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大公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五岳雪
城头上,一架长梯突然靠上城墙,长梯顶端带着铜制挠钩,只听咔嚓一声,那挠钩扣在剁口上,死死勾住!紧接着,那些手持盾牌长剑的悍匪,口中大吼大叫着,攀登长梯,蚁附而上,速度极其敏捷!
紧接着又是咣当几声,第二架、三架长梯搭上城墙,死死勾住。城上守军耳边响彻着城下山呼海啸一般的呐喊声,脸色严峻,全部都退到垛口后两步之外,手中提着滚木、城砖、灰罐等杀器,神经绷紧、屏住呼吸,只等一声令下,给予城下之贼最凌厉的迎头痛击!
第一架长梯上,一个额头烙着罪囚印迹的悍匪名叫哀,是这一队贼寇的屯长,他口中吊着长剑,一手举着盾牌,一手攀附梯子纵身直上,敏捷如猿猴,几个呼吸就到了梯子顶端,仰头就见垛口近在咫尺的距离,让他心中大喜!登城的首功非他莫属,不但花姑娘、钱财大把的抢掠,说不定还可攫升为大头领!
“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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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大胜
这一次强攻,流贼当场毙命一百多人,还有身受重伤之人近百,基本都无药可救,这样等于直接损失二百多人,战损超过四分之一。
巨侉骑在黑鬃马上,脸色惨白,握住青铜长剑的手青筋暴突,感觉坠入冰窖一般,浑身情不自禁地战栗着,他心中悔恨,不该由此贪恋,强行攻城是他最大的失策!
他恨恨地咬牙,深深地看了这座赤红的城池,还有城下那死尸狼藉,满地残阳般的鲜血,让他心有不甘,将这座坚城深深印在脑中。
“渠帅!城内守军出城了!”
巨侉正要传令,裹挟抢掠的细软财务,退回老巢,却不料一个哨探纵马狂奔过来,大声禀报。
这让所有流贼都精神一震,巨侉目光一凝,一抖缰绳,拔转马头,只见对面城池的吊桥咣当一声放了下来,紧接着手持大盾、长矛,身穿赤红短袍的军卒汹涌冲出。
“入娘贼的!这群龟儿子,骂阵、强攻都龟缩不出,现在终于憋不住出城了,想痛打落水狗啊!以为吾等都是土鸡瓦狗不成”一个匪首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群鸟人好生嚣张!爷正愁他们不敢出来呢!现在正好撒了胸中这口恶气,以雪前耻!”另一个匪首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使他面孔极其狰狞,显得愈加穷凶极恶,尖这嗓子吼道。
“兄弟们,拿起武器,杀光这群鸟人,抢光他们的财货和女人,为死难得兄弟报仇!”巨侉双目血红,猛然举起手中长剑,振臂高呼。居然敢出城野战,除了县邑以上的正规军他们不敢轻易招惹,但是这些小城小邑,哪一个不被横扫完虐
“杀光他们!报仇!”
贼寇们一扫刚才败阵的颓丧,被几个贼首三言两语的鼓动,顿时情绪亢奋,迅速整队,摆开阵势。
对面城下,姬铉身穿精钢锁子软甲,屹立在戎车之上,在他的身前,是两个盾牌长矛方阵,第一排的大盾手膀大腰圆,身体前倾,双腿迈开八字步扎稳底盘,借助腰力、臂力和肩力并用顶住一人多高大盾,盾牌两寸来厚,中间开有可以开合的瞭望孔,便于观察敌情,战斗之时拉紧后面的铜栓,就能关闭瞭望口,外层包着厚实的铜皮,分量颇为沉重,做到在敌人猛烈攻击下,保持岿然不动,甚至进退有度,不乱阵脚,对他们是一个极大的考验。
大盾后面是横排二十人、纵深十人的长矛阵,皆每人一杆长四米有余的大矛,矛头皆用精铁铸造,呈现、三棱锥形,在冬阳的照射下,迸发渗人的寒芒,他们腰间又配两根标枪,大矛接抵住肩而立,眸中露出坚定之色,严阵以待。
在姬炫的左右两翼分布着精锐的刀盾手和弓弩手,刀盾手在前,弓弩手在后,在实战中,刀盾手可以近距离掩护弩手,弩手可以远距离攻击,若敌军逼近,刀盾手近身劈砍搏杀,如此长短兵结合,优势互补。
姬炫之所以敢一初成之军主动出城野战,一来因为在守城之战中毙伤贼寇二百余人,现在人数上贼寇已不占优势,双方平分秋色,己方以逸待劳,贼寇却是疲惫之师,胜算大增;二来姬炫也是动了贪念,贼寇掠来财货、人口、牲畜不是一笔小数,贼寇不来招惹便罢,现在送到嘴边的肥肉,岂能再让他吞回去!
贼寇可走,但是财货得留下!
“杀!”
对面贼军一窝蜂发动冲锋,队列杂乱松散,毫无章法,他们手举长矛、盾剑、锄头、铁锹、棍棒等武器的,如同一群从囚笼你放出的野兽,一怒狂吼大叫着横冲直撞而来,身后裹挟起长长的灰尘。
蒙面贼首福,率领一对弓弩手,紧随其后压阵。
贼首巨侉驻马那杆黑色残旗之下,左右两翼分布百十名剑盾手,全都正身穿半身皮甲,这是贼寇中最精锐所在,他们眸中闪烁着精芒,注视着前方进攻的人潮。
“咻咻!”
赤城军军阵中连续射出几支羽箭,钉在一百步、八十步、二十步、四十步、二十步位置上,用以准确判断敌军进攻距离。
当贼寇越过第一支羽箭位置,进入一百步距离只时,姬炫身边传令兵举起令旗连续摆动,前方长矛手、大盾手立刻闪出一道缝隙,弓弩手立刻上前,身躯半蹲,稳稳端起长弓硬弩。
“放箭!”
柱双目死死盯住对面贼军,见冲在最前方的贼寇越过第二支羽箭位置,进入八十步距离,大吼一声,同时拉成满月的猎弓一松,一支猎箭呼啸而出。
这时候军卒手持强弩拉力在二到四石,由于在同等拉力下,自然弹力比弓小,射程也比弓箭短,在一百三十步左右,有效杀伤力在一百步以内,赤城军选择在贼军进入八十步再射,也是为了提高准确率和杀伤力度!
冲在最前方的十余个悍匪胸前迸出血花,扑倒在地,他们大多没有皮甲防护,这个距离,有的直接被弩箭穿胸而过!
贼军也不是傻子,完全进入弓弩的射程距离,贼军的弓弩
第三十二章 爵位
姬铉站在城头,望着赤城军正在打扫战场,一车车死尸被拉到几里之外的大坑,加上生石灰掩埋,城墙上下的血迹污秽被清洗干净,汇入护城河,河面上漂浮着一层红褐色的油脂泡沫,远远望去如同残阳倒映,红得绚烂而凄凉。
城门下,一车车缴获的粮秣、牛马、财货被运进城池,还有那些面死灰的贼军俘虏,如同牲口一般被长长的绳子牵着、被鞭子抽打着,押进城内。
与此同时,许多民居之中也隐约传来阵阵悲痛凄惨的哀嚎,那是战死的军卒家属在悼念英烈。
战争是残酷的,对于初次经历真正战争洗礼的姬铉而言,他心中也不禁生起无限的悲凉和感慨,同时他的意志、心性、信念也得到了锤炼和升华!
他甚至清晰地感觉到,那些能左右干扰自己情绪的东西,渐渐少了,甚至可以一刀斩断,让自己不再优柔寡断,瞻前顾后,变得杀伐果敢!
何况是他自己,就是这支不足八百人的赤城军,也经历了真正的生死搏杀和磨砺,杀过人见过血,全军上下竟隐隐透着一股杀气和精气神来,完美完成从泥腿子到悍卒的转变,一支军队的气质初具雏形!
战争的残酷,不在于死了多少人,而在于它能让人心发生沧海桑田的巨变!
“主公,这一役大获全胜!总共毙贼四百余,俘虏一百五十余人,其中轻重伤四十多人,估计大部分都活不成了!”王宿走上城墙,对整整默然矗立了将近半各时辰的姬铉兴冲冲地禀报道。
“另,缴获稻、粟、麦等五谷800余石,耕牛20头,猪羊共60余头,军马10 匹,各类残破、完整的甲120套,弓弩58副,另有布帛、青铜器、漆器、铜钱等财货无算,真是一个大丰收啊……”
昼捧着一卷竹简,将缴获的物质记造册,作为赤城的财务主管,他乐见府库日益殷实充盈。
姬炫转身,扫了一眼站在身后的大小军官,他们浑身血迹未干,有的身上还挂了彩,便一边朝城下走去,一边悠悠说道:“这都赖于城中将士、以及汝等舍身用命、赴汤蹈火,才有赤城眼前的安宁!”
“哎呀,没有姬公子的运筹帷幄、指挥若定,即使将士们再舍生忘死,也是枉然!”
这时候刘敖不知道突然从哪个旮旯里钻出来,一边抚掌嬉笑着说道,一边徘徊在堆满战利品的马车前打转,双眼冒着贼光,翻动着上面一件件精美的漆器和黄灿灿的金饼。
这家伙也想趁火打劫!众人对他皆投去厌恶的眼神。
姬炫没有理他,径直走进府邸正堂的议事厅,在太师椅上一趟,才觉得浑身困乏,肌骨酸软。
众人也跟了进来,在两边的椅子上落座。王宿这才欠了欠身,说道:“主公,贼寇掳掠的丁口,都是周边村聚的无辜居民,足有二百多人,如何安置”
“这些人遭遇贼祸,家园尽毁,分发粮米和生活用品,全部安置于城内!”姬炫沉吟了一下说道。
如今他治下人口资源匮乏,未来发展必须依赖于庞大的人口基数支撑,这些丁口迁入以后,赤城人口将突破两千之数,相当于一个小乡聚的规模。
“另外,此次赤城军阵亡数十人,不但要从厚抚恤,还要依照军功封爵!人不在了,爵位可由子女继承!不可寒了众将士的心!”姬炫站起身,走下台阶,在大厅内踱了几步,才郑重其事地说道:“我意,未来军功爵位,分为二十等!”
所有人都精神一震,不由自主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竖着耳朵来听,特别是那些刚刚浴血奋战的大小军官,眸中闪烁着精芒,内心激动。
“一级下士,二级中士,三级上士,四级下卫,五级中卫,六级上卫,此六级为民爵,可用相应的功勋值兑换。”
“七级左都率,八级右都率,九级下大夫,十级中大夫,十一级上大夫,十二级下都尉,十三级上都尉,十四级左帅长,十五级右帅长,十六级大帅长,十七级关外侯,十八级关内侯,十九级列侯,二十级国公。凡是第七至二十级,为官爵,不可用功勋值兑换,非军功、社稷之功、开拓之功、对黎民苍生突出贡献之功等大功劳而得之!”
“凡二十级爵位,可世袭,不可买卖,除死罪之外,皆可以爵赎罪……”
众人听完,全都呼吸急促起来,他们有的出生黔首,有的贱如奴隶,谁不想博个光宗耀祖、功成名就、拜将封侯
姬炫没有照搬照抄秦国的军功制度,只是参照秦国和汉代爵位制度,也分出二十级军功。其中列侯和国公有敕封名号,列侯又分为三个等级,亭侯、乡侯和县侯。
姬炫从王宿手中接过功劳簿,摊在桌案
第三十三章 封号
姬铉从西周公府走出的时候,已经是午后光景,明晃晃的阳光碎了一地,尽管他此时喝的面颊潮红,浑身腾起热流,迎面被尖利如刀子的寒风一吹,还是狠狠打了一个激灵,西周公府的酒还是太过寡淡了,没有“仙人醉”甘冽醇厚!
就在刚才,姬炫完成一场阳谋。
他将擒获的东周国百夫长福、以及十几名大小贼首,全部献给了西周公姬咎。
“姬杰老贼,欺人太甚!下作至极!是可忍,孰不可忍!”
西周公对这些人稍作拷问,证实了事实之后,便一把掀翻了身前的桌案,大声咆哮着。这个干瘦的老头,发起怒来,模样如同一只病虎,孱弱中带着极度的凶残。
接下来,姬炫摇动唇枪舌剑,添油加醋,将西周公的怒火撩拨到极点!他直接当着姬炫的面,下了两道命令,一是将这些贼人当街示众,车裂分尸!二是调兵遣将,发兵攻东周,跟姬杰彻底撕破脸皮!
以西周公的老谋深算,不可能看不出姬炫挑拨离间的险恶用心,但是他还是顺着姬炫的意愿,直接朝东周公出手了!
其实,两周本就明里暗里剑张弩拔,小摩擦不断,两个老东西都有吞并对方的勃勃野心,西周公现在终于找到大肆攻伐东周公的借口了——你不要脸,我只能不客气了!
而且,西周公姬咎以天子名义,向城内巨户发了“别券”,筹集到了巨款,募兵八千,实力大增,他正好可以利用这支“天子之师”在明年合纵伐秦之前,先狠狠敲打一下这个死对头,最好能直捣黄龙、一举灭掉东周国,即使不能一战灭国,将其打残打怕,也不失良策!
因此,姬炫所做的,也就是在已经燃烧起来的**之上,再狠狠浇上一盆热油而已!
护卫山动作麻利将一件上好的裘皮长袍披在姬炫身上。山现在是姬炫的亲兵护卫屯长,他是石匠出生,双臂的腱子肉如同老树虬根一般粗壮隆起,他背背铁皮圆盾,腰挎雁翎刀,手中还掂着一个熟铁铸造的铁锤,双目炯炯中腾出杀气,身后又跟着两伍彪悍的护卫,他们都是背背大弩、圆盾,腰挎雁翎刀,身穿两层皮甲,装备精良。
进入洛邑,就不是自己的底盘了,对自身的安全必须摆在第一位,姬铉衣服里面还穿着一层精钢锁子甲。锁子甲就是后世说的软甲,全部以碳钢打造成钢环,呈锁链形状环环相扣、紧密贴合,在青铜器时代,这个防护强度基本是无敌的,除了大型床弩这种大杀器,一般青铜剑矛、弓箭弩箭无法破防。
“回禀主公,招贤榜已经发布出去,王城内大小客舍馆驿、包括南来北往的各国客商,都委托他们散布招贤榜文,不日就会有各类贤良前往赤城应招……”
在馆驿门口,王宿迎上来禀报道。
“此事,就交给汝来负责,要筹划周祥!”
姬炫安排了几句,就直接上了箱车,径直往王宫而去。箱车车后面跟着一辆马车,里面满载各种财货,两个伍的护卫,也跟在后面警戒。
既然来了王城,他还是要去觐见天子,尽尽儿臣之道。
这不是因为姬炫有多孝道,可怜这个窝囊而穷困潦倒的天子“老爹”,而是他另有目的!
穿过破败荒凉的王宫,天子姬延的寝宫异常冷清。宫室内烧着一盆炭火,姬延裹着一层旧裘衣躺在榻上,面容苍老,如一具行尸走般紧闭双目。
姬炫行过君臣之礼,姬延才缓过气来一般,睁开昏花的风泪眼,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黄水,瞪眼看向姬炫,有些吃惊而意外地说道:“是炫儿啊汝来了,这个冬天好冷好长啊,难得汝一片孝心,还记得予……”
说着姬延一阵咳嗽,姬炫叹了一口气,走上去亲自为他捶了捶背,半晌才缓过劲来。
“父王这冬天才开始呢!天寒地冻,要多保重龙体!”姬炫退到一边,感觉别扭,客套地说道。
“予垂垂老矣,不中用了!汝兄弟十余人,走的走,散的散,这宫中几个月不见人来,越发的清冷了!”姬延狠狠裹了裹身上掉了毛的皮裘,仿佛极度怕冷似地,打着颤说道。
姬炫情不自禁升起一丝悲凉与怜悯,将身上崭新的皮裘脱下,披在他身上。
“汝,在封地,还算过得好吧!”
老天子姬延摸着那顺滑浓密的裘皮长袍,这才认真地打量起这个最让他嫌弃的小儿子来,声音沙哑的问道。特别是说道“封地”两个字,及其含糊不清,就连姬延自己都感慨羞愧,五里之地,也好意思叫封地
“蒙恩父王敕封,地域虽狭,但寸土寸金,儿臣也算经营有方,小有成就,治下之民无饥寒之苦!”姬炫一本正经地回道。
姬延轻哦一声,晦暗无光的眼球之中,闪现出一丝精芒。
姬炫朝寝宫外拍了拍手,喊道:“抬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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