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纁裳

    于是朱光亲自领兵进攻秦贝的营寨，将士们奋勇争先，秦权果然没有防备，接连攻克四座营寨，杀死一万多人，当时人们都以为有天神在暗中相助。

    二十七日，秦权将领卢瑭带领一万多人在圃田北面的万胜戍沿汴水两岸扎营，跨河面建起桥梁，以控制河运道路。

    朱光挑选精兵锐卒去袭击他。这时正好下起了大雾，朱光部队到达卢军营垒的时候才被发现，于是闯入卢军军营，卢军投水而死的人非常多，卢瑭也投河自尽。秦权在河南的诸多部队接连战败，不敢

    再贸然进击。

    五月三日，朱光从酸枣门出兵，从清晨到中午，与秦权军短兵相接，大败秦权，追杀二十多里，死尸堆积。

    秦权对这次的失败感到羞耻难当，因此更加暴虐，于是从郑州亲自带领几位将领突袭，径直奔入张至军营中。

    五月八日，朱温率领兖、郓、滑州的军队都赶来增援，在汴水岸边摆开阵势，大军武器精良，十分雄壮，旌旗蔽日，非常壮观。

    秦权看到朱光大军的军容，不敢出军营一步。第二天，朱温指挥各路军队，一齐进攻秦宗权军营，从清晨四时到下午四时，杀敌两万多人。

    到夜晚收兵，获得数不清的牛马、辎重物品、武器铠甲和俘虏。当夜秦宗权、张至偷偷逃走，天快亮时追捕他们，追到阳武桥便回来了。

    秦权在与朱光的几次交战中，都以失败告终。因为他的兵力是朱温的数倍，却屡屡败给朱光，心中愤怒不已。

    心中不痛快，就把气撒到百姓投诉败退至郑州时，屠杀城内的百姓，掠夺城内的房屋，许久才离开。

    接着又把兵力分散在陕、洛、孟、怀、许、汝等州，占据在那里。因为手下的士卒恐惧朱光，以至于朱光率军队到达时，守城的人都弃城逃走。

    文德元年三月三日，虞晔即位。龙纪元年二月，秦权的部下申从变节，打断秦权的双腿，并把他囚禁起来，遣使向朱光报告。朱光当天接受诏令任申从为淮西留后官。

    不久，具有光荣窝里反的秦权集团又开始内斗，申从又被部将郭番杀害。

    同月，郭番押解秦权前来献给朱光，朱光派人用囚车将秦权解押到长安。

    到达长安后，虞晔前往延喜楼接受俘虏，立即在一棵独柳树下面将秦宗权斩首。

    蔡州平定。虞晔诏令增加太朱光邑实封一百户，赐给庄园和住宅各一处。

    三月，又加封朱光为检校太尉、兼任中书令，进封为东平王，以奖赏平定蔡州的功劳。

    当初，朱光在抵御秦权时，郓州朱宣、兖州朱景都领兵来救援。到秦权被击败，朱光因为朱宣、朱景与自己同姓，又对自己出过力，都送给他们厚礼，也算他们没有白来一次。

    朱宣、朱景因为朱光的军士们勇敢强悍，于是干起了挖墙脚的工作，偷偷地在曹州和濮州的边界上悬赏重金布帛来招诱他们，军士们为了财货之利而离开的人很多，毕竟军士们也要养家糊口。

    朱光立即传送檄文去谴责他们，朱宣的回话很无礼，朱光与他们的矛盾便因此产生了。

    景福元年二月三日，朱光亲征郓州，先派遣朱友谷在斗门屯驻军队。

    九日，朱友谷驻扎在衢南，这天晚上，朱宣率领一万步兵、骑兵在斗门击败朱友谷，朱友

    谷向南方撤退。

    十日，朱光于早晨援救斗门，不知道朱友谷已经撤走，先到斗门的人都被郓州兵所杀。朱光追赶郓州兵，没有追上，于是在村落间暂时停驻军队。这时朱宣还在同州。

    十二日，朱温率领军队返回郓州，遭到朱宣部队的攻击，朱光驾马向南奔逃，摆脱了敌军的追击。

    乾宁元年二月，朱光再一次亲自率领大军，他的大军从郓州东路向北到达鱼山。朱宣侦察到后，同样领兵直奔鱼山。两军在此地相遇，立即展开激战。这一次朱宣兵败，被杀死一万多人，残兵拥挤着进入清河城，朱光在鱼山下收聚敌尸筑起高大的坟墓以记战功，驻军几天后返回。

    乾宁二年正月二十九日，朱光派朱友躬率领军队攻伐兖州，挖成堑壕围住兖城。不久，朱宣从郓州率领步卒骑兵运送支援的粮食想进入兖州，朱友躬埋下伏兵击败了他们，在高吴将他们的军粮全部夺过来，趁机俘虏了蕃将安顺、安庆。

    乾宁二年十一月，朱宣派部将贺槐、柳邨以及蕃将何宝等一万多人袭击曹州，想解除兖州的围困。

    朱光闻讯后，从兖州带领军队策马飞奔到钜野南边，击败了他们，活捉贺槐、柳邨、何宝及士兵三千多人。

    乾宁四年正月，朱光又率领洹水的军队大举攻伐郓州。十五日，在济水旁边安营扎寨，朱光手下大将庞古命令诸将撤下各种树木搭起桥梁。

    十九日夜晚，庞古率领中军先渡过济水，呐喊声震撼郓城，朱宣听到后，弃城夜逃。葛周追到中都北面，抓住了朱宣和他的妻子儿女献给朱光，朱光下令立即把他们诛杀在汴桥下面。

    随即郓州平定。二十三日，朱光进入郓城，任命朱友裕谷为郓州兵马留后。这时朱温听说朱景与史俨在丰、沛一带搜括军粮，只留下康英据守兖州，朱温因而乘胜追击派遣葛周带领大军袭击兖州。

    康英听说郓城失守，接着又有葛周大军来临，就出城投降。朱景、史俨便逃奔淮南。郓州、兖州平定。朱光以葛周任兖州留后。

    光化三年十一月，宦官刘述等幽禁虞晔，因为虞晔想要剥夺他们的权力，于是家奴就囚禁了主人，并且要废了原主人，自己另外再立一个主人。所以他们想要立太子李裕为帝。

    次年初，与朱光关系密切的宰相崔英与护驾都头孙德等杀刘述，虞晔复位，改年号为天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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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郁久律屈列
    朱光好不容易当了皇帝，就在他当皇帝之后没多久，就接到了一封郁久律屈列给他的国书。

    虽然说是国书，其实也就是信件。以前像这些草原部落领袖给中原皇帝的信件都是由鸿胪寺的人翻译为中原语言的。

    但是这一次，郁久律屈列省去这一道工序了。郁久律屈列给朱光送来了一封国书，同时附带已经翻译成中原语言的翻译本。

    但是就是这个翻译本，让朱光气个半死。只见这翻译本中，抬头写的是“大契烈国敕连皇帝致书于大魏皇帝阙下”。

    写这封信的就是郁久律希尹，也就是契烈文的发明者，也是契烈少有的大学者，目前在大契烈国担任文班林牙，掌管文书之事。

    这封中原文字翻译的信虽然不像中原的大文豪写的那么华丽，好歹骈四俪六，也还算工整，但就是这敕连皇帝，让朱光绝对受不了。

    要知道朱光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经历多少大战，从小兵做起，一路往上爬，最后才能当皇帝。如今一个北方的胡虏，居然自称自己是皇帝，是可忍孰不可忍，这是对他这些年的努力最大的侮辱。

    郁久律屈列其实能有今天，所经历的艰难困苦不亚于朱光。他也是大小百余战，才能够如今成为草原的大汗。

    当然草原的大汗其实就等同于中原的皇帝。郁久律屈列也知道中原有一个皇帝受万民跪拜和臣服，住在金灿灿地宫殿之中，穿着绫罗绸缎，吃着山珍海味。

    所以当郁久律希尹问他该用可汗还是皇帝的时候，郁久律屈列说:“草原曾以中原天子为天可汗，如今我也可为天皇帝。”

    所以朱光接到的信中，才会出现“敕连皇帝”。

    其实郁久律屈列派人去中原，目的很明确，要东西的。草原的生活比较困苦，日用品短缺，除了牛羊肉和各类奶制品之外，都极其短缺，因此才会找朱光，想要大家互通有无。

    当然，根据中原早就有的外交原则，远交近攻。朱光地盘与郁久律屈列之间隔着虞克用等军阀，那么符合“远交”的标准。

    其实郁久律屈列早已经盯着中原的混乱局面了。他以前以为皇帝只能是最尊贵的人才能做的，没想到现在朱光也可以做皇帝。

    朱光的地盘比起历朝历代，真是小的可以，这样的人也能当皇帝。郁久律屈列自认为自己的地盘从漠北直至西域濛池。而且如今肃真部落也已经降伏，派代表参与了郁久律屈列的登基大典。

    这么广大的地盘，居然朱光可以用皇帝这个称号，为什么他就不能用。郁久律屈列还知道如今这天下还不止朱光一个皇帝。

    早在黄腊叛乱之后，也利部党弗就乘机扩大地盘，如今建立了大夏帝国，也是自称皇帝的。党弗

    的人可以当皇帝，他也可以。

    但是朱光是不能接受的，他不能接受党弗是皇帝，也不能接受契烈是皇帝，也不能接受蜀地的王佶居然也自称自己是皇帝。因为他不能接受任何一个人是皇帝。

    在草原的郁久律屈列还不明白皇帝这个称呼代表什么意义，他觉得自己可以叫皇帝，但是他不知道自古没有两个皇帝可以一直并存的。出现两个皇帝，意味着分裂，是不能允许的。最终结果必须是一个皇帝消灭另外一个皇帝。

    皇帝这个称呼必须是有且只有一个的。所谓天无二日，人无二君。这是一个不能和别人共享的称呼，哪怕就像郁久律屈列这样目前只存在于书信上。

    朱光不是傻子，生气归生气，倒也没有发作。毕竟他如果是一个喜怒形于色的人，也走不到今天这一步。

    不久之后，郁久律屈列接到朱光的回



第10章 赫连平
    郁久律屈列想要对付世仇，毕竟突勒地广人稀，要管理那么大的地盘，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

    各地事物报到大汗的牙帐，由北南宰相郁久律曷鲁和郁久律室点密处理，效率是要注重的。

    这时候一些来自中原的经验教训还是要吸取的，那就是公务员有优先通行权，各地报事的人都带有腰牌，可以骑上快马到达大汗的牙帐。

    男人要想成功，必须要有一个好的女人做贤内助。赫连可敦自然就是郁久律屈列的贤内助。

    赫连可敦名叫赫连平，是郁久律屈列的妻子，也是他的战友，更是他的贴心人。

    郁久律屈列的女人绝对不算少，没办法，因为这些年他靠着联姻以获取一些部落的支持，又或者战胜对手之后，把对手的女人收编，因此郁久律屈列的后宫人数绝对不少。

    郁久律屈列除了大可敦赫连氏之外，还有好几个来自不同部落的娘子。如何让这些人和睦，这可是一个大问题。赫连可敦可是很不容易的。

    郝连可敦和郁久律屈列有三个儿子，郁久律突欲，郁久律尧骨，郁久律李胡。

    这三个儿子各有特点。长子突欲那是一个三好学生，跟着郁久律希尹一起学习，读过许多书，现在只要契烈国有的书，他基本都读过了，他懂契烈文和中原文字，突欲已经成为一个很有学问的人，而且还很会画画，还喜欢研究医药。

    二儿子尧骨就不怎么喜欢读书了，就是读，也是读兵书，其他的就不感兴趣了。但是尧骨武艺高强，骑马射箭无不精通。许多契烈老将都不及尧骨。尧骨很小就跟着父亲打仗，经常带先锋军，因此颇得众将的拥护。

    三儿子李胡，没有什么可说的，除了有一身蛮力，其他就没有了。为人海残忍，经常殴打自己的侍从，上战场又没有什么战功，郁久律屈列经常对他是恨铁不成钢。

    所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郁久律屈列和赫连平生下的三个儿子也是如此。

    赫连平对于这三个儿子，也赋予厚望，对于不争气的三儿子，郝连平也知道是因为对他太过溺爱导致的。

    也是，大儿子和二儿子是相差三岁，小儿子比大儿子相差十二岁，因此从小赫连平就溺爱这最小的孩子。

    草原有幼子守家的传统，赫连平就是受此影响，大儿子与二儿子长期随郁久律屈列出征在外，只有三儿子是在赫连平身边，因此感情也最深。

    郁久律屈列当了全草原的大汗之后，与赫连平讨论过接班人问题，在老大和老二之中，郁久律屈列难以抉择。

    这一个与中原的交流之中，老大就出力很多，郁久律希尹写了那封信，但是翻译中原回信工作的就是郁久律突欲。虽然郁久律屈列看得懂匈然文

    字，但是以中原文字写的正本可能更好表达写作者的意思。

    语言就是这么奇妙，母语是最能表达一个人想要表达的意思，经过翻译的，难免有些变味。毕竟可能你找不到一个词能表达作者的原意。

    这些年因为中原动荡，许多中原人逃到契烈的地界上，郁久律突欲在和这些人的接触之中，逐渐学习中原文化。

    郁久律屈列对于儿子热爱学习的举动大加赞赏。但是赫连平却颇有微词，因为她觉得草原部族贵族应该是骑马射箭征战沙场，而不应该是捧起书本说什么子曰诗云。

    但是郁久律屈列对她说:“我们快马弯刀征战天下，但是也可能因



第11章 韩皓
    就在郁久律建国后，有一个从幽州来的人，改变了大契烈国一开始的权力格局。

    此人名叫韩皓，是幽州卢龙军节度使手下的一位幕僚。

    自朱光称帝之后，各地军阀就都在他的消灭范围之内，而位于幽州的卢龙军节度使就是朱光的第一目标。

    当时幽州的情况是刘守恭灭掉了自己原来的领导，自立为卢龙节度使，刘守恭掌权后便开始连年征战，可惜野心很大，本事却不大，还导致实力日渐衰弱，想结契丹为后援，就派遣韩皓出使大契烈国。

    韩皓从幽州长途跋涉，走到郁久律屈列的牙帐，一路之上受的苦不用说了，见到郁久律屈列之后，只是作揖，并不下跪。

    郁久律屈列大怒，为他说:“使臣好无礼，见我为何不跪！”

    韩皓回答:“在下只对天地君亲师下跪。”

    郁久律屈列一听这话，怒气直上云霄了心想你是来求人，还这么目中无人。于是直接下令，让韩皓去放羊。

    放羊这事情，韩皓没有做过。他一家世代在卢龙军节度使帐下为官，韩皓父亲做到过一州的刺史。韩皓也算官宦子弟，放羊这事情对他而言倒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啊。

    这时候赫连可敦就出来劝谏说:“此人自持操守，不屈不挠，是个贤士，为什么要让他去放马，让他受窘迫和侮辱呢应该礼遇于他啊！”

    郁久律屈列觉得赫连平的话很有道理，就召见韩皓并跟他交谈，韩皓的言论深合郁久律屈列的心意，当下就下令让韩皓参与军事谋划，成为郁久律屈列的主要谋士。

    从此，韩皓加入郁久律屈列的核心决策圈，成为和郁久律曷鲁以及郁久律室点密一样重要的人物。

    韩皓在幽州是一个普通幕僚，在大契烈国一下子也成为了核心幕僚，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天地君亲师，那郁久律屈列就算他的君了，跪拜也就顺理成章了。

    其实韩皓来是被赋予向大契烈国求援的目的。韩皓也不是到了新地方就忘记自己使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