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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开裂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过境秋风

    “这对我也是个谜团!”江叔毫不隐晦地说,“也许是打过一些交道,它也练出来了吧!这紊流呀、泡沫呀,它还真没少遇见。”

    拿过手帕展开一看,他咳了一声庄容说:“老板的信。”

    原来真是一封指




第48章 自开“隧道”任穿行
    忙了一会儿,诸事妥贴,江叔放飞了传讯的老鹰。

    这时紊流已经来到了江东这边一片新建筑群中。江头,宏伟高峻的大桥桥头堡已经被横越,落到了他们的左侧。前面就是江东最繁华的闹市区了。

    我的天!青年们还来不及为与江叔不久后的告别表示多少惋惜不舍,就看到一长串从未想到会看到的图景——紊流正在从容不迫地“切割”楼群。

    再没有比这更令人骇异的事情了!

    紊流徐徐推进,无声无息地通过这些高大的建筑,就像刀切豆腐一样把这些庞大的物体迎面剖开。随遇随剖,毫不留情,立刻就暴露了它们的所有内部结构,纤芥无余。

    这才叫震撼呢!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不仅包括那素有洁癖的朱品声,也包括沙场老将江叔,全都瞪圆双眼,看得一眼不眨。

    紊流长得不见首尾,此刻就像一列不紧不慢的火车穿越隧道,车窗外便是隐秘的山体内部。

    然而两者也有个最大的不同,那就是:火车自带光源,而紊流只有自然光源。

    真正的隧道一片漆黑,这里的“洞壁”却到处熠熠发光,把它自己照耀得就像一个个袖珍舞台似的,层层叠叠,里外通明——那是建筑物内部数不清的千万支灯管和灯泡,加上各处门窗玻璃透进来的自然光。

    这真像平地上耸立的一座座隐秘的矿山,表面不那么起眼,内部却是一堆堆亮晶晶的玛瑙和钻石,五光十色,璀璨夺目!

    紊流由底至顶约有十几层楼高。而他们那漂浮的书桌所在的水平面高度,此时就在五、六楼之间。景色千变万化目不暇接,使得他们的视界只能同时观察眼前这两层楼,再高或是再低都无暇顾及。

    但这已经足够了。

    多少日常生活的肥皂剧在同时上演呀!

    一开篇,迎面就是个大商场的内部,正面就是一部自动扶梯,只见上上下下的老少中青各年龄段的顾客络绎不绝,空手和提袋的各占一半,足见生意兴隆。

    六楼是男装,五楼是运动服装,一个个隔间里,男女导购员或忙或闲。冷眼看去,闲的竟是大多数。也可能是忙里偷闲,但跟工厂的流水线比,显然松快多了。

    万时明是进车间实习过的,那种繁忙景象是看惯了的,这一看深有感慨,不由对朱品声笑道:“这么多人,才出这么点货,柜台里的东西什么时候才能捣腾完呀在我们那对口厂,像这样没事干,就活该要开掉!”

    “生意像是还可以,”朱品声定睛细看,慢悠悠地置评说,“人家的价值是在技巧,不在时间——谁有那个本事一箱箱地塞给顾客看忙闲要看收银台:通道开得齐,排队的人也多就行!”

    接下来到了商场办公区,职员们或用电脑,或看屏幕,还有一些制服男女跑来跑去,倒也显得匆忙。只有大客户室里分外悠闲,昂贵的家具簇列四周,业务经理竟在和人品茗吸烟。

    万时明口唇又动,还没说话,朱品声已向他笑道:“你又来了,又想说什么这里可是软刀子杀人,进出大着呢!你看人家推过来一张卡,谁知道是几千几万几十万!生意大概是谈成了。”

    “哈!”万时明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不由又瞪大了,“看仔细了声声!那是谁递给了谁呀你看清没有——递的没胸牌,收卡的却有胸牌。他拿过卡看也不看,也不叫下属的会计或者出纳来,直接就放自己西装里面的衬衣口袋里去了!这模样,是收货款呀,还是收回扣呀”

    两个小年轻听到,忙都伸过头去端详那经理人若无其事的俊脸,赞叹道:“耶,模子长得不错,心也够黑的!”

    “哟,这我就不知道了。”朱品声闻声也看了又看,手一拍笑道。“刚才没注意那些细节。”

    “嗨!手机没带!发现用不成就收进包里了。要能给录下就好了——直接寄给他们老总去!”万时明遗憾地说。

    朱品声两手一摊,耸耸肩膀,表示自己也没带。

    “也不用你们带!”江叔也注意到了,抬起手,指给他们看,“你们不觉得那人说话声音大了点吗私密空间,用得着吗再看他上衣兜,那挺粗的是什么不会是录音笔吧跟我们律师事务所发的一样。所以这客户有些蹊跷!”

    “难道是老板钓鱼或是行贿方留证据”万时明骇然。

    “那谁知道!说不定还是有关机构



第49章 钞票在侧
    紊流滚滚,勇往直前,那不堪的一幕很快就退走不见了,眼前又是些锅碗瓢盆、it洗衣做饭、家长里短的场景。

    大家都还在静静地注视画面——不能自我塌台不是气氛却颇有些紧张,四位男士背上似乎都有小虫在爬,却不好意思伸手去挠。

    过了许久,性急的小蒋首先憋不住,生气地对着白思孟的耳朵悄声说:“嗨!女人就是麻烦!”

    “可不是!”白思孟也悄悄地回答,“还不是一般的麻烦——麻烦到家了!”

    说完,他严肃地抿紧嘴,重重地点下头,以此加强自己的语气。然后两人又正襟危坐,像是什么意见也没有似的。

    流动的水体载着他们来到一处山丘余脉。

    地势一高,紊流的位置就低,外面的景致竟然只能看到地上一二层。这时经过的是一家银行营业厅,侧对着他们,柜台里外都是全景呈现。

    与平时人们看到的一样,这儿没什么异常,就是钞票哗哗响,排号叫号的铃声不断叮咚,大堂经理偶尔招呼一下顾客,给人总的感觉是肃穆、专心、安祥。

    只有一点让他们感到新奇,就是他们竟然可以违反一切安保规定,逍逍遥遥地站在厚玻璃柜台的里侧,跟几个不停忙碌的银行柜员几乎是脸对脸,肩并肩。

    “哎哟我的妈哟,抽屉里尽是钱!”小蒋羡慕地指着一个被剖开的抽屉,那里面成堆的百元大钞厚得像砖头,密密层层,已被紊流切成了整齐划一的三角形。他不由得舔着嘴唇问,“要是就这样拿进来,是不是就变残币了还能用出去不”

    万时明颇感兴趣地看他一眼,问他:“想看看那何不拿一扎试试看进来以后是不是还是原样”

    朱品声生气了,抢白说:“又在教人坏!你怎么不自己拿”

    万时明闻声赶紧缩头,拍拍手说:“我不是说着玩吗借我一个胆我也不敢!我还留着这手吃饭呢!”

    “那我就不要吃饭了哼!”小蒋也直起腰来,不快地横了他一眼。

    万时明鼻子有点不适,边擤边不舒服地斜眼瞪回去,心道:“你个小赤佬动的哪门子气呀我的意思是我拿了有人打手,你有谁管呀还自作多情起来了!”

    他们这里战胜了诱惑,但是在一墙之隔的自动取款机处,却有一个排在后面的人,不停地偷看前面取款人按密码的手指头,尽管那儿有个掩蔽罩罩着。

    他一再踮脚伸头,神情极其贪婪,但等前面那人取到钱,数好转身后,他却又极其友好,一脸欢颜地叫道:“哥们儿好!我说呢,看背影怎么这么熟,原来是你老兄!也来取钱哪”

    “哟是你!”取钱人显然认得这人,“你也取钱”

    “可不是!不是小玲子过生日吗你准备包多少”

    “一百。”

    “呀!够派!这我可得追随诸先进!人得讲面子,不能太寒酸了不是无奈饭票还欠着。那——先借我点儿!”

    他说着便右手一伸,铲刀似的,来得飞快,口气上还不由分说!

    取钱人猝不及防,想往后退,却后退无路,身子前后一晃,无可奈何,只好硬着头皮说:“好说!好说!”伸手在还没捂热的钞票里摸索好一会儿,才犹豫地抽出一张,要递却又舍不得,攥着,说,“下回……一起还”

    后面那人一把就要抢过。对方手一缩,没抢动,他就硬从对方手心里抠,很难看地使了一番力气,终于抠到手里,便欢快地大笑着说:“还用说!谁不知道,整个单位也就我们老谭,最哥们儿了!”

    看他那高兴样子就知道,这是个借钱永远不想还的主儿。

    “瞧这人——”为打破刚才骂人造成的尴尬,朱品声颇想借机评论评论,冲淡一下气氛,但刚一张嘴,她就不由猛地往后一仰,哇地一声惊叫,双手刷地捂住了眼睛。

    万时明大惊,以为又被她逮着了什么,还没分辨出来,却听白思孟声音变调地怪叫:“看!看!”他扭头一看,也吓得一脚踩空,伸到了水里,人坍塌一样坐下去,蹾得屁股都



第50章 目不暇接
    由于对那些自动闪现的人体解剖挂图太不适应,继续观看便不再那么有趣,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亟盼赶紧来点别的,让饱受冲击的视觉感受柔和一点儿、好受一点儿。但这由不得他们这些乘客自行选择。

    幸好,那无情的紊流列车照旧一刻不停地向前挺进,很快就甩脱了热闹的大马路,逢山开道,遇水架桥,横切竖剖,视任何障碍如无物,场景也就一幕又一幕,不停地变换。

    在它面前,无论是住宅旅舍,还是机关工厂,乃至酒店客栈,学校街道,犁头所至,尽皆掘起,内部隐秘,一一展示,真正是高瞻远瞩、洞察一切。

    当代社会强调权。人人都有,人人也希望保护,但在紊流,这却无理可讲。

    我可懒得看你们的什么秘密——嚓!把人家的房顶掀没了。

    我从不窥探那不该窥探的东西——嚓!把人家的卧室切开了。

    说了别让我看,你们偏让我看——噗哧!把人家澡堂子弄掉了一个角。

    你们告我侵犯吗随便——嗤嗤!从你家里的进水管一直剖到厕所的化粪池。

    面对大量涌现的场景,白思孟突然有了做统计的兴致。他边看边扳手指头,在心里大略统计了一下,最后发现,在被这紊流暴露的东西里面,能够大大方方地让人看的顶多占八成。

    剩下两成——甚至不止两成,那种懒相、馋相、贱相、贪相、凶相、淫相、邋遢相,那是怎么放宽尺度衡量都很有些不像话!

    他不由在心里惊异:真是的!好好一个人,包括我白老先生自己在内,不堪入目的时候怎么这么多!

    这样一想,有男朋友相随的朱大小姐此刻该有多难堪多糟心,也就不难理解了。

    当然好的、中性的也不少,不然大家对普通的人性都该感到失望了。

    有一次通过一座什么制造厂,规模不小,生产线长得看不到尽头。沿途各种机器和机械手就像疏密不一的防护林带。

    一长排不但工装一致,身形相貌也仿佛差不多的工作人员正在两旁蜜蜂似地忙碌。这样的场景不是第一次出现,大家看了一会儿,先还有点兴趣,很快表情就复归淡然。

    都要闭眼休整之时,却不料万时明突然两眼圆睁,一下子看得透不过气来,连白思孟要说个什么,用胳膊碰他他也没有回眸。

    朱品声顿时惊觉,以为他贼心不死又在犯规了,伸手就往他后脖颈抓去,却刚到落点就硬生生地停住了。

    原来万时明看的是拐角处一套自动化机器,正在完成一项复杂的包装程序。却又不是全景,而是个十分清晰的剖面图。

    “你看它干什么”一见是这个,朱品声的口气急转直下,忽然变得不合逻辑的温柔,人也往前亲热地凑了凑,跟手部那险些完成的凶猛的鹰击形成极大反差。

    “我在看——在看——实习时我修过这种包装机……”万时明喃喃的,还一再摇手让人别打扰,究竟在看什么他却一直没说,最后程序完成,机器也逸出视野了,他这才失望地直起腰。

    “看得我眼花!”一直在旁边窥视的小蒋什么异样也没发现,不禁无趣打了个哈欠,“不就是一套连杆在瞎动吗跟火车轮上安的一模一样。”

    铁路子弟看到什么都喜欢拿火车来对比。

    “你懂什么!”万时明白了他一眼,笑人无知,“最怪的就是那个花键!”他懊恼地嘟囔,“行程怎么没到位呢就差一点点!还震动了一下。像是什么零件脱落顶住了。可这说不通呀!”

    “他说什么”白思孟好奇地问。

    “花痴变机器痴了!”朱品声颇为不快,却也无所谓地说,“工科男都这德性!”

    “完了!”万时明忽然在桌腿上猛拍一掌,把正试图站起来的小蒋吓了一个趔趄,几乎掉到水里。

    “你发什么神经——一惊一乍的!”小蒋怒道。

    “真是花键顶住了。换向保险也没反应。那包装机要坏了!”万时明道,“准是修车时螺丝掉了,卡在了键套里,到下一轮再缩短行程,机台就要顶死了!”

    &



第51章 形形色色
    提神的自然也有。除了那种少儿不宜的,还有藏私房的,还有藏私房被人翻出来的。

    他们经过一座别墅式的小楼房,画面直剖到二楼中间的起居室。房间宽大,光线充足,格局清雅,却寂静无人。恰好保姆的男人来了,两口子嘀咕几句便一起走进来。

    只听保姆一再打气说:“莫怕,她发现了也不敢嚷嚷——这事情整个都是瞒着她老公的。”

    “就怕被她家的拍下来了,那就坏了。”

    “你当我不知道呀!”保姆笑道,“开关就在卧室,早被我关了。”

    说着,他们来到那阳台边一台笨重的大音箱前,保姆叫她男人:“把它转过来!”

    男人看样子是个庄稼汉,很有把力气,用力一搬,就把那音箱调了个个儿。

    保姆蹲下,也不用扳手和起子,只用两个指头拧了拧,就拧下两个螺丝钉,把后盖打开了。她往后边一让,指指下面,得意地问:“怎么样没错吧”

    男人瞅一瞅,也蹲下来,喜出望外地两手齐伸,使劲一搂,哗地一下,十几条项链和一大摞钞票都掉到地下。原来这音箱还兼作秘密保险箱之用。

    保姆美滋滋地跑出去,拿来厨房买菜的小拖车,把钱和首饰大把抓起,像抢白菜一样都塞进车上的拉链口袋,然后又紧张又兴奋地说:“全是她那个丑货情人给的!藏在这儿打算送回娘家。那人是谁我知道,谅她发现了也不敢报警!”

    “不敢报警就保险了”男人摇头,“这么多东西,惹急了小心她下你的毒!打你的闷棍!”

    “下毒”保姆双眉竖起,“她敢!再说我不会预防吗我早写下一张举报信放着了。”

    “举报信!你举报谁呀”

    “举报她呀!我信上提前说了:我要是有个不测,那就是她害的!你不知道,那天在客厅一起看电视,港台剧里放的就是这种下人和主人之间互相斗心眼儿的剧情。我当时笑着说:哟,这样的预防好有效哟。她听了,忍不住一连看了我好几眼,我都假装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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