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燃易爆易挥发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不如归去兮兮
夏燃神情怔怔地看着那人手里的刀子,脑中一片空白。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错过了什么重要剧情
安醇被人控制得死死的,却没有半分当阶下囚的觉悟。他垂死挣扎地动用受伤那手的胳膊肘,用力地砸向身后的王南山。
可惜他的拼尽全力打死一只蚊子都有些勉强,对王南山来说挠痒痒都不够格,除了让自己累的快翻白眼了,一毛钱的作用都没有。
王南山果然没把这小小的攻击看在眼里,任着他砸,表情冷酷地扫了夏燃一眼,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最后什么都没说。
夏燃不知道他为什么欲言又止,她只是疑惑不解地看着在阳光下反着光的刀锋,感觉即使有一双钛合金双眼也得被亮瞎了。
刀子,安醇,刀子,安醇。安醇为什么要拿刀子,他刚刚是在威胁人吗看来这次的家庭矛盾闹得有点大啊,都动刀子了。
夏燃走到安醇面前,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说实话,她觉得自己不该管安醇的家事。
兄弟俩有了嫌隙,回去商量商量就能解决了。特别是安德都快把安醇宠上天了,没准过两天俩人就又兄亲弟恭和和美美地过日子了。
到时候她今天说的这几句话就成了搅屎棍,安醇可能会忘了这事,可是安德会怎么想,她就不知道了。
夏燃深深地为自己的钱袋子担忧,所以踌躇了几秒,才试探性地说:“怎么还拿刀子吓唬人了,这东西可危险着呢。”
安醇撩起眼皮看她一眼,一副马上要驾鹤西去的样子瘫在王南山怀里,声音极小地说:“危险的才是好东西,你不懂。”
说完他就只剩下倒气了,忽然身子一软,像条滑溜溜的蛇,从王南山手里滑了下去。
夏燃想都没想就伸手接住了他,让他扑了个满怀。
安醇双目紧闭,呼吸渐渐平缓下来,好像已经失去意识,手上的绷带重新渗出了血迹。
夏燃抱着他的腰,让他枕在自己肩膀上。她正在衡量用个什么姿势把这人扛到车上才好,却忽然皱起眉头,神情凛然,迅速地推开安醇,往后退了一步。
刚刚还要死不活的人骤然睁开闪着凶光的眼睛,反手提着一把袖珍型的匕首,往前一划,然后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一步。
夏燃反应很快,匕首连她的头发丝都没伤到,可是她却觉得心口被划开了一道口子,冷风嗖嗖地灌进去,让她胆寒不已。
他竟然还藏了刀子,还想伤她
夏燃眼睁睁地看着安醇倒退几步后,撞上了身后的水果摊,然后他头重脚轻地栽了下去,像一个人形的保龄球,击倒了无数橘子形的瓶子。
王南山和那两个保镖七手八脚地朝他伸出手。他们抠开他的手,抢走他手里的刀,就这样安醇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收缴了最后的武器。
王南山想要把他拉起来的时候,夏燃忽然挤到他们中间,强硬地按住了安醇的肩膀,不让他起来。
橘子滚了一地,还有不少被安醇压在身下,成了一摊果泥,把他的大衣和帽子都染上了果色。
安醇躺在一地狼藉中,双目失焦地望着天,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呻吟。
夏燃抓着他的衣领,愤怒地吼道:“你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
安醇还未来得及发表被抓感言,水果店的女老板先等不及地尖叫起来,彰显存在感。
她吓得花容失色,叫完那一声后,就捂着嘴缩在地上,好像恨不得自己是个哑巴,刚刚那一声谁知道是哪个不开眼的叫出来的。
夏燃瞪了她一眼,而后一把将安醇拽了起来,另一手绕到他脑后,薅着他的头发,强迫他仰起头。
“你他妈还想伤我,你是不是疯了,啊!”
这人刚刚从夏燃手里逃开时,就已经是强弩之末,再遭到水果摊的暗算,一口气只剩下半口。虽然被夏燃拉得坐起来,可脖子已经撑不住沉沉的脑袋,重重地朝后面仰了过去,算是躺在了夏燃手上。
夏燃托住他的头,把人往自己眼前拉近,咬牙切齿地质问:“你想干什么,说!”
安醇眯着眼睛,彻底不动弹了,表情之安详,像是又变成了那个会捧着榴莲味蛋糕小口咬着吃的小王八蛋。
夏燃愤怒地晃着他的脑袋,咆哮道:“别他妈的装了,今天你要是不跟我说个清楚,你就算是死了我也要把你从阎王爷那里
第57章 你眼中的我(1)
毫无意外,安德带着安醇去的地方,正是那日夏燃也去过的医院。
夏燃试着往那个病房找去,果然看到了正站在门口,像个孙子一样低头听训的安德。
头发半白的医生一手抱着一个保温杯,一手不停地在身后病房和安德身上交替指着,忙得手舞足蹈。嘴还不闲着,念叨着这种伤该怎么处理,你这么随便包一包怎么能行呢,想把自己弟弟害死吗,等诸如此类饱含关切但是语气很不友好的话。
安德一声不吭,既没有解释他为什么不立刻带安醇来医院,也没有解释安醇为什么橘里橘气地被送来了。
最后医生终于训够了,才端起保温杯灌了一大口枸杞泡的水,又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纸笔刷刷地画了两笔,递给安德说:“打这个号码,问问看他什么时候有空,你再去学学怎么处理简单的外伤吧,臭小子!”
安德终于露出了一个笑脸,接过纸看了看,然后塞到衣兜里,说:“又让您操心了。”
医生重重地哼了一声:“知道我操心,你还不来看看我!安醇住进来了才想起我来是吧!等我两眼一闭,你想看我也找不到人了!”
安德有些哭笑不得地说:“杨老正当壮年,怎么说这样的话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杨医生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我是个医生,比你要清楚自个的身体,管管你自己吧!看你一脸肾虚的样儿,都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年轻一样不注意身体”
安德脸色一僵,正色道:“您这就冤枉我了。家里和公司的事已经够我心烦了,哪有空想别的。”
杨老哼哼一声:“那就好,桃子上个月就从国外回来了,这几天还跟我念叨你呢。”
安德两手握在了一起,轻轻一笑,说:“我们已经见过了,她现在挺好的。”
“见过了这臭丫头怎么没跟我说过我找她去!”
杨老揣着杯子气冲冲地走了,安德无奈一笑,目送他离去,就见到了站在走廊上看着这边的夏燃。
杨老走到半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像个老顽童一样带着点坏笑,回头说:“你俩别在我面前相互打太极,谁也跑不了!过两天她妈也回来了,就来家里吃顿饭,听到没有!”
安德只好点点头,看着杨老再次走远。
他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我们真的见过了。”
夏燃走到他面前,和他对视一眼,不请自来地走进了病房,站在病床前,盯着安醇平静的睡颜。
他的手重新缝合包扎过了,还输着液。流速调的很慢,好久才有一滴液体从瓶子里滴下来,落在管子里。
夏燃盯着液滴看了一会儿,数到第十滴的时候率先开口道:“他想伤我,是不是”
安德已经问过王南山。王南山的眼睛像个高分辨率的摄像头,将当时发生的事,不管拦得住还是拦不住的都记录下来,分毫不差地复述给安德听。
其实安德不用怎么在意细节,只要听个开头和结尾,就能知道,夏燃这个问题的答案肯定不是她想听到的。
不过为了让夏燃提高警惕,避免安再次出现时伤到她,安德决定抛下一点小私心,对夏燃坦白。
夏燃得到了答案后,倒没做出过激的事,只是在安德没有反应过来时,拧了一把安醇的脸蛋,算是给自己报了仇。
然后安德冲到病床前时,就见安醇苍白的脸蛋上冒出一个红印子,看样子她下手还挺重。
他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刚想严厉地警告她,就听夏燃说:“两清了,我以后会小心他。”
这下子轮到安德错愕地看了她半晌,有些疑惑道:“你不生气了”
夏燃无力地笑了笑,习惯性把刘海往后撩,露出比脸颊颜色稍微浅一些的额头,说:“他有病是吧,我拿回去的书里,有三本都写着创伤什么玩意的。我不能跟一个脑子有病的人计较,防着他就行了。”
在来医院的路上,夏燃将当时的情景一帧一帧地回放,其实也得到了答案,只是不得到确认就仍然不死心。然后她就盘算着这事该怎么办,想来想去她还是没法跟安醇计较。
退一万步讲,安德给了她那么多钱,无论从乔女士朴素的种地观来看,还是从现代社会多劳多得的价值观看,她夏燃的工作肯定不会那么轻松。
换句话说,天上果然不会白掉馅饼,吃馅饼的时候要小心里面突然冒出把袖珍
第58章 你眼中的我(2)
夏燃本想等安醇醒来,看看自己还有什么可以做,可是大款不知道哪条神经不在正常状态,竟然执意让她今天先回去,过两天再来。
这让她感到匪夷所思。
她摸着下巴,背靠着医院大厅的柱子,盯着来来往往的医患和家属,实在想不明白安德放着公司不管守在这里等安醇醒来有什么意义。
他将安醇托付给夏燃照顾,不就是为了让自己省点事吗
不过很快夏燃就释然了。
老板执意要给你放一个带薪假,你要是拒绝不就是天底下第一大傻瓜吗
于是她很欢快地跑回家去,先带着奶奶去市中心转了半圈,晚上又研究了新菜色,这一天剩下的部分过得十分充实,完全弥补了她上午被人伤害的小心脏。
当然,她的心情在偶然瞥到瘫在椅子上的书本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九本书。
这周看完。
写观后感。
她想起来了。
今天都周六了,她现在才看了多少有两本吗而且都是浮光掠影投机取巧的看法,能写个屁观后感啊。
夏燃的表情顿时变得很悲壮。
她停下了擦头发的动作,像一枚铅坠啪叽一声重重地坐在桌前,跟书本大眼瞪小眼了片刻,终于愤愤地将毛巾扔在桌上,也不顾着头发还湿漉漉的滴水,就拿起一本书来,无限忧愁地翻开了第一页。
你见过凌晨四点的太阳吗夏燃没见过,因为凌晨四点太阳还没有升起来呢。
她看到最后一本书的时候,透过被白雾蒙住的窗户往外看去,对面楼倒是还有星星点点的光,但是她眯眼一瞧,很快分辨出那是楼梯间的灯光。
大家都他妈睡觉了,只有她跟个傻逼一样熬夜看书。
对夏燃来说,熬夜其实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你要看书。
看书是一项十分消磨人精神的运动,杀伤力堪比连续穿针引线十万次,你的神经被磨成了一条细细的线,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会断掉,人自然也就疯了。
夏燃没有疯,因为她感觉她心灵的窗户也蒙上了一层白雾,渐渐的什么都看不清了,于是得以眼不见心不烦。
她徒劳地掐了掐眉心,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再接再厉,把最后一本书看完,明天就是最后期限,她需要带着观后感去找安德交差,还得看看安醇那个小王八蛋怎么样了,奶奶说让她明天下班回来的时候买一袋米……
她的脑子絮絮叨叨反反复复地劝戒自己,指使手翻过一页又一页的书,可惜她的精神状况不因为脑子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扯淡而得到缓解,她把书都翻了快一半了,都不知道这本书讲了什么。
于是她站起来往厨房走去,想要洗把脸醒醒盹。
她捧了凉水扬在脸上,抬起朦胧的双目往面前的小窗户上看去。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空中飘着,不时在窗前闪过。
夏燃脑中晃晃悠悠的出现一个念头,下雪了
……
第二天她是被奶奶叫醒的,意识转醒的一刹那,马上伸手去摸书,却摸了个空。
夏燃陡然瞪大眼睛,蹭一下坐起身来,发现自己竟然在床上。
我怎么睡着了呢谁把我弄到床上来的我的书看完了吗
她像一头炸毛的狮子,手忙脚乱地从床上往下爬,开始找鞋子穿。
乔女士举着手机随着她转了个身,有些无奈说:“有个叫安德的找你,手机响了半天你都不醒,我就接了。你这眼睛……”
“啊”
夏燃满脸悲苦地赶忙将手机拿了过来,放到耳边慌慌张张地说:“喂喂喂,我是夏燃,要干活了吗我半个小时后就到。”
到个屁!除非她屁股上装一个火箭。
她一边说着,一边火速朝卫生间跑去,半路上丢了一只拖鞋也来不及捡,抄起牙刷就开始往上面挤牙膏。
安德转转脑袋,打量着周围破破烂烂的居民楼和纵横交错随意排布的小街小巷,淡淡地说:“不用,我们已经过来了,在上次那个路口。安醇也在。”
夏燃刚想举着牙刷往嘴里塞,听到这一声,手便顿住了。
她看了看镜子里不人不鬼的脸,扔下牙刷拔腿就往外跑,跑出门口脚下一凉才想起来没穿鞋。
她把拖鞋往屋里一扔,抄起鞋子往脚上随便一套,又对着屋内的奶奶喊了一声:“我上班去了!”
然后就冲出了家门。
妈的,睡过头被雇主抓了个正着,这下子可惨了。哎,还真得下雪了。
她慌慌张张地按平不安分的头发,转到了街上,在拐弯的时候,脚下来了个漂亮的漂移,然后摔到了地上。
雪忠诚地记录下她失足的轨迹。
她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又爬了起来,捂着屁股往那个路口跑去。
隔着很远她就看到了在黑色汽车旁的两个身影,一站一坐。
旁边还有一个代表家里人出来凑热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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