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学院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一口毒奶
秦风揶揄道:“我还以为你请我吃顿饭
第六十章 风雨欲来(大章)
进入蒹葭城玉人像后的秘境,庄休与施夷光分别,一左一右地进入各自的屋舍。
庄休进门后发现大家都在,尤其是那褒姒,早已脱鞋上床,赖在公孙鞅身边。
“恭喜贤弟你获得书院好天籁第一名。”惠施放下手中书本,笑脸道。
听到突如其来祝贺的庄休有些惊奇,便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参加书院好天籁的比赛的”
惠施笑道:“现在飞鸽上传得沸沸扬扬,说是一个非乐艺之人取得了乐艺比赛的桂冠,并且还贴了你的大头照、全身照、特写照,我就是想不知道都有些难。”
“不过,事情具体的经过我也是刚从褒姒与公孙鞅对话中得知的。”
这时,褒姒突然插嘴呵斥道:“偷听别人讲话,烂耳朵!”
惠施笑了笑,反问道:“那你现在算不算偷听我与庄休谈话需不需烂耳朵”
褒姒支支吾吾,却又犟道:“是你先偷听我的,你的耳朵得先烂!”
惠施点点头,说道:“我先烂,然后你再烂,一个也跑不了。”
褒姒似乎还想胡搅蛮缠,不过她身旁通情达理的公孙鞅却开口说了她几句,然后向惠施抱了抱拳,示意他大人有大量,不要再与她追究。
惠施笑着还礼,他本就对蛮不讲理的褒姒讲理不甚又兴趣,也就没再继续,而是转头与庄休交谈,听庄休抱怨几句他今日在书院好天籁见到的奇闻和不公的待遇。
庄休吧啦吧啦说着场下那群人乱吐口水不文明、不礼貌、没素质,怨念颇深,同时又取出那块金嗓子给惠施瞧,脸上藏不住的得意的神情。惠施看破,不说破,反而泛泛夸了几句庄休,庄休则一边说着“哪里、哪里”,一边嘻嘻哈哈地接受了惠施的赞扬。
时辰已晚,灯火似乎愈发明亮。
褒姒回到自己的屋舍内,庄休则在睡前逛了一遍飞鸽上的“他”,享受一番成为热议话题主人公的滋味后,美美睡去。
甚至在梦里他还幻想着自己成为了受万人瞩目的人物,一时间春风得意,风头无俩
醒来后,依旧是稀疏平常的一天,庄休因为下午不用再去参加什么比赛,就坐在书院门口的那个算命摊子前看了杨朱算了一天的卦。
中间秦风也来找过庄休,告诉庄休那个漆园吏的任务他可做可不做,全看他心情,然后秦风就独自一人跑到乐宫二楼,看施夷光舞曲去了。
可这样平静惬意的日子仅短短持续了几天,便被隐藏其后的暴风雨给打破。
庄休夺冠后的某一日,飞鸽上突然出现铺天盖地的质疑声,说是庄休能夺得书院好天籁的桂冠全是因为幕后黑手的运作,而这幕后黑手的主人显然就是这次比赛的发起人——周御书院。
他们说,周御书院为了保证自家乐艺的名声,不择手段地推出一个根本不是乐艺中人,甚至连曲子都不认识的“乐盲”来采摘这乐艺桂冠,期间两位周乐师还胁迫其他七院乐师,不让他们淘汰掉这个庄休,不然他们就会有性命之忧,无法活着离开周御书院。
而飞鸽上那七位他院乐师也承认了周御书院的无耻行径,各自回院后,开始苦诉他们在周御书院遭受的惨绝人寰的对待,并配上了不少淤青、红肿的伤口图片。
对此,暮气沉沉的周御书院的大学高层选错了处理的办法,他们觉得这是无稽之谈,不消几日就会不攻自破,便一直默不作声,不予解释和回复,可最终事情的发展并未如他们想的那般发展。
周御书院徇私舞弊,暗中维护自家书院学生的事在飞鸽上愈演愈烈,周御书院这时也不得不出来解释,解释他们没有作弊,他们保证比赛的公平公正。
可这迟来的解释在大家眼中已是欲盖弥彰,临时扯大旗忽悠人罢了。
事态继续恶化,周御书院出面解释后不久,一群自称观赏了书院好天籁的全程比赛的人放出几段视频,都是庄休比赛时的特写镜头。
当然这些视频都是真的,但经过有心人的剪辑,这些视频在不明真相的人看来,确实是周御书院两位乐师在包庇庄休,并且态度恶劣,对执正义之言的其他乐师冷嘲热讽,似乎有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意头。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些视频被人们争相转发,其他七院之人开始口诛笔伐周御书院,纷纷谴责周御书院上梁不正下梁歪,教出的学生也不会好不到哪去。
于是,憋屈的周御书院学生心中闷着一团怒火却不知该朝谁发泄,便联名向周御书院的大学官们质问,要求他们给出真相!
一日后,周御书院给出真相,他们将书院好天籁的完整的视频公布,事情的细枝末节公诸世人,那些声讨才算歇息了一会。
可坏人干坏事的花样永远比法律的条例多。
其他七院的乐师们异口同声地说他们是逼不得已才这么做的,然后又晒那些伤口图以博人信任。
事情发展到这,已是扑朔迷离让人分不清孰是孰非,加上双方各持一词,皆有理有据,飞鸽上的人们也不敢再轻易评论了。
就这样僵持了数日后,有人“无意”间发现,除了周御书院外的其他七院恰好也在举行类似书院好天籁这样的乐艺比赛,并且已至尾声,都选出了各自的第一席。
于是,有人提议道,将他们七院的第一席与周御书院的第一席进行一场决斗,这样大家就能直观地知道到底谁在说谎,若是这个庄休真有本事,那么他力压其他七院的同龄乐师,可一举成名;若是真如传闻中那般不堪一击,那么就坐实了周御书院暗中操纵的事实,届时不仅仅是庄休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就是连周御书院也会名声大戳,令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周御书院跌进更黑暗的深渊
这个提议得到了其他七院的认可,并如早计划好的一般将时间、地点都公之于众,并特意联系上周御书院,询问他们的意见。
而周御书院已是骑虎难下,不同意这个提议便等于畏惧飞鸽上的诛心之论,默认了周御书院暗中操作的说法;可要是真的派第一席的庄休上场,那就是厕所里提灯笼,庄休大概一开口就会被人识破,然后彻底坐实了周御书院徇私舞弊的事实,然后周御书院名声一落千丈,最终被其他七院瓜分吞噬,永不复存
离八院比拼乐艺的日期还剩两日,周御书院仍未回复,周御书院上下动荡不已,本来仅仅是乐艺的事,现在却已经波及到其他五艺,周御书院的大学官们清楚,这大概就是周御书院面临的第一个死结。
周御书院的议事堂内,一群花白老人正唾沫横飞地争论着。
三公中的司马指责道:“这事本来第一时间做出回应即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非要一拖再拖,本来只是场受寒伤风的小病,现在却恶化成了要人命的重疾!”
负责乐艺管事的也是为白发苍苍的老人,他听到司马的训斥也只敢俯首低头认错,一个字也不敢为自己辩解。
司马继续厉声道:“不是说过吗,周御书院现在是多事之秋,让你们一有情况就上报,现在呢都把话当耳旁风了!”
“一群尸位素餐的老不死!让你们任用外聘的士大夫,一个个都推脱说他们不安全,有危于周御书院,说什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说什么今天百两黄金能换他们的忠心,明天其他学院也能用千两黄金换他们的忠心,可现在呢!是你们这群东西败坏了周御书院!”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司马气极,言辞极其刻薄,骂得议事堂内的大学官们噤若寒蝉。
这时,周御书院的周院长开口道:“事已至此,再继续追究也无济于事,首要之急还是解决七院发起的攻势,毕竟这周御书院和诸位一样都已经不起大风大浪了。”
周院长叹了口气,说道:“我们都老了,再没有年轻人来接班,这周御书院也就真的走到尽头了。”
然后他双手撑着案桌,起身说道:“大家都散了吧,负责这次乐艺比赛的管事人由上至下罚俸三月以作惩戒,还有替我喊来庄休”
周院长想了一会,补充道:“顺便把那个褒姒也给叫来,让他们来承事殿。”
众人应允,等周院长离开后以最快的速度去喊来庄休和褒姒,生怕再出差错而惹怒周院长。
书院门口的街边,庄休戴着开学典礼时的那副面具,坐在自己的算命摊子前,有滋有味地瞎掰胡咧着。
这些天来,他作为那些书院好天籁事件的核心人物,却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
他的同窗都是甲班学生,不过一十九人,各个本领不凡,对那些闲言碎语都是不屑一顾,惠施和公孙鞅仅象征性地问了几句后也就没再提起这事。而庄休本人也因为戴着面具,没有受到路人的骚扰,至于那些有心查出庄休身份的人却捕捉不到一丝有关的线索。各家辅导班、各家私塾、甚至
第六十一章 交谈
庄休恍然,说道:“我当时还以为是黄明的传送阵出了差错可这事院长你是怎么知道”
周院长不再隐瞒,将事情的过往和盘托出:“你决赛那天乐宫的人派人在你使用的传送阵上动了手脚,让你‘误入’自闭室而错失比赛。”
“如果这个计划当初成功了,那么所有人都皆大欢喜,也就不会再出这档子麻烦事了。”
庄休有些惭愧地低头,却突然想到一种惊人的可能,他说道:“当时是张时鼎先生将我从自闭屋里救出来的,那他是不是其他七院安插的内奸”
周院长对着庄休的双眸不置可否,端起酽茶嘬了几口,强打起精神道:“蒹葭城内守卫森严,虽然近些年来甲班的学生不断出事,但他们没有一个是在蒹葭城内出现意外。你说张时鼎会不会是其他七院的内奸”
庄休琢磨着周院长话中的意思,好像救他出来的张时鼎真的只是赶巧路过,然后“顺便”救他出来,没有别的企图。
可这样的理由很难令人信服。
周院长见庄休越来越纠结,叹了口气劝道:“你啊,还是读书少了。张时鼎的事不需要你多想,毕竟人心隔肚皮,他究竟是好是坏谁也说不准,全靠他自己心中度量。”
“而今日叫你来承事殿,除了想考究你对这次事件能看透几分外,最重要的还是先解决这场危机,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应对之策”
庄休果断摇头,这几日不论飞鸽上闹得有多沸沸扬扬,他都不管不顾,哪有费过脑子想解决办法。
周院长眼里终究还是有些失望,他本想在甲班的这几人中挑选几个能够洞若观火、明察秋毫的贤士以附辅佐他的继承人。
可眼前的庄休连七院这么明显设下的局都看不破,这样的资质远远达不到他心中治理国家的能人水平。
因此,周院长也就没了考察庄休之心,而是将他早已计划好的应对之策告诉庄休。
他说道:“既然你无法胜过其他的人乐艺,那么我们便扬长避短,以‘次’攻之。田忌赛马的故事可曾听过”
庄休点头,周院长便继续说道:“田忌赛马,以己上对敌中;以己中对敌上,用谋略赢了两场,而解决这次危机的最合适的人选便是第二席的褒姒。只要你和书院配合,说他院乐师想要挑战你,就必须先胜过第二席的褒姒,不然就没有资格与你对决,那么你便可明哲保身,周御书院也不会落下什么暗中操作的坏名声,这样一举多得,是为上策。甚至周御书院反而能因祸得福,留下第二席之位的乐师便能力挫其他七院乐师的美名。”
庄休脸色阴沉,他深觉周院长此计甚妙,可谓无懈可击,将方方面面都顾全地滴水不漏。
但!
这番妙计将所有的压力都推脱给了庄休有些看不惯的褒姒肩上,若是她最终胜了,那么他还能不费吹灰之力地再博得一些虚妄赞誉,所有人都会以为第二席的褒姒已经能横扫其他七院的乐师,那么第一席的他理所当然地能做到。
可真相到底如何他自己最是清楚明白。
他以前一直认为历史书上那些送女人、送公主以向敌国求和,将国家大运压在女子肩头的君王都是昏庸无能、懦弱至极的无耻小人。可现在他的处境不也与那些昏庸君王差不多吗同样将大任推卸到了无关女子的肩上。
他在这一天也成为他曾经鄙夷的那种人,却偏偏无力反驳。
这种感觉就像你攒着一腔怒火却无处发泄,挥舞着拳头却不知击打的目标是谁。
愧疚、无力、羞恼、阴郁、痛恨数不清的负面情绪涌上心头,令庄休十多年来第一次懵懂知道了责任的重要。
如果一人无法扛起自己肩上的责任,那么他就会给旁人带来无尽的麻烦,现在的庄休便是这般
周院长在一旁默不作声,瞧着庄休情绪的异变后,才开口安慰道:“你也不要有什么负担,这是她本来就要面对的一场考验。就算没有你的出现,其他七院也会借着切磋的名义前来挑战,都是迟早的事。”
庄休依旧自责,将过失包揽到自己的身上,说道:“就算她命中本该有这一场比试,但本来属于她的第一席的荣耀不也被我这个‘窃贼’给偷走了吗这样对她不公。”
庄休想了一会,决定回去就将书院好天籁的第一席的那些奖励全部还给它们应有的主人的手里,只是过了一会,他有些担心道:“其他七院这次有备而来,又来者不善,褒姒她能应付得了吗”
周院长重重放下手中茶杯,厉声道:“她必须应付得过来!”
庄休被周院长骤然一变地凶厉气息给唬住,他没想到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还能迸出这般能量。
在庄休惊愕周院长的气势之时,承事殿外传来敲门声,周院长缓和下气势,让敲门之人进入承事殿。
“褒姒”庄休见到来者面容后,瞪圆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周院长又如招呼庄休一般,让褒姒与庄休并排坐在他的案几前,也顺手给她倒了一杯墨绿茶水。
周院长问道:“你知道我这次来找你什么事吗”
褒姒接过周院长的茶水,点点头道:“知道,应该就是明日与七院乐师对决之事。”
周院长露出满意的笑容道:“这次许胜不许败!你要是败了,周御书院可就真的万劫不复了。”周院长本不想说后面那句,也不愿给褒姒施加压力,可他实在不忍周御书院败落在他的手里,于是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说出他的担忧。
褒姒重重应了一声,接着周院长与他们二人聊了些家长里短的闲话后便让他们二人离开。不过离开前却单独喊住庄休,让他小留一会。
庄休留下,神情落寞地望着周院长,不知他还有什么要嘱咐自己。
周院长在自己案几上翻翻找找,取出一块麒麟样式的玉牌,将它丢给庄休。
庄休翻看这玉牌,不明所以,周院长解释道:“有了这块玉牌你就可以自由通行周御书院藏书最全的藏经阁,至于去不去那便是你的事儿了。我知道你没有修为,学院也查不出你的底细,但还是希望你能在周御书院待得好好的,即便将来为恶,也希望你能做点有出息的恶事,那些偷鸡摸狗、杀人放火的恶事做起来实在丢人,如果你沦落至此,可千万别说你是周御书院的学生,我丢不起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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