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乱语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龙溪先生
重考子眉目一凝,岂能如他所愿。当即将阵盘一拨,叮叮当当数以千计的弹珠聚集成一朵银色的小云,云随风涌,漫天的银弹齐齐向非薄子激射而去。
“铛……铛……铛”盾上传来三道金属碰撞之声,非薄子举着木遁,仅略微停滞了一小会儿。盾上金色的符文跃动,这三下疾速撞击竟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非薄子掂了掂木盾,似在估计方才所承受的撞击力度。眼见第二朵更加磅礴浩荡的银云袭来,不禁嘿嘿一笑,当即将食指咬破,飞快的将血涂在中间镂空的十字的上面。
这一次,非薄子倒是没有任何躲闪,挺着木盾似想要将所有的银弹全部扛下。
只见盾上十字忽而红芒一闪,继而飞快的旋转起来,形成了一道红色旋涡,成千上万的银弹顿时在半空中一滞,嗡鸣不止。
眼见脚下的阵旗不停的颤动起来,大有失控迹象。重考子这才面露凝重之色,右手连拨阵盘,想将这“浮光掠影阵”稳住。
“晚咯!”
非薄子嘿嘿一笑,将手里的盾牌抛向那朵银云。霎时间,银云一下沸腾翻滚起来,无数颗银球不受控制的弹跳交织,相互碰撞。继而纷纷吸入到了木盾的旋涡之中。
手中的阵盘蓝光逐渐黯淡了下去,重考子额上已是冷汗涔涔,一抬头,见那张木盾已落回到非薄子手里。这小老头正饶有兴趣的把玩着那三颗银弹,并调皮的朝他抛了个媚眼。
“以阵夺阵”重考子心中一凛,没想到这位毫不起眼的低阶师叔,阵法造诣竟然如此之高。
非薄子笑道:“哈哈,那是你抬举老道我了,我这皮毛功夫,顶多只能算以阵扰阵罢了。你这‘浮光掠影阵’还有些门道,老道一时还夺不来,只能先以力破阵了!”
“以力破阵难道师叔的兵器还能……”
重考子话还没说完,一颗银色的木栓被非薄子从圆盾中心给拔了下来,圆盾形态又是一变。
眨眼的工夫,非薄子将一只长约三尺的木筒扛在了肩上,只听他笑脸盈盈的道:
“你这阵法改自千万炫光阵,终究脱离不了九宫五行,既然能驱动银器发动攻击。火克金,罩门必在离宫,六乙到离,玉兔当阳!嘿嘿,小伙子,吃我一记六乙破阵符!”
只见一道黄光从木筒中喷涌而出,直直射向南面倒数第二支小阵旗。重考子大叫一声不好,脚下的阵旗顿时如霜打的茄子一般,所笼罩的黄霞阵光立马暗了下去。
一声嗡鸣过后,重考子手里的阵盘咔擦碎成了两瓣儿,彻底失去了作用。
“中阶符箓!”
场下众弟子再也难掩惊诧之色,望着那朴实无华的木筒,齐齐骇然。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还能激发中阶符箓的威能
要知道这中阶符箓,就连心火境的高阶道士,都必须进行血誓,才能驱动的了啊!
“我败了……”
重考子那张颇有魅力的脸上满是颓然之色,浮光掠影阵已破,自己再也没了一战之力,不由得摇头苦笑,将胸前那三张护心符扯下。
“好!老师侄给力!”
陶闲先是一呆,随后大喜,当即从座位上一跃而起,疯狂地为这位神奇的老
124、节操
……
非复子感觉今年的裁判当得特别累。
坤字号擂台遇到了个奇葩非薄子不说,想不到乾字号擂台也一反往年常态,龙过儿这个擂霸怎么能第一个上擂呢!
这丫头天资卓绝,又完美的继承了无尘子的衣钵,凭着虚云纵身法和那一条令鬼神发憷的净魂鞭,自入了肾水境后,就一直垄断了乾字台擂主。以实力来论,说她仅次于正天教三大无字辈也不为过。
“过……过儿师妹,怎么今年来的这么早啊……”
你不上来,众弟子还能再乾字号擂台切磋一下,互相交流一下心得;你一上来,大伙还打个屁啊!非复子摸了摸额头,对龙过儿这种破坏潜规则的行为有些无语。
“有人敢上来么没人就早点宣布结果算了。”龙过儿将俏脸一扬,尽是不耐烦之色,语气狂傲又嚣张。
长吁短叹之声倒是在场下响了一阵,众弟子皆是无奈颓然,临了却也没有一个人敢上台来找虐。
“嚯了个呀,这么霸道!”
陶闲眼中尽是不可置信之色,见过恶霸,街霸,学霸,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横的擂霸。那火红曼妙的身姿往擂台上一站,气场全开,霸气纵横,竟慑得偌大的正天教内,无一人是男儿。
“过儿这丫头今年怎么坏了规矩,要不明年取消她的比擂资格算啦”无知子眉头一皱,试探性的向两位师弟询问道。
“我没什么意见,不过要说还是师兄您自个和过儿这丫头说。”无欲子嘴角抽了抽,把皮球又踢了回去。
“附议,此事师兄说了算!”无垢子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俩厉害,当我没说……”无知子咳了咳,把这个作死的话题给避了过去。
陶闲皱了皱眉,心中暗笑:“出息……有必要这么忌惮这妹子么这妹子再强悍,终归不过就是一介妹子而已。”
忽然一道冷冽的目光向自己扫来,陶闲浑身抖了个寒颤,再不敢与那道目光对视,立刻怂了吧唧的把头垂得低低的。
“哼!”龙过儿将目光收回,转而又望向非复子,不耐烦的催促道:“别等了……我都杵了快一炷香了,早点宣布结果吧。”
非复子哭笑不得,待征询了无字辈大佬一致同意后,这才有气无力的宣布道:“乾字号擂台台,非分……哦不,龙过儿胜……”
“唉……”场下弟子齐齐长叹,无可奈何的认同了这样子的结果。
非复子如行尸走肉一般,捧着一蒙着红布的托盘走到龙过儿面前。却见她将托盘一推,冷冷的拒绝道:“本姑娘不需要这玩意儿。”
接着伸出一只葱段般玉润洁白的指头,往陶闲一指:“我要他!”
“什么!”
陶闲吓得差点没跌到地上,却听龙过儿继续说道:“要他和我比一场,谁输了就要成为对方的弟子!”
“胡闹!”
无知子将袖一拂,第一个站起来,脾气一向温和他似带了点真火:“无聊师弟乃是恩师街头真人收的第五名弟子,岂可与你随意赌戏玩闹,乱了辈分!”
“师兄勿燥,过儿这丫头所言,也并无道理!”
无知子闻言不禁一怔,一向与过儿关系势同水火的无垢师弟,怎么突然会替她说起话来。
“恩师早已仙逝,又如何传业与无聊师弟而无聊师弟又是无尘子的转世,过儿这丫头又是无尘子的唯一徒弟。由她来传业,确是不二人选!”无垢子微微一笑,低头向无知子秘密传音道。
“话是这样说没错,那辈分岂不是乱了!”
关于陶闲的修业问题,无知子并不是没考虑过龙过儿,只是向来重视师承门第秩序的他,第一时间便否决了这一人选。
师父变徒弟,徒弟变师父,这岂不是乱了套么!
 
125、暴怒
……
“呵……还算有几分胆色!让你先出招,别说本姑娘欺负你。”龙过儿将那条净魂鞭拎在手中,黛眉一蹙,语气甚是不屑。
陶闲在心中自我演算了千百遍,就他那一纯小白,想战胜龙过儿简直是痴人说梦。虽说“哲学王的手套”有几分神奇之处,但毕竟只试过一次,经验几乎为零,连当撒手锏的资格都没有。
面对眼前这位强大到让所有正天教弟子汗颜的女道姑,陶闲唯一的选择,就是给自己留点体面。
“我从来不打女人,你动手吧!”在精湛的演技加持下,陶闲双手背后,显得无比轻松,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超然模样。
“你干嘛”龙过儿被陶闲此举搞得有点懵。
“对不起,我是个有原则的男人,你动手吧!”
陶闲仰天长叹了一声,接着视死如归的将眼睛一闭,嘴角不经意勾勒出的一抹微笑,如四月的人间春光,身上的蓝边白色道袍被一股山风吹得猎猎作响,如此闲适却又不羁的风骨,教人不自觉的生出钦佩之意。
“哇!无聊师叔祖有点小帅!”
“君子啊,什么叫气度,这就是啊!”
“想不到无聊师叔竟然如此疼惜过儿师姐,生怕出手伤了她,宁可伤自己也不伤女子,真男人!”
陶闲闭眼打擂的从容之态,博得一众弟子纷纷点赞喝彩。
“让你给我装!”
这小子在擂台装神弄鬼,还赢得了如此高的人气,龙过儿怒不可遏的将净魂鞭挥出。
只听“撕啦”一声,陶闲道袍一角被一道凌厉的鞭风削断,可陶闲依旧是一副不为所动,湛然若神的模样,台下又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
龙过儿咄咄逼人的霸擂,众弟子忌惮她的威势,敢怒不敢言。
但陶闲越是不动声色,龙过儿越是生气,众弟子心中自然也越感舒畅。仿佛陶闲在台上多停留一刻,众弟子内心的尊严感便会强一分。在这种寄托心理慰藉下,不知不觉,陶闲竟成了众弟子的希望。
“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龙过儿银牙一咬,出招越来越是狠辣,鞭风不停的在陶闲身边呼啸。不一会儿的工夫,陶闲一身长袖变成了短袖,下摆成了齐膝短裙,胸前衣襟也早已是破破烂烂。
陶闲依旧是紧闭双眼,不动如山。
“不能睁眼,一睁眼就会怂了!”裸露在外的肌肤传来了丝丝凉意,陶闲知道现在的模样一定很惨,可依旧还不停的为自己打气。
二人就这样僵持着。
原本只是想吓唬吓唬他,教他一副怂态原形毕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丑。可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唱了这么一出不要脸的大戏,龙过儿心中憋闷,气得几欲发狂。
“不会出啥乱子吧……”无知子见龙过儿越来越狂暴,心里有些担忧陶闲的安危。
“无妨,技艺切磋而已,过儿这丫头会有分寸的!”
无垢子冷冷一笑。他虽与龙过儿素来不睦,但也深谙她的脾气秉性,见她和陶闲关系似乎也有点不大对付,遂刚才故意帮腔,促使了眼前这一幕,心中巴不得他俩出点乱子才好。
“你有胆子就睁开眼来啊!”
一件崭新的道袍,在陶闲身上差不多成了一块遮羞破布,要是再挥下去,就必须得打马赛克了。龙过儿手腕一抖,怨愤的鞭影稍稍离了几寸远,却依旧如鸟笼一般,将陶闲笼罩在内。
“睁眼与不睁眼,又有何区别我不与你动手,你就算赢了我又如何”被虐了这么久,任陶闲脸再厚,心中也憋了一肚子气,不禁有些恼怒。
“赢了,你就得叫我一声师父!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徒弟!”龙过儿手不停歇,言下却有些得意之色。
“哼!无尘子既然给你取了非分子这么一个道号,我劝姑娘莫要存非分之想才对……哎呦!”
陶闲还还未说完,只听“啪”的一声,净魂鞭狠狠的落在了他的左腿上,一条拇指粗的血痕触目惊心。陶闲吃痛,不由自主的半跪了下去。
“住口!你也配提他的名字!”
126、骄纵
……
左腿一阵火辣辣的痛感传来后,陶闲终于悠悠的转醒。
缓缓地抬起那沉重的眼皮,朦朦胧胧之中,眼前的居室景象陌生至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幽幽的香甜气息,与非凡子屋里熏的香木大有不同,似要芬芳清雅许多,隐隐间还有些女儿的脂粉味道。
身上的衣衫早已残破不堪,陶闲心中一惊,忍着剧痛吃力的坐起,却见到一身段曼妙的火红背影,正倚窗望天,痴痴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眼下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此女,哪还愿意和她同在一屋檐下。倔强的撑立而起,拖着伤腿一瘸一瘸的向外走去。
“你去哪”龙过儿头也不回的问道,声音悠然,听不出有何情绪。
“我要去找无知子拿回我的东西,正天教这鬼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待了。”想到以后再也不见,陶闲倒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哦就凭你现在这点道行,你认为下了山后,还有命活么”龙过儿缓缓的转过身来,一双冷眸中满是戏谑。
“哼……堂堂正天教还要杀我夺宝啊”陶闲冷哼了一声,继续拖着伤腿向屋外走去。
“正天大醮后,无聊子这个名字将传遍天下。你要不怕死,尽管下山好了!”龙过儿嘴角一扬,丝毫不掩饰其鄙夷之色。
“你什么意思”陶闲不禁皱着眉头,一下子还没搞清楚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师父当年叱咤风云,山下的仇家可不比仰慕他的人少……”龙过儿如此一说,威胁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陶闲心中骇然,他明面上虽是正天教第五位无字辈,但稍稍一想便不难猜出,其身份和已故的无尘子必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样贸然下山,万一被无尘子当年的仇家知道,所有的黑锅岂不是都得让自己来背
“原来你们早就算计好了……好奇害死陶闲,我活该倒霉!”
即便这样,陶闲也不想和这位变态的女徒弟哪怕待一刻钟,依旧固执的往外走去。
“你想不想安全下山”
龙过儿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顿时让陶闲心中一动,刚刚吃力抬起的左脚,似有些迈不下去了。
“呵呵……你能帮我”陶闲眯着眼睛,仔细观察着龙过儿的面部表情,心里老大不信。
龙过儿冷冷的望着他,脸上丝毫不动声色,过了良久,忽而又问道:“你想不想学道术”
这一下正说到陶闲心坎儿了。
误打误撞入了正天教,不就是想沾点无尘子的光,学点道术来重塑自己的三观么。
“难道这变态女徒弟真想当我的师父”陶闲颇为玩味的瞅了龙过儿一眼,猛地心里一阵恶寒,这女道姑发起疯来有多狠,自己确是领教过的。若是当了她的徒弟,自己不被她玩死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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