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凤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饭团桃子控
姜砚之手一松,拔腿就跑,“快快快,咱们看热闹去!”
路甲大惊失色,立马狂奔,往那景雀桥边一瞧,好家伙,咱开封府竟然有这么多好事之人!
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我的天啊,这简直大陈开国以来的第一奇闻啊,这一棵树倒了砸了三人。”
这位大婶,你来看戏,能把胸前的衣襟系上一系吗
“啧啧,肯定是月老发怒了,一男带二女来求姻缘,姻缘树都怒了,要砸死他们啊!”
这位娘子,知道你家夫君不忠心,你的怒气都在燃烧了。
“阿奶,他们嘴对嘴在做什么呢那个大哥哥的手为何要放进小姐姐衣服里,是跟我一样,不摸着阿娘,就睡不着吗”
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众人都哄笑起来。
路甲使了吃奶的劲挤了进来,此刻姜砚之已经率先挤了进去,他伸头一看,简直吓得魂飞魄散,那棵大树已经被人搬开了,露出了丑态毕露的太子殿下同刘鸾,而在他们身边不远处,还躺着放风的闵六娘,这画面简直没有眼看。
路甲看到了气得微微发抖的太子殿下,显然他已经醒过来了,正在左右为难。
你说起身吧,那万一被人认出来可如何是好
你说不起身吧,那也不能一直这样啊!
路甲松
第八章 天生就是这德性
武国公府,松鹤堂,屋子里坐满了人,闵老夫人系着抹额,端着茶碗不说话。
临安长公主同武国公,连同二房的闵文,一大早儿便被官家召进宫中去了。
昨儿个景雀桥的事情,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众人皆知了。
闵惟芬红着眼,拿着团扇半遮面,时不时的拿帕子抹着泪儿。
正在这个时候,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抬着一个软榻走了进来,闵惟秀扶着老腰趴在上头,小脸儿毫无血色。
闵老夫人抬头一看,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不是说伤了腰么怎么跟下一刻就要断气一般
“我的儿,听说你不好,怎地过来了”
闵惟秀还来不及回答,一个穿着玄色衣襟的小郎便走了过来,“小五,你可是腰疼得厉害,怎么脸白得跟纸一样,昨儿个我从军营回来,去探你,你早就歇了。阿爹说无事,我倒是错信他了!”
闵惟秀扯出一抹笑容,“大兄放心,我睡了许久,已经好些了。惟秀一点腰伤算什么,给祖母请安是断然不能错过的。”
她睡了一觉,腰已经好了许多,至于脸色太白
那是安喜一大早儿给她涂脂抹粉的弄的,她照了下镜子,自己个都没有眼看,但是安喜说,小娘啊,你生龙活虎的,谁相信你腰疼啊!
闵老夫人深深的看了闵惟秀一眼,“五娘,说到这腰的事,祖母便要说你了,咱们是名门闺秀,讲究的是贤良淑德。那拔柳树,练武之类的事,还是交给你哥哥们去做吧。咱们府中小娘子多,若是有什么恶名传了出去,岂不是门面无光”
闵惟秀低下头去,嘲讽的勾了勾嘴角。
一抬头,满脸都是恭敬之色,“祖母说得是,您且放心,我日后都不拔柳树了,待我腰好了,去拔槐树。咱们家大门口,立了两棵大槐树,遮挡得门面无光,若是倒了,不慎压着人,便不好了!孙女知晓祖母最重视脸面,一定豁出了吃奶的力气,把它们都拔了。”
闵老夫人简直要气炸了。
这个二愣子!生怕旁人不知道她健壮如牛是怎么回事
闵老夫人姓王,祖上也是名门世家,倒是前些年战乱连连,这改朝换代比换衣服还快。人命如草芥,王家家道中落,她迫于无奈,只得嫁了一介武夫。
大儿子刚出生的时候,她在闵家还没有站住脚,只得眼睁睁的瞧着他随着父亲的步伐,也成了一个莽夫,也是他有命,得了从龙之功,这才有了今日。
剩下的两个儿子,都是她跟前养大的,斯文有礼,这才让她有些宽慰。
闵惟秀瞧着屋子里气氛沉沉,眨了眨眼睛,好奇的问道:“六娘怎么哭了发生了何事”
众人一愣,闵老夫人也有些惊讶,端起茶盏稳了稳心神,“昨儿个夜里,景雀桥的事,你不知道”
闵惟芬被送回来之后,就把事情说了一遍,可是好端端的树,怎么会突然倒了呢,还正砸到了他们三人头上,什么月老发怒之类的,她是不信的。
倒是闵惟秀,白日里拔了垂杨柳,夜里就有旁的树倒了,怎么想怎么可疑。
闵惟秀摇了摇头,“我腰疼得厉害,阿爹给我正了腰,我便歇了,大兄去瞧我,我都不知呢。”
她说着,又接着问道:“景雀桥发生什么事情了”
闵老夫人还没有说话,就瞧见门口一个穿着大红袍子的少年,酒气冲天的走了进来,一进门就指着闵惟芬的鼻子骂道:“我们武国公府的家业都是我阿爹阿娘打下的,小妹别说拔个柳树了,只要她乐意,连家里的房柱子,都随便拔,怎么就丢
第九章 好大一盆黑狗血
还能怎么说,出了这档子事,无论是刘鸾还是闵惟芬,这太子妃的位置都是坐不上了,毕竟众目睽睽之下,德行有亏。
官家估计都要愁掉一脑袋毛了。
刘鸾乃是皇后嫡亲的侄女儿,闵惟芬出自武国公府,两家一文一武,出身都颇为不凡。
这两个都做妾了,若是给太子娶个家世更高的贵女,那官家自己个都寝食难安,太子的心未免太大了。
可娶个地位低一些的,太子后院还不打出狗脑子来太子妃压不住这两个啊!
你说让刘鸾当太子妃,那保证明儿个早朝,那些文官们一个个的骂得官家将玉玺一摔,上吊去。
闵惟秀想着,心中乐开了花,多好啊,就让他们狗咬狗一嘴毛,她只需要嗑瓜子看戏就行了。
闵惟思哼了一声,“这还有什么好说的,二婶给六娘准备个小包袱,塞进小轿里,趁着那天黑无人的时候,给人送去做妾呗。”
柳氏一愣,嘴巴动了动,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
这闵二郎,一张臭嘴咋就这么欠呢,说得人裤裆都要丑掉了。
原本她想着,其实这也不算是坏事,闵惟秀出身那么高,都想进太子府呢,现在她的芬娘,不费吹灰之力便进去了,虽然是个妾,但是太子的妾室,那也是要被尊称一声夫人的。
待他日太子登基,闵惟芬一个妃位跑不了了。
老夫人也觉得,是福不是祸啊!
但是被闵惟思一说,就连柳氏自己个,也为闵惟芬心酸起来。
闵惟芬这时候突然站起身来,一把抓住了闵惟秀的手,哭道:“五娘,你帮帮我,你帮帮我吧,我不想给太子做妾……这真的是误会啊,我一直心悦东阳郡王!刘鸾同太子早就情投意合,我若是进了府,她还不撕了我”
只听得啪的一声,闵老夫人抓起桌上的茶碗猛的扔到了闵惟芬的脚边,“你若是再提一句东阳郡王,便不要再喊我祖母了。”
闵惟芬吓愣了,顿时闭嘴不言语起来。
闵惟思抚掌大笑,“六妹,失敬失敬。”
他说着,瞪了给闵惟秀抬榻的婆子一眼,说道:“还不把小娘抬回去休息,愣着作甚。”
那两个婆子这才回过神来,赶忙抬起闵惟秀就往外走。
闵惟思胡乱的朝着闵老夫人行了礼,“祖母事务繁忙,我们兄妹就不留在这里碍您眼了,先行告退了。”
闵大郎抚了抚额头,对着闵老夫人行了大礼,“祖母,二郎年少不知轻重,孙儿代替他向您赔罪了。他也是怕京里的人,看了我闵家的笑话,这才动此大怒,对您绝对没有不敬之意。待我抓了他,一定狠狠的教训一顿。”
已经走到门外的闵惟思听了哼了一声,小声嘀咕道:“太子有什么好的,多亏了这么一出,你才没有掉进火坑里。记得早晚给他烧一炷香。”
“哦,对了,今日乍一听此时,害我一激动,将我那只常胜将军的蝈蝈给按死了,记得赔我。”
闵惟秀脸一黑,亏她之前还那么感动!
她的二哥简直就像是盖世英雄踩着风火轮,带着嘴刀从天而降……
待兄妹二人行到了闵惟秀的小楼里,她一个燕子翻身,从那小榻上翻了下来,闵惟思一惊,差点就自己个趴着给当肉垫了。
“二哥,我好着呢。祖母到底是祖母,你何必如今咄咄逼人,她往外头暗示几句,你的科举之路就断送了。”
这考科举,不光是要学问好,人品也不能让人诟病,像武国公府这样吃了一只鸡,都要被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门第,闵惟思若是传出了不孝顺的名声,那便彻底毁了。
闵惟思像是看妖怪一样看着闵惟秀,“你竟然觉得我能考得上科举!真是谢谢你了……”
“看在阿爹阿娘的份上,咱们也不能明面上气祖母不是。”
临安长公主嫁给闵归的时候,大陈朝未立,两家也算是门当户对,都不咋地,两人以婆媳相处了好些年。
闵归因为征战在外,很少侍奉母亲膝下,因此对她格外的尊重。
因此即便是大陈朝建立了,临安长公主也还是一如既往,从来都不在闵老夫人面前摆长公主的架子。只除了再也不许闵归纳妾,家中几个庶出的孩子,都是在闵惟秀前头出生的。
闵惟思小白眼翻得飞起,“说得好像你没有气一样
第十章 秘密被揭穿了
闵惟秀站在原地,黑红黑红的狗血顺着她的头发滴答滴答的流了下来,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子腥味儿。
“你说什么什么野鬼”
闵惟秀顾不得愤怒,她伸出手来,抹了一把脸,“你说什么什么野鬼”
她又重复了一遍。
姜砚之有些瑟瑟发抖,他其实怕得要命,恨不得转身就跳回自己家墙那头去,可是被鬼上身的人是闵五啊!
“我……我都瞧见了,你根本就不是闵五吧闵五以前说话细声细气的,连个茶壶都提不起,怎么可能挥舞得动狼牙棒!别人瞧不见,但是我天生就能瞧见你这种不干净的东西!”
“我告诉你,我可是同天宝女帝师承一脉,同沟通天地!一个诀就打得你魂灰魄散!快从闵五的身上滚出来。”
闵惟秀身子一颤,冷冷的问道:“你看见了什么”
姜砚之冷笑出声,“不见棺材不掉泪是不是你应该是一个被发配边疆的将军吧,你的脸上有刺字。你的腰间有一个血淋淋的大洞,想来就是因为这个死的了。”
闵惟秀的手紧了紧。
姜砚之竟然没有诓人,他是真的看得见!
看的见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她重生了,所以现在这具身体里装着的魂魄,是上辈子的闵惟秀么
要不然,怎么解释姜砚之所瞧见的场面呢
在这个世上,没有人知道她是重来一次的人,是以也没有人知晓上辈子,她做了女将军。
脸上刺的字……
闵惟秀一想到这个,就不由得嘲讽的笑了笑。
可不是有刺字么上辈子她是犯官之女,被发配去雁门关。即便是她凭借着一把子力气,立下赫赫战功,可是脸上的刺字,一辈子都涂抹不掉了。
她上辈子在边疆多年,风吹日晒的,那里像如今一般白净纤细,难怪姜砚之没有看出来,这两个是同一个人。
闵惟秀深吸了一口气,瞬间朝着姜砚之冲了过去,犹如下山的猛虎一般,对着姜砚之抡了过去。
姜砚之吓得两眼发黑,滚轱辘似的倒了下去,拼命挣扎着倒向了自己家那一方。
还不等他喊疼,就看到闵惟秀压在了他的身上,一只手掐住了他的喉咙。
姜砚之一动都不敢动,他觉得自己的生死,就在闵惟秀的一念之间。
闵惟秀深吸了一口气,她不能光天化日之下,就这样掐死姜砚之,若是动手了,那她下了大狱被砍了头,闵家日后还是要走上原来的道路,那她重生又有何意义。
她想着,看向了姜砚之的眼睛,就是这双眼睛,看穿了她的秘密。
姜砚之被她这么一盯,竟然红了脸,整个耳根子都红得要滴血了。
闵惟秀哔了狗的心情,难以言喻。
她掐着姜砚之的手,硬生生的挪了个地方,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个带着黑狗血的血手印,“姜砚之,你有毛病是不是做什么拿狗血浇我!学了个半吊子,就敢在我的面前大放厥词!”
姜砚之一愣,什么师承天宝公主一脉,的确是他胡诌的。
他打小儿就能够见鬼,三岁那年,他阿娘蔡淑妃正躺在美人榻上吃梅子。
他便说:“阿娘,你身后怎么站着一个姐姐,在滴水。”
蔡淑妃扭头一看,什么都没有,被吓得一惊,那梅子骨头卡在了嗓子眼里,半天没有喘过气来。
打那之后,他便知晓自己个能够看到常人看不见的东西了。
&
第十一章 你为何骑我家墙头
对于闵惟秀的话,姜砚之是不全信的,李恬乃是大庆朝赫赫有名的女将军,怎么可能脸上刺字
大陈朝建立之后,武职的地位十分的低下,流放者脸上要刻字,丘八亦是如此,防的就是逃兵。大庆的时候,天宝女帝不知为何厌恶刺青,别说纹在脸上了,一个个想出仕的人,恨不得把自己洗得如剥了壳的鸡蛋一般滑溜。
待到殿试之时,袍子一撩,伸出大腿来,女皇陛下啊,你看学生这腿长得多美,探花郎非我莫属啊!
是以,那个女鬼,肯定不是李将军。
只不过,姜砚之皱了皱眉,他适才仔细一看,却发现那女鬼同闵惟秀生得有几分相似。怕她说的什么是闵家先祖,是没有错的,只不过这个先祖不大光彩,是以她家中的人,都闭口不提。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