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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开裂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过境秋风

    好多人被缠得死死的,那网绳却只那么细细的几根,还纵横交错不好寻找,割了这根还有那根。

    这边正忙乱着,那边老仙儿的“貔貅”怎肯让你从容逸出!立刻,一大群弓箭手涌上前来,对准那两大堆蠕动的人群就是一阵连珠急射。

    一时间两军阵前,箭如雨下。

    这么近的距离,又是那么大两堆人,完全不消瞄准,简直就是胡戳乱刺,刹那间哀声四起,血流遍地。

    就像刚接触时的那阵连续齐射,一次性解决了刘三针的左膀右臂一样,这阵丝网加齐射,也一招制敌,将左翼王军的整个指挥中枢一网打尽。

    但在“貔貅”这边,刘三针这个主将还在,并挥军向前。而王军这边,则已无人指挥,进退失据。

    军队行动完全依照命令,特别是在临敌遇挫的状况下。没人下令,那就是蛇无头不行,再庞大也没有用。

    眼看着己方的主将、副将与身边僚佐已陷死地,而敌方主将生龙活虎大声叱咤,部下如潮涌上,这部分官军主力叫天不应,叫地不灵,锐气顿时瓦解冰消,变成了进退失据、意志动摇、臃肿庞大的一堆。

    真个是兵败如山倒。现在形势逆转,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等着被有组织且数量占优的敌人无情地砍杀了。

    还好就在这时,天空中一个大圈子无声地飞来了。

    来的是白思孟。

    由于这次来老仓,朱品声因要跟随后援舰队搞联络,打配合,就没有与他同来,白思孟因此相当自由。

    许成经过补充新兵的八千人大部队越过三夹口后,他就想亲临前敌看看。但这时西征的部队还要操心,行期就推后了两天。

    这天他终于抽身出来,乘坐马车走了大半天,




第611章 力克顽敌
    许成竟被人网住了!

    白思孟也不免心惊。他眯起眼睛看过去。谁知敌方直到这时还有人壮着胆子在放箭,那箭飕地一下飞过他的颊边。

    他一缩脖,不由发火,手斜向一指,高声喝道:

    “全军向前冲!快!占领小山!”

    好哇!终于有人指挥了,还是都督。官兵们不由勇气陡升。旁边的人大声传令:

    “都督有令!占领小山!”

    小山就在敌军阵后,不冲破敌阵哪里能到

    众人抬头一看,那边的敌人密密层层,刀枪如林。

    但既要当兵吃粮,此时就得遵命。敢在主官眼皮子底下逗留不进,犹豫观望,那就是自找杀头,辱没死祖宗。

    说不得!就是铜墙铁壁也得磕它个印子出来,不然如何交差!

    于是军官带头,众兵跟上,都壮起十分胆子,把心一横,一个吼,十个跳,千百人跟着嗷嗷叫,挥舞起武器拼命向前。

    前锋扑上去了,立刻就是一阵不要命的大砍大杀,顿时把大队敌军吓退。

    敌人现在也是群龙无首,都不知道怎么办,见正面攻得凶,都往两旁退避。中间空虚,一下子就被捣入;少数挡道的纷纷倒地,不被直接杀死,也很快在踩踏中毙命。

    陷身乱军,人戳马踩,那比身当前敌还要危险。刘三针的部属顿时大骇,都不要命地四散逃开。

    白思孟要的就是这个喘息之机。他一边督促后续部队上去,一边看着近处军兵割网救人,不断催促:

    “快!快!快找到许将军!”

    主力都上去了,进展却仍有限。

    敌军虽然没了主将,但各次级单位的主官还在。处身稍远的单位危机感不强,略作调整之后,就各自为战,开始反击。

    这既是自救,也是窥破了虚实,明欺对方兵力不及自己。

    在王军这边,以四千兵对五千,人数上还是略显弱势,最具威力的火炮也还没拖放到位。

    但就在这时候,向左急速靠拢的右翼军队马不停蹄,终于赶了过来。

    拼杀正酣。忽然,众人只听西边山坡后面一阵喧嚣,人喊马嘶,尘土飞扬,树木间开始飘动着王军的旗帜。

    正鏖战中的左翼官兵看到,都大声欢呼起来,欢叫声汇成一片,浑如巨浪拍岸。

    白思孟大喜,命人守着飞行圈,自己立即跳上一匹空着的战马,挥刀指挥,命令先把夹在两翼之间的那一半敌军包围起来,就地歼灭。

    “炮队掉头,向另一边打!不要误伤自己人。”他高声喊道。

    由于变阵,左翼后队一下子突出到了右侧,过了几分钟,久违的大炮轰鸣声终于震天撼地地爆响起来。

    榴霰弹里的铁片铁砂四面迸发,暴风雨般横扫一切;就如剃刀刮脸,一刮就是一片。

    正被官军压迫着退往远处的那一大股敌军,首当其冲,倒下得比镰刀下的小麦还快。

    他们本来还边斗边撤,秩序不乱,到了这一刻,猛然间尖啸震耳,血飞如雨,完全吓疯了,全都撒开大脚狼奔豕突,互相践踏着跑了个踪影全无。

    对这种抛盔弃甲,炸营般作鸟兽散的敌军,追都没法追,白思孟的注意力集中在被围死的敌军身上。

    这部分人约有两千上下,那几尊撒网的铁炮也是他们负责的。右翼官军压过来后,他们居然抓紧时间重新装填,又放了几炮,打死打伤右翼官兵几十人,也真凶悍得可以。

    白思孟深悔起飞前没多载几颗炸弹。

    但这时后悔没用,他便叫火枪队赶紧上去,掩护五连发射手散开围打,对准那四门铁炮轮番射击。

    十余人分从四面奔了上去,严格按照教令,就地卧倒,快枪连发,直打得那里弹丸撞铁炮,筛锣似的一片声乱响。

     



第612章 崖下相会(二更)
    这些军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十鞭就这样轻轻放过了

    见他们还不敢走,白思孟问:

    “怎么不相信本督法外施恩实话告诉你们:本督海陆并进,不上三个月就可拿下全岛!尔等降顺立功也好,再叛负隅顽抗也好,总之咱们还是见得着的。立功的见面好说话,再叛的可就要提头来见了。各位善择去就,好自为之吧!”

    至于士兵,因其人数太多,放了易成匪患,就往海边押送,等待收容。

    许成这回吃了大亏。他那个南叙带来的马弁听说要放了那些军官,大感不平,飞跑着过来跟都督求情,要求至少加抽二十鞭,不然就各打五十大板,以报这一网之仇。

    白思孟笑道:

    “还嫌薄了那他们不是去记名字了吗你先到中军帐看看,抽得疼不疼!不疼再来跟本都督说!”

    马弁狐疑地走到中军帐,不闻鞭扑声,只听到里边一个个牙缝里吸冷气,吸得嘶啦嘶啦的。

    他不放心,怎么没听到甩鞭子的声音呢,就探头进去,正好听到一个军官抗议说:

    “都督要我们来登记名字,如何变成要刺青!刺了青叫我们如何面对家人”

    便听里面主持登记的官军军官笑道:

    “甚子不好面对家人是不敢面对尔贼窝里那些党徒吧!这‘附逆’几个字是一定要刺的。刺了尔才会记住。能不刺在脑壳上,已是上面的不世之恩了,还想免掉

    “再说,此次是叫尔等前去宣谕朝廷德音,却怕尔那徒党们不信。真若不信,便不妨脱下裤子给他们看——这便是证照!”

    马弁闻言大喜,暗笑道:

    “痛快!真是痛快!原来名字是刺在屁股上。核桃大几个字,便是用药水泡去,也是个花屁股,好两年不能见人了!安风啸个龟儿子,想的好变通法子,不愧我许将爷栽培他一场!”

    等战场打扫完毕,死伤者得到处理,白思孟便命令向海边推进,一为追击残敌,二为押送俘虏。

    不料才走七八里,便碰上前来配合的新夏水兵,也抓了一大堆敌兵在那儿候着。白思孟忙叫他们的头儿来问话,却见是唐副统领亲到。

    “怎么是你在押阵”白思孟笑容满面地欢迎他,和他握手。

    唐副统领恭敬地行了参见之礼,说:

    “末将奉朱都督之命,登岸接应都督大驾。恰逢败军奔来,末将就侧击了一下,截住了六百余人。还有一大半,因事出仓卒,吃他们逃掉了!”

    白思孟连道:“好!好!来得正好!不然都会逃掉。少许漏掉的,便放他们回去报个信吧!这里离海还有多远”

    “只有五里。”

    “这太好了!许参将负伤,我这里八千兵马尚无统帅,便由你暂摄!将这近三千俘虏押解到海边,运回桃浦,交给万都督、蒋都督监管。我先载许参将上船,待后再说话。”

    交待了军务,他便与唐某分手,回到自己的专用马车,将许成载上飞行圈,仔细固定好,便驾着它一飞至海。

    舰队目标大。他只在崖边略作盘旋,便看到在海湾里密密匝匝排列着的战船。当下他找出旗舰所在,便飞下去,降落在宽敞的前甲板上。

    朱品声已经在甲板上迎候,看他兴致勃勃,也不好埋怨他轻身涉险,只皱了下鼻子表示下态度,接着就满面春风了。

    白思孟叫人先将许成小心地抬下,送入军医舱,这才高兴地向她打个招呼:

    “嗨!太好了!”

    “什么太好了”

    “一下来就看见你,真是太好了!你有时候不坐旗舰的。”

    “那是跟你在一起,白大人就喜欢不按常理出牌!我看这满面笑容,还是因为打了胜仗高兴了,哪里是因为看到了我



第613章 月夜攀岩
    “看看嘛!”白思孟怂恿地抬手指向崖顶说,“你不知道,要不是在那儿凑巧抢了钱钧一个小圈圈,我都回不来了!那狗老道,竟然把我关在一个笼子里,又脏又臭!那笼子也不知还在不在!”

    “真的”朱品声吃了一惊。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可不是真的!想着这事有点儿丢人,所以一直都没对你说。你不知道,那会儿呀,老妖怪怕我跑了,还脚镣手铐的,连狗熊也不能这么个锁法!走,去看看!只要看上一眼你就全知道了。”

    “知道什么”

    “知道我怎么走麦城呀!”白思孟笑道,“人不都有个倒霉的时候人上人的白都督,也不是样样都那么顺呢。”

    谁知他这么一说一煽情,朱品声反而更不乐意了,说:

    “别!别!非要我看你怎么倒霉呀白都督的蒙难地。还是个狗笼子!省省吧!又不是耶稣的十字架。”

    “跟那也差不多了。”白思孟毫不气馁,眼望崖顶,抿着嘴儿悠然回想,“当时钱钧那狗东西想到我害他丢了一只眼睛——其实是他追我,让枣树枝扎的,跟我什么相干——但他一见面就气得发狂,一心只想吞了我。要不是老道丢了老仓没得赔,想拿我去献俘顶账,他那黑爪子当时就伸进来了……”

    “越说越恶心了!”白牙黑爪,一片阴暗时居然说这个!朱品声越发瑟缩,拉长娇俏的脸儿谴责,“你就极尽形容吧!本小姐不怕。你不是会抽抽儿吗会抽抽儿的人怕什么黑爪子呀!”

    白思孟笑道:

    “抽抽儿那时要能抽细谁不抽呀,就是抽不成才吓人哪!老道就在旁边,一伸手就掐住了我的琵琶骨!就时就听肩膀里面嘎吧——嘎吧——嘎吧……”

    他绘声绘色,形容得怵目惊心,谁知反而是画蛇添足。

    “是吗”朱品声讥笑说,“还嘎吧、嘎吧、嘎吧了!是用牙啃还是拿手掰呀琵琶骨还是没断吧”

    “嗨!那当然!那当然!我这不还好好地站着吗”见效果适得其反,白思孟没办法了,只好认输地一笑,无奈道,“想博你一点小小的同情,怎么就这么难呀!”

    “你哪是想博同情呀你是看上面黑灯瞎火的,想带我去,装神弄鬼地吓唬我!”朱品声哂道,“本姑娘才不上当呢!”

    千方百计想挑起人家的好奇心,哄人陪着上去玩玩,谁知人家死活不肯!白思孟没辙儿了,尴尬地抓着脑袋。

    其实他也只因为恰逢这春江花月夜的温馨时节,想和朱品声自由自在地月下漫步一回,再坐在高高的山崖上并肩看海,享受一下那纤云四卷,月光如水的美妙气氛,可是心爱的人却硬不赏光!他竟也无可奈何。

    他知道朱品声是避嫌。但其实这有什么呢他们是朋友、恋人,情侣,这一点光明正大,全军上下都知道。

    不过全军上下同时也都知道,因为年纪不到——也不知道流沙国是什么规矩,其实在新夏这里,在他俩这个年纪,小孩都可以满地爬了——他们迄今还没有结婚。

    此时风俗淳朴,大人物尤其要讲礼数,六礼未具,当然还不能日夜在一起。大家都有些好奇,也就都有些注意。

    在这么众目睽睽的情况下,作为军事长官,既然要保持威严,就必须在人前尽量掩藏自己的温柔。说不苟言笑当然过分,可也决不敢肉麻,这就非常难以处理了。

    平时也就罢了,做此官,行此礼对不对但一场高度紧张的胜仗之后,人人都想放松一下,忘却一下,特别是两情相悦的爱侣,自然最好是单独相处,说说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的情话。但朱品声却没心情。

    知道白思孟很失望,她也一点都不让步。

    白思孟未免有些不解,但朱品声却觉得理所当然。

    倒不是生性硬朗,为人古板,作为年轻姑娘,就两人相互爱恋的程度来说,单独相处花前月下,她当然也愿意,十分愿意,但她就是不希望关系发展得太快。

    不为别的,就为有个前车之鉴。

    她是曾经沧海的人,和万时明谈恋爱前后三年,最后竟变成个挫折,她认为就因为彼此交往的时间太长,感情太热烈,超额了,透支了,熟透了,于是就腻了、烦了、没滋没味了。



第614章 误陷敌手(二更)
    歇息了一阵,他准备再爬。回过身来望向陆地,只见一片灰黑色。明知八千步兵的庞大营帐群就在附近,却听不到一点儿动静。他暗暗赞许:治军如此,的是好手。

    他是将这八千人暂托唐副统领指挥的。唐副统领目前虽掌海事,却也是步兵出身,安营扎寨之事理当谙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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