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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乱语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龙溪先生

    他一手料理功夫可谓是让正天教内一众弟子闻风丧胆。新入教的弟子已全被他荼毒了个遍,老弟子则更不会接他的茬。坏就坏在太过于热情上面,自己好歹是非字辈,临了连个徒弟都没收着,没有弟子愿意跟他吃“奇葩”。

    自从入了心火炁境界,更是离群索居,鲜有人来访。自己名声在外,这新弟子又一个比一个精,任他如何腆着老脸,都很难有人再上他的当了。

    这十几年的独居生活着实难熬,好不容易见着穿着最低阶弟子道袍的小萌新在自个屋门前乱晃,生怕泄了自己的身份吓跑了他,便“小友小友”的自降身份,委曲求全地先哄着他,没想到他早已认出自己。

    令他啧啧称奇的是,这小子不但不惧自己这一手黑暗料理,还能举一反三的提出升级意见。不仅如此,这小子口气还挺狂,明明是一名镶蓝边的入门弟子,连他一声“师叔祖”都肯不叫。

    这种反差感,大大刺激了他的好奇心,不由得多往他脸上打量了几眼,谁知越看越是心惊,直觉得陶闲像极了自己某位前辈,差一点就喊出了声来。

    “这酸笋不知道长会如何处理道长……道长”

    陶闲连喊了三声,非凡子才回过神来,怔怔地道:“还能如何处理,就这样吃呗!”转而又想:“师叔可从来不会关心这些……”

    “暴殄天物!绝对不能浪费好食材!”陶闲一听,立马就不乐意了。既然此物已经出现在这个世界,就绝对不能让它埋没在这里。

    非常子鼓着眼睛好奇道:“不知小友有何高见”

    陶闲侃侃道:“所谓味之道,得讲究层次,所谓层次就得讲究相合相衬,就如同好马配好鞍,好船配好帆,这红花得有绿叶衬,酸笋当然得配螺蛳!”

    “螺蛳”

    陶闲洋洋得意道:“以螺蛳为汤底,米粉为主料,再配以酸笋、炸腐竹、花生米、黑木耳丝,香叶与葱花,将这一套配齐了,你将品尝到人间至味!”

    “米粉炸腐竹”非常子有些懵,毕竟在这个异世界,连豆腐都不曾出现过,更别说米粉了。

    陶闲摸了摸下巴,有些鄙夷道:“你不会这些都不知道吧!”

    “这……这……”

    自诩对各类食材还算见多识广的非常子,倏而听到陶闲所说的竟有大半不认识,不由惊得舌桥不下,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直感觉羞愧难当。

    陶闲转着手里的瓷杯,双目凝视着非常子,开启了扯淡模式:

    &




97、入坑
    ……

    接下来两日,陶闲却是一门心思扎在非常子的竹院里,借着原来世界的一些记忆与经验,在一旁指手画脚,加上非常子的倾力配合,没想到还真把豆腐和米粉这两样东西给鼓捣出来了。

    当陶闲说出了豆腐这东西可以无穷变化出各种口味时,非凡子的眼神都变得炙热了起来。尤其是“师叔转世嫌疑人”说出“臭豆腐”这一神物,他仿佛感觉人生又重新有了盼头。

    当然,陶闲这两日也被非常子喂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事物,他也懒得去追根溯源,免得反胃。但吃完之后,腹内常常炙热如火,精神大振,总觉得有使不完的力气,比大力丸还补。望着非凡子期盼又有点小肉疼的模样,应该是他所研制的什么好东西。

    ……

    到了第三日的晚上,无知子那边也终于有了动作,再次邀请陶闲前往紫竹林一叙。

    非凡子将陶闲送到后,转身便走了,一句话都没有多说,但陶闲早已猜出他们想干什么,无非就是整出啥光怪陆离的事物来验一验自己到底是不是“真货”呗。

    他心里其实早就门清:自己是魂穿过来的,灵魂还和原来世界一致,只不过这个身体却是“别人”的。这几日见到正天教一行人的反应,这具身体十有**是无尘子的转世之躯。

    这就好像一台计算机,被人换了内存和cpu,样子还是原来的样子,但实则已然发生了改变。

    但人和计算机不一样,到底自己算不算是无尘子的转世,从人的鉴定学角度而言,这个还真不太好说。毕竟魂穿这事,在原来的科学世界,貌似还没有先例。

    说实话,陶闲还是有点忐忑,尤其是无知子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自己,却又一言不发的时候……最忐忑!因为他实在是不了解,这货今晚叫自己过来,又会如何“鉴定”自己。

    过了半晌,无知子终于开口道:“陶居士,你觉得是万事天注定,还是一切都是捉摸不定的缘分”

    陶闲心中暗骂:“妈蛋,又问老子这种形而上的问题,信不信老子分分钟拿康德的理论出来怼死你!”

    当然,此时最好还是老实点好,无知子的老脸很严肃,很认真。毕竟在绝对的压迫感面前,哲学真的没什么卵用。这一点,陶闲在覆盆山顶深有体会。

    于是随口敷衍道:“啊……应该是缘吧……”

    “为什么”

    没想到无知子今天还较上真了,就这问题打算刨根究底了。

    “缘……妙不可言呐!”陶闲眯着眼睛,讳莫如深的道。

    无知子一怔,忽而拱手道:“好好好……好一个‘妙不可言’,《真经》曰:‘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陶居士果然道法精妙,字字珠玑,只言片语间,却把圣人的玄机道尽……佩服……佩服……”

    “哈大哥,你听不出我这是在瞎扯糊弄么大晚上的,你脑补这么多名言警句难道不累么”

    陶闲在心底吐了个大槽,脸上肌肉忍不住一抽一抽的。

    “陶居士请跟我来……”

    话音落地,无知子倒背着双手一人走在前头,引着陶闲随他进了紫竹林的小屋中。

    屋中陈设甚是简陋,根本无法想象这是一派掌门的居室,就连非凡子的虚极小筑里的茅房都要比无知子这破地方要好得多。

    正当陶闲诧异间,无知子将大袖一挥,中央地板上顿时射出一圈七彩的光芒,继而“卡卡咯咯”的一阵机括声后,一条盘旋而下的青石阶梯露了出来。

    “陶居士,请…



98、道宝
    ……

    这一处的石阶路程倒比较短,不到片刻工夫便已走到底。

    不过此处只有几丈见方,除一扇八卦形状,兀自绽放着白光的大门外,别无他物。此地四处都是密闭的空间,绝无通风之处,可空气却极为纯净清爽,着实神奇。

    陶闲十分确定,自己所处位置必在众妙山的山腹之中,况且又设下了重重禁制,想来应是非凡子所提到的“禁地”。

    “若这老道发现我是个西贝货,不会杀人灭口吧!”

    这一路走来又是施术,又是跳迪斯科的,比去银行金库还要隐秘诡谲。望着无知子的背影,一个骇人的假设从陶闲脑袋里冷不丁的冒了出来。

    无知子望着那扇大门,满脸的郑重之色,将下摆一掀,恭恭敬敬的跪拜了下去。忽而发现好像哪里不对,回头一皱眉,露出一副“老子都跪了,你还不跟着跪”的表情来。

    陶闲见状,耸了耸肩,回以一副“你先跪,我搞清楚情况再说”的无辜者的表情。无知子无奈的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面与这扇门长得一模一样的八卦小镜,口里细细碎碎的念起了法诀,然后对着大门一照。

    只见从门上所绽放的白光渐渐一熄,一道金色的小电弧沿着整个八边形的大门游走了一圈,“轰轰”似闷雷的两响过后,大门自动向外打开,一阵耀眼的七彩光芒过后,露出了一条两丈宽的走廊。

    无知子默默的站起身来,一言不发的迈进了门内。陶闲心底有些发虚,但既然来了,也早晚要经历这一档子事,于是咬了咬牙,紧跟了上去。

    “砰”的一声轻响,大门又自己关上了。陶闲一颗心怦怦跳得厉害,一瞅这老道士始终阴沉着脸,不苟言笑的样子,不禁让他想起了《沉默的羔羊》这部旷世惊悚悬疑片。

    “道长,在下突然觉得肚子有些不适,劳您开个门,我先方便一下……”陶闲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装模作样的捂着肚子道。

    “忍,百忍可成金!”无知子走在前头,头也不回的道。

    “忍忍个屁快不行了都……”

    “把尿憋成汗,把屎憋成饭!哦……度人无量天尊……”

    见陶闲竟然耍起了小孩般的把戏,无知子额上冒出了一条青筋,语气甚是严厉。或许是觉得言语中有所不雅,又兀自施了个道礼。

    “我……”

    “少啰嗦……进去吧!”

    不待陶闲争辩,无知子不耐烦的将大袖一挥,一缕罡风裹着陶闲将他直接带离了走廊,飞向了里头的内室。

    “咦”眼前的景象着实让陶闲惊叹不已。

    想不到里头竟别有洞天,偌大的石室像一间展厅,陈列着各种各样的新奇事物。石室的顶上不知镶嵌了多少颗鹅蛋一般大小的宝石,熠熠生辉,将这间展厅照得灯火通明。

    “这里是”

    “此处陈列之物,乃是我正天教近两百年间杰出修士的本命道宝。每一样道宝上面还有历代杰出修士的一缕元神,陶居士可要庄重些,莫要亵渎了先辈……”

    无知子阔步上前,一本正经的提醒道。

    “哦……”陶闲暗暗撇了撇嘴,可看到一柄流光溢彩,造型古怪的阔剑时,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这……这大宝剑是……霜之哀伤”

    无知子脸上先是一惊,还以为他真的认了出来,听他说出这柄剑的名字之后,又浮



99、认主
    ……

    “这个是”

    “这个是卜算子真人的眩光琉璃镜,拢共有八面……”

    “这个呢”

    “这个是师叔街亭子真人的天罡七杀令,可以瞬间迸发出七色罡气……”

    眼见陶闲离那物件越来越近,无知子一边解释,一颗心却提到了嗓子眼,正天教未来气运全在此一举……

    终于,二人来到了东面最后一处展架。

    陶闲指着一样古怪的物件笑道:“道长,你怎么把拖把也放这来啦旁人不知,还以为也是啥道宝呢!”

    眼前这事物,和陶闲认知里的拖把别无二状,只不过这拖把头的烂布料子却是极为纤细,丝丝缕缕的,和无知子颏下的白胡须长得倒是挺像。

    无知子刚要解释:“这可不是拖……”却听得陶闲一声惨叫:“唉哟!”

    陶闲原本是好心,以为放错了地方,有碍观瞻,笑嘻嘻地想要将此物拿到别的地方去。没想到手刚一触,这“拖把”竟像得了失心疯一般,突然往陶闲身上一杵,继而使劲地用拖把头照着他的脸狂“拖”起来。

    “嚯呀……这拖把成精了……道长救……呸呸呸!”陶闲这一张嘴,无数根白须丝一样的东西便进到了嘴里,黏黏糊糊的,吐也吐不掉。

    无知子脸上却是惊喜若狂,虽然不知道此物为何对陶闲发难,但近三十年来,唯有陶闲能重唤它的灵性,这不是道宝认主还是啥

    哪怕把心中潜藏多年的情谊压抑到了极致,在事实面前,无知子此刻也顾不得什么掌门身份,用力的一把抱住陶闲,鼻涕眼泪其齐下,哭的像一只一百来岁的孩子:

    “师弟……你可算回来了……师弟啊……”

    “我去……道长你也疯了,撒手……快撒手!咳咳咳……”

    久别重逢,多年来积攒的情绪在此刻爆发,无知子这一抱不知是用了多大的力气,仿佛要将陶闲揉进自己的怀里一般,锢得他喘不过气来。再加上那只暴躁的拖把不断地在自己脸上摩擦,陶闲一张脸已憋得紫红,快要窒息了。

    忽而感觉陶闲快没了心跳,无知子连忙将手一松,往拖把上一弹,暴躁的拖把旋即归位,微微的晃动了几下后,便平静了下来。

    陶闲掐着脖子在一旁干呕,自己一条小命差点让这老道给抱没了,不禁又惧又气,心中暗骂:“正天教里就没有几个脑子是正常的!尤其是你这个老玻璃!”

    无知子的神情却是极为精彩,欣喜、哀痛、怜惜、彷徨、迷惑、思念等等情绪全在脸上转了个遍。

    这让陶闲头皮一阵发麻。

    活了这么久,还从没见过有人能把这么多情绪,在短短时间内全显了个通透的。

    想必这老头是个内心极度闷骚的直肠子,堂堂一教之主,表情管理能力竟然如此之差。怪不得要将教内事物交给自己的师弟,若要让这货去搞外交,一定是个“谈崩专家”!

    凝视了陶闲良久之后,无知子这才摸了摸那“拖把”上的白须道:“师弟……这是你前世的元神道宝——净魂拂尘,这拂尘上的‘冰冥缠魂丝’还是你亲自下冥府从钟馗那夺来的,你还记得么”

    “冰冥缠魂丝”

    陶闲略微一怔,从怀里摸出一块姨妈巾状的白絮来。怪不得见到这拖把有些熟悉。那日在覆盆山顶,姬雪不就是用玩意儿盖在自己额头上的么。

    “你……”

    无知子见到陶闲手里的白絮,心中最后的一丝怀疑顿时烟消云散。这东西只有钟馗养的万年冰冥蚕才能吐炼出来,仅此一家,别无分号。而且也就只有自己的无尘子师弟,有本事将此物带回阳间。

    若不是那妙不可言的缘分,凭陶闲那没有任何道炁的渣渣能力,怎能拥有此物!陶闲不是无尘子,谁还



100、手套
    ……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只见东面墙上光芒一闪,无知子捧了一只黑玉匣子走了出来。

    这匣子和陶闲原来世界的骨灰盒一般大小,若不是通体冒着七彩眩光,一看就不是凡物,否则非得认错。

    好不容易逮着了机会,陶闲上来便是一通抢白:

    “道长你听我说,我叫陶闲,原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我是一名外国哲学研究生,考博失败后想去楼顶散散心,不知怎么的就掉了下来,没想到一睁开眼后就来到这个世界。最让人惊异的是,我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叫‘陶闲’,所以这是个误会。”

    “总而言之,我虽然叫‘陶闲’,但我不是这个世界的‘陶闲’,可能你们口中所说的无尘子转世才是这个世界的‘陶闲’,我说的这么清楚,你应该听懂了吧!”

    无知子两只老眼一瞪,继而眼神又变得温柔起来,心想这个师弟前不久刚刚受过重伤,神志难免有时会混乱,于是露出一副“关爱智障”的表情,很是敷衍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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