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凤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饭团桃子控
姜砚之想着,不由得有些恼恨自己多管闲事,可是闵五的事,哪里就是闲事了。
闵惟秀见姜砚之不言语,不过已经身上好歹没有了敌意,松了口气。
秋日的风在她的脸上一吹,让那黑狗血变得干了一些,有些黏黏糊糊的,便胡乱的用手乱七八糟的抹了起来。
姜砚之瞧着有些不好意思,从袖中掏出一方帕子,递给了闵惟秀,“你可记得年幼之时对我做过何事”
闵惟秀一愣,这姜砚之不亏是她阿娘的血亲啊,都在这种猝不及防的时候试探她。
他现在是确定她到底是闵惟秀,还是女鬼
“夸你长得好看,捏你的脸,让你看着我拔腿就跑!”
多亏了安喜是个大嘴巴,不然的话,就姜砚之,她早就忘记了。
姜砚之松了一口气,咧嘴一笑,是闵五没有错了!那会儿她身后可没有这个女鬼。
“我姑且信你说的,但是你身后那女鬼要是害人,我可真要出手,打得她魂飞魄散的。”
闵惟秀点了点头。
“你作甚要骑在墙头看我阿爹同兄长练武,你又不会”
老姜家的皇子们,个个都手无缚鸡之力的,别说练武了,骑射出众的都很少。
姜砚之四下里看了看,神秘兮兮的说道:“你阿爹同哥哥,阳刚之血沸腾,周身都是煞气,别说鬼了,就是人都不敢靠近啊!我寻了好久,才寻到这么个干净的地方住着。”
“你不知道,以前我住在宫里的时候,老感觉自己的脖子凉飕飕的,一睁开眼睛……”
姜砚之说着,伸长了舌头,“哇,一个吊死鬼。”
“再一睁眼睛”,他比划了几下,做了一个耷拉着脑袋的动作,“一个滴滴答答的滴着水的落水鬼。哦,就是我之前说的那个,站在我阿娘身后,也想吃梅子的那个。”
闵惟秀同情的看了姜砚之一眼。
这厮也真是够惨了!
谁他娘的想一睁眼看到一个鬼啊!
大陈朝立国不过十余载,之前战乱死的人不计其数,可以说,就开封府这地界,这大街都是枯骨铺的啊!
姜砚之撞鬼的几率可想而知。
“闵五,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
知道是不情之请,还提
“你说说看。”
“那啥,我想要闵将军的衣袍一件,夜里挂在床头镇魂,你看可不可以……”姜砚之说着,脸一红,咳了咳。
闵惟秀叉着腰,哈哈大笑起来,她周身都是血,看上去颇有些狰狞,姜砚之瞧着,摸了摸后脑勺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先回去了,不然一会儿我阿爹从宫中回来,该寻我了。”
姜砚之一听,立马站了起来,“我去给你搬梯子。”
闵惟秀摇了摇头,“不用。”
说着,退后了几步,往前猛的一冲,三两下就骑上了墙头,然后一个翻身,就回了武国公府。
第一十二章 老夫人的秘密
闵惟秀怕临安长公主吃亏,赶忙跟了上去,两人快步行到松鹤堂,却是闻到一股子药味儿。
“出何事了”
老夫人身边的大丫头银屏忧心忡忡的说道:“回禀长公主,老夫人旧疾犯了,请了曹太医来看,现在已经用过药歇了。这一到秋日,老夫人就容易犯疾。”
闵惟秀听着,低下头,勾起了嘴角。
早不病晚不病,偏生露出了不慈的马脚,就病了。
临安长公主脸色缓和了几分,强压下了怒意,“既然如此,惟秀,那咱们就不打扰你祖母休息了。”
闵惟秀点了点头,又跟着临安长公主离开了松鹤堂,回去了自己的小楼。
一进屋子,之前不言语的安喜四下里看了看,低声说道:“小娘,奴发现了一个大问题,每年的这个时日,老夫人总是要病上几日,去岁太子生辰宴,你便是留下来照顾老夫人了,没有去,倒是叫刘鸾出尽了风头。”
“昨儿个夜里我阿娘如厕的时候,瞧见银屏提了一篮香烛黄纸,神色匆匆的。”
闵惟秀一愣,她这个人像阿爹一样,做事比较粗糙,性子也是直来直往的,后来去了边疆更甚,在军中可不就是谁的拳头大,谁就是大爷!这种细枝末节的事儿,还真是没有注意过。
她也不记得,上辈子安喜有没有同她提过这事儿了。
安喜是家生子,她阿娘守着二门,眼听六路耳光八方的,在那些婆子之中,颇有人缘。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我想起来了,祖母病中让我去太子生辰宴,我岂能如此,便让二婶同芬娘去了。”
闵惟秀突然想起了闵惟芬说的那一句东阳郡王,怕是就在去岁的太子生辰宴上,闵惟芬瞧中的东阳郡王吧。
她想着,沉思了一会儿,“叫你阿娘仔细瞧着,她们拿了黄纸香烛是要作甚祭拜的是哪位”
安喜眼中一喜,拍了拍胸脯,“小娘放心,我阿娘厉害着呢。”
闵惟秀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走到自己个的小院中,开始练起功来。
这武道一途,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她上辈子已经是个杀神了,不过这辈子的身体还远远的跟不上,得勤加练习才对。
……
与此同时,松鹤堂中,大铜鎏金的仙鹤衔鱼的香炉里,冉冉的吐着烟。
银屏打了帘子,一进门差点儿没有被呛着,她快速的抬眼看了一下躺在床榻上的闵老夫人,见她手中的佛珠转得飞快,又垂下眉眼来,“老夫人,长公主同五娘回去了。”
闵老夫人摆了摆手,“你且下去吧,我同二夫人说会话儿,没有我的话,谁也不能进来。”
银屏点了点头,掩上了门,退了出去。
“你日后管好了六娘,叫她去太子府之前,都不要出门了,一心一意的在家中绣嫁妆。原本我想着的是,把六娘说给王家三郎,王家也是国公府,祖上乃是琅琊王氏,是真正的世家贵族。王三郎才学品貌皆佳,又是嫡长孙,是多少人想不来的福气。”
二夫人嘴唇蠕动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现在哪里还有几家真正的世家贵族,这王三郎说是琅琊王氏后嗣,但是已经不可考究,胡乱攀宗族的,多了去了。
这爵位是要降的,等传到王三郎的时候,也不过是个伯罢了。伯夫人哪里有后妃风光
但是闵老夫人积威甚重,这话她不敢说。
“六娘年纪小不知事,你也不知事么做妾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且不说刘鸾性子强势,就如同第二个五娘。就是官家新指的李家小娘子,也不是省油的灯。你生的女儿,你自己个最清楚,她可有那心机手腕同人相争”
二夫人一愣,“可是您之前说,是福不是祸……”
闵老夫人手中转得飞快的佛珠一停,
第十三章 牛啊,你咋不哭呢
闵惟秀还来不及阻拦,姜砚之已经搭了梯子,自顾自的爬了下来。
竟然有这样的人,连别人家的闲事都要管,简直堪比三姑六婆。
不过烧纸是一小会儿的事,闵惟秀不想错过,也顾不得姜砚之,快速的跟着安喜朝着那方向走去。
闵惟秀寻了丛树,刚蹲下来,就感觉自己的鞋面上有什么东西在动,低头一看,只见姜砚之的一只手搁在她的绣花鞋上,正在瑟瑟发抖。
这个不要脸的!
“你做什么”
姜砚之压低了声音,哆哆嗦嗦的说道,“武国公府都不灵了啊,有……有……有鬼,就在他们烧纸的那棵大槐树下。”
闵惟秀揉了揉眼睛,只见银屏蹲在地上烧纸,闵老夫人拿着帕子擦着泪,嘴中喃喃的不知道说些什么,二房的叔叔闵文正面无表情的盯着火盆子。
哪里有什么鬼
但是看姜砚之的模样,不像是在说假话。
“那人……那鬼长什么模样”
姜砚之眨了眨眼睛,“是个男鬼,脸圆圆的,看上去有些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应该是四十来岁,两只眼睛睁得圆鼓鼓的,嘴唇发黑,就我多年见鬼的经验来看,这应该是一个中毒而死的鬼。”
“衣衫很奇怪,是下人的打扮,但是用料十分的讲究,多半生前是个管事,或者说受了主家的赏。”
闵惟秀有些意外,她以为姜砚之就是个草包,没有想到肚子里还有几分料。
再一想到,他如今在开封府主管着刑律,便又觉得不足为奇起来。
“那鬼现在在做什么”
姜砚之闻言神奇有些古怪,“他正抱着树嘤嘤嘤的哭呢,一地的金山银山,偶尔弯腰,捡了几个揣进兜里。”
蹲在一旁的安喜手脚冰凉,感觉背后凉风嗖嗖的,小娘在同三大王说什么
她怎么半句都听不懂呢!
她总觉得,自己个还是不懂的好!
闵惟秀若有所思起来,她不觉得,这是什么巧合,闵老夫人领着儿子来这大槐树下烧纸,刚好就来了一个过路的孤魂野鬼在这里抱树哭。只能说,闵老夫人祭奠的就是这个人。
那么,这个人是谁呢
闵惟秀心中毫无头绪,她长这么大,都没有见过闵老夫人娘家有什么人来过,老夫人也从来不讲过去的事。
正在这个时候,一大堆的纸钱已经烧完了。
闵二叔一言不发的扶了红着眼睛的闵老夫人回去,银屏则蹲在地上,有条不紊的收拾残局。
待银屏也走了,姜砚之立马站起身来,扯了闵惟秀的衣袖,“咱们快走吧,瘆人得很。”
闵惟秀一巴掌拍在姜砚之的背上,“你去问问他是谁”
姜砚之拔腿就想跑,开玩笑,他虽然能见鬼,可也很怕鬼好不好还跟他说话呢!
可叫他去问的人是闵五啊,姜砚之强忍住了害怕,咳了咳,“小王问鬼问得多了,你瞧好了啊!”
他说着,一迈腿,险些瘫倒在地,娘啊,还是很害怕啊!
可是美人在后,怎么能怂
姜砚之握着脖子上挂着的玉观音,朝着大槐树走了过去,好在闵惟秀也跟了上来。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一阵凉风吹过,安喜觉得更冷了。
姜砚之讪讪的回过头来,笑道:“不理会我,只不过一直用手指着树底下。我怀疑这树下埋了什么东西,根据小王多年见鬼的经验判断,他应该是被埋在这棵树底下了。”
“三大王,那人的额间,是不是有一颗红色的痣”安喜突然问道。
姜砚之仔细的看了看,点了点头。
安喜迟疑了片刻,说道:“那应该是咱们这府中以前的那位李管家了。我听我阿娘那一辈的人提过,说李管家性子温和,是个读书人,因为
第十四章 有心人自办有心事
那圈中的老牛摇头晃脑的,挪了一个身子,用屁股对着姜砚之,甩了甩自己的尾巴,然后趴了下去,准备睡了。
姜砚之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他总不能对着一头牛拳打脚踢吧到时候指不定是谁打谁呢,闵五还不得笑死了去
闵惟秀实在是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三大王快些回府罢,这鬼什么的,我也不耐烦瞧。明日里太子生辰,还得早去。”
姜砚之松了口气,“那明儿个一早,我在国公府门口候着,咱们同去。”
他说着,有些忧心的看了闵惟秀一眼。
因为闵惟芬的所作所为,开封府里的人都笑他们姐妹倪墙,尤其是闵惟秀,简直就是蠢货的代表,被自己个姐妹在背后头插了一刀。
可想而知,明日的宴会,少不了难堪。
闵惟秀笑了笑,也不做解释。
比起上辈子的那些事儿,一点点嘲笑什么的,她压根儿都不在乎。
姜砚之抬脚走了几步,又凑过来说道:“按照小王铁嘴神断的经验来看,那李管家,八成同你祖母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你那二叔,搞不好不是亲生的。不然的话,怎么就你二叔跟着烧纸,旁的人都不来呢!若是先人,不必这样遮遮掩掩的吧!”
“唉,富贵人家,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今晚上给老国公上柱香吧,就说小王会把他头上的草原割了的。”
闵惟秀无语的看着姜砚之,你丫的是如何活到现在,怎么还没有被人打死!
见闵惟秀神色不好,姜砚之又随即补救道:“不过闵五你放心,你阿爹一瞧就是亲生的,再看你同你兄长,个个是好汉,一看就是武人的血统,倒是你二哥……”
姜砚之还没有说完,闵惟秀已经一巴掌拍了过去,“三大王,夜深了,回府去吧。”
姜砚之一阵哀嚎,他的肩膀该不会断了吧,再一低头,只见自己的双脚已经陷进了地面里去,顿时吓得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闵惟秀拍了拍手,领着安喜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等闵惟秀走得不见了踪影,姜砚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娘啊,腿都吓软了。
他想着,搓了搓自己的脸,不怕不怕,那是闵五啊,闵五!一定是爱的铁拳!
这厢姜砚之一瘸一拐的回了府,那头闵惟秀又回小院使了一通狼牙棒,然后才沐浴更衣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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