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武英传

第374章 险些入歧途
    李仲飞想了想感觉茶伯的话甚是有理，又改口问道:“那你可曾留意，先前有谁去过那片草丛，好好想想，我有重赏。”

    “你的茶钱还是这位客官付的，”茶伯撇嘴笑道，“能赏我什么”

    “啪”！将锭银元宝拍在桌上，不悦道:“让你说便说，我家公子能亏待你么”

    白发老者也在旁帮腔道:“这小哥心肠不错，看来真有急事，你就帮帮他吧。”

    茶伯收起银元宝，满脸堆笑道:“那片草丛并不背静，就算有人内急也不会去……啊！我想起来了，日落时分有一女子蹲在草丛，我以为她在找什么东西，还喊了一声要不要帮忙，谁知她被吓了一跳，话也没说便跑掉了。”

    李仲飞与对视一眼，齐声道:“去了哪个方向”

    茶伯指了指冲北的岔路。李仲飞又追问道:“你为何如此肯定”

    茶伯立刻道:“那女子走后不久，便有一群人追来，问我可见过一女子经过。我看他们面相凶恶，不敢说实话，便骗他们向西寻找，所以记得很清楚。”?“多谢！”李仲飞躬身一礼，翻身上马，茶伯端着两盘茶点叫道:“客官还没吃呢。”

    李仲飞那还顾得上这些，急急打马而去。取了两片桂花糕塞进嘴里，才纵马去追。

    蹄声迅疾，白发老者望着李仲飞二人渐渐远去，从盘子中捻起一个糖酥麻球递给孩童，又伸手在小脑袋上拍了拍，才捋须笑道:“这两人甚是有趣，不知那个大人是何处的大人，这个公子又是哪家的公子。”

    孩童却不贪嘴，将麻球丢回盘子里，伸着小手嗲声嗲气地喊爷爷抱，谁知这次却是茶伯答应。茶伯从白发老者怀里接过孩童，亲昵的在其小脸蛋上轻轻刮了一下，惹得孩童咯咯直笑。

    白发老者端起茶碗，不无感慨地说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还是亲爷俩近啊！”

    茶伯腼腆一笑，又低头去逗孩童，白发老者吸溜着茶水，看着其乐融融的茶伯祖孙二人，幽幽叹了口气。

    茶伯以为他的茶凉了，急忙放下孩童去提水壶，白发老者却望了望无为城方向，一口将茶喝光，吁口气道:“天色不早了，想必不会再有人来了，老夫也该走了。”

    说罢，从怀里掏出锭银子放在自己茶碗旁，起身:“这有纹银十两，算作你今日的酬劳。”

    “您老慢走。”茶伯走过来收拾桌子，看见白花花的银锭，直笑得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哈着腰道:“明天再有这等好事，还来找小的吧。”

    “明天老夫早已朝不保夕，那还想得到明天之事”白发老者无奈地苦笑一声，又感觉有必要同茶伯解释清楚，便道:“你可知方才被你骗的是什么人”

    茶伯将李仲飞和碗里的残茶倒入泔桶，收起银子笑道:“看他们的穿着和说话的语气，那年轻人应该是位大家公子，至于那年长的么，想必是他的管家。”

    白发老者摇头道:“老夫虽不知那二人底细，但可以肯定皆为武林高手！万一被他们察觉受骗，寻将回来，你恐有性命之忧，以老夫之见，你拿着这些银两速速离去吧，再也不要来此营生。”

    茶伯闻言一哆嗦，失声叫道:“您拜托小的骗他们向北，事先可没说有危险啊，这……这不是害了小的嘛小的……”

    “好了！”白发老者打断他的话，又掏出两锭银子，用手轻轻捏了一下，丢在桌上，沉声道:“这先后一共三十两纹银，足够你迁居他处谋个安稳营生，莫再多言了！”

    茶伯看见银锭上赫然多了两个清晰的指印，吓得直咽唾沫，那还再敢埋怨忙抢过元宝，抱着孩童没命的逃了，再没有看自己的茶摊一眼。

    白发老者等茶伯逃远，方自起身西去，他走的速度并不快，细看之下，脚步似乎有一些颠跛。

    他并不知道，这一切都已被躲在不远处密林中的两个人尽收眼底。待他走后，那两个人从林中钻出，却是早已离去的李仲飞和，原来二人一经离开老者的视线，便立刻弃马隐入密林，悄悄折返回来。

    李仲飞看着空无一人的茶摊，咬牙切齿地骂道:“多亏大人提醒，险些中了老贼奸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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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章 空灵谷松阵
    李仲飞就知道白发老者肯定会追问密信，毕竟那是唯一的证据，闻言不由苦笑道:“这……密信被晚辈不慎遗失了。”

    “小子，你敢戏耍老夫”白发老者脸色一变就要动怒，“如此重要之物岂会遗失你当老夫是三岁孩童吗！”

    “前辈，我真的没说谎啊！”李仲飞无计可施，急得抓耳挠腮、连声长叹，却见从怀中掏出一物丢于白发老者，白发老者信手接过，只一眼，脸色便有些稍稍缓和。

    李仲飞心中奇怪，正要开口相询，白发老者已冷哼道:“老夫看你二人不似奸佞之辈，愿给你们一个机会证明自己身份，不知你们可有胆量”

    “有何不敢”李仲飞当即一拍胸脯，大声道，“但不知如何才能证明”

    白发老者微眯双眼，从不发一言的脸上扫过，缓缓道:“自此向前不远有一山谷，乃老夫避世之地。老夫虽一事无成，但粗通些许奇门遁甲，今日困了不少妖后的鹰犬，你若将其除去，老夫便信了你。”

    “为国除害，吾辈当义不容辞！”李仲飞重重点头，请白发老者头前带路。

    三人沿路向前走了里许，便见白发老者忽然折入了密林，李仲飞留心细看，才发现林中有一条极为隐秘的小路，小路弯弯曲曲伸向密林深处，不知尽头。?询问白发老者名讳，白发老者笑了笑道:“老夫乃辞官避世之人，早已不愿再提姓名，此处为空灵谷，你们就以空灵居士相称吧。”

    忙再次行礼道:“如今朝中奸佞横行、外戚专权，前辈身怀大才，虽避世化外，仍与乱党势不两立，不知有何真知灼见能赐教一二”

    空灵居士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捋须笑道:“你二人身份非同小可，老夫怎敢班门弄斧”

    一指李仲飞，嘿然道:“在下的这位小兄弟从未涉足朝堂纷争，虽有一身本领，可朝堂不比江湖，有许多事并非武功高强便能解决的，因此希望前辈可以指点一番。”

    他之所以如此，只因想到李仲飞今后受托保护嘉王，朝廷中孰忠孰奸必须提前了解清楚，今日遇见如此好的机会，岂能放过

    空灵居士见他言辞恳切，也一一言尽其详，但李仲飞能听明白多少，那只能说他自己上不上心了。

    不知不觉，三人进入一道山谷，空灵居士在一片松林外停住，指着林中道:“二位请看，老夫所说的妖后鹰犬，便是这几人了。”

    月色皎洁，凉风习习。

    山谷幽幽，鸟宿虫憩。

    一条碎石小径弯弯曲曲通往山谷深处，空灵居士所指的那几个人或驻足呆立，或盘膝垂首，就在小径旁的松林之中。

    松林并不算大，松树也不算高，而且树与树排列的杂乱无序。李仲飞极目望去，甚至能看到松林尽头的岩壁，但林中那几个人与李仲飞仅隔七八丈距离，却始终视若无睹。

    虽说松林之中雾气缭绕，也不至于视线差到如此地步，李仲飞有些不解，挠挠头看向空灵居士。

    空灵居士笑道:“这片松林看似普通，实乃按照九宫八卦所植。不识其中奥妙之人一旦冒然闯入，便与外界断了视听，若无外人接应，这辈子也休想脱身。”

    李仲飞观察片刻，丝毫没有头绪，感觉空灵居士所言未免有些危言耸听，笑着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空灵居士毫不在意他的反应，将入阵之法详细说了一遍，又道:“那些人位处阵心，其附近只有三丈范围可以随意走动。完事之后，我自会另指条明路引你出来，切不可乱闯。”

    李仲飞刚踏出一步，忽然回头问道:“若我武功不敌，就算并非妖后鹰犬，恐怕也无法证明，又当如何”

    “老夫自有办法。”空灵居士指指，笑道:“何况还有这位高手在外掠阵，你只管放心。”

    跟着笑了笑，李仲飞这才迈步入林，按空灵居士所指，小心翼翼地接近那几人。

    左拐右拐的走出十余步，他回头瞧瞧，见咫尺之外的和空灵居士正在笑吟吟地看着他，忽然之间，一股难以按耐的



第376章 明显的疑点
    李仲飞跟在空灵居士后面亦步亦趋，连落脚处都一模一样，甚至有好几次跟得紧了，还险些踩到空灵居士的后脚跟。

    空灵居士被他怪异的举动弄得浑身不自在，忍不住问道:“你这是何意”

    李仲飞停下脚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晚辈见松阵如此精妙，料想这条山谷中唯一的小径也必然暗藏玄机。”

    空灵居士颔首道:“你能如此猜测，也在情理之中。”

    “因此……”李仲飞挠挠头，深吸口气道，“晚辈才紧紧跟随着前辈的脚步，前辈走哪里，晚辈便走哪里，不然万一走错一步，触动什么厉害的机关，岂不连累了大家”

    空灵居士看他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神情顿时变得极为古怪，想笑，又想极力忍住不笑。

    李仲飞不察，仍兀自道:“前辈无需担心，晚辈绝不会像方才那般任性，保证跟着前辈走，一步不会出错。”

    此话一出，空灵居士再也隐忍不住，肩膀抖了抖，猛地放声大笑起来，直笑得前仰后合，才抹着眼泪道:“小子，你再猜猜，老夫为何不用松阵堵住谷口，反而置于小径之侧”?“这不明摆着嘛，当然小径与松阵一样机关重重啦。”李仲飞用脚尖试探着踢了几块小径上的碎石，发觉并无异样，嘟囔道，“难道晚辈说得不对”

    空灵居士憋住笑，故作神秘道:“这本是谷中最大的秘密，不过看你小子投缘，老夫便告诉你吧。”

    “多谢前辈！”李仲飞兴奋的两眼放光，忙不迭将耳朵凑了上去。

    空灵居士轻咳一声，压低声音道:“早先布设松阵的时候，老夫确实想摆在谷口，但老夫一生别无他好，唯爱那扫愁帚、钓诗钩，生怕哪天买醉归来忘了出阵路线，反被自己布的阵困住，岂不丢人丢到家了”

    说罢，又自大笑，边笑边用力拍着李仲飞的肩膀不停摇头，哪里还有半点隐士高人的形象，分明一个老顽童。

    李仲飞方知被他戏弄，挠着头呵呵傻笑不已。

    不似他二人有说有笑，却一直显得心事重重，寻了个笑声止歇的间隙，忙小声冲空灵居士问道:“难道嘉王殿下如今就藏身谷中”

    空灵居士轻咳一声，摇了摇头道:“殿下一行早已离去，但燕长老仍留在寒舍。”

    惊问嘉王去向，李仲飞却抢着问道:“燕长老为何没有一同离去难道受伤了”

    空灵居士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冲李仲飞点点头，加快了脚步。

    行不多时，三转过一处假山，一座幽静别致的院落出现在眼前。空灵居士将李仲飞和带进西厢房，亲手点燃桌上的蜡烛，端着烛台走向床榻。

    床榻之上躺有一人，双目紧闭、脸色灰青，显然中毒颇深，正是燕月如。李仲飞惊道:“何人所为”

    “淮西闫家三兄妹，”空灵居士叹道，“老夫接密信出迎嘉王一行，正遇嘉王被追兵围攻，激战中，燕长老中了闫家老三一记赤血镖，昏迷不醒。老夫见敌人武功甚高，只得将其骗入松林阵，谁知偏偏走脱了闫家那兄妹三人。”

    空灵居士将烛台重新放回桌上，接着道:“老夫安置好嘉王，立刻去追闫家兄妹，只因腿上旧伤未愈，追至岔路口也未见其踪影。老夫担心谷中无人照拂燕长老，又怕追兵再至，便守在岔路口，希望能骗开追兵，多拖一时便是一时。后来见你们认出暗记，还以为妖后鹰犬。”

    李仲飞替燕月如掖紧被角，听她呼吸时而急促、时而微弱，愈发担心道:“燕长老伤势如何”

    “中毒甚深。”空灵居士沉声道，“老夫虽用灵药控制住毒性的蔓延，但若解毒还须闫家的独门解药。”

    “淮西闫家……”李仲飞恨声道，“请前辈告知闫家所在，晚辈立刻去讨解药，他们给则罢了，不给便一直打到给为止！”

    空灵居士低吟道:“闫家乃庐州望族，快马来回四五日足够，但……”

    忽然道:“寻回闫家兄妹何需远赴庐州敢问居士，那闫家兄妹中可有一彪形大汉和一山羊胡子”

    “正是，”居士想了想道:“山羊胡子乃是老大闫槐，彪形大汉是老二闫杨，还有一个女子是他们的三妹闫柳。闫柳被嘉王侍从的暗器射中，伤的也不轻，莫非赵大



第377章 先回去报信
    李仲飞爬上马背，满脸疑惑道:“有何不对的地方，我怎么一点看不出来”

    “时间对不上！”皱眉道，“无为城与空灵谷两地相隔数十里，这么多事却仅仅发生在半日之内，可能么”

    李仲飞一愣，细细回忆空灵居士所言，试图在脑海中还原所有事情的经过，良久，却依然找不到丝毫头绪。

    轻叹口气，又道:“方才在厢房中时，我总感觉窗外有人，而空灵居士显然知道那个人的存在，却始终刻意隐瞒。”

    李仲飞奇道:“他为何对咱们有所隐瞒”

    “也许仍未完全信任你我，也许另有隐情。”微微摇了摇头，“我也只是猜测，并不敢断言。”

    李仲飞越听越糊涂，只好道:“燕长老总不会有假，不如我们先寻回解药，等燕长老苏醒之后，自然可以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

    “但愿如此吧。”又叹口气，狠狠一抽马臀，冲出谷口。?李仲飞急忙紧紧跟上，二人快马加鞭，四十里路转瞬即过，眼看无为城将近，忽听道旁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声音极其细微，几不可闻，但李仲飞何等警觉，当即离鞍而起，掠入林中。

    不等他身形落地，便看见一个消瘦的人影正在向密林深处拖拽着什么东西，而且此人李仲飞竟然认得，正是先前在酒楼门口骗他银两的那个年轻人。

    又疑又怒之下，李仲飞陡然发出一声暴喝，同时凌空一个鹞子翻身，稳稳落在年轻人身边。

    年轻人被他一声暴喝吓得呆若木鸡，李仲飞低头看去，见其拖着的竟是两具尸体，尸体血肉模糊，仅从衣着上可以依稀分辨出是两名乞丐。

    “小贼，想不到你不但行骗，还敢杀人！”李仲飞搭手捏住年轻人肩头，不等发力，年轻人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叫道:“大爷饶命，小的冤枉啊！”

    李仲飞怒道:“铁证如山，你还敢抵赖！”

    “这二人真的不是小人所杀，他二人身怀武功，小的就算有坏心，也没那本事啊！”年轻人磕头如捣蒜，泣不成声。

    李仲飞听得心烦，一掌击在身旁大树上，厉声道:“从实招来！若有半句假话，形同此树！”

    一阵“咔吧”声响，怀抱粗的大树被他一掌拦腰击断，年轻人魂飞魄散，哪还说得出一个字，顿时瘫软在地，“嘶嘶”吸着凉气。

    刚刚追过来，见状忙连点年轻人胸腹数道大穴，随即一掌拍在年轻人后背，只听年轻人嗷的一声，憋在胸口的一口闷气终于喷出，这才缓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