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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开裂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过境秋风

    他这是谨慎。盛情虽好,但来得太容易,恐怕不会持久;若是一分钟不到就过去,那就上台容易下台难了,还是婉谢为妙。

    但娱乐场合就是情绪发泄场,越没戏越闹得欢,动静一掀起来就人抬人高,根本停不下来。叫嚷的人更多了。

    “求求各位别起哄了——到时候让我吃挂落!”女班长职司维持秩序,无奈地站起来,颇带点汉子气地两手下压,要大家安静,然后走到门口,看了一会儿,吐了下舌头,又默不做声地回到座位上。

    显然老师还没影呢。“白思孟!白思孟!”欢迎声




第32章 乐极生悲
    “很好,”他拍拍手上的粉笔灰,笑容可掬地说,“现在准备上课!”

    “哇耶!粘住了!”前排的同学看得亲切,一片声地尖叫起来,“他杯子上有不干胶!”

    “不是粘住!”更大的一声惊呼,“它塞进去了!进黑板了!”

    “进去了多少”教室后部的看不清,忙伸着脑壳问。

    “起码一寸!嵌进去了!”

    “胡说!”坐教室后面的都不相信,有人离开座位跑上前,说,“明明粘在上面。瞧,还有侧影呢!”

    “怎么会是侧影!”坐在前排右手的人叫,“我从这边看全是光面,一点阴影也没有!”

    哗啦,哗啦,几声椅子拖开的响动,又有几人从两边跑上来进行验证。

    白思孟赶紧张开双臂,左右虚虚拦住,笑呵呵地说:“商业机密!商业机密!本店后堂谢绝参观!”

    说着手敏捷地往后一伸,他又把杯子拿了回来。

    “哇耶!这小子真不赖!”赞扬声四起,“也不知刚才他怎么玩的!”

    “怎么玩的障眼法呗!”平常就跟白思孟不对脸的彭老二不屑地叫道。

    白思孟就要走的人,一心只想跟大家和和气气地相处最后一小时,对他的恶评全不放在心上,充耳不闻,只当是没听见。

    当下他拿起教鞭却不说话,翻动着看了看又放下,摇摇头说:“重了,不趁手。”

    讲桌的上格里藏着一把拂拭桌面的鸡毛掸子。他把教鞭放进去,再拿出鸡毛掸子,摇一摇,仍然瞧不上地说:“还是不大趁手!怎么办就先拿来当尾巴用用也不知好看不!”

    说完,他走出来,站在讲台左端,背朝大伙,把鸡毛掸子的光头往臀后一贴,立刻轻轻跳起摇摆舞。

    他在舞蹈上有些小小天赋,身材又好,刚上高中那会儿曾一度被誉为“永中型男”。这时只见他脚步轻快,身子一扭一扭,那鸡毛掸子便随着他的节奏,轻柔而标准地旋转起来,就像条大尾巴一样围着他的尾椎划着大圈。

    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那掸子连个轴啊钩啊都没有,就只虚贴着他的后臀,夸张而优美地一转再转,却就是掉不下来。

    “哈!大尾巴狼!真是条大尾巴狼!”全班同学又都爆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

    “我就不相信!”调皮蛋彭老二也看呆了,却第一个清醒过来,叫道,“我就不相信他小子腚上没夹着什么东西!肯定装了个车轴把儿!”

    “怎么可能!”刘自强叫道,“透过几层裤子安车轴把儿,你当是你自己呀”

    这话怼得结实!彭老二可不是出过这种糗事他几回不注意,都险些酿出“小开门”那样的事故来。另一半不明所以,但男生个个心知肚明,一大半人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彭老二气得咬牙切齿,但好汉架不过人多,今天的形势明显倾向于对方,而分辩只会更加自暴其丑。他仰面朝天,闭上眼睛,含羞忍耻,硬吞下这口恶气。

    胜负兵家事不期,包羞忍耻是男儿。走着瞧好了!

    “好了好了!有轴无轴、有把儿无把儿,就暂且不要管了,看看这里——”台上的白思孟轻松愉快,待大家的笑声告一段落,才好整以暇地收起鸡毛掸子,拿起一根试管,仍然文质彬彬,继续表演。

    只见他对准手中紧紧塞住的试管使劲一弹,叫一声“来——”就听啵的一声,一截粉笔头掉进了试管,来回一晃,咔哒、咔哒。

    坐在最前面的几位都哇地叫起来:“怎么塞进去的”

    “当然是我叫它进去的!”白思孟志得意满地说。“这是白的!白的耀眼,对不对我再给它来颗黑的,叫它们一双两好,相得益彰!”

    也没见他再动试管,只对着那管头,鼓起腮帮用嘴一吹。噗!一截黑黑的东西便压在了粉笔头上,而且还会动弹。还从试管的这一头跑到了那一头。

    “蟑螂



第33章 来到江滩
    一出教室门,白思孟直气得要跺脚,真想狠抽自己几巴掌。太不巧了!

    早晨来校时,他已经带来邀请书和请假信,准备下课后就上交,交了立马走人。一个月的假,在这关键学期,就等同于休学一年,这一走,就不用想再回班了。

    也正因为这个,他一来校就把要走的事情跟几个要好同学透露了,刚才更想趁机和全班同学来一个热闹而别致的告别的,没想到结果却弄成了这样!

    驱逐,停课,送教务处!这要放在一般时候,也还好说,却偏偏发生在自己就要休学的当口。丢人丢在最后一刻!天哪!事后人家想起来,岂不要说白某人才不是什么自愿休学,而是因为破坏校纪被赶出学校的

    你可以用千万条理由证明你是自愿走的,但别人只相信一个亲眼看到的事实,那就是:你是被吼出去的!班主任一顿霹雳火爆,你就灰飞烟灭!

    唉,一个一向挺逗的快活人,学习不错,又身怀奇技,到哪儿哪儿都受欢迎,都能博取一片笑声,却被学校视作垃圾,一脚踹了出去!过往的成就,都反过来成了笑柄!挺光辉一个名字,从此贴在了耻辱柱上!

    悲不悲哀你就是硬撑着说不悲哀,别人还替你悲哀呢!真是悲哀透了!

    啊,算了!可悲到如此,还留恋个什么劲呢他找了个机会,真的溜出学校去了。

    实验楼后面的围墙高度为两米,足够禁锢绝大多数孩子,但对白思孟,就是一道矮栅栏。他直接走向一棵小树。围墙在这儿一米多高的地方有个半块砖的破洞,刚好做个脚窝。

    他向后一看没人,就一个加速跑,到了围墙前,右脚一抬,蹬住那个脚窝,一纵身,手已搭上墙顶,再熟练地手脚一加劲,人便腾过墙头,扑通一声,在那一面绿化带松软的泥土上轻捷地落地。

    这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熟极而流,原是他违反校规,晨昏偷跑时早就练就的。

    只是与平时溜出去必然要回来不同,这一回,他很可能再不回来了。

    也就是说,从此以后,一切都要由他自己做主,自已决定了。

    机缘无限、变数多多,想一想就令人兴奋。他很可能从此前程远大,也可能十分落魄,但决不会再平淡依旧。

    人挪活,树挪死。这一去便如鸿飞兔脱,等待他的将是云天渺渺,任何人一时都不能限制自己了。我要飞了!

    他越想越兴奋,脚下也越来越快,直至真正地大步奔跑起来。来往的行人看着他,都有些奇怪。这样精神抖擞地疯跑,又背着学生的,肯定不是晨练过了时间,倒像是赶往哪里参加考试。唉,现在的孩子呀,上个学都这么不容易!

    白思孟很知道他们怎样想,自己也笑了。笑得开心,笑得灿烂,笑得不管不顾。

    叛逆期的青少年大致就是这样:想法很天真,行动很突兀,性质很可怕,结局也难测,但他自己却浑然不觉。为什么他们已经人高马大了还需要监护,道理就在这里。

    然而对他们来说,什么金玉良言都只是一时搔搔痒。这时真正起作用的老师只有一个,那就是越来越与他们的想象不同的冷峻的现实世界。

    思绪跑得太远,眼前的需要就照顾不了。他正在一会儿乐观、一会儿懊恼地胡思乱想,却不料脚下一滑,原来



第34章 “女皇”也来了
    既然是真的,那就真真切切,自己是面临生活中的重大转折了。想到这里,他心头一凛,遥遥望着,在心里默默地为这天大好运气给他带来的远行祈祷。

    “片片保佑!泡儿保佑!”他一直这么默默地念叨着。在他心中,别的什么都是假的,只有身上这永不离体的泡儿才是真的。

    一分钟不到,他已经走到了充气拱门跟前,进入东张西望、好奇地打量这一切的人群里。但人家都是空着手闲逛,他却是背着大大的双肩包,远道而来似的,桌边有几双眼睛不由就转向了他。

    哈,其中真的有一两张外国人的面孔!

    “请问您是来报到的”一个女孩悦耳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他一愣,回眸一看,人缝中露出一张雪白的女孩面孔。他哦了一声,连忙说:“是啊,是啊!就在这儿吗”

    “是呀!”女孩含笑点头,“请让我看看您的邀请函!”

    思孟这才看清办公桌后坐着的这位女孩金发碧眼,面容十分漂亮,很像电影中的赫敏,这立刻使他吓了一跳:她可是他从小就忘不掉的神仙偶像呀。他又激动又胆怯,浑身都不自在了。

    “how do you do ”他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

    女孩笑了,说:“说汉语!我懂。”

    “噢,噢——”白思孟意识到失态了,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

    “您是基金会派来接人的”他结结巴巴地问。

    女孩指了指胸前的小牌子,微笑着自我介绍说:“基金会临时工作人员安娜,我在这儿留学。”

    白思孟这时已看出她脸形虽像,眉眼却颇有差异,气质更不一样,而且年纪上起码比自己大了五岁,已经透散出一股成人的气息。

    原来是不相干的小姑姑呀!对偶像的敬畏一去,他的举止立刻自然了一大半。

    “原来您是一位留学大姐!”他恍然大悟般摸摸头,然后笑嘻嘻地打开书包,抽出那张珍贵的邀请函递过去。

    女孩看了编号,送入机器复印了,便递给身边那位四十多岁的男士。那也是位外国人,不过黑白混血,人挺英俊漂亮。

    他看过邀请函,便在电脑上仔细查对,查好了就要求白思孟交给他办手续所必需的证件——仅仅是他所在中学的学生证和。

    “好了!”收好了证件,这男士站起来向他伸出右手,笑容可掬地说,“欢迎白先生前往参加基金会颁奖会!现在,请您到这边来!”

    他走出伞亭,领着白思孟来到拱门的近端。这儿放着半张乒乓球台,中间摆放着一些应用物品,旁边放着两条长椅。

    男士指着一张长椅,向等候在那里的一个高个子黄皮肤男子说:“大亨利,劳驾安排这位白先生候车,他的座位在r线的第66段。”

    “好嘞!”实为亚洲人的高个子大亨利愉快地回答,随即友好地朝白思孟伸出右手,一口普通话标准而热情,“车还没到,小白先生!您坐,喝杯热茶怎么样噢,不喝您真不需要那就——先在长椅上坐坐66段还要等那么一会儿才能开过来。”

    原来有车送。白思孟很高兴。解下书包坐下后他不由猜想,一定是先送自己到天际机场,乘飞机到bj,等手续全办完,就直飞欧洲。对,一定是这样。

    欧洲之行啊,已经是板上钉钉,快了,快了。

    但过了一会儿,车没盼到,长椅上却又坐下一个人。这是个皮肤黝黑的精壮少年。跟思孟一样,也是学生打扮,背着双肩书包。

    “蒋东平!”白思孟两眼一忽闪,立刻认出了对方,“你也来了!”

    精壮少年一怔,也笑了,道:“原来是白哥白思孟!你也来了”

    原来两人都是前天晚上在帝王宫拍豪华照的嘉宾,还交谈过。

    “这可真叫巧遇了!”小蒋高兴地说,“你也去欧洲”

    “去欧洲!一起”

    “一起!”

    “那可真是巧!”白思孟双拳一碰,笑道,“正愁没个伴呢,哈,才报到就碰上了!你



第35章 江滩较艺
    原来罗敷有夫!白思孟心想。不知怎的,初见时那种欣赏态度就不免消退了几分。但总是见过的,此时不愿失礼,他便笑着招呼了一声。

    他从小随和惯了,近年交际也多,遇到陌生人不再胆怯,一番“尊姓大名”地请教,便知道了,原来两人真的是情侣。男的叫万时明,大四,学机械的;“女皇”名叫朱品声,职业正如其名,在小学当音乐教师。这起码也是中专毕业的了。

    年纪大,架子也大。问答过后,尽管女方和这俩小鬼有过一面之缘,他俩也不再理会两个“小朋友”,自管自勾肩搭背地说起悄悄话来。大天白日,周围还人来人往呢,这俩家伙,人前也不收敛,依然卿卿我我。

    两个紧贴着他们坐着的少年都有些不自在,渐渐也有些不忿,同时心里不由猜想:这么一对恋爱狂,居然也是参加本派会议的除了不时飘进耳朵的那些甜得发腻的屁话,他们还会个什么呢

    白思孟生性机警却温和,还忍得住。小蒋却是憨直脾气,特别是那男的很不收敛,动作过大,经常一胳膊碰到他身侧,撞得肋巴骨都疼。他几次皱眉轻咳,对方都置若罔闻,把他气坏了。

    “水平也不知怎么样,狂什么呀!”他一嘀咕就说出了声。

    思孟看出再这么闹几分钟,小蒋当场就要发作,他不愿同行旅伴还没上路就争吵冲突,便打个岔,大声问蒋东平:“小蒋,你一向练的什么”

    小蒋一愣,明白了他的用心,便忍了忍气,尽量平静地回答说:“练的隔空发力。”

    他回答的是泡沫圈的术语,直白地说,就是戴着泡儿打拳击,低级些,却实用又实惠。之所以用个武术派别名目,还是为了隐藏出处。

    “噢,厉害!那就是大力派了!”白思孟不胜敬佩,“隔空发力有三大类,你是哪一类柔力还是猛力”

    “绵里针那一门。”

    “那就是第二类——柔里带刚了。这一门比较难练,都说有时会失之狠,有时又会失之软,要把两样很好地结合起来很难,弄不好不是偏这边就是偏那边,结果弄得非驴非马,最终连起码的标准都达不到,是吗”

    “白哥说的不错。”小蒋微笑起来,“请问你练的是——”

    “逃生游戏——五花大绑门。”

    “啊这——”小蒋也不由肃然起敬,连声佩服,“听说腾挪术中最难的就是五花大绑了,因为手在背后,运转不易,不像解手铐那样还可以用嘴,对不”

    这说的也是圈中术语,直白地说,就是甩出个长泡儿搞应用。这本来就困难,还要将手搁在背后甩,做起来又要难上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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