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笔画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Y岚岚
他冷哼一声:“你这么爱钱,值五十金的脸也不愿多看”
“人民币可没有像你
第十七章 梦游1
“喂!新来的!快去劈个柴!没见火都快熄了吗”旁边掌勺的卢大娘冲陆佳叫嚷。
陆佳正在削土豆,一筐子土豆削的东倒西歪,惨不忍睹,但这就是她这一下午的战果。
她回头对卢大娘笑:“大娘,劈柴这种事也是咱们做不是有杂役吗“
大娘啐了一口:“让你去做就去做,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从来到屠府报道的早上开始,陆佳就马不停蹄忙了一整天,大户人家原来有这么多规矩,早午膳食各类零嘴后厨都得做好呈上,其余时间随时待命准备。
并且做饭的规矩套路也是陆佳从未见识过的:小葱拌豆腐简单吧但在这里,做个豆腐需要用去油鸡汤滤三遍,光那去油鸡汤就得熬煮12个时辰,这十二个时辰保持文火,短不了看守的人。
于是厨房的底层人员——陆佳,上午在看炉子,火焰炙热她一刻不停往里扇风,下午在劈柴,用一把大砍刀将柴批的片片凌乱。
没错,就算是厨房也有中高低层。高层如卢大娘,是贵人们的专用掌勺,所有的饭菜她是主管,贵人点名的大菜她专门负责。每日,她只用在饭点前两个时辰出没,确定一下贵人有无点餐,若有,她就将其他人早就准备好的食材再清理一遍,然后烹饪菜色。但烹饪对她来说是比较轻松的:食材都准备好,好多甚至做熟了,只需要她调个味而已。
中层如陈姐,他们专为卢大娘打下手。每日像牛一样在厨房耕耘,从早干到晚,清点食物、清理食物、准备食物都是她们,她们的工作甚至包括和其他下人打交道。
而底层就只有陆佳一人。
没错,硕大一个厨房,负责府内两个主子,和十多号下人的饮食。居然算上陆佳仅仅3个人。难怪当时那门房答应的如此痛快,这完全就是剥削!
其他人还可能有休息时间,但陆佳完全没有,她必须从早干到晚,晚上还得加班熬夜。一个人对着扇子一边打瞌睡一边扇火,确保火不熄灭。
就算如此努力,但多干多错,她还是被别人骂的跟个孙子一样:土豆削不好,柴劈的不够细,连扫地都比其他人更拖沓些。
这时,背后花姐和陈姐在聊天。
“我昨儿半夜似乎见着大小姐了,怪渗人的....”
“说什么呢”
“大小姐....看起来很奇怪。”
两人声音压低了,窸窸窣窣的,陆佳装作不经意将凳子往后挪了些,去仔细听两位大姐的饭后闲聊。
“我昨天晚上去起夜,远远看见厨房旁边有个白影子,想着大半夜的怕是贼人就偷偷跟上去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
“那个白影子,居然是大小姐!”
“瞎说吧,我们这里可是西院,主子们住在东院,大小姐怎么可能过来你莫不是做梦了吧”
“但我跟上去看了,真是大小姐,不过,说来真有几分奇怪,我去向大小姐请安,她却理也不理,闭着眼睛就往我旁边飘过去了...说实话,大小姐莫不是中邪了吧”
花姐听陈姐这样说,不由得瞪她一眼:“瞎嚼什么舌根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哪有资格议论主子,你这话莫要再说了!”
看陈姐怔怔的,她又劝道:“你是新来的或者不知道,但我从中州跟着几个主子过来的,你得明白话少才活得长,哪个大户人家底下没埋几具枯骨更何况,据说这个宅子也不简单...”
话语生低了下来,连竖起两只耳朵的陆佳也听不清了。而陆佳又想把椅子往后挪,详细听听对话的时候,却被两人注意到,被瞪好几眼。
她讪笑把椅子又挪回去了。
但刚才两人讨论的那番话信息量已经够大了。
陆佳一边在手头忙活,一边在心里暗想:大晚上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还闭着眼睛,这屠小姐,莫不是有梦游症
是
第十八章 梦游2
那人越走越近,近到暗沉的月下足以看清那张脸。
果然是屠优。
她面上脂粉未施,散着一头长发,仅着中衣从西院的方向晃晃悠悠走了过来,虽说闭着眼睛,脸上却带着些痛苦之色。
她就这样慢慢从白纭和路佳面前晃悠过去了。
陆佳正待跟上,却被白纭扯了袖子:“方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回答个屁!他到底知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难道他眼睛是瞎的,看不出屠优的怪异之处
陆佳翻了白眼:“你真是个鱼脑袋!跟上!”
“深更半夜跟着衣着不整的女子,不太好吧”
“之前你半夜敲寡妇门似乎没有半分不好意思”
屠优摸了摸厨房门,大概是因为进不去,又回身慢慢走回来,依然是满脸痛苦却步履平静。
而陆佳看看白纭又看看屠优,心念一动,计上心来。
她于是回过头来正正经经看着白纭:“小白云。这几天你过的想必很是滋润吧”
陆佳在厨房拼死拼活的间隙,只要冲着院外望一望,总能看见白纭在那里休息。
谁叫他天生长了这样明净的一张脸,漂亮到连陆佳这样铁石心肠的人都不敢多看几眼,生怕看多了就会动摇,他的美丽男女通吃,老少皆宜。
路佳以为按他这样的体质,若是做杂役肯定要多吃一份苦头,却低估了依然挣扎在温饱线上的劳苦人民群众对于美的渴望。
不知道谁还在西院散布了他的故事:有情有义的落魄书生为帮助白眼狼妹妹甘愿在市集上被叫卖。
这年头,人人活的朝不保夕,但正因为自己做不到,所以大家都尊敬文化人,更尊敬有道德有素养的文化人。尤其是知亲情,懂回报的文化人。
连凶陆佳最狠的几位大娘看到白纭都会脸红,作出一副女儿娇态,看的路佳吃不下饭。
他根本不用干活,只要在那里坐着就成!其他人都偷偷叫他“大白馒头”,这可不是贬低的意思,而是在劳苦群众心里,大白馒头是最好吃的东西,如果要让陆佳来说,刚出锅的大白馒头对这帮整天吃**的杂粮饼子的下人来说,无异于精神鸦片。
他们都说,这人只消得坐在那里,就能让他们活干的更有劲。所以他只要站起来,总有人几步跑过来,取了他手头上的活计,又劝他坐下。
而陆佳干的浑身酸痛,手到晚上麻的抬不起来,委委屈屈向管事的请假,被管事的不阴不阳一顿数落,从怀疑她的人品到鄙视她的人生。
面前的白纭站在夜色下,或许因为头上没有了那翠色簪子的衬托,显得顺眼了不少,他一双雾蒙蒙的桃花眼微眯了眯,似乎露出些不解的神气。
他慢吞吞说:“你很累吗”
路佳默默看他,使劲点了点头:“所以,咱们得尽快弄到钱,然后去北海。”
之前都是白纭强调去北海的事情,这次由路佳提出来,白纭也点头:“你还没有告诉我我们应该怎么做。”
“你觉得你身上最值钱的是什么”
“智慧”
“去你的!”路佳轻巧笑了下,露出两颗小虎牙:“你全身上下,也就一张脸值钱了。”
她往前跟了屠优一步,发现白纭没有跟上来,又回头扯他:“这是咱们的机会,快跟上!”
她一边走,一边说自己的计划:“去北海须得月余,这一路,船费路费酒店住宿费你我二人起码二十金,保险的话起码三十金。”
白纭一愣:“这么便宜”
“你以为呢二十金可是徽州普通家庭几年的花销!虽说前方可能有战乱,食物匮乏,但到底不会太糟糕...到底三十金也够了。”
路佳看他犹自发呆,显然不在状态:“你以为你真值五十金我那是开玩笑哄抬价位,说实话,要不是当时那种情况,你五金都卖不得。你再是不同,也不过是两只眼睛一张嘴,剁了脑袋你也就是一条命。”
听到她这样说,白纭居然轻笑一下:“我这条命也还悬着呢。”
他大概是真的很在意之前菜市场的那段经历,每次路佳一提起,他嘴巴里没有好话,总透着一股子阴阴的怪味。
似乎之前被陆佳差点杀了,又抛弃数次的经历也不及菜市场一次让他在意。
陆佳瞟他一眼,不接他的话:
第十九章 断手
在水里还好,一旦上岸,屠优的躯体尤其沉重。
陆佳基本上是连拖带踹的将屠优从水里**的捞出来,然后使了老大的力气把她推上了池塘边上用来清理停留的石阶。
月光下的少女一动不动,陆佳能力有限,只能推她半身在台阶上,还有半身沉在塘里,丝麻的白衣在水里却绽放开来,在月色下更显出一股诡异的惨白,陆佳于是颤巍巍伸出了手放在她鼻端。
仍有呼吸。
陆佳于是松了口气,小心的拍她的脸:“屠小姐”
拍了好半天,屠优才呛咳几口污水,睁开了一双恍惚的眼睛,显然她也搞不清楚状况,眼睫上又沾了水,看什么都雾蒙蒙的,辨认了好半天才勉强认出陆佳一张因太过温柔而显得尤为刻意的脸。
“是你我怎么在这里”
——看来屠优什么都不知道。
陆佳默默松了一口气,将自己罪魁祸首的双手背在身后,摆出一副无辜之色:“我半夜出起夜,结果正撞见小姐您跳下池塘...我只好飞扑过来把小姐救起...”
她退后了几步,面上又浮现几分为难:“小姐您...是有什么烦恼吗”
她刻意这么说,就是为了误导屠优是她自己跳下池塘,更是为了摘出自己。
屠优并不回答,只艰难的坐起来,看了看四周,又伸手抹了抹自己一脸的泥水:“怎么会....”
再抬头,她眼中已满是怒气:“怎么会呢?”
陆佳上前几步想搀扶屠优起来,却被屠优一把挥开,她大喊:“你...你也想看我笑话对不对!”
知道她现在心情激荡,所以陆佳不再靠近,就沉默着看着她。
而屠优自己一开口,也突然借着月光看清了陆佳,她全身也是**的,甚至可以说自己还要狼狈,身上全是泥水,头发都散了大半,湿答答悬在她瘦削的肩膀上。
屠优于是垂了头,努力站起身子,虽然一身狼狈,眼眶微红,但她神情渐渐冷静下来了。
“你是叫陆佳吗”
“是。”
“今日之事....”
“小姐放心,此事只有你我二人知晓。”
屠优唇角微抿,神情莫测,但最终,她还是微微侧过头:“想不到你还有几分聪明。不过...我却还是不放心。”
她思忖一下:“你明日开始,跟在我身边罢。”
陆佳一愣:“小姐...您的随身丫鬟,可是要签卖身契的家奴。”
“此事我自会向父亲禀明,就这样办。再说...”她撇撇陆佳的手,月色下都能看出红肿来:“当丫鬟可比当厨子轻松。”
“小姐...”
看陆佳还想说什么,屠优已经有点不耐烦了,她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土,气质优雅的走了几步,只留一个背影给陆佳:“此事就这么定了。”
路佳却追上前去,从她面上取下一段海藻:“小姐,我说的是这个。”
屠优的脸肉眼可见的红了,但她兀自强撑,刻意板着一张羞红的脸,老气横秋的说:“我知道,我走了。”
看着屠优那挂满海藻泥土的背影慢慢走远,想到总算是过了这一关,陆佳松了一口气,也慢慢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但她心下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想了又想,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等会....
鱼精呢
今天风大,也比平时多了几分凉意来,风吹过,陆佳无缘无故打了好几个哆嗦。
她居然把白纭拉水里了...不知道这么久,他那么怕冷,到底有没有冻成小池塘里的一具浮尸
联想到或者又给这阴森森的屠府多添了一桩命案,陆佳加快脚步,又朝小池塘跑去。
这处池塘刚才被她和屠优搅合得差不多了,底部的泥沙已经全部被翻上来,现在还未沉下去,她将脸埋入水中,只觉得沙子膈眼,简直快要瞎了,还什么都看不清。
幸好这个池塘并不大,就算水里浑浊,她捞一会,他那么大个人也不会消失了吧
她跳下池塘,先闭着眼睛在池里游了一圈,用脚到处踢踹,但是除了湿滑的海藻、废旧的渔网、泡烂的皮鞋并没有摸出旁的什么东西。
她只好沉的更深在烂泥里到处乱摸,摸了好久似乎终于摸到一只冰冷的手。她想大概率是白纭了,就使劲去扯,想像拔萝卜一样把他从烂泥巴里拔出来。
她在水里闭着气,紧紧拉着这只手,像只虾一样一弹一弹,想把白纭拉出来。
突然,在她又使力一弹的时候,终于拉着这只手浮出了水面。
为什么说带着这只手浮出水面呢
因为这真的就是一只手。
月色下,这只手是青白的,伤痕错杂,断腕之处存有雪白的碎骨,肌肤却扭的极不自然,呈现出扭转的纹路,想必真是陆佳方才使出的力气扭断的。
陆佳脑子一片空白,无声尖叫了一下,将那只手迅速甩飞,而那只手也不负众望,被甩的高高飞起,弹了好几下掉进旁边的草丛里。
刚才...那是...鱼精的手吗他烂的这么快吗半个多时辰就被泡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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