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凤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饭团桃子控
闵惟秀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吞了下去,她分明的感觉到,自己的脖子里有一道暖流流下,闵惟思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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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三大王遇难
雪停了之后的夜晚,天空都显得高远了一些,凌冽的夜风吹动了闵惟秀的发丝,她揉了揉鼻子,这股子迎面扑来的凉意,让她觉得头脑越发的清醒起来。
“闵五娘子。”
闵惟秀一个激灵,回过头去,只见一个老嬷嬷一瘸一拐的跑了过来,她的发簪摇摇欲坠,银色的发丝在风中胡乱的飘舞着,面上满是焦急之色。
“宋嬷嬷,你怎么来了,何事如此慌张”
闵惟秀皱了皱眉头,迎了上去,这来人乃是姜砚之府上那个擅长做吃食的宋嬷嬷。
宋嬷嬷一见闵惟秀,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闵五娘子,大事不好了,我家三大王,在去邢州的路上不见了。”
姜砚之不见了
闵惟秀突然想起之前在大门口听到的那声呼唤,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该不会姜砚之已经凶多吉少了吧
“宋嬷嬷您别急,且先进屋子里来慢慢说。三大王出门有路丙还有侍卫护着,怎么会不见了呢这事儿官家知晓了么可遣了人去救援”
宋嬷嬷一瘸一拐的跟着闵惟秀进了小院,安喜忙给她倒了热茶又端了点心过来,宋嬷嬷顺了口气,“就是路丙派人传回来的信。这次三大王一路往邢州去,出开封府都顺顺利利的,可是一进了河北西路,就遇见了一桩奇案。”
“您知道三大王的性子,遇见的案子,怎么可能不管于是他便带着张仵作去义庄验尸,路丙坐在门口守着,顺便同那守着义庄的人问问案子的事,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三大王同张仵作,还有那具死者的尸体,便全都不见了。”
“路丙先头里不敢声张,让人在村子四周里寻,可是寻了个遍,都没有三大王的踪影。然后他又回了义庄,这次却发现了有辽狗留下的痕迹。”
闵惟秀蹭的一下站了起身,“有辽人进了越过真定府进了河北西路!”
自打丢了燕云十六州,大陈北边一马平川毫无屏障,两国以柳树为界,辽军经常犯边。
姜砚之要去上任的邢州,就在开封府往北,属于真定府管辖,几乎是抗辽的第二屏障。姜砚之手无缚鸡之力,当真是不应该往北去的,他那个性子,就该在南方高床暖枕的,偶尔去审审几个小案子,就行了。
宋嬷嬷点了点头,“路丙是这么传来消息的。我知道闵小娘子现在家中遇事,原本不该前来打扰,但是三大王最信任的人,便是闵小娘子了,老奴这才斗胆过来求救。”
闵惟秀深吸了一口气,“三大王有恩于我,我去相救自是应当。只不过宋嬷嬷,官家和太子没有派人前去么”
“老奴前来求小娘,管家领着报信的人,去宫中禀告官家去了。小娘,有些话我这个做奴婢的不该说,大王脾性耿直,最近把太子同官家都得罪透了……奴……”
闵惟秀皱了皱眉头,宋嬷嬷端着茶盏掩住了脸,好似不知道自己刚才说了多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一般。
“嬷嬷你且先回去,明儿城门一开,我便启程去邢州寻三大王。三大王不见了之事,其中还涉及到了辽人,官家为了稳妥起见,定然会秘而不宣,派人偷偷的去找。若他当真被辽人给抓了,那两国怕是要战。”
“这对北边最熟悉的人,除了成将军府,就是我们武国公府。官家肯定会在我们当中挑人前去寻找三大王。三大王是官家的亲儿子,不会有事的。”
闵惟秀说着,心中直打鼓,姜砚之若是被辽人抓了,反倒是不用担心他会死,辽人多半要拿他这块肥肉来换取更大的好处。怕就是怕在阴沟里翻了船,
第一百一十二章 古怪的案子
在开封府同真定府的交界处,一辆马车快速的疾驰着,这两日出了日头化雪,屋檐上的冰湿哒哒的滴着水。
官道之上的泥土有些解冻,绵软了下来,显得十分的泥泞。
但是这马车却行得十分的稳当,半点都没有打漂,那驾车的少年,看上去不过十五六的模样,却真真耍得一手好把式。
马车之中,安喜即便是坐了这么久车,还是忍不住感慨,“小娘,是真是慧眼识珠,阿福之前一直在养马,您怎么就从府中那么多人里,挑出他来了。”
“之前在开封府中,都是青石板子路,尚不觉得。如今一出了城,这才发觉不同来。”
闵惟秀笑了笑,她那里是什么慧眼识珠,只不过上辈子她被流放去边关,就是阿福一直在她身边默不作声的跟着的,对于他的本事,她再熟悉不过了。
原本骑马要更快一些,但是因为带了安喜,闵惟秀还是选了马车。好在姜砚之并未走出去太远,便是马车也很快就能够到了。
“二郎,到七义镇的义庄了。”马车外的阿福朗声说道。
闵惟秀应了声,整了整衣帽,将那牛眼泪揣在了自己的袖袋之中,然后抄起了狼牙棒,下了车。
她今儿个穿了一件灰蓝色的长衫,一副公子哥儿的打扮,对外自称闵二郎。
她一下马车,路丙就焦急的跑了上来,“二郎,你可算来了。就是在这里,三郎不见了。”
闵惟秀冲着他点了点头,路丙哪里有姜砚之说的那么蠢,明明就很机灵嘛。
“那个案子是怎么回事”
路丙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说道,“这镇子东头,有一个姓许大户人家,家中到了这一辈,只得了一位独子名叫许文生。这许文生自打懂事之后,就被家中撮合着娶了一妻,想要早日传宗借代。”
“可不料问题来了,这许文生的第一个妻室,刚刚进门不到一个月,便生病没了。大家伙儿都没有在意,许家又在热孝中,给他张罗了另外一位妻室,可谁知道,又没有活过一个月……”
“镇子上开始议论纷纷起来。许家于是消停了半年,又遮遮掩掩的娶了第三个进门,想着该不会那么邪性吧,若是这一位活过了一个月,再大张旗鼓的祭拜先祖。可是谁都没有想到,就是这么邪性……第三个又在一个月之内死了。”
“这七义镇就这么大点地方,大户人家也就那么几家,这下子那些门当户对的人家,都不愿意把小娘子嫁到许家来了。许家人没有办法,便从农家里买闺女当媳妇,想着她们命贱,该不那么容易死罢……”
“不料一连娶到第六个,都是在第一个月就死了。这下子,便是穷人家的闺女,也舍不得进去送死了。人人都说,这许家怕是做了什么丧尽天良之事,所以老天爷都要他们家绝后啊这是!”
“而在镇西头,有一副姓关的人家,这关家穷得要命,关小娘子的弟弟得了重病,无钱医治。于是自愿卖身进了府……关小娘子拿了钱,眼见着一个月期限就要到了,吓得要命,竟然从许家逃了出来。”
“那一日正好三大王的车队到了小镇上,那关月英披头散发的跑了出来,三大王好奇,便让我上去打听是怎么回事,可万万没有想到,那关小娘子,就在那众目睽睽之下,什么都没有说,就突然暴毙而亡了。”
“三大王觉得不对劲,便下了马车查看,许家要将尸体带回去安葬。可是三大王听说一连死了七个人,官府竟然毫无作为,十分的气愤,便亮出了身份,将那关月英抬到了义庄,想要张仵作来验尸。”
“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三大王哪去了
安喜目不斜视的跑到了闵惟秀身边,轻轻的拉住了她的衣袖,结结巴巴的说道:“小……小娘……莫不是那牛眼泪对你没有用”
不然的话,这不合常理啊,这屋子里有七个女鬼排排站啊,简直是让人瞧出一身鸡皮疙瘩,闵惟秀却毫无反应,该不会那牛眼泪还挑人吧
安喜想着,打了个寒颤,她是属牛的,小娘是属虎的,所以她能瞧见小娘瞧不见
闵惟秀伸手指了指女鬼的角落,“七个都在那里缩着呢,有什么好怕的!”
那七个女鬼看到闵惟秀伸手指她们,都抱着头,排着队,嘤嘤嘤的叫唤起来。
安喜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敢情没有错,那些鬼当真是怕她家小娘的!
闵惟秀听到女鬼发声,倒觉得她们有点作用起来,因为之前除了托身在镜子中的那个之外,其他的鬼,姜砚之都是只看见,不说话,她还以为鬼大多数都是不能发出声音的呢。
“你们哪一个是关月英那日来给你验尸的两个人到哪里去了”
排在最前头的女鬼缓缓的抬起了头,眼珠子动了动,一脸的茫然,嘤嘤了两声,又低下了头去。
闵惟秀无奈的摇了摇头,怪不得姜砚之不问,稀奇古怪的,说起话来简直是白费力气。
闵惟秀想着,又四处的查看起这义庄来了。
路丙忧心又出现上次的事情,拉着一位老胡子的老汉也跟着挤了进来。
那老汉提着灯,咧着嘴一笑,露出了一口黄牙,“老汉姓许,这庄子小,挤着贵人了。”
闵惟秀皱了皱眉头,这间屋子并不小,但是里面却横七竖八的放着一些棺材,人能够转得动的地方,几乎只有中间当初放关月英尸体的这一个地方,显得十分的拥挤。
“三大王在这里的时候,你也对他说了这么一句话么”
许老汉一愣,没有想到闵惟秀会这样问,点了点头。
闵惟秀指了指地,“路丙,你发现他不见的时候,是如何搜查的,你说给我听听。”
路丙点了点头,“小的一进门不见三大王,先是转身出门,叫了五个侍卫出去四周搜查,让两个人上了房顶查看,剩下的三人同我一道儿,在这屋子里搜是不是有什么暗室地道之类,一无所获。”
闵惟秀皱了皱眉头,又指了指那些个棺材,“你这义庄里,为何堆了这么多新棺材这里不光是管放尸体,还管埋”
那许老汉忙道:“整个七义镇,就这么一家义庄。东家仁义,瞧着天凉了,怕冻死的人多了,没有人管埋,便叫小的帮忙收尸,寻个坟地,让人入土为安了。每到夏日,义庄无事的时候,小的就多打几口棺材放着,冬日留着用。”
闵惟秀看向了路丙,“那你当时,查看了这些棺材了吗里头当时是否有尸体”
路丙点了点头,“自是个个都打开来了看。里头当时就是八口棺材,其中有两口有尸体,我还将放在他脸上的黄钱给掀开了,并非是大王。”
“对对,一个是镇子口要饭的,前两天落雪,给冻死了。还有一个是许氏族中一个孤老,无儿无女的,病死了。”
闵惟秀不再说话,拿着自己的的狼牙棒,开始在屋子来回的踱步,每走一步,都用狼牙棒戳一下地,这一戳,地就一抖,一旁的女鬼就吓得嘤嘤嘤的叫唤一声。
那个许老汉瞧见着急了,“这位小郎君,你可别把我这义庄给戳垮了呀!”
安喜见了人,也不怕鬼了,双手一擦腰,“我家小郎自有分寸,连捏死蚂蚁的力气都没有用了,不然的话,你这义庄还不成了筛子再说了,就算是戳穿了又如何我们家有的是银子,再盖一个又有何妨!”
闵惟秀无奈的笑了笑,又来了,他们家不光是爹娘,就是仆从也一个个的都天生会拉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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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您还住了小楼呐
“门口的,给我拦住了。”路丙一听,赶忙高声的唤门口的护卫。
那些护卫一听,全都抽出了腰间的大刀,将那门口团团围住了。
许老汉扭过头来,舔着脸笑道:“这位小郎君,你年轻有所不知,这抬棺材的,哪里能够随便让棺材落地了,你便是让我们停下,我们也不敢啊,万一那死者的鬼魂不肯走了,停留在这里了,那可就不妙了。”
闵惟秀走了过去,勾了勾嘴角笑了笑,“我是瞧着你这老汉眼光不行,怎么寻了这么几个软脚虾,八个人连口薄皮棺材都抬不起,怕是没有吃饱饭吧。”
她说着,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没有了,“我最后说一句,把棺材给我放下。”
那抬棺材的八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嘭的一声把棺材放下了。
打头的那一个人,不服气的说道:“你说谁是软脚虾。不是我说许老汉,今日这趟差事,你得多给兄弟们几尺白布。这里头是你家亲戚吧,你这用了多好的棺材啊,咋这么重,我们兄弟们刚刚差点没有起来。”
他的话音刚落,就看到闵惟秀走到了那棺材边,猛的用力一掰,那棺材盖子就掀开了来。
抬轿的汉子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子,难怪这小郎君叫他们软脚虾,这同他一比,他们可不都是软脚虾了么
更让他们大跌眼睛的还在后头,闵惟秀对着那个死者行了个礼,然后伸手那么一端,就将那个死者端了出来,放在了棺材盖子上。
抬轿的汉子赶忙抢过了许老汉手中的篮子还有香烛,又是烧钱,又是点蜡烛起来,一边点还一边喃喃的说道:“您莫要怪啊,这开封府来的小郎君,不懂我们这里的风俗,若是惹恼了您,您千万大人不记小人过……”
安喜心有戚戚的掏出自己的帕子,不敢看地上的死者,慌慌张张的给闵惟秀擦了手。
闵惟秀看了路丙一眼,将那棺材里铺着的布掀了开来,然后伸出手来轻轻的敲了敲,这声音一点都不实,里头竟然是中空的!
“路丙,这里的人,一个都别给我放走了。”
闵惟秀说着,伸手用力一戳,就将那棺材底子戳了两个洞,然后用力的一拉,只听得噼里啪啦的声音,一整块棺材板子全都掀开了来。
路丙一瞧见棺材里的人,大惊失色,“三大王!三大王!”
只见姜砚之安静的躺在里头,气息微弱,面如土色,看上去就像是死了一般。
闵惟秀心中一揪,上辈子姜砚之没有出来救过闵家,是不是上辈子没有她来救他,所以三大王就这么死掉了呢还是更早些时候,他早早的就去了任上,然后在路上,悄无声息的就死了
到底是谁,想要杀了他
还是说,阎王要你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他天生就是个短命鬼。
闵惟秀想着,猛的一狠心,用力的掐了一下姜砚之的人中,又给他揉搓胸口起来,“路丙你别顾着嚎,你家大王还没有死呢,你快去把另外的一口棺材掀开了,看张仵作是不是在里头。”
躺在棺材里恍恍惚惚的姜砚之,耳朵动了动,哎呀我的娘啊,这来勾魂的鬼差怎么同闵五的声音这么像啊!
他明明听得清清楚楚的,却怎么就不明白闵五到底说的什么呢
想到这里,姜砚之的呼吸微微的急促了一些,他正准备睁开眼睛,就感觉到一阵剧痛袭来,“啊,嬷嬷,别用针扎我嘴巴!扎破了扎破了!”
闵惟秀掐着人中的手一僵,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丫的你叫谁嬷嬷还用针扎!她就是用指甲掐了一下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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