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凤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饭团桃子控
闵三婶说着,脸上的表情越发的惊恐,原本摇着的头,顿时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戛然而止。
“你想到了什么”姜砚之问道。
整个屋子里,都听到了闵三婶的吞咽之声,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指向了地上闵惟丹的影子,轻轻的唤了一句,“张俭……”
肚子处的那团黑影,像是听到了什么熟悉的词一样,兴奋的蠕动了起来。
闵惟青一声尖叫,顿时晕了过去,倒是闵惟丹,一张脸白得跟鬼一样,却还一直强撑着。
闵三婶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看着闵惟丹,忍不住往后退了好些步,这才说道:“那个人,几次登门,都是夜里来的。我当时心中欢喜,并未觉得奇怪……惟丹,到底是怎么回事,当时你们说在路上不慎撞倒了他,说他只是轻微的受伤。”
她再也不敢提张俭这个名字了。
闵惟秀见闵惟青软倒在椅子上无人问津,勾了勾嘴角,急忙跑了过去,对着她的人中就是一顿猛掐,闵惟青只觉得自己的嘴巴皮子都要被戳穿了,嗖了一下清醒了过来。
她一睁开眼睛,却也顾不得说闵惟秀,急忙的跑了姜砚之的身后,“三大王,救我!”
姜砚之瞟了闵惟秀一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的奔到了闵惟秀身边,留下了一脸懵的闵惟青。
原本恐怖的气氛,被他们三人这样一闹,倒没有那么让人窒息了。
闵惟丹煞白着脸,依旧惊恐的看着自己的肚子,眼泪顺着双颊流了下来,“惟青……”
闵惟青转了转身,不言语。
闵惟丹深吸了一口气,说起了当日之事
第一百四十四章 鬼婚(五)
闵惟丹无奈的笑了笑。
她家中只有姐妹二人,随着爹娘的年纪越大越大,再生一个儿子的可能性便越来越小了。
这两年,他阿爹也歇了心思,只想着让他们姐妹二人,留一个在家中招赘婿。
她是长姐,原本应该留在家中侍奉父母,但是她的性子绵软,不如惟青活泼伶俐,像个小子一般。
于是阿爹阿娘,便决心留惟青在家中招婿。
还特意的请了夫子登门,教她孝顺父母之道,教她如何厉害一些顶立门户。
毕竟这年头,但凡有点本事的人,有谁愿意当上门女婿
一家子人,都觉得对闵惟青有所亏欠,处处相让。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养成了这么一副一言难尽的性子了。
雨越下越大,一时半会儿,都没有要停的迹象。
杨老汉心中发慌,他行路三十年,总归是有一些特殊的直觉,总觉得今日要出事似的,于是不敢扬鞭跑快些。
闵惟青感觉自己像坐牛车一样,心中又着急起来,“您快着些,不然我阿娘就吃不到热菜了。”
杨老汉装着没有听到的样子,闵惟青却是抽起马鞭,对着那马就是一鞭子,正准备再得意一番,就只听得嘭的一声。
然后马车颠簸了一下,跑出了好长一段路,这才停了下来。
杨老汉艰难的扭过头去看了看,雨太大了,实在是看不清楚,“糟了,小娘,我们好似撞到人了。”
闵惟丹顿时心慌起来,“快快快,快回去,若是受伤了,赶紧送他去医馆。”
闵惟青披了蓑衣,“阿姐,你身子弱,别淋了雨,我同车夫一起去看看。这么大的雨,路上怎么会有人走,肯定是撞到木头了。”
闵惟丹不放心,远远的跟了过去,还没有走到,就看到闵惟青同杨老汉惊慌失措的回来了,“怎么样,是不是撞到人了”
闵惟青摇了摇头,“阿姐,没事,只受了一点轻伤,我说要送他去医馆,他说没事,我便把身上的银子都留给他了。”
杨老汉欲言又止,被闵惟青看了一眼,缩了缩手。
闵惟丹看了看,雨太大,压根儿看不清楚,便上了马车。
“惟青,那人真的没事么”
闵惟青嘴唇有些发白,“没事,真没事,阿姐,我骗你做甚”
她想着,闭上了眼睛。
何止是没事,那个人躺在地上,都没有气了。
杨老汉想要去报官,可是那人衣着华贵,一瞧就是个读书人,且不是秀州打扮,当时从外地来的。
若是真死了,人家寻上门来,她们姐妹二人,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这一段路,压根儿没有旁的人,根本就没有人瞧见她们撞死了人。
闵惟青想着,果断将自己的荷包取了出来,倒了倒,将所有的银子,全都塞到了杨老汉手中,“咱们来看他的时候,他还好好的活着呢,对不对”
杨老汉结结巴巴的说道:“这这……”
闵惟青瞪了他一眼,“你不是上有老下有小,不能出事么车是你驾的,人也是你撞死的!”
杨老汉说不出话来,明明就是闵惟青一鞭子……
闵惟丹松了口气,没有想太多,拿出帕子来给闵惟青擦头发,擦着擦着,突然说道:“咦,我送你的那根小狐狸簪子怎么不见了,你该不会也给那人了吧”
闵惟青一惊,摸了摸自己的头,脸色变了变。前几日,阿娘给她们打了新首饰,闵惟丹选的图样子是一只小狐狸,她选的是猫儿。可是首饰送来之后,她觉得狐狸戴起来更加好看,今日出门的时候,便软磨硬泡的从闵惟丹那里要了过来。
现在却不见了,该不会掉在那里了吧。
闵惟青稳了稳心神,自打天宝女帝喜欢将爱猫打成首饰戴在头上之后,这种花样的簪子便到处都是,富贵人家用金子打,贫穷的小娘子也用木头雕,十分的常见,便是被人捡了,也发现不了什么。
“阿姐,真是太可惜了,我不小心弄
第一百四十五章 鬼婚(六)
那天雨那么大,打在地上噼里啪啦的作响,她同杨老汉过去,见张俭躺在地上一身血,一动也不动的,都吓了一大跳。
杨老汉胡乱的探了一下鼻息,便说人死了。
现在想来,指不定那人当时只是被撞得闭了气,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大问题。
他们心中有鬼,这才被吓了一跳。
闵惟青想着,突然灵光一闪,指不定是那杨老汉贪财,故意想从她这里拿封口费,这才诓骗她说人死了呢!
你瞧,不义之财不好拿吧,那杨老汉就遭了报应,得了风寒死了。
闵惟青这样想着,越发的觉得自己想得对了起来。
闵惟丹见闵惟青表情古怪,将那簪子拿了出来,“簪子他送回来了,你可要收好了,别再弄丢了。”
“阿姐,之前是我做得不对,我已经有一只猫儿簪子了,这个小狐狸,还是你自己个留着吧。”闵惟青看了那簪子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虽然那人没有死,让她心中大定,但是这簪子,她多少是不想要了。
闵惟丹习惯了她的任性,只是笑了笑,便将那狐狸簪子拽在了手心里,说句实在话,她原本也挺喜爱这个簪子的,既然惟青不要,她自己留着也好。
更何况,闵惟丹想着,脸微微有些发烫。
她阿娘刚才同她说了,觉得这张俭人品端方,家中又无兄弟姐妹,日后没有妯娌纷争,他自己个还是个上进的读书人,真是再好不过的女婿人选了。
若是能成,也是一桩佳话。
她刚才也偷偷的瞧了,张俭的确是长得不错。
……
闵惟丹说到这里,像是明白了什么,对着闵惟青哭道:“我是长姐,又想着你日后要在家侍奉父母,对你处处忍让,可是惟青,你不能害我啊!你明明瞧见那张俭已经死了,怎么还诓骗于我”
“我就奇怪了,为何每次张俭登门,你都借口不出来……你心中也怕是不是。”
闵惟青缩了缩脖子,摇了摇头,“阿姐,我真不知道他是鬼啊!我就是不好意思,毕竟是我撞了他。阿姐,我真不知道!”
闵惟丹又哭了起来,“不管如何,你撞死了人,也不该就这么跑了啊!说不定他那会儿没有死,咱们送他去医馆,还能救他一命呢现在现在……”
闵惟丹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神色复杂起来。
闵三婶拦在了闵惟青面前,嚎啕大哭,“事到如今,你再骂惟青,也于事无补啊。咱们赶紧去山上寻道士和尚来做法,一定要将这个恶鬼给驱了。”
闵惟丹摇了摇头,“阿娘,不行,若是让人知道我身怀鬼胎,那我闵惟丹,日后还有何面目见人,你不如一根麻绳把我勒死算了!”
姜砚之见母女三人就要撕起来了,赶忙岔开了话题:“后来呢你们不是让人打听了么就不知道那张俭已经死了”
“就在这之后的不久,张俭同他的舅父一道儿来提亲了,我从见了他第一次之后,便去信让娘家人打听。他们说张御史的确是有一个儿子叫张俭,学问不错,今年落第了之后,去了秀州探亲。身份是没有错的!”
闵惟秀皱了皱眉头,闵三婶问得急,这其中怕是出现了个时间差的问题。
闵三婶娘家给秀州回信的时候,怕是开封府的人,还没有得到消息,说张俭人没了。
他们是女方,打听也不会直接登门,怕是拐弯抹角的问了旁人,这旁人消息哪里能够那么灵通。
“他那舅父,不是在秀州做官么你们就没有见过”
闵三叔摇了摇头,“秀州大着呢,他舅父同我们并非在同一个县,倒是没有见过。当时我光顾着高兴,没有多想,现在想来,他那舅父的确是很古怪。”
姜砚之忙补充问道:“怎么个奇怪法”
“他们是夜里来提亲的,不肯上座,坐了一个离烛火最远的地方。当时我觉得奇怪,还问了几
第一百四十六章 迎亲
“大兄,再等一等,今天晚上,我们夫妻好好商量一下,等明日,明日天亮了,再带惟青去张家。惟丹也是我亲生女儿,我也疼她啊!”
武国公哼了一声,一松手,闵惟青便掉在了地上。
武国公懒得看她一眼,“那你们好自为之。”
他说着,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开玩笑,他连皇帝老儿的脸都不给,还理会一个多年不见的弟弟。
更何况这个弟弟还磨磨唧唧的,遇事只会逃跑,实在是太不对他的胃口了。
临安长公主都习惯了,无语的笑了笑。
等武国公一走,整个屋子好像都松快了不少。
那种感觉就像是之前这里有头老虎,虽然不咬人,但是光是同他共处一室,都让人瑟瑟发抖啊!
闵惟秀看着地上的闵惟青,走了过去,将她扶了起来,“惟青,你也先起来再说吧。”
她说着,将那狐狸簪子插在了闵惟青的头发上。
他们听闵惟丹说那个故事,不知不觉的天都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这事儿到底是闵家三房的事情,他们迟迟下不了决定,临安长公主也不好多言,只让人送了他们回房去。
等他们一走,长公主这才拉着姜砚之问道:“你看闵惟丹还有救么那鬼莫非不知道是谁撞死了他,怎么会寻错人了呢”
姜砚之摇了摇头,“姑母,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不过有聪明人,就有糊涂鬼。说不定那个张俭当时还没有死,也就没有变成鬼,瞧见撞他的是何人,又是谁来看了他。只是捡到了那支狐狸簪子。”
因为闵三婶说是闵惟丹的,所以叫他误会了。
临安长公主心中慎得慌,“你今日就别回府了,先去惟思的院子住着,万一出了什么事,有你在,姑母也放心一些。惟秀同她爹爹,都跟爆碳似的,我就担心出什么事儿。”
姜砚之大喜过望,天哪,竟然有这等好事!
虽然之前他住得离闵府一墙之隔,但是留宿还是头一遭啊!
这么一想,张俭这个鬼,也没有那么讨厌起来。
“那个张俭不来,我们怎么抓他”闵惟秀好奇的问道。
姜砚之摸了摸下巴,“他总归是要来的,不是三日之后,前来迎亲么”
闵惟秀点了点头,其实她之前想的,同武国公想的差不多的。做错了事情,去承担不就好了么
张俭不肯投胎,整出这么多事,还不是心中不忿,有冤屈。
若是闵惟青去负荆请罪,张俭的死真相大白,他就能够消散了怨气。
但是显然,闵三叔一家子都没有这个勇气,那么他们就只能够守株待兔,等着张俭前来了。
因为闹出了这样的事情,一家人都没有什么心思用晚食,胡乱的吃了一些,便歇了去。
闵惟秀迷迷瞪瞪的睡着,就被一阵喜乐声惊醒了,“发生何事了,安喜”
安喜推开窗子一看,大声惊呼起来,“小娘,小娘不好了,那那那个张俭来迎亲了,三房的院子里,站满了人!”
闵惟秀大骇,不是三日之后来迎亲么怎么今日就来了!
闵惟秀披上衣服,快步的跑到了三房的院子门口,姜砚之已经在这里守着了,一见闵惟秀,就塞给她一团东西。
“惟秀,你拿着。”
闵惟秀看着手中被塞得满满当当的符纸,鄙视的看了一眼姜砚之,“这是什么东西跟鬼画符似的”
姜砚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就是符纸啊,我照着邓康王的笔记画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闵惟秀胡乱的塞到了袖子里,拽着姜砚之就往里头挤。
只见一个穿着红色长袍的少年郎,正笑吟吟的看着众人,他对着闵三叔同闵三婶行了个大礼,“岳父岳母,小婿前来迎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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