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代纪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秋枫白露
多找几人先把木料的部分做出来,等铁制的弹簧箭头打出来,不耽搁时间。”
“嗯!让你承适大伯找人。”随口一应,奚士纶拿着图纸看了会儿,递给奚兆烨,“重抄一份。”
“烨娃快要高考了,我来吧!”奚承宜立即便明了老父意思,伸手道。
“你不行!承适在村中还没站稳,你在冒然插进来,山匪不来还好,若真到了响马袭村,袖弩在村人手中就是一道保障,这份保障出在你手,不但影响承适在村中的地位,也会引起诸多矛盾……”
“让小哥来吧!”姜言知道爷爷爸爸的意思,推出一人顶着前面,是为了护她。既如此,她便选一个天赋出众的,将墨家机关器械一道传承下去。
对上几人的目光,姜言继续道:“小哥爱玩,好武,聪明机智,动手能力强,适于机关器械一道。”
三人互视,孙女、闺女、小妹说的是他们认识的孙子、侄子、弟弟吗
见三人不信,姜言看着奚兆烨,直道:“那袖弩到了四哥手里,四哥也只是试用一番吧!”见奚兆烨点头,姜言莞儿:“可到了小哥手里,短短半天,那袖弩便被拆卸重组了不下10次。若你们不信,现下去他房里,还会见到些零部件或半成品。昨晚,小哥就开始复制了。”
奚兆烨看了看爷爷、大伯,转身出去,不一会儿带回了一堆零件。
“等兆玮回来,看他的意思。”奚士纶拿着零件与姜言画的图纸对比了一番,点头道。
虽粗糙,与姜言修改后的图形尺寸略有些偏差,他们却看出了其中的努力与执着。
可袖弩于村子来说,不是小事。奚兆玮常年给三人留下的印象太过跳脱,只等晚上见到他,试验一番再说。
尽管心事复杂重重,几人各自有事,便也很快散了。
喝过妈妈熬的药,姜言一边清洗
第40章 商议
“妹妹,獾!狗獾!你看这皮毛,多油滑!多灰亮!胜师姐说可以给你做个围脖……”
“做什么做”奚承宜一把扣住侄子的胳膊,将他扯离闺女,训道:“你妹妹还没还俗呢,戴什么狗皮围脖。”
“大伯,不是狗皮,是獾,全身都是宝的獾!”奚兆玮扯着脖了辩道,“不做围脖,不是还可以给妹妹做毛笔、画笔吗还有油……”
一个钢崩敲在他额头,“你也说这毛好,咋就没想到爷奶呢”奚士纶一进门就见小孙子这欢脱劲哦,下午对他起的诸多愧疚、想法、计划呀全清空了,“没见你妹妹闻不得这么重的味道吗还不丢一边去。”
对上他委屈的小眼神,姜言从爸爸腋下探手摸了摸,那绒长绸密的皮毛,“是张好皮子,可以给奶奶做件坎肩。”搭配着绸子做成坎肩,不但保暖也好看,做围脖就太可惜了。
“嗯!听妹妹的,给奶奶做坎肩,剩下的给你做画笔,好吗”奚兆玮的眼睛像妈妈,杏核圆,这会儿狗獾被他丢在地上,一张俊脸凑到姜言面前,大大的圆眼里汪着姜言的倒影。
姜言看得心尖发软,拍了拍他的肩,“就听小哥的。若有剩下的边角料,我给你缝双鞋垫,那獾油熬制成药油给你留着冬天擦手。”原主的记忆里,每年他的手一到冬天就长冻疮,红肿溃烂。
前世,宫中为前线的战士研发过一款冻伤膏,效果极好。
太医院呈方子给陛下的那天,正是她当值,接在手里看过一眼。
得益于这世的精神力,原在脑中模糊不清的记忆,只要拼命回想,
便会渐渐地清晰起来。那张呈表上,主要的材料就是獾油,余下十几种药材……
姜言翻了翻他们背回的药篓,只有两种可用;她的药材倒是能配上三副。看来明天的药店之行,是不得不去了。
“呵呵……!妹妹要给我做鞋垫……给我做药油……哈哈!”
“呲——!”对上奚兆玮梦幻般的灿烂笑脸,奚家另几位男士摸了摸鼻子,表示着心里的不屑,不就是一双鞋垫吗当谁没鞋垫似的。一头獾熬出的药油,那么多!全家都用得,哪是单给他一人熬得,得意个什么劲
可心里咋就那么酸呢!
心酸的奚家男人,一拥而上,两个扯着奚兆玮,指挥着他扛上狗獾去后院处理。一个拉着女儿回厨房,给姜言烧火打下手了。
一头獾二十多斤,剥洗后,去除身上的油脂,当晚就炖上了。
签于獾肉鲜美可口,配着贴锅的饼子,李乐仪也给姜言捞了两小块尝尝。
饭后,李乐仪和老太太留在厨房,将獾油先进一步熬制处理。
余下一众人传移到书房。
奚士纶当着慧胜慧利师姐妹的面,将袖弩的事又说了遍,包括让奚兆玮来代姜言出头的想法。
慧利倒没什么,人家的家事,告之是情份,她守着便是。
慧胜长期承担着武道堂的生计,又经常在外行走,见的多了想的就更长远些。沉思片刻,终是羞赧地开口:“六爷爷、承宜叔,你们看这样如何袖弩改进的出处由我武道堂担下,奚家庄若真有响马袭村的那天,我武道堂一众师姐妹定将在第一时间赶来相助。”
慧利讶然,目光不明的看了看师姐,又看了看奚士纶、奚承宜。
奚士纶捋着胡须,看着慧胜的目光带着赞许。其实一得知袖弩出自孙女之手,他第一考虑的代替者便是武道堂。一是有实力,二是合情合理(武道堂原就有攻弩,只不过姜言制出的更小巧更精进,威力也理大些)。
姜言亦挑了挑眉,对她的这份魄力倒有几分欣赏。
“凭什么我……给我的……妹妹让给我的,谁也不许抢。”奚兆玮先不乐意了。
奚承宜被跳脚的侄子逗乐了,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按着头将人往边一推:“边儿去,怎么哪哪都有你!”
“大伯——!你这什么话,什么叫哪哪都有我,本来是我的专场,我的——!村里要用袖弩,妹妹女孩子不便出头,让给我了。咋能转眼就翻脸呢”奚兆玮眼框都红了,委屈的。
一大家子人,好不容易出来个对自己欣赏肯定的妹妹,让自已有个发光发热的机会,自己正欢喜得心里冒泡呢,突然来个截胡的……
奚兆玮看着慧胜的眼光都不对了。
姜言走过去,将人拉到身旁,掏出手帕为他拭泪道:“响马若在袖弩上吃
第41章 外泄
签于老爷子的叮嘱,「天未明,赶路不安全。」
翌日,姜言依然是睡到自然醒。
姜言起床后端盆出门洗濑,走到堂屋隐约听东间的老爷子老太太在絮叨着述说着什么明兰……肺病……贵芝……
脚步一顿,姜言愣在原地,明兰,王明兰,二婶,兆烨兆玮哥的母亲,党员、革命工作者……患了肺病吗
贵芝家里只有老太太身边的一名仆妇叫贵芝。
45年,侵略者被赶出国土。作为家有军人在h军的大家长、掌舵人,老爷子从jf日报中,看到h军对解放区实施的一系列政策。
放出了家中一众丫环仆役,唯有赵大牛、王贵芝夫妻,无家可归无处可去,求着留了下来。这几年与奚家一直以远亲的身份相处着。
姜言回来几天没见二人,原还以为二人改了主意,已经离去。却不想……去了外地,照顾生病的二婶吗
诸多思绪,也只是一瞬间,姜言脚步从新抬起,敲了敲东屋的门,打招呼道:“爷爷,奶奶,早!”
老太太停下话头,扭头对着门口的孙女招了招手,“乖乖醒了,睡的可好”
“由您给我垫的五双褥子在身下,哪还有睡不好的道理!”姜言展颜而笑。
老太太也笑,笑着握住姜言的手摸了摸,指尖微凉,“是不是穿得薄了些手都是凉的。”
“咱家里,你看还有谁比我穿的厚!”姜言将盆里昨日做的洗护用品拿出,递给老太太道:“奶奶,我昨天做的香露、面脂和身体乳,各给你放这一瓶,你用用看,若喜欢下次我再多做些”
“嗳!我看看!”老太太伸手接过,放在炕桌上一一打开,分别闻了闻味道,取了点在手上又试了试,“嗳哟,真滋润!味道也轻淡好闻。要我看,比镇上奇珍阁卖的都好。”
……
奚士纶一边轻啜着茶水,一边坐在老妻对面含笑地看着祖孙俩。
姜言出得东间的门,院内李乐仪正收拾了大包小包的吃用,叫了奚承宜、奚兆玮帮着往后院的牛车上搬。
姜言昨天听李乐仪说过,让他们帮着捎带些东西给她镇上的族人。
没有看到奚兆烨,想来应在二进的院子里背书呢。
厨房里慧胜、慧利已煮好了饭菜,正在往外盛放。
姜言将昨天做的香露、面脂和身体乳,一人递给了一份。又在厨房外的洗漱架上放了盒澡豆,以供全家洗用。
饭菜上桌,一家人洗濑后先后入座。
这时,大门从外面被轻轻叩响。
奚兆玮率先一步跳了起来,“肯定是承适伯来了,我去开门。”
奚承适不是外人,也没必要在他面前讲究些什么规矩,奚士纶抬手给老妻夹了一筷子香菇放进碗里。
姜言刚跟着喝了口玉米稀饭,便听小哥叫道:“爷爷、大伯,大爷爷来了!”
一家子闻声看去,几人绕过影壁已走了过来。
为首的老者,穿着身灰色袍褂,外罩了件薄薄的黑绒布棉背心,大襟上别着支笔,一手执杖,一手背在身后,走得虎步生生。
他身后两步远跟着位十二三岁的少女,穿着身印花斜纹的薄棉袄黑棉裤,梳着两根油松的大辫子。
少女爱笑,一笑,双眼弯成了个月牙,“六爷爷、六奶奶、三叔、三婶、兆烨哥、慧胜……”女孩叫了一圈,到慧利这迟疑了下,显然是不认识,聪明地叫了声:“师姐。”
姜言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四目相对,她又笑,一双大大的杏核眼透亮地汪着水,眼底下鼻子两边显出两个泪坑,“心儿妹妹!”
李乐仪这会儿就坐在姜言身边,一低头俯在姜言耳边轻语道:“这两位你叫大爷爷、奚曦姐姐。”
“大爷爷!奚曦姐!”姜言依言站起随家人招呼两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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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镇上
骡车开道,牛车随后,大路两旁种着洋槐,长着草蒿,左右越过水沟便是大片的田地。
“咦!承宜,这水田何时插的秧苗”奚承适指着片水田,扭头朝身后牛车上的奚承宜问道:“那郑老板当真在镇上落户了不成”这田没再转手
当时周家庄郑家庄和镇上的几位富户,可没少眼馋六房这块连成一片的百亩良田。十几年来为了争夺,各种手段可没少使。可惜,今年六伯狠心舍了,要换的却是能救儿孙的医药,不是金钱纸钞。
不要说那会儿省城战火不断,道路受阻;造成物资匮乏,药品更是极缺。
就是现在,能用一己之力弄来两马车西药的,也不见一个。
那郑成轩当真出现得太巧
“秧苗根部泛黄扎根不稳,种下不足五天。”牛车走进,奚承宜探头看了看,肯定道。
五天前他们为虎牙及滞留在镇上的族人,专门到镇上走了一趟;路过这里看时,地可还没平,水还未灌呢。
百亩水田整地放水插秧绝非一朝一夕之事,没个一二十口人用个三五天,岂能完成。
可惜的是,这片地离奚家庄稍远了些,近段时日一众族人的注意力又都放在了修墙挖洞制坯上了,竟没注意到这么大规模的春耕动静。
“怕是晚上摸黑插的秧,”奚兆适天天架着骡车庄里庄外地跑,忆起几日来望向这边的一些片段,不觉恍然,白天可没见有人在地里晃荡。
“可是为什么怕流匪来袭吗可这么大一点的秧苗,流匪要来也无用呀!又不像种麦种豆,撒下的种子还能刨出来吃。”
姜言背靠着奚兆玮,挤在慧胜慧利中间,坐在爸爸身后。闻言侧了侧头,望着苍穹下的片片绿色,眨了眨眼,她对庄稼不懂,没看出个所以然。可思维还在:“那便是田主有意为之了。”如此费劲心思掩人耳目,那这人就不可能是郑成轩。
坐在奚承适身旁的奚承继,奚承望互视一眼,各自转过头去,低垂的眸子中隐有光华流转,轻扯的嘴角笑意忽闪。
车架一路向前,不时便进了镇。
这次没走学校门前的那条路,直接从镇南的进入,直通医院,看望虎牙。
镇上有些冷清,东北的一角微有哭声传来,离得远了,那哭声断断续续地飘散在空中,丝丝缕缕都有些不真切。
姜言听到也只是略一疑惑,便被转移了注意力。
端坐在牛车上的身子,不觉前倾着从奚承宜的肩头望去,只见她凤眼微扬,黑白分明形似琉璃的双眸,映出了一个个跑动的影像,那是八个轮子的客运汽车……四个轮子的绿色吉普……还有那轰隆隆横穿北街而过的绿皮火车……
精神力散开,一个个会动的铁皮盒子在脑中勾勒旋转成形,各自画出轨道,轰隆隆地在脑中飞快前行……
……
医院——一个充满血腥暴力,病毒细菌,神秘鬼诡的地方。
自来信奉科学的奚承宜,望着不断有人群窜行的大门,不期然地让他又想起了,上次的琥珀蜜蜡与死尸。
事后虽往镇上散了些钱财,买通了几个混混,搅浑了镇上这滩水……可心中还是难安,总怕护不住自家闺女。
“承适哥、承继、承望,你们三个去看虎牙吧!我带着孩子们把车上你弟妹准备的东西,给李家送去。”奚承宜将一个沉甸甸的竹篮递给奚承适说道:“把这个帮我带给虎牙妈,里面装了些鸡蛋和红糖,叫她给孩子好好的补补身子。”当时可是失血过多。
奚承适点了点头。他们一行人一骡一牛两架车走来,实在太过打眼了些。这会儿,一头扎进铁匠铺里去办正事,显然不合适。
“各自办完事,下午一点钟在铁匠那儿集合。”奚承继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叮嘱道。
两架车在医院门口分开。
奚承宜架着牛车,带着用麦杆盖着的吃食用度,及慧胜姜言等四人,调转车头,往一处胡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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