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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乱语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龙溪先生
子乱语
作者:龙溪先生
【2018泛灵异中元祭征文】参赛作品



1、人生难免会有污点
    第三次了……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前两次挂了笔试,想不到这次却挂了面试!

    从外国哲学专业博士面试考场出来的那一刻,陶闲的内心是痛苦的,导师们辛辣且不留情面的评语,依然在陶闲耳边回响:

    “哲学不是让你乱引名言!”

    “一塌糊涂,你修的这是野狐禅,毫无学术素养!”

    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是这一句:

    “满嘴顺口溜,没点逻辑性!”

    对,就是这一句,陶闲认为一名哲学家,被人说没有逻辑,这等于是给他的哲学判了死刑。

    陶闲很痛苦。

    这种痛苦不是面试失利、饱受打击的痛苦,而是自己特有的幽默不为导师们所理解,他再一次感到了孤独。

    “哲学都已经这么严肃了,逗你们笑一笑怎么了”陶闲对此表示很无奈。

    因为当导师们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你觉得这次博士面试能过么”

    陶闲想用自己的意识流幽默,来缓解场上凝重的气氛,他是这样答的:“我只知道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过……”

    然后……就是导师们以上评语。

    在此之前,陶闲自己也认为这次考博面试有点悬,因为他颇为自负的两大技能,废了一个。

    在一帮哲学大牛面前,他不敢使用“抬杠”这个技能,他怕那些导师年纪太大,若动起手来,肯定打不过年轻力壮的自己,他自诩能单挑得过那一群老头,但他不愿占这个便宜。

    那剩下的便只有“扯淡”了。

    两大技能被废其一,结果,可想而知。

    陶闲却偏执的认为,要成为一名出色的哲学家,“抬杠”和“扯淡”是必备的技能。所以,本科四年硕士三年下来,他一个朋友都没有,甚至连偷偷养的宠物狗都弃他而去。

    那是一条哈士奇,跟着街上一只母泰迪跑了,连最后的“告别汪”都没有,四腿一挥,不带走一片云彩,绝情得教人泪目……

    陶闲却不以为意,借用叔本华的话来说:“人,要么庸俗,要么孤独。”他绝对不允许自己成为前者,所以他势必要成为后者。

    因此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鬼使神差的往楼顶走去,莫名其妙地攀过锈迹斑斑的围栏,双腿颤抖地反抓着它,不由自主的喊出了一句话:“im the king of the world!”

    喊完这句话,他心里舒服很多。

    因为他刚刚还在担心,一个学外国哲学的研究生毕业了,会拉低国家多少就业率;一名头脑里装着都是哲学的青年,会给社会带来多大的恐慌;一位拥有两大技能的哲学高士会给整个人类……

    后面他不敢想了,也没有想了。因为从楼上俯瞰,人们是多么的渺小,多么的卑微,多么的无知,都不知道头顶有个人在俯视自己。瞬间他所有的担心都烟消云散。

    对,就这么没了……这或许就是学哲学的好处,刹那间便可以找到一个理由来安慰自己。

    陶闲此刻很轻松,也很兴奋,他想再喊上一句,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手里的火柴一样,每划燃一根,眼前就会有新的意象。

    “im the king ……”

    “嘣……”

    “嚯呀……”

    年久失修的围栏在他手里绷断了,他话还没说完,便抓着半截围栏从十五楼楼顶摔了下去。铁栅栏被他抓在背后,远远看上去,像一双翅膀。

    蔚蓝的天空中,他是一名英武不凡的鸟人,正在疾疾下坠……

    在凌空的这一段时间,他固执地认为自己掉下去之前,是上帝赋予了他某种力量,让他的手能断金碎石,这铁围栏是被自己的神力抓断的,而不是一场意外。

    因为这样死,太滑稽……他骄傲的一生,不允许留下这么个污点,他必须找个理由,上帝的神迹即是最好的理由。

    可是内心拒绝了他的欺骗,不断告诉他这就是一场意外,所以他很生气,气得在半空中就晕了。

    恍恍惚惚,陶闲仿佛进入到了一种玄妙的状态,就像盛夏时在他家乡的那个小湖中凫水一般,周身被包裹在股暖流里,闭上眼睛,还能闻到阳光与水草结合的香气,宁静,安详。这才是度过夏天的正确方式。

    忽然,他好像又从小湖跌落到了一个黑黢黢的冰窖里,那里目不视物,寒冷彻骨。

    可陶闲的神志却还很清醒,他飞快的给死亡下了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定义:

    “冰火两重天!!!”

    “阿嚏!”陶闲打了个大喷嚏,借着惯性,旋即坐立了起来。

    “太好了姐姐,他没有死,



2、适当的时候撒点小谎是可以用来救命的
    陶闲也跟着轻叹了一口气,绅士风度一起,边拉衣服拉链边说道:“穿的这么露,冷不夜儿凉……我……我衣服呢”

    陶闲手上一空,猛然发现自己上半身赤条条,条件反射似的望了下面一眼:“还好,裤子还在,只是……”

    这哪里还是陶闲的牛仔裤,这分明就是一条古人才穿的裈裆!陶闲感觉自己受到了侵犯,旋即抱着双肩,给静谧的夜晚添上了不和谐的音符:

    “啊……”

    可能觉得在女人面前这样太冒失,兀自又加了一句:“……五环……”

    “快……堵住他的嘴!”大胸女子急忙道,另外两名古装女子麻利的将陶闲按到在地,胸最小的那个掏出一张帕子来,往他嘴里一塞。

    以陶闲的价值观看来,比起抓着围栏跳楼这个人生污点而言,被女人劫色更让他无法接受,何况他还是第一次,再何况,他的对象有三人……

    哲学家的武器是嘴巴和笔,此时嘴巴被堵,手中又无笔,这对陶闲来说,无异于身陷绝境。这些古装女子的气力颇大,陶闲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这让他一个大男人感到屈辱,不甘,愤懑,还有一丝难以言表的期待。

    理智还是战胜了妄念,期待终于被恐惧所抛弃,陶闲此刻能切实体会被强迫之人的感受,他觉得每个人到了无法反抗之时,总会幻想着一个套路:一位英雄,一位肌肉虬结的英雄,在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并将自己解救出来。

    然后,套路就真的出现了……

    “呔!放开那位公子!”来人暴喝一声,陶闲惊喜的寻声望去,见那人手持一把木剑,身着灰色道袍,头梳道士髻,瘦不拉几,唇边两撇稀疏的八字小胡,一双倒挂三角眼,两弯杂毛扫把眉。

    正是:“面容枯槁形猥琐,睹其尊荣想打人!”

    陶闲失望不已,顿时变得生无可恋,随时准备慷慨赴义。但善于思考的他,突然发现一个问题:“他们为毛穿的都是古装”

    这个问题让他惊骇不已,他思绪飞转,想起了《楚门的世界》这部电影。自己会不会就是那个“楚门”,四周其实藏有无数个摄像头,正死死的抓拍自己。

    他看见的世界其实就是个舞台,三名古装女子与那一脸欠打模样的道士只是配角,自己正是那绝对主角。

    “百分之九十九有可能啊……”陶闲最终确定的道,但还有一个问题困扰着他:“我是怎么来到这的”

    陶闲自忖:“不管这么多,现在正演戏呢!肤浅的观众就想看我出丑的模样,可惜我老陶天生锦心绣肠,聪明绝顶,这虚拟的一切早就被我的智慧洞察得清清楚楚……无论如何,姿势要帅!表情要阳光!呵呵……”

    陶闲挪了挪身子,尽量让自己被压得好看一些,还勉强挤出一丝绅士般的微笑。关于自己魅力的问题,他向来是很有自信的,研一期间收到的那封情书就是证明。

    写情书这种小把戏,是不可能入陶闲的法眼的,他只是默默地看了一千零一遍,直到纸张变皱,才夹进了自己最喜欢的那本《理想国》里。

    然后

    这两个字就不应该问!庸俗的爱情如何敌得过高贵的孤独陶闲可是柏拉图精神恋爱的忠实拥趸。

    其实他一直都在等第二封……

    “臭道士,你跟得我们好紧,这样都没甩脱你!”大胸女子握着匕首愤愤道,另外两名女子手中也不知何时多了两把武器,一人执刀,一人执剑。

    “区区三名鬼婢子,本道爷还不放在眼里。之所以等到此刻,本道爷就想看看这‘水玉封玦’到底在不在你们手里。”那道士漫不经心的道,神情甚是轻蔑。

    “姐妹们,上……”大胸女子领着另外二人纵身一跃,纷纷持刃与那道人战作一团。

    无人再制住自己,陶闲顿感轻松,站起身来四处张望,终于在一棵树下找到了一件儒衫。这开襟的古装穿起来甚是麻烦,陶闲研究了好一会,才掌握了穿衣的技巧。

    待穿好衣服,再往那四人一瞧,只见那道人在三名女子夹攻之下,非但没显露出败相,手中那柄木剑被他舞得轻巧灵动,只听剑风“嗤嗤”,反逼得那三名女子节节败退,手中武器纷纷被打落在地,大有不支之相。

    陶闲不禁拍手叫好:“可以啊……在没有武指的情况下,能打的这般顺畅流利,这到底是哪个社团简直一流啊……”

    那大胸女子被道人一剑逼退后,急得大喝道:“姐妹们,别留手了,快快厉化!”

    霎时间,刚刚还娉娉婷婷,出尘绝艳的三名古装女子,登时摇身一变。

    只见那三名女子长发乱舞,面呈深蓝色,眼珠爆突而出,连着血红的筋肉垂于双耳旁,张口如箕,赤舌伸将出来,长约一尺,上上下下的不断蜷曲,作舔物状,口中涎液流了满地都是,形貌极是凄厉可怖。

    陶闲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小心肝噗通噗通,猛颤了两下,接着报以热烈的掌声,没心没肺地大声喝彩起来:“好棒!特效好棒!后期好给力!”

    “等会……后期这不是直播么鬼来的后期啊!!!”陶闲拍着拍着,好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一股寒气如灵活的小蛇一般,从后颈钻入,直往双脚后跟灌去,冷得他浑身一个激灵。

    “妖孽,有本事别舔我!”那猥琐道人啐了口唾沫,不敢再近战,生怕被那长舌扫到。

    “嚯……嚯……呀!这……什么鬼”陶闲膀胱一紧,吓得两股战战,大叫道。

    那猥琐道人一边闪避,一边解答道:“这是很麻烦的长舌妇鬼,这女人只要生前爱道人长短,乱嚼舌根,死后便是这样子啦!”

    “死……死后



3、所谓新生就是把终极哲学问题再完整答一遍
    陶闲研二时,曾替自己导师代过一个学期的课,极具天赋,至于唬人,颇有心得。

    因此常以金牌讲师自诩,讲起话来自有一副难以言表的魅力。

    这一番话说得那道人愣是不敢反驳,仔细琢磨,确觉得陶闲之言怪异中透着些许道理,睿智中又透露着稍许诡辩,顿觉回味无穷,而自己的命也是他救下的,不禁点头称赞道:“公子说的是!”

    陶闲欣然的点了点头,习惯性的摸了摸下巴,忽觉手上传来一股浓烈的,不可描述的味道,急忙将袖子一擦,尴尬的向地上一指:“这该怎么处理需要报警么”

    只见三名女鬼,其中两名被陶闲的“仙酿”制服在地上,浑身像触电一般,颤抖不已,已然不能再作怪。而另一名女鬼则是身首分离,身躯如同无头稻草人一般,扎在地上一动不动,而头颅却能开口,滔滔不绝的说着一些极不文明的言语。

    “什么报警,你还能尿么”那猥琐道人朝周围看了一圈问道。

    “嚯呀!你当我下面装的是水龙头啊!一拧就有水出来啊!技能不需要冷却的啊!现在能尿的出来的,都是肾有问题的好么你懂不懂医学有没有常识”

    陶闲横眉怒目,连珠炮轰道,他觉得这道人问出这样的问题来,实在是很没智商的表现。

    道人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没想到自己不经意一问,竟能让他炸毛。

    不由得歉道:“行行行……当我没说!口水总有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陶闲眯着眼望着那道人,大脑飞速运转,计算着道人话中是否有侮辱自己的意味。

    道人朝自己的右臂连点了几下,稍微能晃动后,继而挣扎着站起,兀自走上前去,将那女鬼的头颅提在手里。

    那女鬼的头中了道人一记指罡,只有嘴能说话,道人将她下颚一掰,那女鬼:“#¥%……”再也听不清她骂什么。

    “朝她嘴里吐口痰,世界从此就清静了……”那道人一本正经的说。

    “开什么玩笑,再烂的恐怖片都不敢这样拍的好吗她虽然与我们不同,长是长的畸形了些,但众生平等,也需要得到尊重……”

    那道人被陶闲烦得要死,登时将女鬼头颅往陶闲面前一递。那女鬼可怖的面貌离陶闲的脸只有两寸距离,那根猩红且细长的舌头似要舔过来。

    陶闲吓得二话不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蓄起一口:“噗……”

    旋即那颗头颅,连同一旁的身躯,皆化作了点点星光,若夏日的萤火虫一般,四处飘散,正如道人所言,世界确实清静了不少。

    陶闲自忖:“嚯呀……我的体液这么生猛的么”脸上尽是不可思议之色。

    “唾液,乃人之阳气所聚,你乃九世纯阳之体,瞧你方才一尿之威,仍是童子身,其威力对于这等级别的女鬼来说,必然可一唾沫灭之,大惊小怪些什么……”那道人不以为然地道。

    “惊叹一下不行么!旺盛的好奇心是人类进步的动力!这两个家伙怎么办”陶闲指着地上的两个女鬼道。

    “一样的方法……”那道人拾起地上半截桃木剑,小心翼翼的挑开她们脸上的湿布,却见那面目全非的脸上更加的面目全非。

    陶闲研一时迫于导师的淫威,看遍了世界十大禁片以及百余部重口味题材的电影。

    他导师美其名曰:“破旧立新,稳固三观。”

    在诸如《粉红色的火烈鸟》这等神片的长期“浸润”下,陶闲早就锤炼出了一颗不亚于法医的强大内心,否则观之如此具有视觉冲击力的面容,怕是要呕。

    以他现在淡(bian)定(tai)的心理,就算此刻给他十串烤得生嫩,还挂着血丝的羊腰子,他也能安之若素的吃下去,说不定还会再撒点孜然和胡椒。

    智者曾言:“特定情况下,过多的思考还不如完全不予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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