守着,可实际上却没受牢狱之苦,慎刑司是收拾出一间干净的房子来给她住,饮食也都有妈妈专门照顾着。
此时的星链见了月桂来,已是什么都不隐瞒了,便将当日皇上当面痛斥华妃的话,但凡她当日在场听见的,都告诉给了月桂。
她此时已是彻底反了华妃去,她自然知道月桂来问,就是皇后娘娘来问。那她自然要赶紧抓住这个机会去才好。
月桂回来,将星链的处境和言语都转奏给廿廿。
廿廿便也是微微地一怔。
“……咱们自然早知道,华妃那药能从星链的手指头缝儿里漏出去,到了李贵人那里,是淳嫔早就拿下了星链的心的缘故。可是慎刑司的人,又怎会对她如此优待?”
月桂也点头,“想来慎刑司总不知道是星链早已归心给了淳嫔,慎刑司也不至于是为了卖个人情给淳嫔吧?”
廿廿阖上眼,细细捋了好一会子,终于缓缓地笑了。
“……我是变笨了。当初孝仪皇后额娘的那数儿还没数明白,回宫来之后便连宫里的事儿都看不出来了。”
月桂也是扬眉,“主子是想到谁在幕后了?”
廿廿抿嘴轻笑,“如今这后宫里,虽说人心已然不简单,但是因为位分的悬殊,倒比从前各朝都疏朗。故此啊,能称得上‘位高权重’的,无论前朝还是后宫,都没有几人……”
月桂心下便也是豁然开朗,“尤其能叫星链这样背了‘谋害’李贵人罪名的,却反倒还能在慎刑司中受了优待的,那就必定得是……?!”
廿廿含笑垂首,“我也是这么想的。既然如此,那便也不用咱们再费心思了,只管安安生生等着就行了。”
月桂便也叹口气,悄声道,“若知道那位竟能亲自动手,那倒是咱们白忙一场了……”
“若当真是这样的话,奴才便也隐约能明白淳嫔为何付出这么多,却并没得皇上的恩宠去了。”
廿廿静静看月桂一眼,心下便也是无声叹息。
可不,淳嫔的用心实则是跟那位撞一块儿去了——而那位却不是喜欢被人轻易知道他用心的呀。故此看似勇敢,却实则什么都不明白的芸贵人能得恩宠;倒是深涉其中的淳嫔并未得到应得的报偿去。
.
五月底,皇上带廿廿驻跸圆明园去。华妃因“病重”,不易挪动,依旧住在宫中。
因圆明园中内廷院落与宫中不同,故此一众贵人们需要重新合住。
芸贵人首选了要跟如贵人一起住。
因芸贵人此时正是新宠,风头无两,故此諴妃和吉嫔便也都答应了。淳嫔虽有些不愿意,却也碍于諴妃和吉嫔的面子,没说什么,都忍住了。
芸贵人自得宠之后,皇上却也有日子没翻过牌子了,她终究年轻,想要维持新宠的荣光,却又苦于皇上不再翻牌子,这便唯有依赖腕子上皇后所赏的那串粉红碧玺的手珠去。
人前人后的,她都愿意抬起手来摆弄摆弄去。
如贵人既是与她一起住着,见着这情形自然也是最多。如贵人这日便趁着两人说话儿说得高兴,顺势托过芸贵人的手腕来,仔细瞧了瞧那几颗粉红的珠子去。
颗颗玲珑剔透不说,这粉红的颜色也更得年轻女孩儿们的喜爱,便连如贵人都有些爱不释手般,仔仔细细看了半晌。
芸贵人便高兴道,“皇后娘娘真是慈恩,当日若不是皇后娘娘赏给的这串手珠,我啊手腕上的这点子淤青,便必定都被那些乌眼儿青的贵人们给瞧见了去……多亏这串手珠,那天才帮我给遮挡住了。”
如贵人微微挑眉,“……皇上怎恁般不怜香惜玉的?”
芸贵人便红了脸,却也带着点儿骄傲,含笑道,“谁说不是呢!我次日醒来,瞧见这样儿,也吓了一大跳去!”
“更难得,我本来住得那么近,皇上竟没将我送回永寿宫去,而是将我整晚都留在养心殿了……”
如贵人便一挑眉,“怎么?皇上竟叫你整晚都陪在皇上的寝殿里么?”




这个宫廷是我的 630、不肯同辉
630、
“那倒没有。”
芸贵人早已羞得双手掩面,“姐姐休要笑话我。我不过是个刚进宫的贵人,皇上如何能将我整晚都留在寝殿中呢?再说……我也还是有些儿怕皇上的,若是皇上当真整晚都留着我,那我当真是觉也不敢睡,连气儿都要不敢喘了呢!”
如贵人眼帘半垂,“倒也是。宫里的规矩这样严,能整晚都与皇上共枕的,唯有皇后娘娘才是。”
芸贵人点点头,脸上却还是兴奋不减,“……皇上是叫总管将我送去围房了。”
如贵人便是一怔,“围房?你在养心殿已经得了下处了么?”
养心殿再不缺屋子,可终究那院套儿也不大,而贵人们位分低、人数儿又多,故此新进宫来的是怎么都捞不着在养心殿里被赐一间围房的。除非……皇上重视的。
芸贵人便又红了脸,赶紧摆手,“怎么会呢!一来我进宫晚,二来毕竟我住得近,皇上便不至于还要特地赐我一间围房呢。”
如贵人眸光未抬,“那你住哪儿了?”
芸贵人托着腮帮儿想了想,“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住在哪儿了,总归等我早上起来,瞧着那围房的陈设,倒是贵人的规制。”
如贵人忖了忖,没作声。
芸贵人便忙捉住了如贵人的手腕问,“如姐姐,宫里的贵人,有谁在养心殿里有下处的呀?”
如贵人缓缓道,“倒也不少。皇上登基九年了,这九年中选秀三回,可是唯有淳嫔一人晋位,其余都依然为贵人。只是有些贵人终究因进宫的年头也不少了,故此皇上体恤,便也在养心殿里给赐了下处。”
芸贵人便抱住如贵人,“那姐姐必定在其列吧?”
如贵人忍住一声叹息,缓缓道,“是有的。其余如玉贵人、信贵人,倒也是都有的。”
如贵人望芸贵人一眼,“玉贵人是这些贵人里头最早进宫的,与淳嫔一拨儿。如今淳嫔娘娘已经晋位,玉贵人的资格便最老;而信贵人又是宫中目下唯一的出自八旗蒙古的。”
芸贵人羡慕地点点头,“而如姐姐你,则是因为出身名门,乃是皇后娘娘的族姐妹!”
如贵人淡淡笑了笑,“那不过都是祖上的荣光,托皇后娘娘的福罢了。实则与我自己,倒没几分相干。”
如贵人有一搭无一搭地问,“你住过的那间屋子里……可有什么特别的,叫你留下印象的?”
芸贵人便轻轻一拍手,“我想起来了,就在炕上,有一个紫檀的小格子。格子上摆着的一盆兰草,我起初以为是真的,这便伸手摸了摸,却差不点儿被那叶子边缘给划了指头肚儿去!”
“我这才发现,那不是真的兰草,而是用极细极细的带着青皮儿竹篾儿做出来的盆景!那可真是造化神功,叫我盯着看了好半天!”
“更难得的啊,还是那朴素的心意。皇上的养心殿里,便是宝石花儿的盆景也不少见,可是那围房里却有那么一盆用竹篾儿做出来的,且做的还是兰草,这便更叫人觉得难得啦!”
芸贵人说得热闹,心思也沉浸在对那盆竹篾儿兰草的回忆里,没太留神如贵人的神色。她不知道,如贵人听见这些话,半垂着头,眼底粼粼波动,层层不散。
.
因京师地处北方,每年天子们都要为春旱之事烦心。
今年又是如此,直隶等地传来的消息,都说今年雨水少。
皇上便亲自出宫赴龙王庙、黑龙潭等各处拈香求雨,再加上每次祈雨前后的斋戒,这一晃皇上出宫去已经好几日了。
廿廿憋着一肚子的话,想问问皇上呢。
——华妃的事儿,到底是不是皇上办的呀?皇上这是怎么想的呀?
廿廿这会子脑筋转得慢,一颗心便都被好奇给撑得满满当当的。
皇上还没回来,倒是有个消息先传进了圆明园来——皇上赏给銮仪卫銮仪使本智一项兼差,为正蓝旗汉军副都统。
因銮仪使已是正二品的职衔,正蓝旗汉军副都统的职衔也没见更高,但是却因是兼差,叫一个人身兼双份儿的二品差事,这便足见皇上的倚重了。
而本智不是旁人,正是信贵人之父。
消息传来,廿廿也愣了一下儿,随即便也笑了。
“……我算明白了,这里头原来还有信贵人出力。”
毕竟信贵人与李贵人一处住着,那些药能到李贵人的手里,自然是一个宫里住着的信贵人过手,才更方便去。
况且李贵人进宫不久,算是跟随信贵人一起住,故此信贵人说什么,李贵人才也都能往心里去。
皇上此举,便越发印证了廿廿心下的猜想去。
“信贵人原本也是有些沉不住气的性子,来得没有淳嫔沉稳。可是她这回的行事,却当真叫我刮目相看。若此事果然是她所为,那她的出头之日便也不远了。”廿廿也觉欣慰。
月桂便也含笑道,“当日主子留在热河将养身子,便是如贵人和信贵人二位主动留下侍疾。信贵人心中一直是有主子的,若这回她当真学会了韬光养晦,那自也是她的福分到了。”
月桂提到当日如贵人与信贵人一起陪她留在热河将养身子的事儿,便也不由得点点头,“是啊,便是因为这个,我也希望她们两个都能得好儿。”
.
信贵人的父亲本智得了这兼差的事儿,自是跟长了腿儿似的在各宫都跑开了。
宫里本就是牵一发动全身的地儿,故此对谁家里有个风吹草动的都极为在意。这信儿既然传开了,各宫便都来给信贵人道喜。
只是因为李贵人是跟信贵人一个宫里住着呢,旁人来没什么不自在的,倒是芸贵人有些不得劲儿,她这便央着如贵人陪着她一起来。
因大家伙儿都是贵人,虽说有年资前后,可也没有谁拜见谁的道理。故此一得了如贵人和芸贵人要来的信儿,信贵人便亲自到宫门口儿来迎着。
三人相见,互行平礼。芸贵人嘴甜些,一口一个“信姐姐”地叫着。
信贵人拉着如贵人的手便笑,“今年进宫的这两位妹妹啊,如今当真都是皇上心尖子上的人。只是她们一个跟着我一起居住,一个却成了如妹妹你的莫逆之交……这便又是咱们两个旗鼓相当了一回不是?”
如贵人静静望着信贵人,“信姐姐言重了,我怎么能与信姐姐你旗鼓相当呢?姐姐的父亲是銮仪卫銮仪使,本是皇上的近臣;如今又得了副都统的兼差,足见皇上信重。”
信贵人便笑,“哎哟,瞧你。要这么说的话,你们钮祜禄氏弘毅公家又是何等的勋贵高门,又哪儿是我们家这个小门小户比得起的?”
两人便都笑,各自既然都说不服谁,便也都默契地收起了话茬儿去,只管手拉着手一起往里走。
1...271272273274275...385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