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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看云起时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七锦殿下

    真他妈的孙子。

    卧云忍着肩胛那磨人的痛处,不再关心廖泊亭与那人的厮杀,她只望




第十章·进巢
    卧云再醒来时,已是三天之后。

    她张开双眼,想唤一口水喝,却发觉自己的咽喉干涩,说不出半句话来。

    环顾四周,她所在的厢房被装点得大气典雅,一望窗格的红木便知主人的华贵身份。放一盏金铸的香炉静静地躺在羊毛地毯上,往屋内飘散出带着草药气息的云烟。

    她艰难地用手支撑着身子,跌跌撞撞地朝门口走去,一拉开门扉,久违的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也把她不带血色的肌肤照得更加通透,像晶莹的白玉。

    倚着柱子,卧云眯起眼睛抬头,果然是一片被铁刺包围的天空——孟府。

    身上的痛总算没白挨。

    虽在外看这孟府森严庄重,不过府内的景象还是与寻常的府邸相差无几。眼前一方不大的庭院,翠竹在白墙上晃着影,几大只陶缸被放置在庭院内,里面装几支红莲和一池波光,两色锦鲤在水中游动,若无所依,一派和气的景。

    看了不一会,伤口传来的痛就催着卧云回房去,她刚要转身进房,就听见对面的走廊上一声清脆的欢呼。

    “齐云公子醒了!”

    一个小少年站在她对面,白光蒙了眼,卧云看不太清,可那孩子的开心她却体会得真真切切。那男孩傻傻地冲卧云笑,他迈步朝西跑去,似乎是要去禀报他人的意思,却又转了身朝东迈过来,像是放心不下刚刚苏醒的卧云。

    卧云望着那孩子左右为难的傻样,微微地笑了笑,挥了手把他招过来。

    走到她跟前才发现,这男孩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穿一身麻衣,应该是孟府的仆。

    “齐公子!”那小孩咧大了嘴笑着,只是牙不太齐,两颗小虎牙稍稍凸出来,不过那双眸子分外清澈,一副未曾受过尘世污染的干净模样,卧云看他,像极了一只毛茸茸的白兔。

    “我睡了多久?”

    “您睡了三天呢,期间我家公子找了好些郎中来,说是一定得让您活下来,您可不知道,那些郎中……”

    “你家公子”

    “宿千公子,齐公子应该知道的,我家公子在江湖上可是十分有名,他是老爷最得意的助手,飞虎堂……”

    卧云扶额,这小孩看起来乖巧得很,怎么就是个小话痨呢

    可望着张双人畜无害的脸庞,她还是屈服于可爱,耐着性子听他说完。

    “郎中都说公子您伤的很不轻,受了柳三杀那么重的毒手,还在那日的大雨中被凶猛的湿气侵体,估摸着要六七日才能苏醒过来,没想到公子仅用了三天就能恢复成这个样子!”

    那小男孩眼中闪烁着敬佩,卧云被看得怪不好意思。她自幼就有着极强的自愈能力,小时候与玄机阁的其他杀手一同训练,受了同样的伤,她总是第一个痊愈的,其他孩子都说是方敛欢偏心,给了她上好的药膏,然而只有她自己清楚这是天生的体质使然。

    卧云咳了两声,刚要问这小家伙在她昏迷之后的事,那边一个身影就悠悠地朝他们走来。

    “阿芒!”

    卧云与男孩一同回头,是宿千。

    果然是兆城有名的名流公子,这男人从外在的服饰到凸显出来的气度都是非凡的。

    “怎的齐公子醒了都不来通报一声。”

    他呵斥着这个叫阿芒的小奴,声调却是轻柔,不带半分厉色。

    阿芒略带委屈地努了努嘴,一双大眼睛眼巴巴地看着卧云。

    “宿千公子不必责怪这孩子,是我唤他过来陪我说两句话的。”

    卧云微笑着解释,阿芒感激地眨巴眨巴眼睛,乖乖地缩到宿千的衣角旁站定。

    宿千瞅着屋外阳光太猛,又起了风,让阿芒招呼着将卧云拂到厢房内休息。

    “公子好身手,那日的表现很是精彩。”

    宿千轻轻摇着一把白玉骨扇,光线从那光滑的扇面反射到他的脸上,卧云怎么看他都是一副温润君子的模样,从几句交谈里也能听出此人自小长在孟府中的不俗修养。

    卧云不好意思地笑着,想起那天自己中了柳三杀的毒针后,躺在雨中因为疼痛而颤抖的模样,定是狼狈极了,在她昏迷后有否翻白眼都未可知



第十一章·觥筹
    卧云在孟府休养的这半个月,孟义都未曾来探望过。听阿芒说虽然孟义有宿千帮衬着,但大多的事务还是他亲自处理。卧云想来也是,像孟义这样的成功者,都带着多疑的心思,总是要有许多事得亲自过问了才行。反倒是那宿千,像是什么公务都没压在身上的样子,时常来她这儿询问她的伤势如何。

    这天宿千又挥着那把白玉扇,捎一碗滚烫的人参汤带上。卧云望着那每日一碗的补品,只觉得血柱都快从她的鼻孔里喷射出来。

    “劳公子费心,齐云已恢复得差不多了。”

    卧云笑着耸了耸肩,努力证明她的伤口确实已痊愈了。

    宿千点点头,望着她又一副生龙活虎的模样,只得把汤搁在桌案上。

    “那就好,正好堂主刚处理好外面的事宜回到府中,还请齐兄今晚到宴客厅来,与堂主一家共进晚宴。”

    卧云把喜色藏在心里,装一副恭敬的模样答允下来,待宿千走后,才敢再床上打两个滚来抒发自己激动难耐的心情。一是为她终于能接近孟义,从到兆城以来,今晚是她第一次要与孟义正面近距离相处,她必定不能露出马脚,孟义对她的信任至关重要。二是为了她的重获自由,这半月来,不止宿千时不时过来看他的伤势恢复如何,更可恶的是阿芒那小兔崽子,死活不让她出去活动,倘若她要迈出这庭院一步,那崽子便如同拖油瓶一般挂在她腿上,时刻吵着闹着说她伤势未愈不能乱动,卧云也实在那他没办法,只能日日看着院里那几条锦鲤咕噜咕噜冒泡泡。

    “终于解脱啦!”

    她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对着铜镜换上阿芒送来的衣裳。是一件灰色的长衣,做工简单却触感极佳,胸口一侧用金线绣了片虎纹,独特大气。卧云用笄将一头青丝缠好,化雄丹的功效依旧持续着,她两腮与人中都留有青色的胡茬痕迹,卧云从镜中望着自己,分明就是哪家的俊俏少年郎。

    黄昏已过,各色的灯火纷纷装点起来,佣人们都忙前忙后,端着各式的菜肴美酒往来奔走,十分大的阵仗,阿芒说今晚的宴席是孟义特地吩咐的,为的是给各位飞虎堂的新成员接风洗尘。卧云不禁感叹这有钱人家的架势。

    孟府的宴客厅原是一座戏台,大夫人早年爱听小曲儿,孟义特地为她建了这么一个地方,只不过后来大夫人兴致淡了,又或是年纪已不再适合浓妆艳抹唱青衣了,这戏台也就被另作他用,改为平时孟家设宴的地方。

    卧云跟着阿芒,如约落座。

    孟义端坐在正方,他给卧云安排的位置甚好,向右紧挨着宿千坐着,仅隔着他一人的距离。而孟义的左侧是他那位端庄大方的大夫人,卧云虽能清楚地看到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却还是从那些皱纹中看出了她曾经拥有的美丽容颜,美人迟暮,总是令人唏嘘的。

    卧云扫视一眼宴席,除去飞虎堂原本的人员外,剩下大半都是之前参加比试的成绩优异者,可却未见到柳三杀那双青光眼,问过身侧的宿千才知道那疯妇因身子不适缺席了。

    全场宾客大约都到齐了,一个年轻娇媚的女子才悠悠地踱着步子而来,穿一身花枝招展,经过大夫人席前,还不忘挑起柳叶眉使个得意的眼色,再一个媚笑朝孟义行礼,那句捏着嗓子道出来的“妾身来迟”听的卧云一身鸡皮疙瘩,再不用细猜她也知道,眼前这个矫揉造作的女人便是孟家的二夫人。

    卧云不禁咽了咽口水,这孟义的口味竟如此奇特,他的两位夫人风格迥异得也太吓人了吧

    孟义似乎已对二夫人的性子习以为常,也不责怪她来迟,挥了挥手便让她起身坐到卧云左侧。

    菜肴上齐,戏台一角的歌舞声也奏响起来

    孟义用金壶倒杯清酒,高举起敬在场的宾客:“今日能将诸位贤能聚集在我飞虎堂,是孟某人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尤其是新来的几位,能通过残酷的比试坐在这里实属不易,还望以后你们能为飞虎堂尽忠,我孟某绝不会亏待了你们!”

    一杯下肚,孟义示意众人动筷。

    卧云夹了满满一碗东坡肉,休养这些时日饭菜寡淡得很,今日好不容易能痛快吃肉,阿芒那当着这么多人也不好规劝,卧云笑嘻嘻地望着一旁的小家伙,好生嘚瑟。那边孟义端了一杯酒走到卧云旁边,把正埋头大吃的卧云吓了一跳。

    “孟堂主。”卧云放下碗筷,满上自个儿的酒杯。

    “齐少侠的身子可好些了”

    “劳堂主挂念,在下已全然康复了。”卧云回孟义一个笑容。

    “那日少侠的身手着实让老夫大开眼界,敢问少侠练的是何派功夫”孟义轻轻眯起眼,卧云知晓他对自己已开始了试探。

    幸好玄机阁做事向来周到,在参加比试之前就已打点好所谓齐云的身世背景。

    “在下自幼便没有双亲照料,被遗弃在南海边,由一位海岛上的隐士带大,这身功夫也



第十二章·迷楼
    中原晴空的夜应当是很好看的,只可惜被孟府屋顶的铁爪遮蔽,只些许疏星漏了出来。

    好在月光是遮不住的,皎洁如玉汤。

    那头戏台上的乐声还在绵延,夹杂着碰杯与欢笑声,所有人都被笼罩在祥和欢乐的氛围中。

    而卧云在另一头的黑暗与寂静中漫步,她把身子尽情地往风里贴,让春夜的凉风吹散她心里的闷热。方才孟家二夫人的把戏实在让人喘不过气来,她只能借着不胜酒力的说辞退出席来散散心。

    说是散心,实则不然。

    在入席之前,一个大胆的打算就已在卧云的心中萌生——孟义与所有人都在享酒席之乐的时候,根本无人注意她这个醉酒悄悄离席的客人去哪儿散心,而这也正是她去打探孟家秘密的好时机。

    她步子再放虚了一些,把那双杏眼眯成缝,佯装成醉的模样慢悠悠地走着。孟家巡查的护卫见此人刚从酒席出来,衣着不俗的模样,便知是他们家老爷的宾客,行了个礼也就不再多注意了。

    她直奔后院而去。

    孟府的房屋大多都是大方简单的造型,可当卧云走到后院时,却发现这个占地不算大的宅院却被设计的极为复杂。后院的楼要比孟家的所有楼宇高上几层,站在不远处就可看到后院的几座阁楼是错节分布的,仿佛这几座楼连成了一栋,且它们的楼梯都是极薄的木板构成,各块木板之间间隔半丈,就算是有身手的人也得具备极高的轻功才能在上面行走。几根枝繁叶茂的榕树被栽种在后院的西侧,那些树枝扭曲着往天际伸,几乎再一点就要够及屋顶的铁爪,在夜色里像极了一双双被禁锢的手,阴森可怖。

    孟家的三夫人要在这样的鬼地方养病,只怕是旧病还未愈,心疾又来缠身了。

    后院的守卫门口俩人,围绕院墙巡逻的还有三人,卧云要进去并不是一件易事,千万得寻个好空当悄无声息地溜进去。

    于是她瞄准了那几颗遮天蔽日的榕树。

    “刚才似乎有什么动静”

    巡逻的一个护卫警惕地抬头,望着树间的枝叶被风吹得摇曳。

    另两人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并未发现什么异常,猜想着许是春天的野猫发情罢了。

    发问的那人脸上依旧是警惕和猜疑,却又着实看不出个什么花样儿来,摇了摇头便跟随那二人走了。

    谁也没看到蓊蓊郁郁的树叶间藏了只偷笑的小狐狸。

    “千儿,你认为此人几分可信”

    孟义与宿千碰杯,用眼神指了指卧云的空席,脸上却还是亲和的笑容。

    一片歌舞嘈杂,没有人注意到他二人正在打量在座的每一个人。

    宿千淡然一笑:“来自偏远的南海,师从无名,又没了亲人,着实让人难以相信。”

    孟义点点头,示意宿千继续说下去。

    “只是千儿以为,真真假假都无妨,”他用指尖轻轻辗转琉璃杯侧,剔透的杯身中反射出了琼浆的光泽。

    “最重要的,是此人是否可用。”

    “噢”孟义挑起眉头,眼角还藏着饶有兴趣的笑意。

    “千儿冒犯一句,您也是知道的,近年来惊雁与铁狮两堂互相勾结,明里暗里揽了多少肮脏勾当,抢了我们飞虎多少生意,虽说咱们依旧是坐着中原第一大镖局的位置,可那两伙联手的实力已高出我们太多。眼下飞虎的大多事物都是您亲自在应付,千儿还有两位年纪稍大的管事帮衬着,我们最缺的就是……”

    没等宿千说完,孟义就摆手示意他无需再多言。

    孟义自然是清楚宿千话中的意思的。他的年岁已高,且没有儿女来做自个的帮手面对现今飞虎堂被另外两堂夹击的情势,他们最缺的就是有才能的人。不管这南海齐云的背景是否真实,那日他卓越的表现是不假的,既然是为了名利而来,那孟家给他便是,只要能为他们所用那便足矣,没有永恒的信任,只有永恒的利益。

    孟义的笑意已经转化为一丝无奈,他把剩下的酒一口闷下,叹了口气:“罢了,我只要你查清他与惊雁铁狮二堂无任何瓜葛便是。”

    孟义转身去向另人敬酒,走之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顿了一顿,转身对宿千耳语。

    “别喝太多,记得去后院看看。”

    “千儿现在就去。”

    后院实在幽静得可怕,卧云连自个的呼吸都听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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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星河
    柳三杀。

    卧云想要惊呼,却又狠狠扼住自己的冲动。她猛退三步,缩到身后的窗户那,灭了火折,两手已做好防守的架势,只怕这疯妇拿出比试那天的狠劲与她厮打。

    “你为何在这”

    卧云先开了口,柳三杀借着身子不适的由头,夜探孟家后院是为的什么,莫不是和她一样的缘由

    那边柳三杀惨白的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从窗外射进一束月光落在她一双眼上,眸中的寒光盯住卧云:“你又为何在这。”

    她的语气本应是疑问句,却在句末加重了口音,变成了一句陈述,仿佛她已对卧云的问题做出了回应,却又像是在对卧云心事的窥探。

    卧云见她并无打架的意思,放下防备点起了火光,耳边又想起那日宿千对她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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