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开裂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过境秋风
新夏朝成熟稳固,却久已腐朽,官贪吏猾,敲剥无度,早就失去了民心,这是不待多言的。
而老仙儿这是新朝,上下振作,很有点新兴气象,说不定支持下来,真能这给大家一片新天呢。
只是打了这好一阵后方才发现,好事好想不好得。
眼前官军实在是势大难敌。
本军人数既少,武器又太一般,不像对方那样诸般利器层出不穷。头顶身畔,无一处不是迭遭危险。这样的话还要抛家舍业地支持新朝,也未免太难为人了。
虎狼在前,刀剑无情,前景虽好,为之硬拼到死,却也大不值当。
老道长不是有神功吗不是有必胜把握吗此时危急,怎么还不大大施展一番
就是只击落那盘旋来去的邪恶的大圈圈,灭掉头顶上的炸弹,也足以鼓起全军的勇气了,干嘛还犹豫呢
但等了许久,鲜血流了又流,阵地丢了又丢,己方的神功始终未见,却风闻老道长已经受伤摔倒,似将不起,而且所放三昧真火刚一卷起便被官军的上百支唧筒喷水遏止。
主帅受伤,惟一祭得起来的神火又受挫失效,打击如此突如其来,实在无法担此沉重,于是众人一下子懵了,心中失去了主意。
斗既无用,逃又不能,便只剩下斗死与投降两个抉择。
投降呢,老道的军法不容,更会拖累家人;斗死呢,却因老道现在已经自身难保,所以所喝符水就不一定还有效。这样的话,
第520章 隔房斗法(二更)
“怪了!”白思孟心房一紧,忙问其他人,“你们也是这样吗”
众人齐答:“都是这样。一个眼错不见,手里的水便干了。”
白思孟眼一眨便醒悟过来,摇手道:
“不消说了!那厮来了个乌龙吸水,把你们手中的水都吸到了他那竹管里去,再用竹筒喷回来!这就叫隔空取水、借花献佛!高明!好妖道!好手段!”
“原来如此!”众军疑团顿解,都忿忿道,“喷回来不算,还加上了毒药!真是妖道!”
白思孟生怕众军因此骇散,赶忙安抚道:“毒药怕还未必!他来不及的。只是这股压力增加得蹊跷,他是借了什么地方的力量你们都不要惊慌,刚才打他不死,待我再射一弹,这番定要取了他的老命!”
说完,他要过步枪,再次上膛,爬上一个小耳房,趴在那里瞄准。
谁知老道士等的就是这一刻,看见白思孟又提着那根铁管子上房,他已把那无坚不摧的无源唧筒交给两个身边的守军拿着,让他们向别处喷射,自己则伛偻着腰,全神贯注。
他看得亲切,还没等白思孟把枪口对正,便伸手一招。
顿时白思孟感觉到有一股大力在抬升他的枪管,一下子就把枪与地面的夹角抬到了四十五度。
他大吃一惊,连忙压下枪口。但还没等他把右眼对上标尺缺口,枪口又是用劲一翘,按都按不住。
这情况,竟像有块强大的电磁铁悬在头上,他一瞄,上头便通电,硬生生地拉歪他的准头。
“好贼道!”他心里明镜似的,“老家伙跟我隔空斗法呢!这么远的距离还能有这样的劲道,看来功力只会在我师父之上,跟于首座不相伯仲。怎么办呢”
想到于首座隔了四五十米都能把一个大石磙托起来取回,他心下栗栗:若不是方才紧紧抓住,这杆无敌的利器就被老家伙硬生生给夺去了!
心中一吓,他顿时感到自己的力气不够,连忙照样学样,叫身边两个士兵伸手,跟他一起抓住步枪。
两个士兵莫名其妙,大手伸来,一个抓住枪托,一个抓住了枪管,这就弄得他完全不能瞄准了。
想了一下,他就又叫过两个来,要一个倒躺在地下,揪住枪皮带,千万不要松手,一个蹲下来,扛着枪管,手抠住枪通条。
原来的两个人便放了手,就着白思孟的射击姿势,帮他夹紧枪托,捏住下枪身。
这样,他的一支枪就处在了五个人的包围握持之中,虽然笨拙不灵之至,却仍可勉强瞄准。
双方怒眼圆睁,咬牙较量。
老道士一再发力,却只能令五人乱晃,始终未能将枪夺下,白思孟却于摇晃中突然瞄到了位置。
他心中欢呼,屈指便抠,却不料刚要击发,老道士便一扭身,又下到了院子里,闪电般避开了他的打击。
他这一抠,扳机回转近半。
幸亏扳机太活,要抠到过半才成,他及时停抠,这才没一弹射出去,但已把白思孟惊出一身冷汗——
缩微炮弹数量极其有限,在这边世界全然无法补充,浪费一颗都是莫大的损失!
这就无意中形成了一个死结。
官军只要进逼,老道士立刻就祭出他的无源水炮,狂击乱扫,扫到处就如重拳连捶,撞墙砖垮,碰树枝折,人若撞上更是无幸,除非是铜头铁额,无不杀伤。
而当白思孟每次觑准机会,要拿枪射他,老道士却又总能立即知觉,及时回避,时不时还趁人不防,硬性伸手与他争夺一番。
如若不是四个士兵敬业固执,拼着四五条躯体的重量死死坠着,始终抓牢不放,那枪早就被他劈手夺了过去。
这可不是办法!白思孟手指抓得青筋爆,心想,这么猫捉老鼠,老鼠还要
第521章 都督遇劫
碎片乱飞,老道躲闪不及,脸也被迸射的木条击中,左脸颊顿时鲜血直流。
这一击把他弄得脸又疼,头又晕,心中不由骇怕。
想想对方是全师大至,炸弹无穷,继续坚持下去,形势会变得越来越不利,眼见已无力回天,三十六计,真只能以走为上!
他再不等那将扔未扔的第二颗手雷飞过来,突然向右边疾窜,避开打击方向,然后腾身上墙,猛蹬一脚,人就像颗**导弹,呼地平飞过来,擦垣过檐,直指白思孟。
白思孟尚在自己这一方探头探脑,竭力想要看清刚才那一掷炸到了老道没有,谁想到评估尚在进行,老道已从侧面掩袭过来。
自己一方的士兵看到后惊叫报警,白思孟一愣,那打“凉棚”遮光的右手掌还没放下来,就感觉出右边侧前方传来一丝风声,似是有物飞来。
他不知那是石头还是冷箭,但对垒之间,肯定不是好东西。
一发现不妙,他便想要应对,却就在这瞬间,一只瘦骨棱棱的大手已将他一把抓住,往前一带。
他突然间双脚便腾空而起,整个人体已被攫之而去。
这才真叫“如入无人之境”,“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呢!
众兵急忙拥上来救护时,老道早有防备,左一踢右一蹬,登时将众兵踢在一边,自己则从人隙间窜出,再在后面的墙头加了一脚,一条灰蓝的身影已窜出于数丈之外。
众人大呼:“不好了!都督被劫了!”
前后左右都被惊动,纷纷抬头张望。
老道哪管你们说的什么,反正棋盘街不要了,老仓城也认丢了,抓了你们一个大首领,好歹也就抵得上一半了。
当下他只如不见不闻,提着白思孟只顾闷头急奔,从一个屋顶窜到另一个屋顶,一路飞跑,竟然完全不踩地面,就这样一直奔到西城墙。
这里是防逃重地,官军众多,他不敢硬闯城门,就狠命一跳,从城边民房的屋顶直跃丈余,左手一搭,抓住雉堞缺口,一扭身便翻了上去。
这样强劲的指力,恐怕只须竖起半根小指头,就足够做那什么艺惊四座的“一指禅”了!
向城外望望,只见还有官兵爬城时遗留的云梯竖立着,众军还没来得及回收,他便翻过去,脚踩梯级飞快下降,再踩着官军攻城时乱木搭成的简陋通道跑过护城河。
及至踏上对岸平地,因都慌着入城,面前竟无一兵阻挡。他立即拔脚急奔,很快就跑远了。
这整个过程中,他凭着身高手长,半夹半掐,左手始终牢牢地掐住白思孟的左肩胛骨,几乎掐进肉里去。
白思孟似乎被他掐住了要穴,不仅着手处奇疼难禁,身体四肢也一概酸麻得动弹不得,只好任由他这么拖带而行。
白思孟耳里眼里什么都看得到听得到,却是喉咙里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既无法呼救,也无法咒骂。
更加不幸的是,就连灰雁和乌鸦也没发现他的行踪。
众军骇然大呼时,朱品声已经听到,吓得一激灵,立命灰雁左右乱瞟,却没看见白思孟的身影,只见一条灰影闪了闪便消失在远处。
她无暇观看那不相干的,只顾寻找白思孟的帽子和面容。
因为这次白思孟又下船时,头上戴的不是头盔,而是顶宽沿白草帽,那是与所有官兵都不同,最易辨认的特别记号。
偏偏看遍四周哪里都没有,她便命灰雁冒险飞到刚才老道所在的院子里,却也没有找到一丝半角。
她哪里知道,白思孟此时整个身形都被老道肥大的灰布道袍所遮盖,根本就露不出来。而那顶白帽,也早就掉到院中喷水形成的水洼里了。
突然之间,一军统帅
第522章 飞奔中的对话(二更)
要赎人的话,恐怕多大的金额都不管用,老东西一定会挟自己以为奇货,索要连朝廷都出不起的高价,比如说迫令全部官军退出大青铜去等等。
这样的要求,朝廷怎会答应说破天也不行!
价钱谈不拢,自己这副小骨头架子就等着夹在这磨盘般强硬的两造之中,慢慢地搓磨成不知什么东西好了。
老头儿似乎不知疲倦,健步如飞,那钢钳似的指头始终没把他放松一点儿,这一奔就奔到了太阳落山。
在一处山崖拐角处,眼见天色已晚,他才停了下来,把他从肩膀上拖下,米袋子似地往地下一摔,摔得他全身骨骼都疼,不由哼哟一声叫了出来。
老头儿抹把汗,鸱枭一样嘿嘿笑道:
“我道你小畜生一路一声不吭,会得硬气到底呢!却吃这轻轻一摔,也一般样受不住了!”
白思孟强忍疼痛,回嘴说:
“你自己摔摔试试!这石头地,能不疼说瞎话!真是个老混蛋!”
“你还敢骂老夫!”老头气得鼻子眼都挤到了一起,恶狠狠地瞪着他,“不老实的话,就拿铁链子穿了你的琵琶骨!”
白思孟不知道琵琶骨长在哪里,不过刚才被他掐紧肩胛,一刻也不放松,只怕就是那里。
他是怕自己身有法术,会寻机变化逃跑吧!
见他不说话,似乎微有惧意,老道才得意地一笑,说:
“念你还算个人物,这才没把你捆了手脚背回来。换了那些糙皮畜生,捆都多余,直截一刀就剁了脚掌,再往布袋里一装,作老夫的干粮!”
白思孟虽然吃惊害怕,却忍不住嘴硬,威胁地说:
“你敢胡来你要是胡来,老祖也不饶你!上天有好生之德,出家人要讲慈悲,违了戒律,天打雷劈!”
老道冷笑道:
“你懂个什么出家除了诵经拜忏做法事,也要诛魔除怪,会得驱邪捉鬼才是道家本份!何况老夫也不奉道,只不过穿这一身衣裳,饥渴时打个稽首,人家便肯管饭,图个方便!”
“原来你是个假道士!”
“道士虽假,法术上倒还不差,你小孩子总见识了吧”
“我看也就一般般!很用不着这么仰起脖梗子来胡吹大气!”
“老夫还用吹么小施手段,便杀得你丢盔弃甲!你且说:你那些鬼怪伎俩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我有什么鬼怪伎俩我那是科技!”
“颗机什么叫颗机你是说仙机”
“科技!跟你说你也不懂!”
老道冷笑一声道:
“有何难解的左不过是火药、大炮那些外洋的奇技淫巧,当老夫不晓得呢!绿眼贼们来此早就演弄过几套,虽然新奇,效用也只平平,比老辈的抛石机强不了多少!
“拿它冲锋陷阵,只吓得住几个不知深浅的草民罢了!我那些部属你也看到的,虽然轰得天响,谁个真的惧怕了”
这倒不是吹牛。虽然枪炮轰的山响,那些守军和民团却没一股是平空骇散的,都是打得死伤累累,撑不住了才逃,跟芦河沿上,孙济那班孤陋寡闻的北方兵马大不相同。
但事实总是事实,白思孟也冷笑了,说:
“怕不怕不都打败了吗强不强不都把你的城门掀了吗连你的老巢都快轰为齑粉了,还嘴硬呢!”
“那是你们倚多为胜!”老道毫不愧怍地说,“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你一万余人打我一千余人,可不要占尽上风
“但老夫我只是稍稍虚晃一招,就把你们哄得眨眉眨眼,一头扑上去,撞了座空城!再斜刺里往贵军腰眼里捣上一拳,哼哼!那滋味只怕不好受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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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3章 陷身八眼洞
原来老仙儿一伙还有这么一大篇盘算!
“你们倒是挺有信心,”白思孟听了心惊道,“想得长远得很哪!”
老道笑道:
“凭什么没有信心西海三郡地广粮丰,自立有余,只要紧紧抓住,一旦孙济南渡芦河,这里便发兵东指,两相夹攻,柏原指日可下。两军会师后,老夫再以仙术从容除掉孙氏,张某人岂不就实现了大一统”
“那你还不如索性连他也除掉,自己做皇帝岂不更好”
老道一怔,脸肌一动,微有怒意,沉下脸说:
“你这说的什么话张某人是我徒儿,我出家人又无子息,他父女便如我的儿孙一般。我做皇帝我若是要做皇帝,天下万国,我老金哪里不做了还要与徒儿抢着做”
“张本希也是你的徒弟”白思孟一怔,心中纳罕,“不是说你是他重金聘请的客卿,樊老头几个才是你的徒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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