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武英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欧阳血月
当初他在五毒教接管水旗防务之时,曾向臧剑锋学过简单的口技,此时用来自是惟妙惟肖。数声过后,床上那人似乎被扰了清梦,发出一声呓语,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鼾声变得愈发的响亮。
李仲飞心中暗笑,自破洞飘然而落,迅速靠向床边。
床上之人正是李远沛,李仲飞定定心神,开始寻找兵符。他先摸索了一遍挂在架子上的衣甲,一无所获之后又想去床上翻找,谁知刚一扭头,竟然发现房间另一侧的几案之上,赫然端放着龙师帅印,而帅印旁边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兵符。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李仲飞欣喜若狂,将帅印和兵符一股脑揽到怀里就要离开,忽然想起自己还穿着鲁司祚为他寻来的夜行衣,于是又回头取了李远沛的盔甲,这才窜出破洞,奔向县衙大牢。
换好盔甲,李仲飞手端帅印,深深吸了口气,才上前拍响了大牢石室的铁门,粗声粗气道:“里面有喘气的吗快开门!”
铁门应声而开,李平从里面探头出来,见来人竟是位金盔金甲的年轻将军,顿时吓得浑身一哆嗦,忙躬身将李仲飞迎了进去,小声道:“将军深夜至此,不知有何吩咐”
石室不大,被几盏牛油大蜡照的亮如白昼,正中间摆放着一张巨大的长形木桌,桌上杯盘狼藉,吃剩的骨头、鱼刺丢的到处都是,整个石室中弥漫着刺鼻的酒气。
李仲飞故意板起脸,目光从在场的衙役身上缓缓扫过,沉声道:“牢中关着朝廷要犯,你们却在此贪杯无度,不怕军法森严么”
目光及处,几个衙役无不心惊肉跳、垂首肃立,李平咽了口唾沫,陪笑道:“这几日弟兄们未得歇息,便想小饮几杯解解乏,还望将军莫要怪罪。嗯……不知将军是哪位大人的手下”
“李将军要连夜提审犯人,命本将前来,将犯人押至李将军住处。”李仲飞说着,将帅印翻过来递至李平面前,“这是龙师帅印,犯人在哪里快带本将前去。”
李平略作查验,在他看清“大宋马军侍卫都指挥使印”几个字之后,忙不迭地用袖子擦了擦长凳,请李仲飞落座,陪着笑说道:“原来是龙师的军爷,怠慢了,怠慢了。”
李仲飞收回帅印,不耐烦地说道:“李将军已在后堂等候,尔等莫要耽搁时间!”
“是是是……”李平又是点头又是哈腰,斜眼瞧向李仲飞,这一瞧不要紧,竟惊得他“噔噔噔”连退数步,结结巴巴地叫道:“是……是……是你”
闻言,李仲飞心头“咯噔”一声,不由再次打量李平,也觉得此人有些眼熟,于是强按震惊,故作镇定道:“你认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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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4章 得道者多助
通往牢房的铁门缓缓打开了一条缝隙,李平脸色巨变,再顾不上藏匿尸体,拎着刀扑向铁门旁。
同时,李仲飞也动了,与李平一左一右紧紧贴在铁门两侧的石壁上,屏住呼吸等待着铁门完全打开。
伴随着刺耳酸涩的“嘎吱”声,铁门越开越大,一只黝黑的手掌出现在铁门背后,正是这只手,在将铁门慢慢推开。
铁门之后一片漆黑,腐臭难闻的气味汹涌而出,让李仲飞不由皱紧了眉头。
这时,李平双手紧握刀柄,正一点一点,悄无声息地将钢刀举过头顶,准备出其不意,斩下那只手掌。
李仲飞忙冲他使个眼色,示意他切莫轻举妄动。因为李仲飞知道,即便偷袭得手,以宋义勇的武功,完全有能力在重伤之余退回牢房,挟持紫英夫妇。
若真到了那种地步,自己与李平投鼠忌器,不但救人之举前功尽弃,恐怕还会害了紫英二人的性命。
李平点点头,以示会意,轻挪脚步向后缩了缩身子,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铁门终于完全打开,一个黑脸大汉迈步而出。
由于铁门由内向外而开,恰好将此人与李仲飞隔开。李仲飞只听那人“咦”了一声,心知定是石室中横七竖八的尸体已被发现。
情急之下,他想也不想,猛地将铁门推了回去,那人万没料到门后有人,下意识地向前急掠数步,躲开了铁门的冲撞。
轰然巨响,铁门再次关闭,将石室与牢房重新隔绝。李仲飞再无后顾之忧,兜手将帅印砸向那人,同时出手如电,数道劲气离体,分袭那人后背要害之处。
那人的反应也是极快,刚刚感觉背后劲风大作,立刻顺势继续向前冲去。堪堪避过帅印之后,那人回身提气,发出一声暴喝,暴喝声中,李仲飞所发数掌竟被其悉数接下。
气浪翻滚,粉尘弥漫,那人一声惊呼:“李统领!”
李仲飞也认出此人正是宋义勇,但他手上不停,又是四道劲气接连击出,厉斥道:“卖主求荣的无耻之徒,明年今日便是你的祭日!”
他因大军围困赢家庄,嘉王生死不明,紫英夫妇又身陷囹圄,早已恨透了宋义勇,一出手便是全力。四道肉眼可见的墨绿色劲气如同四条择人而噬的恶龙,恨不得立时便将宋义勇撕成碎片。
然而,宋义勇却显得游刃有余,轻描淡写地化开当先两道劲气,接着身形微闪,又将另外两道劲气从容避开,大手一挥道:“住手!且听我一言!”
“事到如今,你还想作何狡辩”李仲飞哪肯容他废话,双手拢于丹田之侧,强提真气又待发掌,李平却先他一步扑了过去。
宋义勇早已发觉李平一直在旁窥伺,见他出手,微微一撇嘴,原地打了个转,右手以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擦着李平的刀势逆袭而上,重重印在了李平肩头。
李平吃痛不住,闷哼一声收身后退,钢刀也脱手飞出,斜斜插在了娄二的尸体之上,直没刀柄。
一击重创李平,宋义勇丝毫不做停顿,足尖挑起地上的一柄钢刀,反手抄住,朝李仲飞斩而下。
“李兄小心!”后退之中的李平看见李仲飞仍在蓄力,急忙高声示警。
但是,他喊的再快,却没有宋义勇的刀快,话音未落,宋义勇已将刀锋压在了李仲飞的脖颈之侧,轻喝道:“李统领,现在该让在下说话了吧。”
“你!”要害受制,李仲飞面如死灰,闭目等死。
谁知,宋义勇却收回钢刀,指着一旁的长凳做了个请的姿势,沉声道:“李统领受过内伤吧”
李仲飞愣了愣,脱口道:“你怎么知道”
宋义勇笑道:“凭你的功力,不可能不是在下的一合之敌,想必有伤在身。”
“少废话!”李仲飞直视宋义勇双眼,试图从中找出丝毫戏谑之色,怒道,“今日小爷落到你的手里,只求速死!”
宋义勇叹口气,苦笑道:“你们是来救紫英夫妇的吧”
说罢,他又看向李平,皱眉道:“你不是庐江县衙的衙役,那你是谁嘉王殿下的人”
见李仲飞二人齐声冷哼,宋义勇勉强挤出个笑容,缓缓道:“昨夜在赢家庄,在下遇到的虎师领头之人,应该就是李统领你吧”
李仲飞依旧不答,宋义勇只好又道:“其实,在下深夜到此,
第475章 庄中有密道
四更鼓响,李仲飞带着紫英夫妇翻出县衙,奔东门而走。
行不多时,陈博忽然紧赶几步将他拦下,沉声道道:“兄弟且慢,愚兄有句话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陈大哥稍等,”李仲飞左右看看,拉着陈博躲入附近的一条小巷,才压低了声音道:“庐江城鱼龙混杂、危机四伏,说不准什么时候便会被李党爪牙撞见,大哥有什么话,难道不能等出城以后再说吗”
“就怕我夫妇二人再无脱身之日啊。”陈博叹口气,等紫英跟过来之后才道:“兄弟莫怪,愚兄并非怀疑你,只是有些担心鲁司祚。”
怕李仲飞不悦,紫英忙补充道:“龙虎二师乃奸后铁杆附庸,李远沛自不必说,那鲁司祚自幼过继给奸后之父,庆远军节度使李道,算起来他们都是一家人。”
李仲飞恍然道:“怪不得鲁司祚敢几次三番冒犯李远沛,原来有这么一层关系。”
“所以……”紫英面带忧虑道,“奸后一党对殿下欲杀之而后快,怎肯轻易放过我和你陈大哥”
李仲飞略作沉吟,笑道:“大姐无需担心……”
说罢,他将如何结识鲁司祚,为何跟随虎师前来庐江,又受鲁司祚之托进城盗取兵符之事详细讲了一遍,听的紫英夫妇啧啧称奇不已。
最后,李仲飞又道:“鲁司祚恨极李远沛抢了他的功劳,若知二位被我从李良军手中抢了回来,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肯交人。”
陈博不解道:“那又如何我与你紫英大姐落到鲁司祚手中,与落入李远沛手中有何区别”
“我是这么打算的,”李仲飞忙道,“等见到鲁司祚后,我会向他明言,在县衙大牢时已被李良军的手下发现,他定会提前返京,抢在李远沛前面向奸后邀功。”
紫英略作沉吟,抚掌道:“我明白了,兄弟是打算于半路寻找机会,让我们逃走”
“正是,”李仲飞点头道,“相比于城中大牢,荒郊野外终归更容易脱身一些吧。”
陈博跟着笑道:“兄弟妙计!咱们就这么办!”
三人相视一笑,继续朝着东门赶去。
避开一队巡城的士兵,李仲飞皱眉道:“看来今天比昨天还要戒备森严。”
陈博见大路尽头似乎又有巡城士兵出现,示意李仲飞尽量寻小巷而行,沉声道:“兄弟何出此言莫非从鲁司祚那里听到了什么”
李仲飞摇摇头,带着陈博夫妇翻墙越脊,直至来到于先前大路并行的一条街道,才说道:“昨夜除了县衙附近,并未见任何士兵巡城,此时天还未亮,却已是……”
话未说完,紫英已急声道:“莫非李远沛已经发现我们逃走了”
陈博沉吟道:“应该还没有,否则就不止是偶然遇到巡城士兵了,不过李兄弟,多耽搁一刻便是多一分危险,还需你尽快行动。”
“我明白。”李仲飞想了想,忍不住问道,“紫英大姐,嘉王殿下是否已经安然脱险你二人又为何独自留下,以致于被江州兵虏去”
“兄弟有所不知,殿下并未离开赢家庄。”紫英指了指脚下,小声道,“村子下面有密道。”
闻言,李仲飞恍然大悟,省起当初张兵曾讳言庐江丐帮分舵内另有玄机,原来指的是密道。
他会心一笑,只听紫英接着说道:“五六天前,我们收到一封密信,密信上讲李良军已知殿下藏身于赢家庄,正率大军赶来。”
“密信”李仲飞奇道,“何人所写”
紫英摇头道:“并未署名,就连送信之人,我们也没有见到。”
“密信是绑在箭上射到分舵中的,”陈博跟着道,“起先我们试图离开庐江,依密信上所指,前往翠青山去投奔张帮主……”
听到这里,李仲飞忍不住插口道:“大家为何如此相信密信万一是李党的奸计呢”
“兄弟有所不知,”紫英解释道,“前次之所以能顺利粉碎黑衣人夜袭赢家庄,并非因为暗影死士戒备森严,而是我们也曾事先收到过一封密信,这两次密信皆出自于同一人之手。”
李仲飞点点头,不再开口,陈博轻咳道:“我们离开赢家庄不久,便被李远沛的
第476章 疑团初上心
李仲飞越想越心焦,不禁停下了脚步,急声道:“看来我们必须先去一趟赢家庄。”
陈博调整了下气息,沉声道:“若就此离开庐江城,你如何向鲁司祚交待以愚兄猜测,你结交鲁司祚应该有更为深远的打算吧”
“大哥怎知”李仲飞一愣,不由点了点头。
陈博轻笑道:“虽然庐江城守军甚重,凭我们现在的功力,逃走仍不算难事,你又何必大费周章通过鲁司祚送我们出城”
“大哥英明,我确实想利用鲁司祚削弱李后一党。”李仲飞顿了顿,突然跺脚道,“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了,嘉王万一出事,什么都是空谈!大哥若觉得只是咱们三人回去没有,不如干脆南下去追隆兴军,告知密道之事,请大军回援!”
陈博却摆摆手,不慌不忙道:“殿下落到隆兴军手中,未必是福啊。”
李仲飞不解,看向紫英。
紫英扯了扯陈博的衣袖,轻声道:“夫君切莫如此,是福是祸自有殿下定夺!唯今之计,应尽快与殿下取得联系。”
“也只能如此了。”陈博长长叹了口气,脸色愈发变得阴郁起来,一如头顶那密布的乌云。
继续向东门方向走去,李仲飞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对于陈博所表现出来的忧心忡忡,他并不太理解,尤其那句“未必是件好事”,让他有些反感。仿佛这些人在极力盼望伸出援手的同时,还在拼命提防着什么。
他知道身边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事情在瞒着他,不只是他,对于,恐怕隐瞒更甚。
离开赢家庄赶赴京城前的那一幕,不觉再次涌上他的心头,的未卜先知、其言语间表现出的无奈和冷陵的言外之意,都好像在暗示着什么。
李仲飞用力晃了晃脑袋,默然道:“也许正如冷陵所言,一切还未到时候吧。”
见他眉宇间有些暗淡,紫英敏感地问道:“仲飞,你在想什么是不是我和你陈大哥的话让你不高兴了”
“没……没什么,怎么会我只是胡思乱想罢了,”李仲飞摇摇头,敷衍道:“我在想以后……下一步该怎么走,我一点打算也没有。”
紫英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不过还是顺着他的话问道:“下一步从鲁司祚手中脱身之后么”
陈博回过头,故作轻松道:“这有什么可想的自然回赢家庄,将此间情况禀报殿下。既不会让鲁司祚怀疑你,又不会让殿下过多担心。”
闻言,李仲飞沉思良久,最终摇摇头道:“我觉得你们必须尽快赶去京城,李后已开始对玉笏门下手了。”
他将玉笏令之事简单说了,又道:“我思虑不周,以致前功尽弃,所以唯有玉笏门主亲自出马方可化险为夷,不然赵汝愚等几位大人恐有性命之忧。你说对吧,陈门主”
陈博一愣,笑道:“原来兄弟都知道了。”
“我知道的,远远比陈大哥想象的要多得多。”李仲飞盯着他,故意加重了语气,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
陈博察言观色,尴尬地扭过头冲紫英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将如何进入密道告诉仲飞,请他襄助殿下脱险。”
“也好。”紫英点点头,放缓了脚步。
随着她娓娓道来,李仲飞将如何进入密道,以及进入密道后又如何通过错综复杂的迷宫找到赵扩所处的石室,一一仔细记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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