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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年来谁著史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汉风雄烈

    原因是鄂州之地常年为长江洪水侵扰,附近多沼泽地,环境不好,自然凋敝。即便有宋百七十年中,鄂州左右沼泽地逐渐干涸,但没有了历史上岳飞率数十万军民的多年经营,奠定了此处飞速崛起的农业物资基础,鄂州依旧是一块贫瘠之地。

    徽宗年间的赵宋,河北、江南、川蜀等膏腴处,明明已经人多地少,偏天下人却放着荆湖视而不见,似乎是都有先见之明,在给南宋留余地的。

    刘韐是准备把自己余生都付于此地的,这不是他的一腔情愿。为官数十载,刘韐早就明白了一个事实——干事情是不能只凭满腔的热血或激情的。

    他有信心在余生的岁月里在荆湖之地做出一片事业来,那最大的原因就是燕王的支持。

    燕王曾告诉过他,待到天下大定之后,他会普查天下之民,将那家无寸土的佃户之民迁往荆湖之地,迁往河套之地,迁往东北之地。

    这句话甚至都可以说是‘耕战制度’在某种意义上的补充。

    早前燕王设立军功田,一时间天下沸腾,然后燕王且在报纸上宣说:大宋立国近二百年,因为不限制土地兼并,天下无有寸土之民甚多,这些都是大宋的隐患,如何能置之不理?他要西击党项,东伐金虏,可不止是对外征战,扬大宋的威仪,更是用朝廷大军的兵戈来为天下之子民夺取更多的土地。

    当时刘韐就从中看到了秦汉耕战之制的延伸,也看到了大宋江山的未来。

    对比他第一次知道‘军功田’时候所升起的担忧,那一刻的刘韐才算彻底的释怀,彻底的放心。

    中原之地虽然广阔,但终究是有数的。燕王施行耕战之策,那短期里兵武必然锐不可当,夺取天下只是早晚事矣。到时候朝廷手里的官田一片片的撒出去,那可以撒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却不可能挥洒一辈子。早晚朝廷会把自己手中最后的一亩官田给分配出去,到时候又该如何收场?之前时候他的想法只有一个,那只能学刘汉!

    西汉早期时候依旧有耕战之风,虽初期一度施行“黄老政治”,一度纵容私人工商业发展,但仅是作临时调适或某种补充,耕战模式依然处于主流和鼎盛。西汉帝国得以集中控制数以千万计的人力、财力和军队,着手从事秦帝国未尽的功业。特别是汉武帝时,主动出击匈奴和经营西域及西南夷等功业,可与秦始皇媲美,所依赖的就是耕战二字。

    但在武帝之后,这两个字慢慢就退出了历史的舞台了。

    原因不是刘汉的外在威胁已经大幅度削弱了,而是武帝末年旧有兵制已经遭受了严重破坏。

    汉武帝对周边四夷的战争前后持续了四十余年,兵连祸结,及至武帝晚年天下困顿,民不聊生。无数小农之家破产流亡,汉军的兵员没有了,而不少豪强殷富之家则多以买到复除特权,不再负担兵役甚至是赋税,番上的旧制难以维持,于是刑徒兵、蛮族兵、奴兵、和募兵遂应运而生,而耕战二字就日渐熄声。

    如今这项政策再度复苏,那究竟是利国还是坏国呢?

    当时别说是站在赵构对面的刘韐,就是赵构手下的一些人也看不透,他们想的或许只把这政策当做一种过渡政策,当大宋帝国内部平稳了,外部威胁也尽数被荡平后,该改变的自然就改变了。

    直到赵构的那番话刊登出来。

    而现在他向刘韐许诺要迁无地之民移去荆湖,这就叫刘韐全然放心了。




第四百三十三章 天下一统快了
    从襄阳府治向南,也就是后世的钟祥、京山、荆门一带。这里虽然也有山川,但与襄阳以西的连绵大山全然不同,大片的平坦土地包括着大洪山南脉,用后世的说法,这里就是鄂中丘陵地区。

    由大洪山南脉入境后形成的香山、许家寨、王家大山、龙凤寨、虎爪山五条主要山脉,向东南延伸,与江汉平原相连。

    这片土地,人烟稀少,水源不缺,有汉江、漳水穿境而过,且北有襄阳,南有江陵,被夹在荆楚大地最为富饶的两座城市之间,刘韐一眼就把目标选定了这儿。

    以郢州为着手点,刘韐刚到襄阳府,就拿着赵构给予的手诏,勒令襄阳、江陵两地往郢州输入粮草,然后广发告示,招揽流民贫民,很快就收拢了三千多人。

    毕竟这儿是打过仗的,纵然宋军的抵抗十分脆弱,可战争还是搅乱了一些百姓的生活。

    对于这里荒芜的土地而言,三千多人太少太少了,但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么。做什么都要从头开始的。

    有了襄阳、江陵两地的照应,钱粮物质充沛的刘韐立刻就组织人力开荒辟田,甚至他都都已做好了接下的计划,先是开荒种粮,然后在农闲时统一安排下修路、建房,兴修水利。

    虽然在初开始的一两年里需要朝廷的支持,但只要第一批人站稳了脚跟,只要一片片荒地变成稻田,那一切就都活了。

    农垦局还有自己的专项资金,可给农户提供了五年期低息贷款(年息5%),以供他们置买农具所需。这在如今的时代里,绝对是一个低的叫人难以置信的利息。

    要知道新法里的青苗法,利息都20%呢。就这,王安石在明州(宁波)试点推行的时候,还叫当地百姓感恩戴德。

    因为这每到青黄不接的时候,普通百姓向富户借贷钱粮,利息普遍都百分之三五十呢。

    这般的策划只要能一步步施展下去,未来时候,荆楚大地上必然是一派繁荣。

    能把自己最后几年时光全都用在这种事上,刘韐不觉得自己是在建功立业,而是有种自己在积功德的感觉。当然,这要真有功德了,那受用最大的还该是汴梁城的燕王。那位才是这等善政的源泉。

    忙忙碌碌中,时间过的非常之快,刘韐再抬头看的时候,八月都已经临近了。

    对于千里之外的汴京来说,现在是一个忙碌的时节,各路的学子云集京城,在往昔的年月里,这真的是京城最为热闹的时候了。

    更别说在秋闱在即时,南方战场也传来了大好消息。

    首先是西路军平定荆湖南北路,兵锋已经插入了岭南;其次是东路军逼近了杭州城,而这一次那位赵官家却并没有再跑。

    没人知道赵构已经跟他这位大哥暗中通了多次书信,隐隐的已经表达出一个意思来——再一再二不再三。

    胆怂的赵桓果然就不敢逃了。

    但他能坚持到现在没有投降,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对赵构的承诺还十分的没信心。

    关乎自己身家性命的大事啊,还关系到自己的子孙后代,不好好的跟赵构讨价还价一番,赵桓如何敢乖乖的走进牢笼里?

    他们是亲兄弟不假,可亲兄弟间关乎到了皇权,那兄弟亲情就一瞬间里不值一提了。

    天家何止无父子,那连兄弟都没有的。

    故而,杭州一带现在依旧僵持着,折彦质也不敢真的发狠去攻打杭州,城里可还以后燕王的老爹老母呢。

    刘韐就在这个时候腾出了一点空闲来,然后一抬头发现,这大宋已快要统一了啊。

    官家明显已经不行,大军僵持不动弹,显然是两边正在谈条件。等到条件谈妥了,赵官家一降一禅位燕王,那岭南之地还不是传檄而定?

    至于川蜀和关西六路,人家早就投降了好伐。

    据说是太上皇的诏书,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可不管那诏书是真是假,这就是一个台阶,关西六路和川蜀诸路长官,纷纷请降。

    谁也不愿意跟着一个没前途的老大一路走到黑不是?

    赵桓的局势真的太被动了,叫人看不到半丝儿希望。如此的,那燕王别说是要颠覆文官政治,那就是再离经叛道十倍,也没几个人敢真的出头。

    那后果是再明白不过的。

    赵构也只是有些离经叛道,跟外族入侵,跟当年的鞑子,之前的女真言,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天下固然有无数真正的仁人志士,却更有数不清的贪生怕死的缩头乌龟。

    刘韐抬起头看了天下一眼,很快就又勾下头去看脚下的土地了。

    这不是他之前就已经料到的么?不稀罕。

    与其把心思花费在所谓的天下大事上,那还不如多向燕王要些钱粮,征召百姓利用本地的一些沼泽、湿地修建一些水利设施呢。

    建设一片祥土可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不过刘韐有的是耐心来改造一切,哪怕这个过程需要很多年呢,哪怕他自己根本就看不到最后。但这又有什么问题?大家年复一年地干下去,总能解决掉一切问题。

    子子孙孙无穷匮也。愚公移山,那就是这个理。

    再则就是,千万不要怀疑这些百姓的积极性。失去了才知道曾经的宝贵,重新拥有后更会一百倍的爱惜它们。

    在得到了安置和土地分配之后,这些百姓先是使用农业贷款购买了属于自己的农具和生活材料,然后就爆发出了惊人的毅力和热情。很多人起早贪黑地在地里劳作着。他们能从几里甚至是十几里外的水库、水道工地上弄回上好的淤泥来,沤在田里,完后又继续推着小车载着木桶,甚至是挑着木桶前往工地去,一次次重复这一行动。

    中国农民的辛勤在这一环境下爆发出了无与伦比的奋斗精神。

    身处其中,刘韐觉得半点也不辛苦和烦劳,这是他精神上的一种极其充实的满足感。

    而汴京城中的赵构,看着刘韐这些日子里的举动,那也是满足的。自己能从一干人里选出个如此认真负责的官员,这也是为君王者的一种成就。



第四百三十四章 国债三千万贯
    “这就是国债券成品?”

    赵构伸手从曾择捧着献来的托盘中拿起一张纸钞,看着那与交子迥然不同的印刷,再有那对着空气看的分明的水印,他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错,不错。”赵构连口夸赞。这项任务铸币局完成的真的不错,油墨印刷,水印,还有边角处的微雕密押,都很是不错。

    在眼下这个时代,一张国债券上有了这三种防伪法子,那几乎就不存在伪造的了。

    毕竟油墨在这个时代的中国,那是绝对的闻所未闻的。至于水印,这东西倒是有些普及,别看有人信誓旦旦的说什么水印是意呆利人发明的,什么一个意呆利的造纸匠,偶然把条铜丝掉进了造纸的框框里。纸造成后,发现纸上有半透明的线条,这就是纸上水印的由来。净是胡扯。中国唐时就有水纹纸了。

    水纹纸有两种,一种是印明花,也就是木刻水印,另一种是印暗花,也就是到今天还在广泛使用的水印。

    在交子的印刷上,宋人就已经使用了水印法。上头的水印非常有讲究,是一种丝质的网状水印。

    有这两样东西在,再配以微雕密押,那国债券几乎就没人能仿制的出来。

    虽然微雕这东西在中国也不是很新鲜。《刻舟记》很多人都背过吧,便是已经遗忘了,可多少会有印象留下的。在中国,殷商时期的甲骨文中就出现有微型雕刻。而战国时的玺印虽小如累黍,印文却有朱白之分。

    可赵构手里有放大镜啊。本来就是微雕高手,配合着放大镜,那弄出的密押根本就不是人能仿制的。

    宗泽等人并不吭声,直到赵构把手中的国债券放下来了,他才递了个眼色给梁杨祖。

    国债券是铸币局捣腾出来的,但要发行却必然是户部的职责。梁杨祖为户部的尚书,提意见也须由他来提。

    “大王,此物固然是被造出来了,可‘国债券’之名,追溯千古,闻所未闻。究竟能否发行于天下,臣实恐慌难安。”

    梁杨祖不恐慌不行啊,这关系到很多事儿呢。

    朝廷现在打着仗,对南方很多地方的税赋自然无力顾及,偏偏战事进展的顺利,怕再有月余时间就能叫天下安定了。那时他这位户部尚书手下便又要多出很多的地盘来,自然也就会多出很多的支出与开销。这当中缺钱的可能十有**!

    然他把这意思向燕王一提,燕王却转手拿出了这个叫人闻所未闻的国债券来,他怎么可能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他自己都搞不明白的‘国债券’身上呢。

    追溯千古,“国债”二字倒是有些来投。前有周赧王的债台高筑,后有李唐借债平叛,财在于富商,钱出万贯者,留万贯为业,有余,官借以给军,冀得五百万贯。虽然没有成事。

    但这都是国家以直接的行政手段来筹款的,而且筹款对象也是富有的商贾。再或是东汉时,顺帝永和五年,中央为了筹措军费,“诏贷王、侯国租一岁”。向分封的王侯贷款,金额相当于该地一年的地租。

    这朝廷直接印刷纸币向普天之下的云云众生筹款,这可是闻所未闻的。老百姓能拿出金钱粮秣来换这东西吗?

    赵构当然知道眼下是什么时代,只靠着国民的爱国之情就叫人拿出真金白银来购买国债,这不现实。

    但他要是把土地拿来作抵押呢?

    “荆湖荒芜,空置良田无数。西北之党项,东北之金虏,孤将次第而下者,其地亦广博千里。今孤以三地之田亩做押,发行三千万贯国债券,诸卿以为可行乎?”

    宗泽、梁杨祖等人的眼睛眨了又眨,一时间真跟不上赵构的思路,但很快他们就明白了意思来。

    梁杨祖脸上立刻就充斥着喜意。

    荆湖之地在两汉魏晋时候是甚样的,在本朝又是甚样的?差距一目了然。只一个荆湖北路,恐怕就能轻易的收捡出几千万亩荒地。加上西北的党项和东北的金虏,朝廷大军扫荡两者后,那河套之地和辽东之地也有大量的土地在,以此为押,区区三千万贯算甚。

    或者说,朝廷要是愿意拿出荆湖的土地来大甩卖,他短时间里也能筹集一笔足够朝廷开支的钱财来。

    “国债以三年为期限,逾期,朝廷若无力偿还之,便可以国债折换田亩。你等以为,这三地田亩该当做何定数?”

    土地大甩卖?

    赵构才不傻呢。这般的出售土地,能买几个钱?倒不如拿三年时间来预热预热。

    至于田亩价格,北宋时候的田亩价格远没有明清时候昂贵,而且很看薄厚。那水田一亩,无分南北东西,都当有三五贯的价格。但是旱田,便是在京师郊外,也就一顷百多贯,合一亩地一贯余。

    然而赵构拿出来的这三块地,给人感官差一些的似乎也就辽东了。那西北的河套之地可是塞上江南,而中间的荆湖之地,更是在场重臣都知道的水土丰茂之所在。

    早在千多年前的先秦时候,江汉平原就是楚国核心之地,汉末的荆襄九郡更是天下富饶之地。

    好一通争论之后,那辽东的土地被定为一亩地半贯钱,西北的土地被定为一亩地一贯钱,最高的的荆湖的土地,被定为一亩一贯又半,这绝对是能打动无数人心的价格。

    尤其是西北的土地和荆湖的土地,那是天大的便宜。

    “梁卿放心,孤自会叫人在报上分说。”却是会在报纸上刊登消息,公开向天下承诺,若是三年后朝廷拿不出足够多的钱财来赎买国债,则债券的所持者,尽可持债券去往当地官府签押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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