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乱语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龙溪先生
“不接客,哼……有钱有鞭子还有迷春酒,还怕她们不接客”金土生心里暗想。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把楼里女鬼抓了再说,陶闲身份特殊,此时还不能得罪他。
“算了,先这样吧!”金土生挥了挥手,打算小事化无,鸨儿满脸幽怨,扭着硕大的屁股悻悻而去。
这时吕二虎已将陶闲的字画裱好,正托人交予那工匠。金土生朝他招了招手,吕二虎满头雾水的走了过来,却听他舅问道:
“那陶闲到底什么来头,靠谱不靠谱”
“陶闲一家本来不是龙溪镇本地人,是后来随她娘迁过来的。据镇上老人说,陶闲他娘刚到镇上的时候,身上的衣服料子可华贵了哩,不像是小门小户的人家。”
“不过舅舅你放心,这陶闲绝对有驱鬼的异术,我真的是亲眼见过的。而且他便宜啊,只要三两银子,未免夜长梦多……舅舅您还是早些把钱给我,我也好有个交代不是!”
吕二虎夸夸其谈,金土生一想此言也有几分道理,遂从袖里摸出一两银子来:“先给个定金,事成之后再补上。你可得拖着他,等入夜完事后才能走!”
吕二虎笑脸盈盈的接过银子,拍着胸脯道:“这您就放心吧!”说完一溜烟的前往花阁,开开心心的陪陶闲说起话来。
蚊子再小也是肉,全让自己这个中间商赚差价,想不开心也难呐!
……
日头西沉,残阳似血。天上好像有一把剪刀,把晚霞裁成了一片片暗红色的锦布,东一块,西一块,毫无章法,好像一段段散落在地的带血的裹尸布一般,透露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劲儿。
楼里光线渐渐昏暗了下去,金土生这才着人把灯笼给点上,想着又没多少客人,本着节约原则,只吝啬的点了五六盏。偌大一栋楼,昏昏黄黄,混混沌沌,让人十分不适。
湖风一吹,几个空灯笼摇摇摆摆,晃得楼里灯影重重,忽明忽暗,这情景,想不招鬼也难。
忽而从门外走进一满脸虬髯壮汉,直走到厅中也没人招待,故而一声大吼:“谁是金土生”
金土生本与吕二虎及陶闲在花阁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突然听到楼里有人喊自己,疾疾出了花阁,往来人身上细细一瞅:
只见那大汉不过四十来岁左右,身形壮硕,生得极为彪悍勇猛,却身披一件灰色道袍,背负木剑,胸口衣上正绣着四个硕大的红字“正天外门”,生怕别人不认识一样。
这感觉怎么这么像江洋大盗从了良,出了家修了缘,穿起小道袍来了呢靠谱不靠谱啊
“咋地你就是金土生啊”那彪形道士足足比金土生高了两个头,紧站在他身前,居高临下地道。
这嗓门也忒大了些吧。金土生挠了挠耳朵,往后退了一步,再作了一揖:“在下金土生,想必您是正天教唐诗轩道长吧!”金土生心里直犯嘀咕。
唐诗轩道长长这副模样叫唐诗轩是不是有点名不符实啊
唐诗轩道长点了点头,旋即往楼里打量了一圈,又不满的吼道:“你是不是瞎啊这旮沓暗得跟个墓室似的,你是死人头啊”
“是……道长教训的是!”金土生抹了头上一把汗,又着人把楼里所有灯笼给点亮,这才有了些许光明。
“嘿”的一声,唐诗轩往后飞身一跃,大大咧咧的蹲在一张八仙桌上,四处张望起来。鼻子上下乱嗅,接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随即朝着金土生伸出右手,眼睛却望向别处。
“道长这是何意啊”金土生被他一系列的行为搞的莫名其妙,不禁疑惑道。
“你是不是虎啊成天毛楞三光滴,我不远千里替你来捉鬼,你得先给钱呐!”唐诗轩道长皱着眉头,很不满的道。
“哦……是在下不懂规矩,还请道长勿要责怪则个。”说完便从怀里掏出一袋银子来递给那彪形道长。
唐诗轩掂了掂手里的钱,这才只有半数,不禁又皱着眉头骂道:
“这也不够称呐,瞅你这假假估估,扭扭捏捏,叽叽歪歪,吭吃瘪
15、男人嘛对某些事物有点研究癖这很正常嘛
回头一看,却见一位梳着两只羊角小辫,长得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正盯着自己,手指竖在唇上,比出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哪里来的小妹妹刚才怎么没发现”
这女娃不过十岁左右年纪,一双懵懂的大眼睛灿然晶亮,睫毛甚长,不时扑闪扑闪着,娇小玲珑,极为可爱。
陶闲暗自惊奇,反正自己无所事事,区区一小姑娘又能掀起什么大浪来,何况长得这么可爱。索性下了梯子,蓄起一口唾沫,含含糊糊的道:“你……是人……是鬼”
“嘻嘻,我是只小女鬼,但是你不用怕,我不会吓你的……”小女鬼扬起一张人畜无害的小脸来,笑眯眯的道。
“要不要朝她吐口水呢她还这么小,会不会受不住啊……”陶闲犹豫了一阵,面对这样的小姑娘,怎的也生不起敌意来,“咕噜”一响,最后还是把唾沫咽进了肚中。
“你找我干什么呢”陶闲抹着嘴后退了一步,疑惑道。
小女鬼却天真烂漫的凑上前来,往陶闲身上嗅了嗅,羊脂玉一般的小鼻头一抽一抽的:“你身上好像有我很喜欢的东西,感觉很温暖呢!”
鬼还能感觉到温暖
陶闲心中不信,又不忍一只这般可爱的小女鬼,丧于唐诗轩这样的糙汉子手里,遂出声提醒道:“你快走吧,上面有人要捉你呢!”
“嘻嘻,你果然是个好人呢!今天下午我也听到了呢,你故意把那群坏女人给气了个半死。邓婆婆说,你这样的男人,真的很少见呢!”小女鬼歪着头,一张小脸笑靥如花。
这小女孩望着自己,目光很是亲切。
“咳咳……我这抬杠怼人,还怼出好感度来了么”陶闲老脸一红,旋即又问道:“邓婆婆是谁呀”
“邓婆婆是我的奶娘,是我最亲最亲的婆婆了。不过她被坏人打伤了,伤得很重……”说到这里,小女孩低下了头,似想起了什么极不开心的事情来,嘟着小嘴一副潸然欲泪的模样。
陶闲心里一软,蹲下身来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陆小露!”小女鬼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脸上的悲伤阴霾顿时烟消云散,又欢快地道出了自己的名字来。
“我叫陶闲!很高兴认识你呀!”陶闲内心兴奋无比,这可是一只货真价实的鬼,很值得研究一番……若能抓回家去,可以重新构造出自己的三观啊!
刚想问她愿不愿意被自己研究,忽而头上传来了吕二虎的声音:“陶闲,你还在下面做什么快点上来呀,唐道长要封阵啦!”
“来了来了,我见这下面风水不错,正好憋得慌,顺带方便了一下。”陶闲随便扯了个谎,又转头小声向陆小露道:“这下听到了,你还是快走吧!”
“没关系呀,你背着我上去就可以了,‘九阳困阴阵’虽然麻烦了点,但我也不怕。”陆小露昂起头,满不在乎的道。
“背你出去你这不就被他们发现了吗”陶闲惊异道。
“凭那个莽汉的道行,最多能闻出我的味道,是绝对看不见我的。我只对你一人显了形呀,只有你才能看得见我,听得到我的声音呢!”
“还有这种操作仅vip可见视角,很高端啊!”陆小露的话向陶闲敞开了一扇全新的知识之门,这对善于求知的社会好青年来说,极具诱惑力。
“那你上来吧!”陶闲半蹲着身子招呼道。
“嗯!”
“快上来呀”陶闲等了半天,仍不见动静,怕上边人等得及,不由得催促道。
“我已上来啦!”
陶闲一转头,陆小露正趴在自己的背上,一双大大的眼睛正滴溜溜的注视着自己。
嚯呀……这鬼轻的可以啊,没点质量感啊!
陶闲瞬间有了一种武林高手般的优越感,背着陆小露“刷刷刷”的攀上了木梯。
“怎么这么久啊,让你来是一起捉鬼的,你可别闹了笑话啊!”吕二虎已收了自己舅舅一两银子的定金,生怕陶闲坏了事,不由的小声嘱咐道。
“我可没答应你捉鬼啊!一直都没有!”陶闲慌忙撇清了干系,他还背着陆小露呢,这不猪队友嘛!
“反正有唐道长呢,待会你装模作样的比划比划就行,到时候我……我给你三十文辛苦费!”吕二虎偷偷伸出了一个“三”的手势,故作大方的道。
陶闲摇了摇头,伸出了一个“五”的手势。
“你当我二啊,此时不敲诈你更待何时!”
“五十就五十,成交!”
“成交!”陶闲点了点头,出来玩还小赚了一笔,他很是得瑟满意。
吕二虎装出一副亏血本的落魄模样,心里早乐开了花,他舅可是答应给他三两银子呢!
“你俩偷偷滴哩咕噜干哈呢干哈呢想吃我一记大嘴巴子是不能不能消停点儿”唐诗轩正撅着屁股,在门槛上绑着线,他做这种琐碎事情时,最容不得他人吵吵嚷嚷,顿时回过头来怒骂道。
“陶闲,这莽道士竟敢骂你,我来替你出气!”陆小露气鼓鼓的从陶闲背上溜了下来,对着唐诗轩的屁股上来就是一脚。
唐诗轩哪料得到这手,猛然被人踹了一脚,登时身体受力前倾,整张脸都撞在门沿上,鼻血“哗”的一下流了出来。
唐诗轩捂着鼻
16、摧毁你而后重建你这才是真正的恐怖
陶闲眯着眼睛,借着昏暗的灯光,终于把来人看清楚。
那妇人身着一袭紫衫,约摸三十来岁,生的曲眉丰颊,靡颜腻理,往厅堂里一站,酥胸半露,仪态万千,颇有一股子成熟韵味,直教公交站里群芳无色,难有与其比肩者。
只不过左肩处有一块拳头大小的伤口,隐隐还有缕缕黑气从伤口里冒出,令人见之诡异可怖。
“这是婆婆”
尼妹个采哦,你们是不是对“婆婆”这个词有什么误解长成这样子的你叫婆婆你让我原来世界广场上跳舞的那些“婆婆们”怎么活
陶闲这一口槽还没喷出口来,却听那“婆婆”厉声道:“小露!你刚刚渡了‘木劫’,鬼脉受损,还使不出鬼气,不可莽撞!”
“啥玩意儿木劫”
唐诗轩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陆小露。
好吧……你们这鬼还要渡劫的哦,你们这种世界观的设定,搞的我这个槽吐得真的好被动哦……又平白无故加了个体系,你们到底想让我花多久时间来了解这个世界
陶闲郁闷的躲进角落里,很沮丧。
这感觉就像刚刚刷完一套“黄冈密卷”,又来一套“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旁边一套“薛金星”在阴阴冷笑,蓄势待发……到底何时是个头啊!
这科研工作到哪都难呐……
“你既已知道我的厉害,那还不快走,小心姑娘我再踹你一个大马趴!嘻嘻……”陆小露想起唐诗轩适才那副鼻青脸肿的模样,顿时捂着小嘴,发出银铃一般的笑声。
“好哇!我当是谁敢耍老子,原来是你这小丫头片子,找抽啊”唐诗轩舞着桃木剑,在空中虚划了两下,气焰嚣张,却没敢往前迈出半步。
邓婆婆却步步逼近,伸出手来将陆小露护在身后,不紧不慢的道:“道长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本无可厚非。”
转而眉头一扬,词严厉色道:“但道长如要一意孤行,势要欺凌我娘俩,我衡山鬼婆就算是拼个魂飞魄散,也必要教你讨不了好去!”
“唬我啊,你当老子是吓大的啊!”唐诗轩嘴上虽是要强,可见邓婆婆步步紧逼,还是忌惮的往后退了几步,腿还稍稍有些抖嘞。
邓婆婆嘴角蕴笑,柔声道:“道长所求无非是要驱逐我娘俩离开此地,这个条件我们可以谈,并非一定要兵戎相见。”
这一下却说进唐诗轩心坎里去了,眼瞅这鬼婆邪乎的很,他才不愿以命相搏呢,旋即问道:“什么条件你先说说看!”
“只要道长……”
眼见这你死我活的局面有了些许转机,邓婆婆心中一喜,刚准备将条件谈来,突然左肩伤口撕裂,冒出浓浓的黑气,邓婆婆再也忍受不住,捂着伤口半跪在地,神形憔悴,浑身软弱无力。
“……哎呀!这是守株待了个兔啊!老鬼婆,吃我一剑!”
奇变陡生,唐诗轩岂会放过此等良机,双手握紧了桃木剑,挺身朝邓婆婆左肩直刺了过去。
陆小露想上前去救,已然慢了半拍,那柄桃木剑“噗”的一声,插进了邓婆婆左肩旧伤口。邓婆婆拼着仅有的气力,双手死死抓住剑身,不让剑再往里前进半分。
桃木剑乃驱鬼利器,唐诗轩这把剑又经过了道法加持,威力不凡,邓婆婆双手,左肩伤口处如被烧红的木碳烙过一般,发出阵阵“滋滋”响声,痛得她凄声哀嚎,当即银牙一咬,急调浑身鬼气凝于右手,举掌回击。
只见她右手臂猛然伸长了尺许,“啪”的一声,正中唐诗轩左肘,疼得他弃剑而逃,在原地哇哇大叫。
说来诡异,邓婆婆伤口处的黑气不断缠绕在那柄桃木剑上,不过三两息的工夫,黑气已将那柄木剑完全侵蚀,从剑柄到剑身,不断碳化剥落,最后散成一团灰烬,消失不见。
“婆婆!”陆小露飞身扑上,将邓婆婆抱在怀中,却见她气息奄奄,伤势极重,竟连身躯也开始变得朦朦胧胧起来,实乃是阴魂即将崩溃的征兆。
唐诗轩提着左手,顿觉阴寒刺骨,半臂已没了知觉,心知鬼气一旦侵入心脉,神仙难救。可眼前大好局面,又不忍放弃,不由得踟蹰了起来。
登时一狠心,大声叫道:“灭鬼伏魔,替天行道,是我正天教弟子道心要旨,不杀了你们,难稳我道心!”
“法由心生,生生不息,凝!”唐诗轩口念心法,右手掐诀,一道金灿灿的气罡顿时从他食指间冒出。
唐诗轩方才所吟,乃是正天教基础心法,名曰《正天拔罪斩妖护身咒》,只消将指尖气罡打入二鬼眉心,必可让其魂飞魄散。
唐诗轩淡淡瞅了二鬼一眼,举起右指,正要结了这两鬼在世间上的“阳缘”。突闻陶闲一声暴喝:
“慢着!你的逻辑有问题!”
见陶闲张开双臂护在当前,唐诗轩眉头一皱,怒道:“干哈你这玩老鹰捉小鸡儿,自个儿当老母鸡呢!赶紧麻溜溜地给老子起开!”
陶闲不紧不慢的道:“逻辑不通,则道心要完,我这是为唐道长的职业前途着想,你可不能大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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