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燃易爆易挥发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不如归去兮兮
一个脸蛋红红的小屁孩站在安醇面前不到三米的地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身下的轮椅。
忽然,一道鼻涕牛牛危险地垂了下来,眼看就要过江,小屁孩动作娴熟地抿抿嘴,伸出小舌头拦住了它,指着轮椅说:“这是什么”
安醇没有血色的脸被小孩刚刚力挽狂澜的一舔惊得又白了一层,他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指了指小孩,侧着头对安德说:“他,他,他……”
安德立刻闻弦知雅意地把轮椅向后拉了一截,往前一步,挡在了安醇前面,也挡住从四面八方射过来的探寻的视线。
两个长得都不错穿着也体面的男人突然出现在这片鸟不拉屎的地方,还开了一辆招摇的车,到底来干什么的这是谁家的富亲戚
大人们虽然好奇地不得了,但是不好直接出来问。小屁孩就不一样了,他才刚刚把开裆裤换下来,礼义廉耻都相当有限,于是他毫不见外地歪着头执着地往安德后面看,眼珠子巴巴地望着安醇身下的轮椅,又望了望他被绷带缠得只露着手指头的手,再问:“你的手怎么
第59章 你眼中的我(3)
“保安那里我已经打过招呼了,直接进去就行,有事打电话。”
安德摇下车窗,对夏燃说。
说完他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疑惑地问:“那天你怎么进去的这个小区的安保很严格。”
夏燃摸了摸鼻头,冲他嘿嘿一笑,忽然推着安醇掉了个头,呼啦啦地往门口跑去,竟然走了。
安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摇摇头。
夏燃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但实际上并不是傻乎乎的人。她今天见到安醇能再次毫无芥蒂地接受他,着实让人有些意外。要么是装得好,要么就是心太大了。
不过看到安醇因为夏燃没生气而开心的脸,安德觉得自己也不应该计较那么多。
说到底将安醇交给夏燃照顾是一场机缘巧合的交易。你拿出一点真心放到托盘上,我再拿出一点真心放到托盘上,我这边若是不够,可以拿钱来补重量,你那边若是不够,请你离开。
安德叹了一口气,发动车子离开了。
夏燃推着安醇顺利地进了小区的门,然后借着刷了黑漆的铁栏杆的掩护,偷偷地往外面看了一眼,发现安德的车子已经不见了,这才如释重负地扫扫刘海的发梢。
“你怎么了”安醇不解地问。
夏燃神秘兮兮地一笑,并不答,生怕自己说出来会有人失业。
她推着安醇在小区平整曲折的小路上慢慢地走着,不时对喷泉、小公园和建筑风格发表一些上不了台面的评价。安醇很认真地听着,不时嗯两声,不让夏燃唱独角戏。
路上的积雪都扫干净了,只剩下树上还留了薄薄一层,远远望去,就像是抹茶冰激凌球上加了一层鲜奶油,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夏燃咂摸咂摸嘴,忽然想起来早饭还没吃。
雇主家应该不会管饭,待会把安醇送到家里,她得请个假出来吃点早饭才好。
夏燃把安醇推到小区楼下,望着面前的五级台阶为难起来。
不知道安德是怎么把安醇弄下来的,这台阶还挺高啊,要是强行把轮椅和安醇拉上去,似乎有些吃力。
夏燃若有所思地望向安醇,安醇立刻对着她笑了笑,但一看就是强打精神,眼皮都双了四层,看来是真得不太舒服。
夏燃问:“不舒服”
安醇摇摇头,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揉了揉眼睛,差点把眼皮揉成了千层褶。
他就扬起这双让单眼皮无地自容恨不得重新投胎的多眼皮,不露齿地笑了笑,说:“没有。”
孩子,长点心吧,撒谎也不是这么撒的。
夏燃叹息一声,终于下了决心。
她蹲在安醇身边,张开双手比量了一下,忽然就伸到他的膝盖下,另一手搭在他后颈处,胳膊上的肌肉也蓄势待发,准备把安醇抱起来。
安醇受到了不小的惊吓,立刻捂着脸说:“不要抱我。”
夏燃一愣,不解地问:“不抱你怎么上去啊你哥不是这么把你抱下来的吗”
安醇气呼呼地拍了扶手一把,后背重重地倚着靠背,说:“当然不是。”
当然是。
安醇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眼睛都睁不开,贴着墙根走路,还险些被门槛绊倒。安德看不下去了,抱起弟弟就下了楼,把他往车上一塞,让他先睡会。
可是被哥哥抱是一回事,被夏燃抱又是一回事了。
他本着平等公正的原则和夏燃交朋友,总被朋友抱来抱去,像什么话,他拒绝!
夏燃见他态度坚决,也不好勉强,只好打起另一个主意,笑着问:“背你行不行”
安醇撇过头,哼了一声,然后一手把着扶手,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往门口一指,豪情万丈地说:“我可以走。”
夏燃赞许地冲他比了个大拇指,说:“有骨气。”
安醇颇感骄傲地露出了微笑,然后他就在夏燃面前表演了何为小脑发育不全掌握不了平衡,走着走着就到了台阶的边缘,自己都感到惊讶又控制不住地往草地里扎去。
“哎哎哎!”
千钧一发之际,还是夏燃把他捞了回来,往背上一扔,又好气又好笑地说:“背你怎么了,我长这么大背过的人多了去了,已经背出了经验。你放心,我绝对不摔了你。”
她用脚把轮椅踢上了台阶,然后肩上背着安醇,膝盖顶着轮椅,终于把一人一椅弄上了电梯。
安醇很丧气地垂下了头,在她后脑勺上一撞一撞的,把夏燃撞得莫名其妙,赶忙说:“干嘛干嘛”
安醇叹了一口气,幽幽道:“我要是像你这样就好了,不用让人背来背去。”
夏燃哈哈大笑,矜持地表示:“你也不用太伤心,一般人也没我这样的好身体,力气大,长得又帅,是吧,哈哈!”
安醇眯着眼睛盯着她的后脑勺看了一会儿,终于放弃心理负担,把头搭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地喘着气。
到了门口,夏燃把安醇放到轮椅上,然后从他口袋里掏出钥匙开门,把轮椅推进去。
安醇说什么都不让夏燃替他脱鞋,只接受摘帽子和围巾,然后万分艰难地把鞋带解开,又把羽绒服的拉链拉开。把衣服脱掉后,他已经出了一身虚汗,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每次被安抢走身体后,他就跟死而复生一样虚弱无比。但正因为这样,安才不能长久地控制他,算是有一利有一弊吧。
夏燃扶着安醇在沙发坐下,看到沙发上那个大洞后,表情抽了抽,然后往厨房看了看,问:“要喝水吗”
安醇又是摇摇头,然后闭上了眼睛。
夏燃已经看透了这个口是心非的小混蛋的真实诉求,于是她没理安醇直接就走到了厨房里。
厨房里干净整洁得简直不像个厨房,抽油烟机亮洁如新,柴米油盐一个都没有,角落里还放着一套她看不懂的装置。
看来这个厨房只是个摆设,怪不得铺上了地毯。
她围着厨房转了一圈,最后在一个柜子里发现了码得整整齐齐的碗碟和杯子。
高脚杯,陶瓷杯,马克杯,牛奶杯,大啤酒杯,高矮胖瘦,形态各异,不一而足,摆满了杯架。
夏燃懒得区分哪个是安醇的杯子,随便挑了一个素色的洗了洗,然后开始烧热水。
等到她端着杯子从厨房走出来的时候,发现沙发上竟然没人了。
“安醇”
她提高嗓音喊了一声,然后就听到一声蚊子哼哼似的回应。她赶紧放下杯子往前走了两步,就发现安醇这个家伙躺在地上,卡在了沙发和茶几中间。
妈的!亏你能挤进去!
夏燃都不知道该拿出什么情绪面对他了,推开茶几把人扶了起来,重新放到沙发上,可安醇皱了皱眉头,说:“不舒服,躺地上好。”
这是什么怪癖咱们中国人都是睡床的!快睡床去!
夏燃难以理解地打量了这个屋子,想给他找个床。
三室一卫一厅,客厅很大,摆了沙发茶几和两个大柜子都绰绰有余,但是装修风格走的是简洁复古风,一样多余的东西都没有,仅有的几件家具也都是老货了。
大款家竟出乎意料的朴素呢
难不成这里不是常住的家,真正的家应该是一处豪华小别墅吧!
她摇摇头,往那两扇紧闭的房门看去,猜测一间是安醇的卧室,另一间自然就是安德的了。
夏燃自感扶安醇进卧室应该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但是万一不小心进了安德的卧室,卧槽那画面太美我不敢想象。
她犹犹豫豫地想通过房间的位置推测哪间才是她要进去的卧室,回头一看,发现安醇这小王八蛋又顺从本心躺在地上,卡在了茶几和沙发中间。
夏燃扶着额头叹了一口气,把沙发移开,拖着安醇的脚腕把人拉到了宽敞的地方,低着头打量着他。
他似乎睡着了,表情很放松,很安详,胸膛微微起伏。一手自然地放在身体旁,受伤的手搭在肚子上,双腿又长又直地延伸向门口,脚上自然没穿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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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你眼中的我(4)
过了十分钟后,安醇的呼吸渐渐平稳,一张小脸睡得红扑扑的,夏燃才敢从地毯上爬起来,掂着脚往悲惨沦为零食柜的大衣柜走去。
她望着零食汇聚的两片汪洋大海,叉着腰哄了自己一会儿,才弯下腰,半蹲在地上,两腿分得很开,保持着这个非常霸气的拉屎一般的姿势捡零食。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为什么非要说自己饿了呢忍着不就成了吗现在不仅饿着,还要替熊孩子擦屁股,简直岂有此理!
竟然让我吃零食。妈的,老子要吃饭,吃饭!
夏燃轻手轻脚地把零食重新塞回柜子里,无论身心都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她现在觉得安醇长成这样安德要付一大笔责任,谁家宠孩子会把柜子里塞满零食啊,幸亏安醇看起来对零食不感兴趣,要不然非得吃成个小胖子不可!
她暗戳戳地批评了安德一顿,然后百无聊赖地玩起手机。
打开朋友圈,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郝良才的动态。
郝良才自从有了女朋友,朋友圈的风格像是被飓风掀翻似的,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以前会对着自己的格子衬衫来上一张照片,配文字:今天穿这件。
有的时候还会发一张表情严肃的自拍照,配文字:程序员永不对bug低头。
更过分的是有一次,郝良才对着一盘子菜来了一张特写,镜头中间赫然摆着半条虫子。郝傻逼给这张照片配文字为:怎么会这样
因为这件事,夏燃好几天都没理他,消息和电话通通不回,路上遇到了绕道走。她一见到他就想起那条身首异处的虫子。
而现在,照片里的吃虫子少年搂着女朋友笑得见牙不见眼,一张大脸屏幕里都快放不下了,衬托得姗姗脸小无比,快比她的脸都小了。
夏燃指着郝良才那张欠揍的脸,心里计算了一下时间,好像好久没跟他吃过串了,怪不得这么开心。
说起来,她还真想看看姗姗是何方神圣,竟然忍得了郝良才时不时从天灵盖里钻出来的傻气。顺便,嗯,掏点见面礼。
夏燃抽了抽鼻涕,继续往下翻,突然看到了熟悉的头像,双手捧着一棵顶着两片绿芽的幼植。
就算不知道这是谁,用脚丫子想想也能猜出是胡清波这个当老师当得走火入魔的家伙。
夏燃眼皮跳了跳,眨眨眼,往下一拉,就见到了胡清波的全身照。
他好像是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身后是郁郁葱葱顶着雪帽的树木,微微冲着镜头笑着,看起来有些腼腆,但是极力保持淡定。
他说:老师很好,下周就可以去上课了,谢谢小朋友的关心。
夏燃目瞪口呆地盯着他胳膊上的石膏看了半晌,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小声说:他怎么又受伤了
夏燃一阵猛戳,点进他的朋友圈里去看,发现这条动态下面还有他自己的评论。
“子涵小朋友,老师已经买了很多苹果,你不用送来也可以啊。”
夏燃终于憋不住,大笑了一声,不远处躺在地上的安醇像是突然被雷劈了似的,倏地爬了起来,一甩头望向夏燃。
夏燃赶紧闭嘴,战战兢兢地放下手机,往他那里挪了几步,小心翼翼地说:“不好意思啊,吵醒你了。”
安醇就像个木头人似的,双目无神地看了夏燃几秒,然后闭上眼睛,朝着夏燃爬去,然而半路上力量告竭,啪叽落地,把自己团成一个蛋,又睡了过去。
他身后的衣服和抱枕像个蝉蛹褪下的壳,乖乖地留在原地,而主人不翼而飞。
夏燃憋笑憋得肚子都疼了,在地上无声地打了几个滚,笑得眼泪出来了。
这一个两个的,是想笑死我吗
夏燃带着举世皆傻逼唯我是帅逼的矜傲之感,把安醇褪下来的壳重新给他套上,正想找个毯子之类的给他再盖一层时,忽然听到门铃响了。
安德回来了
夏燃赶忙跑过去,从猫眼里往外一看,见李阿姨拎着饭盒在门口探头探脑,立刻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把门打开了。
李阿姨还从来没有这么快通过安醇的审查,见门开了还有点吃惊。
她先是一想是不是安德在家,但是又觉得不是,安德十点半的时候还告诉她送两份饭给安醇,要是他自己在家,一般不会再叫她送饭的。
所以李阿姨一见到夏燃的脸时,吓得差点把饭盒摔在地上。
屋里怎么会有别人是不是家里进贼了
李阿姨慌了慌张地退了好几步,被夏燃叫住了:“您来送饭了啊,安醇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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