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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人生之精灵弓手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红泥小酒九

    常在年年身边的几个人都知道她有这么一个小日记本,也或多或少地见过她悄悄记日记,但却没人知道这东西竟然还是一件堪称神器的道具。

    西米尔是怎么知道的?

    祁有枫突然想起发生在秦岭山中的某件事。当时银纽扣佣兵团试图去抢夺年年手里的月灵弓,却被另一件东西吸引了注意力,暂时放弃了年年这个目标。

    这件东西也是一个小本子。现在看起来,竟然与年年手里的日记本出奇相似。

    祁有枫猜测了几种可能性,最终也只能确定年年和西米尔的关系似乎比他想象得要复杂一些。

    至于年年的那个日记本到底要如何使用——

    “这东西能催生出一个绿洲?”年年难以置信地捏着手里的小本子,向祁有枫求证。

    “有这种可能性。具体怎么使用,还要你自己摸索,我也不清楚。”祁有枫点头又摇头。

    年年低头,翻看着自己写下的日记。月灵树树叶做成的纸张上叶脉清晰,正随着她的呼吸声舒展着柔和的银光。托着这个外表普通的小日记本,年年第一次察觉到了其中蕴含的蓬勃生机,仿佛一颗正在跳动的心脏。

    再仔细听了听,年年发现这心跳声其实是她自己的。

    这是她的回忆,是她对过往的记录和感思。她突然有些后悔刚才没有听从祁有枫的建议直接离开。

    手里轻薄的纸张似乎骤然重若千钧,这重量是一片湖、一座城和其中无数的居民,也是她自己。

    年年抬头看向祁有枫,轻轻笑了笑。

    “告诉你这个方法的人,还真是一点自由都不愿意留给我啊。”






第二八八章 一切如初
    


    最浓重的黑夜过去,淡淡的天光从地平线泛起涟漪,自下而上地渲染出一片墨蓝色的天空。悄无声息地,一层橘黄爬上银灰的天幕,刚刚点亮昏暗的大地,便倏然间泼洒成灿烂的金色。

    跪在王宫东侧平台上的人越来越多。当东方刚刚露出一点鱼肚白的时候,他们就看到了只剩下一片污泥浊水的木里特湖,绝望像是被晨风撕扯的赤色云雾,在空中翻滚沸腾。

    太阳最终跃出地平线的那一瞬间,低头怔忪的众人木然地闭上了双眼。紧闭的眼睑里是爆散的绚丽烟花,头脑充斥着一种混杂着焦灼和无助的眩晕,湖底污泥的腐烂腥臭从每一个骨缝钻进身体,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只留下一滩滩软倒在地的皮肉。

    这大概是他们今生所见的最后一次日出。意识到这一点的人却都希望这一天的日出永不会来。

    乍然间,连绵起伏的轰鸣声从远方滚滚而来,更有一股芳香扑面,闻者皆为之一振。

    这是青草的味道,混着氤氲的水汽,盈润了鼻腔的每一个角落。

    像是提前排练好的一样,大家猛然抬头,瞪大眼睛看去,看到一片绿茵环绕的海。

    也有眼尖的人看到了半空中的人影。瘦小的人影缓缓地盘旋在海面之上,棕色的斗篷在风中烈烈,好似雄鹰的翅膀。

    先知?!

    众人喜极而泣,砰砰的磕头声高低错落,平生第一次将感激送给一个人,而不是胡神。

    新生的木里特湖中央有一座小岛,岛上是一棵参天大树,大树扎根在银棕色的纸张之上,每一次呼吸都会在湖面上泛起一圈涟漪。

    年年头也不回地飞到了王宫沿湖的平台上,看着涕泪横流的哈瓦里哲人,突然获得了一些安慰。

    她把目光转向了新王坎布尔,又看了看被她钦点的公主阿利娅,在两张不同的脸上看到了同样的尊敬和崇拜。

    年年提着嘴角笑了笑。

    坎布尔连忙低头,嘴里喃喃着胡神保佑;阿利娅却始终把目光对准年年,艳羡之余,还隐藏着一种极度的自信和执着。

    他们两个人,一个看到了神,一个看到了人。

    ……

    年年安静地离开了,没有与任何人解释,也没有与她特意挑选出来的人交待任何事情,就像是一个过路人般来了又走。

    她走后不知又过了多久,悠扬的钟声划过晴空和湖面,撞响在了哈瓦里哲城的每一个角落。

    普通的百姓并不知道他们刚刚与死神失之交臂,依然向往常那样,虔诚地跪在地上。

    他们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为何这两次胡神的显像间隔会如此的短,短到他们还没有挣回上次奉献给胡神的家当,就要再次献上身家的七分之一。

    那位被松青抓走的老先知也回到了熟悉的高塔,继续将余生的每一秒都禁锢在代表胡神的那一个字下。他只是偶尔会想起身为人质的那一天,想起那一天见到过的蓝天白云和日出日落,看着每天来给他送饭的小孩子,露出一个痛苦的笑容。

    他一直都没能从这些小孩子里找到下一任先知,他可能找不到了。

    浑厚的钟声里,以坎布尔为首的王宫大臣和侍从们面东而跪,嚎啕大哭,泪水积成了一条小河,绕过平静的阿利娅,汇入新生的湖泊。

    他们没有被胡神抛弃,他们的人生依然有胡神的指引,自年年离开后的惶恐不安在这一刻爆发成了对胡神最深的依恋,被夯实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底。

    似乎还包括阿利娅。

    她一边小声抽泣,一边贴紧了坎布尔魁梧的身躯,小手抓着这人的衣袖,仿佛没有看到他突然红得滴血的指尖。

    坎布尔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自己的这位新义妹揽在了怀里,却也目不斜视地盯着地面,错过了小女孩脸上一丝恶作剧得逞般的甜甜笑意。

    ……

    如果此时有人来到东边的湖岸,他会看到一座雄伟的神庙,雷鸣般的钟声正从神庙里扩散开来,在临近的湖面上激起一叠叠的低浪。

    西米尔行走在湖面之上,与浪花一起踩上了湖心小岛的土地。

    他想要那个日记本。不是因为这日记本是样什么好东西,而是为了其中的内容。

    所以他才特意指明,一定要让年年留下它,尽管对于可以直接修改底层数据的年年来说,这根本就是画蛇添足。

    不过这样也好,有日记本这么一样介质横在中间,年年应该还没有意识到她这bug一般的能力,也算是避免了她用这种力量胡作非为。

    西米尔回头看了看被自己复原的神庙,轻声叹气。

    现在也只能希望阿尔伯特对年年身份的挖掘工作能一切顺利了,否则还不知道年年要惹出多少事端来。好在这里是一座沙海孤岛般的小城,要是让她在类似长安城这种地方胡闹,那他也就只能干看着了。

    西米尔第一次对自己选择了光明圣法这种没有攻击力的身份感到后悔。

    踏上小岛抬头看去,天是一棵树,倒栽在如同海水般蔚蓝的晴空之中。

    西米尔走近大树,数着自己的心跳和脚步,呼吸仿佛被那个小小的日记本黏滞在了胸腔,让他有一种窒息般的眩晕。

    尽管他一直都在以对待npc的态度对待年年,但他一直都对年年的身份存有怀疑。

    她太真实了。

    哪怕他谋算过要用“责任”来捆绑年年,他也一直没能分清这算不算是在谋算人心。

    交了朋友就会对朋友好,这可以算是好感度的体现,也可以是一个普通人对友情的反应。

    会对被牵连的无辜百姓心有愧疚,这可以算是人格拷贝的结果,也可以是一个人最朴实的心理。

    当他回想起与年年有过的接触和短暂相处,西米尔总是会逐渐陷入这种对她每一个行为反应的矛盾分析之中,并且逐渐把这种分析的主体替换成自己。

    他也快要分不清自己是谁了。

    如果说他的存在是一个点,那原本的坐标系只有两个轴,一是自然人,是人类;二是智能人,是数据。

    但现在年年的存在似乎成了一条游移的第三轴,连带着让他也找不准自己这个点的坐标了。

    所以他才想看看这个日记,读一读年年这个存在的内心,想要以此来进一步确认年年的身份,把她这个游移的第三轴固定住,也把自己的坐标固定住。

    西米尔站在大树下怔怔出神,终于在阳光落满头顶的时候伸出手,指尖碰到了那一片似水轻薄的纸页——

    “你最好把自己的手从那上面移开。”

    一个懒洋洋的男子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刹那间空气变得冰冷,无数道锋利的冰锥从虚空中凝结,直指他的双眼双手,西米尔一惊想要缩回手,却被一条不知从何而来的藤蔓缠上了手腕,须臾间就把他的双臂绑在了一起。

    西米尔回头,却只看到一个灰发男子的侧脸,正与身后的几人说道:

    “你们可以下线休息了,这里有我和迪昂就行。”





第二八九章 阴谋论
    


    离开王宫的年年直接向西飞出了哈瓦里哲城。

    西米尔的存在像是一根深入骨髓的刺,外表看不到伤口,尖锐的刺痛感却如影随形。

    如果是另外的任何一个人提议,年年无论如何都不会交出自己的日记本。哪怕是用哈瓦里哲全城人的生命威胁,年年也会挣扎一下去寻找另外的可能性。她才不相信这件事一定要用到自己的私人日记。

    如果是以流水和草木作为媒介、来引河汇聚并保持水土的话,年年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向圣诞小丑团的人求助,尼克他们或许还能想到更加周到的处理方式。

    圣诞小丑佣兵团的成员才是她的自己人。陡然间有种被全世界欺瞒胁迫的年年,委委屈屈地想到了向来纵容自己的尼克等人。

    因为她突然想到,自己之所以会被指派到这条商路上来,会不会就是某人的阴谋之一,会不会就是为了寻找机会一点点剥离自己与整个游戏世界的联系。

    念头一起,所有必然和偶然的事件都被蒙上了一层被猜忌和怀疑编织的薄纱,年年被自己猜想中的遮天大网搅乱了思绪,也成了一只故作镇定的惊弓之鸟。

    一旦把整件事都想象成西米尔的阴谋,那么不仅仅是西米尔,是岁、松青、国师、祁有枫等等所有人的一言一行都失去了真实感,变成了年年眼中僵硬做作的表演。

    但这一定不会是真的,大家没有必要一起骗她。头脑中感性的那一部分如此劝告着年年。

    但这未必不会是真的,哪怕不是全部,这些人也可以隐瞒她一些关键的信息。头脑中理性的那一部分如此分析着。

    年年晃了晃头,把这些纷乱的念头暂时扫到一边。

    几个小时之前,她和祁有枫一起回到了哈瓦里哲城,在与是岁等人汇合后,立刻把他们送出了西城门。

    没想到年年立刻就意识到了西米尔的存在,祁有枫也有些微的尴尬。两人安静地赶回城里之后,祁有枫便识趣地听从了年年的安排,先一步出了城,与城外的麒麟军将士汇合。

    在接到郑奇的消息之后,驻扎在城外的麒麟军将领木石立刻下令拔营,将使臣队伍纳入指挥,急行绕过哈瓦里哲城,在西城门外等待接应。

    商队众人对年年的实力和飞行能力信心满满,果断地接受了年年的提议。城内城外两方人马安全汇合之后,直接向西前进,尽力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虽然是自己的提议,虽然是源于对自己的信任,被独自撂下的年年还是有些矫情地扁了扁嘴,去上演了一出河水倒灌的“神迹”。

    其实年年到现在都没想明白自己是怎么做到的。

    自己好像只是拿着日记本在天上发了一会呆,流进地下的湖水就开始缓缓地回涌,被回过神来的她顺势引入原有的湖床。没想到湖床根本存不住水,年年一筹莫展之时,手里的日记本上钻出一棵树苗,随着树苗越长越高,湖床四周也出现了如茵青草。

    年年这才松开了手,让已经长到两米高的大树落入湖心,在突然出现的湖心小岛上扎根。

    对整个过程都摸不清头绪的年年又在湖面上盘旋了几圈,眼看着一切如初,这才怀揣着满腔的狐疑离开了这里。

    她总觉得这不应该是自己能做到的事情,这也的确不是自己做到的。但是自己似乎又真实地介入到了复原木里特湖的每一步里。

    这很像是她曾经面对那只巨蝎尸体时的感觉。当她想到那只巨蝎活着时会是什么样子时,那尸体就真的给她一种即将复活的错觉。

    大概不是错觉?

    满心被各种阴谋论填满的年年想到了西米尔对自己的穷追不舍,也想到了之后竭力让自己避免战斗的是岁,又想到了自己开发出的“新技能”表现,突然想立刻实践求证一下自己的猜想。

    只不过看着出现在视线之中的商队,年年暂时把这个念头埋在了心里,揉了揉脸,把内心的波澜敛藏在了一张得意张扬的笑脸之下。

    “我回来啦!一切顺利解——”

    刚刚站稳的年年话音未落,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已经大步冲到了她的面前,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这人手里的画卷砸在年年的脚边,展开的画幅上是一个虚弱削瘦的女孩面容,仿佛被时光带走生机的苍白幽灵。

    “我的直觉是对的!绵绵你是绵绵!你回来了!”

    哈瓦里哲城东侧,木里特湖湖心小岛。

    尼克一句话说完,除去迪昂之外的另外六人直接栽倒在了湖水里,任由断开意识连接的“尸体”沉入湖底。

    迪昂站在被捆成粽子一样的西米尔脚边,看着尼克无奈:“没想到你会让我留下,你可是真的一点都不心疼我呀。”

    尼克打了个寒颤,没好气地回道:“少用多义词,这翻译可没脑子。像你这样沉迷于感官刺激的人,我相信你的神经系统也很坚挺。”

    迪昂耸了耸肩。尼克的原话用词肯定更糟糕。

    萨拉最后留下的冰桥逐渐融化,尼克信步走过迪昂,弯腰去拿年年的日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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