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武英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欧阳血月
说罢,他拔刀出鞘,就要取了郝连英的项上人头。
郝连英见他杀心已起,再顾不上磕头求饶,连滚带爬的躲到李远沛马侧,大叫救命。
李远沛也觉得郝连英罪不至死,伸手拦住鲁司祚道:“你做什么!何必发这么大的火”
鲁司祚冲李远沛使个眼色,二人驱马走开数丈方自停下,这个距离正好令郝连英听不到他二人说话,又不至于使郝连英趁机逃回本阵。
李远沛沉声道:“郝连英纵有千错万错,却无反叛皇后娘娘之心,又乃朝廷命官,当押解回京交由娘娘定夺,你切不可鲁莽冲动,落人口实。”
“哥哥我这是为你好啊。”鲁司祚重重叹了口气。
李远沛不解道:“此话怎讲杀掉此人于我何益之有”
“庐江之败必须有人承担,现成的替死鬼不用白不用。”鲁司祚的脸上抹过一丝阴冷,嘿然道,“别告诉我,你没有想过要杀他。”
李远沛摇头道:“自然想过,但我那时认定此人对皇后娘娘有了不忠之心,而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况且,我也做不出此等擅杀大臣之举。”
鲁司祚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满脸戏谑道:“你在我面前充什么正人君子当初杀麻三石,怎不见你有半分犹豫要知道,麻三石可是娘娘看重,准备提拔为心腹的人。”
“你听谁说的!”李远沛脸色大变,惊慌道,“麻三石玩忽职守,致使和亲使团遇刺,正使佳答满身亡、副使完颜刚下落不明,麻三石自知罪孽深重,于事后自裁以谢天下,我只不过将他的首级斩下,交给了皇后娘娘。”
“是么”鲁司祚笑而不语,把玩着佩刀,一副心中有数的模样。
见状,李远沛沉默了。
他此番费劲心机与鲁司祚抢着捉拿嘉王赵扩,原本以为是件唾手可得的大功,谁知却出师不利、损兵折将,加之兵符又被人盗走,他日回京,难保不会有人落井下石,趁机弹劾于他。
即便皇后李凤娘顾念手足之情护他性命无虞,迫于压力也会夺了他的兵权,到那时,恐怕无需赵汝愚等一干保皇老臣动手,京城之中也将再无他的容身之地。
沉思良久,他越想越怕,看向郝连英的眼神也愈发变得冷酷。最终,他轻轻拍了拍马臀,朝着郝连英缓缓而去,一只手不着痕迹地挪向了腰畔的刀柄。
鲁司祚笑容更盛,将自己的佩刀插入鞘中。
此刻,郝连英仍傻傻地站在原地,见鲁司祚收刀还鞘,以为自己逃过一劫,正想冲李远沛说些感激的话,哪知李远沛忽然眼神一变,猛地拔出了佩刀。
刀疾如风,刀势如虹。
咫尺之距,转眼即至。
郝连英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见一道刺目的寒光自他眼前划过,胸腹间随即传来一阵剧痛,令他忍不住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但仅仅一瞬之后,他又感觉剧痛消失了,取之而来的是透彻心扉的冰冷与麻木。
接着,他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
郝连英死了,就这么死了,他的死固然有自作自受的因果报应,但终归还是,李远沛希望他能成为
第481章 古大海反了
庐州兵尽数退走,几个虎师士兵将郝连英的尸体抬来,交由鲁司祚处置。
鲁司祚想了想,斩下郝连英的首级,用战袍包好,递给李远沛,笑道:“兄弟,这平叛之功算你的,别再埋怨哥哥我不念旧情了。”
李远沛自然不肯接,躲避着仍在滴血的包袱道:“我要他作甚”
鲁司祚故作诧异道:“杀了郝连英,这次庐江之行,你不但无过还立有大功,这么好的事你为何不要”
“大哥说笑了,区区一个郝连英,我岂会放在心上”李远沛皱眉道,“大哥知道我想要什么。”
“你还是不相信大哥啊!好,大哥便奉陪到底!”鲁司祚叹了口气,收拢阵型,将所有虎师将校召集在了一起。
他当着李远沛的面下令原地休整,不许任何人擅自离队,违者重罚。安排完毕之后,他与李远沛席地而坐,等候李良军率军赶至。
战场上的肃杀渐渐散尽,密林之间只剩下鲁司祚那肆无忌惮的谈笑声,听得李远沛心乱如麻,愈发对自己的判断失去了把握。
也难怪鲁司祚如此有恃无恐,早在发现郝连英拦路之时,他已让李仲飞带着龙师兵符与紫英夫妇悄然离去了。
此刻,李仲飞三人正躲在远处的一座山丘之上,注视着战场中的一举一动。
当看到郝连英被杀,其所率兵马原路退却,紫英忍不住唏嘘道:“堂堂五品知军说杀便杀了,看样子还是在郝连英求饶的情况下杀的,这李远沛果真乃心狠手辣之辈,殿下若落在此人手中,绝对十死无生!”
李仲飞和陈博深以为然,建议立刻按原定计划分头行动。三人相互叮嘱一番,李仲飞率先下山,利用密林的掩护,朝着赢家庄狂奔而去。
日暮西山、夜色初降。
如血的残阳洒在断壁残垣之上,更显凄凉落寞。
穿行于瓦砾之间,回想着曾经的欢声笑语、炊烟袅袅,李仲飞不由暗暗叹息。
李党大军没能拿赢家庄如何,却在军的手下变成了一片废墟,放眼四顾,房倒屋塌、梁断井填,竟找不到一处完整的房舍。
“也许隆兴军救人心切,担心有所遗漏,才不得已而为之吧。”李仲飞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丐帮分舵渐近,那幢与周围农舍风格迥异的独院也未能幸免,已经被夷为了平地。
李仲飞站在塌掉半边的大门前,努力回想着小院原有的布局,经过一番仔细辨认,总算勉强确定了哪里才是柴房,因为在柴房旁边,有着进出密道的唯一暗门。
紫英曾说过,暗门六尺见方,开启的机关便是与柴房主梁相对的第三块青砖。而如今,柴房早已无存,只剩下小山一般的砖石堆,断梁、椽橼掺杂期间,根本无处可寻。
“这可如何是好”李仲飞环顾左近,正想找把趁手的工具慢慢挖掘,忽闻砖石堆中传来一阵轻微的“咔嗒”声。
起先,他以为只是风吹碎石引起的碰撞,可是附近并无起风的迹象,“咔嗒”声却越来越密集,声音也越来越大,连带着整个砖石堆都开始微微震动。
数息过后,伴随着数团烟尘腾起,砖石堆在巨大的轰鸣之中突然向下陷去,瞬间形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
见此情形,李仲飞第一个反应便是有人从下面开启了机关。
“坏了,这么大堆砖石瓦砾砸下去,岂不伤了密道中人的性命”他忙飞身上前,准备下洞救人,却见洞中猛地窜出了一条人影。
李仲飞收势不住,几乎与那人撞在一起,那人显然没料到外面有人,吓得怪叫一声,凌空向后翻去,身手敏捷异常,竟是一个高手。
“别害怕,自己人,我是李仲飞!”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李仲飞慌忙报出自己的名字。反正密道中没有敌人,他无需担心暴露身份。
果然,那人愣了愣,惊喜道:“李长老太好了!快,快去救殿下,古大海反了!”
说罢身形一转,复又跃回洞中,接着从洞中传来他焦急的声音:“李长老,快随我来啊!”
李仲飞不及多想,跟着跳了下去,眼前的情景让他不由大吃一惊。
塌陷的大洞果然便是密道入口,借着两侧石壁上的火把光亮
第482章 裁撤两分舵
郑奎并没有说错,赵扩确实躲在石室之中,只不过刚刚遭受一波猛烈的进攻,被赶去了另外一个角落而已。
程涛横刀怒目,与六七个暗影死士组成一道防线,将赵扩、和罗星河三人牢牢护在身后,因为伤势未愈,没有参战,只是当有人试图绕过防线之时,及时提醒暗影死士阻击。
李仲飞放开冷陵的小手,快步上前行礼,问道:“在下听郑奎说古大海反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扩尚算镇定,把住李仲飞的手用力握了握,叹道:“具体原因孤也不甚清楚,不过确是古大海带着他的手下反了。”
李仲飞不解道:“古大海乃是丐帮中人,可据在下所见,与暗影死士厮杀的人里有不少漕帮弟子,难道古大海背叛了丐帮,与漕帮投靠了李后”
“有无漕帮参与,孤不知道,孤只知道古大海引我们避入密道,却下毒使我们功力大损,并于今日突然发难。”赵扩指着战团道,“同于将军战在一起的便是古大海,如今形势危急,还请李少侠出手相助。”
“殿下有难,在下自当义不容辞!”李仲飞听他提及功力大减,又想起紫英的话,不由心急如焚,转身在混战的人群之中搜寻古大海的身影。
暗影死士隐居赢家庄,衣着自然五花八门,而古大海的手下皆穿葛色短襟,极为容易区分。
此时于伦正与一个鹤发老者缠斗,老者招式大开大合、异常勇猛,将于伦逼得连连后退、险象环生,眼看就要落败。
“在下这便去帮忙!”李仲飞咬咬牙,夺过冷陵手中宝剑,冲着老者揉身欺上。他有伤在身,不敢与之硬拼内力,只能借助利刃之巧。
剑光夺魄,宛若蛟龙出海,虚虚实实,在老者和于伦之间落下万点金芒。
冷陵认出李仲飞所使的剑法,正是她在赢家庄练过的那套“飘萍剑法”,不由芳心窃喜,拍手笑道:“懒猪,原来你还记得啊……”
话刚出口,程涛在旁轻咳一声,示意她莫要乱了李仲飞的心神。冷陵知晓利害,俏皮地一吐舌尖,不再出声,盯着李仲飞暗暗为他鼓气。
李仲飞宝剑在手,加之剑法精妙,如有神助一般,不但救下于伦,而且将老者一口气逼退了三四步。
老者咦了一声,笑道:“原来是来了高手相助啊。”
笑声未绝,老者忽然一滞,神情变得极为古怪。同时,李仲飞也惊呼一声,脱口道:“前辈,怎么是你”
原来,这鹤发老者不是别人,竟然是与他一同潜入阡陌山庄,刺杀李骞的漕帮元老胡清平!
“老夫也想不到会在此处遇见李少侠。”老者叹口气,重新拉开了架势,沉声道,“不过既然李少侠来了,老夫便与你过上几招吧。”
“您乃前辈英雄,晚辈不敢与您动手。”李仲飞摇摇头,负剑躬身道,“况且,您甘冒万险刺杀李骞,绝不会是李氏一党,所以晚辈以为,此间定有诸多误会。”
老者苦笑一声,冲身后摆了摆手,高声道:“住手!都打累了吧,先休息一会儿,让老夫与故人叙叙旧,反正赵扩已成了我等的囊中之物。”
说罢,又冲李仲飞笑道:“李少侠纯直善良,让老夫也忍不住想与你详谈一番,将前因后果道个明白了,咱们去那边一叙可好”
李仲飞虽不解他的话,但两厢停战终归是件好事,当即点头同意。
石室中杀声渐止,双方相互分开,各自占据了石室一侧。程涛、于伦趁机重新安排防御,罗星河则抓紧为伤者治疗。
李仲飞与胡清平相对而立,众目睽睽之下,他虽有满腹疑惑,一时间却不知从何问起。
沉默片刻,还是胡清平先开了口:“你难道不奇怪老夫为何称你为李少侠,而非木少侠么”
“晚辈洗耳恭听。”李仲飞微微一笑,脸色如常。
其实,他并非对胡清平的话毫无惊疑,恰恰相反,他此刻心中早已一团乱麻,毕竟这一切太过匪夷所思,但他知道,胡清平既然开了口,便一定会给他一个满意的解释。
阡陌山庄一战,李仲飞自始至终没有透露过自己的真实姓名,而
第483章 灭门案背后
古大海无比愤懑的声音在石室之中回荡,众人皆默然无语。
听到这里,李仲飞已有些了然。
当年张新在长江以北的宋境之内设置了淮南、淮北两处分舵,无论人力还是财力,都远远高于江南诸分舵,只为了金军一旦有所异动,丐帮立即可以配合宋军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然而彭梧沙叛变以后,张新为了防备再有此类事情发生,更为了万一之时减小丐帮受到的危害,便大而化小,强行将淮南、淮北分舵拆分成了十余个小分舵,各自独立,统归翠青山总舵管辖。
古大海乃丐帮元老,又久居要职,原以为就算不能调回总舵,也应该交给他一个较大的分舵打理,谁知却还不如当年他的那些属下,这种结果,自然让他难以接受。
“这便是你背叛丐帮,欲致嘉王殿下于死地的原因”李仲飞叹口气说道,“张帮主深明大义、光明磊落,他如何安排自有道理。你若心中不服,大可找他当面理论,为何要做此大逆不道之举”
“他深明大义光明磊落”古大海死死盯着李仲飞,双目几乎喷出火来。
李仲飞回瞪古大海,嘴角泛起一丝轻蔑,哼声道:“至少现在看来,张帮主当时的决定并没有错,若继续委你以重任,给你一处重要分舵打理,说不定你就成为第二个彭梧沙!”
“放屁,放屁!好臭的响屁!”古大海暴跳如雷、破口大骂,极度的愤怒之下,哪里还有半点前辈高人的模样
李仲飞轻蔑之色更甚,冷笑道:“难道在下说错了吗”
听出李仲飞不再以前辈相尊,古大海愣了愣,苦笑道:“你当然错了,这其中曲折又岂是你这个新晋之人能明白的”
他深吸口气,随即又伴随着一声长叹说道:“若仅为此事,老夫还不至于如此,张新命令下达之后,老夫原想反正年事已高,在江湖上也闯荡不了几年,不如急流勇退,一切随他去吧。”
罗星河插口道:“本应如此,本帮人才辈出,你我早该……”
“你知道什么!”古大海低吼一声,打断罗星河的话,恨恨道,“直到后来,张新交给老夫一个秘密任务,才让老夫真正看清了他的嘴脸。”
李仲飞怔道:“究竟何等差事,竟让你比贬派至此还要恨张帮主”
古大海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像从牙缝里硬挤出来:“杀木青音,血洗阡陌山庄!”
“木家上下七十九口,真是你们所为”李仲飞又惊又怒,急道,“李骞恶贯满盈、木青音助纣为虐,自当死不足惜,你们不顾生死、千里除恶,在下还一直佩服的很,可……可……”
一想到数十条无辜生命惨遭毒手,他双拳紧握、浑身颤抖,竟一个字也说不下去了。
古大海冷笑道:“李骞做不做恶于老夫何干要管也应由江南诸分舵的人出面,哪里轮得到老夫”
突然大声道:“你们要杀的只是木青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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