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妾身要无礼了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千亭
慢条斯理道:“素素,以往看不出来,你倒还当真是个烈性子。”
他这般一开口,灯又亮了满室辉光,我如何能分辨不出来是谁。顿时感觉浑身不自在,仿佛之前的惊惧都成了笑话一般。
灯下,金子秋的脸色素白,一双长眉如翠羽一般,偏生耳后透着淡淡的绯红。
似乎连着脖颈一同隐在了云纹的衣领中。
他站在我的床边,身形极为高大,伸手按住了我的被子,低头望着我。
我心里觉得尴尬,坐着也不是,躺着也不是;想着伸手拨开金子秋的手,却又觉得不合适。
紧接着,却又听他凉凉开口:“往日里,不是总想着爬爷的床”
我又羞又恼,索性就坐在床上。
也不看他,只低头看着被套上绣的繁花:“爷就这样想素素的么”
金子秋又是一声低笑,我心里便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
往日里,他冷起来,比谁都冷,仿佛周身都带着冰、带着寒气一般。
但今日里,我怎么瞧着金子秋这般笑盈盈的……浑身都不自在。
我心念一转,探头嗅了嗅,惊看着金子秋,试探地问:“爷……您,您喝酒了”
可不是么,金子秋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酒味。
金子秋“嗯”了一声,并不坐下,只是站着看着我,脸上不喜不怒。
我疑心他喝了酒转了性子,却也奇怪往日里他身边的侍卫都去了哪里。
我探头看了看,我这偏院里空落落的,别说人了,怕是连个鬼影都没有。
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咳嗽了一声,挪开了金子秋放在我被子上的手。
金子秋冷哼了一声,瞪了我一眼,人却坐在了我的床边。
伸手毫不客气地捏住了我的下巴:“素素,你好大的胆子,还以为爷真醉了不成。”
我被他捏着下巴,满眼睛都是他修长的手指和那枚他指上的玉扳指。
讪讪地道:“爷,您喝了酒,不好好躺着休息,上我这偏院儿里头做什么。”
金子秋斜睨了我一眼,懒懒地道:“可见你平日里是个惯会胡说的,不是真心想爬爷的床。你若是真心,这时候早该爬将上来了。”
我心里一顿,却也没了继续跟金子秋胡说的兴致。任由他捏着我的下巴,心中却陡然升起一股凉意来。
我久久没有说话,只是僵硬地坐着。金子秋许是喝了酒,比往日要不似自己。我这时候做了些什么,他酒醒了之后,记得不记得还是两说。
到时候再以为是我胡闹,那我上哪里说去
看我不言语,金子秋去忽然俯身过来,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望着我。淡淡地说:“佛
第13章 团扇
金子秋被白燕子喂了醒酒汤,才沉沉地醒来。他眼角犹带着一抹绯红,看起来恁地风流。
偏生眼中还有一丝迷蒙,想来他昨日确实醉的厉害。
金子秋靠着床坐好,环视了一周,才有些清醒过来的模样。
一手扶着头,声音喑哑:“爷昨晚喝了多少”
我没搭话,也不知道他是在问谁。
白燕子利索地给金子秋整着衣裳,低声道:“爷,今儿个清晨我去酒库点了点,御赐的朴春,如今一坛子也不剩了。”
金子秋怔了怔,旋即唇角勾起一抹略带讥诮自嘲的笑来:“着实是醉了。”
他伸出脚来,白燕子给金子秋把靴子套上之后,金子秋眸光一扫,好似才发现立在旁边一言不发的我,顿了顿,冷冷地道:“也不知道过来伺候爷”
我指了指眼下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抿了抿唇,低声道:“素素昨儿个可是一宿没睡,爷您也忍心”
金子秋瞥了我一眼,却没有再言语。施施然从我身边走了过去,仿若只是无视了我一般。
没有再留下一个字儿。
白燕子跟在金子秋身后,也没有再看我一眼,兀自带着那一批侍卫婆子也走了出去。
这小院儿便又是只剩了我一个人冷冷清清。
我望着金子秋走后空空荡荡的小院儿,心头忽然涌起一股忿然来。
他就这般走了
我一夜没睡,照料着金子秋,也没趁人之危给自己讨个姨娘的名分。他早起便是这样待我的,好似多看我一眼便脏了他的眼、多在这院子里待一会儿便脏了他的靴子似的。
如此,我倒还不若昨日直接给金子秋扒个干净,也好过今天这般尴尬。
如今我成了什么了
一整个贝勒府的人都知道贝勒爷在我这小院儿里过了夜。
可他过了夜,我却不曾过了明路。
我连个正经人都算不上。更别提我的名声,我的清白,估计早就被说成什么样子了。
我心里如同憋着一股气一般,往床上扭腰一坐。
可这一坐下,我心里就“咯噔”一声。
伸手一摸,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我那副花好月圆呢”
我简直要呕出一口老血,兴许是我跟团扇没缘分
上次好不容易绣了半幅清净淡雅的佛手莲花,好险落在东瀛人的手里。半道被金子秋给截了胡;这次不过堪堪描了个样子,却又找不见了踪影。
我恨恨地啐了声:“再不绣什么劳什子团扇!”
却又不死心,里外把屋里找了一遍,都没有踪迹。
前堂却又传话来,说是贝勒爷要见我。
我拾掇了妆容,平静地跟着来人去了前厅。
金子秋醒了酒,容色瞧起来有些憔悴,却依旧是一副姿态风流的模样。银线滚了云纹落在素白的袍子上,瞧着着实是浊世中翩翩佳公子。
如今人都好西式穿着,却也不拘于西装。
往日里来寻欢的公子爷们,各有各的穿着喜欢。
有的好穿长袍马褂,手里拎一壶茶,肩膀上再溜只鸟;也有的一身西装革履,瞧着怪是种新派人士作风,脱了衣服却连最下层的走卒马夫都比不得……
金子秋却独属于这两种之外,我从未见过有人能将一袭素白穿的如此意态风流。
他安静坐在窗前,案上一杯犹在冒着袅袅热气的金骏眉,似乎是在临帖。
叫方唐的侍卫小哥将我带到了金子秋面前,金子秋没有抬头,专注地悬着手腕临帖。
淡淡地道:“先坐。”
方唐给我找了个四角凳过来,我默不作声地坐下,便看着金子秋临帖。
他临的贴,是韩愈的《祭十
第14章 悲惨的世界
现下传出严君华求娶嵯峨博文的妹妹金穗子,金爷不许,莫非是看上了这严君华
“爷这夺人所爱之事……”我出言想要阻止,可又反应过来我没资格管他金子秋的事情,本就有一个白燕子,若是再多一个严君华,我该如何是好!
我怔愣地看着金子秋,他的眼神停留在一旁的虚无上,甚至没有理会我刚刚的失态。
已是入了秋,不知不觉倒有些凉了,我紧了紧身上的衣衫。
“明日严君华宴请嵯峨博文在揽月轩,你现在是爷的贴身侍女自当一同前去,别给爷失了面子。”金子秋毫无波澜的神情,让我一度认为他是为严君华而烦心。
阿妈早就说过,那些个位高权重的爷,都是铁石心肠,爱他们的财可以,人不行。
这金子秋对我可谓是丝毫不放在心上,说话都是三两句打发,别说谈心了,就连留我听个小曲儿都没有过。
我回院子的路上气的直跺脚,金子秋对我的态度就没好过。
“素素又是为了何事烦心”
阴柔的调调一听就是那白燕子,我抬头看到他微红的面颊,不用凑上前便晓得他定是又去那勾栏之地唱曲儿了。
我上前扶他,他倒也毫不客气地靠在我的身上,“那金爷并非铁石心肠,我赖在他这好些年头,他也……也罢,不过是有利用价值罢了……”
白燕子哼哼唧唧地说着醉话,他不比女子的体重,甚至有些轻飘飘的感觉,毫不费力便将他送回了院落。
“喝了醒酒茶好好休息。”我看着趴在软榻上的白燕子竟有几分心疼,因为喜欢金子秋,所以心甘情愿地被利用吗
那我呢
我怔怔地看着他,喝下醒酒茶胃里好受了几分他就沉沉地睡了过去,我替他掖好被角,便离去。
一路上见到我的侍女都在窃窃私语,无非是在造谣我的清白……她们眼里我哪里有什么清白。
我回过神,入眼便是金子秋那清冷的神色。
“金爷……”
“爷留你在府里不是让你在这参观的。”他高高在上的神色像是不可亵渎的神明。
我算是懂了白燕子的苦衷,他为此痛苦了一辈子。
“白燕子喝醉了,我将他送回去……”
几次开口我忍住了想要控诉他的冲动,白燕子做了那么多,却得不到他丝毫关切。
贝勒爷当真是铁石心肠,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白燕子付出了全部。
金子秋似是沉吟了一下,说道:“爷会嘱咐侍女去照顾他,用不着你来操心。”
又顿了下,“爷找你,是让你去成衣店给自己拿件像样的衣服,免得给爷丢人。”
“好。”
接下他递过来的腰牌,上面金晃晃的“秋”字煞是好看。
这可是金子秋的贴身腰牌,相当于是他身边最高身份的人的象征,只是我不敢高估了自己。
白燕子努力了那么久的东西,就这么落到了我的手上。
贝勒府上下所有人都知道我的来历,又看到金子秋在我这里留宿却没给我名分,便处处欺压……
“啧啧,还敢出来见人。烟花巷里来的东西还真是晦气。”
我咬了咬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又算是什么东西。难不成,是看到我爬上金爷的床羡慕了就会耍耍嘴皮子,贱蹄子!”
她被我气的浑身发抖,抬手就朝我打来,嘴里还念叨着:“你才是贱蹄子!”
我没反应过来,脸上便是火辣辣的疼。
“做什么呢!”
清冷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这
第15章 金穗子
宴会举办的很是隆重,街道上敲锣打鼓地震天响,我唯唯诺诺地跟在金子秋的身后,一身湖蓝色的旗袍,是金子秋特意让我去取的。
原本对那些身穿旗袍的女子羡慕的紧,如今真真是穿在了自己身上也没那么激动了。
若是胭脂还在就好了,想到这里我的眼眶还是红了红。
“金爷里面请!”小二吆喝的声音惊动了不少人,包括胡思乱想的我。
我稍快几步跟上前面的金子秋,这样的场面以前阿妈虽然教过我无数次,可这却是我第一次站到大众的面前。
金子秋突然的停顿,令我撞在了他的后背上,还未嗅到他身上的清香便一个激灵连忙站好。
“别发呆,带你来这里不是让你来丢人的。”
他的声音冷冰冰的,似是别人欠了他几万两纹银似得。
嵯峨博文同严君华早已在包间内等待着他的到来,我却第一眼便看到坐在他们二人旁边的女子。
明眸皓齿,闭月羞花,沉鱼落雁……
我终于明白了那些描绘女子秀美的词语,原来真的有这般好看的女子。
在我出神的时候金子秋已经落了座,我却只能站在他的身后。
“金贝勒对我上次提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嵯峨博文说话的时候那小胡子一动一动的,煞是有趣。我只得忍着笑意,心情轻松了些许,没了先前的紧张。
金子秋揉搓着手指尖的餐布,他显然是不支持开烟馆的,“你那烟馆不是已经开了起来,还在意爷的意思”
大烟害人,我曾听到街边的人谈说到,他们东瀛人不允许吸食大烟。既然他们都不用,那开这烟馆仅仅是为了挣钱,还是另有他用
嵯峨博文却嘿嘿一笑,说道:“金贝勒的支持还是对我很有帮助的。”
“若是仅为了这个事,严将军犯不着屡次请爷了。”
金子秋态度强硬,餐桌上的气氛顿时僵硬起来,众人皆不敢率先开口。
我站的脚都有些麻了,他们却还能僵持着。
良久,桌上唯一的女子终是开了口,“哥,人家金贝勒不愿意就算了嘛。大家坐在一起开开心心地吃饭,何必闹得如此不愉快。”
“就怕金贝勒看着我这烟馆开着不顺眼,我这也是好声好气地跟他商量嘛。”嵯峨博文柔声细语的模样,倒像是疼爱妹妹的好哥哥。只是金穗子看金子秋的眼神,让我很不开心。
简直就是**裸的爱慕,传闻果真不可信,竟然传成严君华求娶金穗子。
“你这大烟馆开起来害人害己。爷我虽然不掺和政治上的事情,可你们也别太过分。”金子秋并不理会嵯峨博文的奉承,依旧冷冰冰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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