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代纪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秋枫白露
“方仲元,你看这些蛇,是不是吃了兴奋剂”霍灵均轮起拐杖,迎着攻来的群蛇,当头劈了下去。
方仲元将飞来的毒蛇击毙,糊乱推了下眼镜,抹了把脸上的汗,还没来得及回答。孟哥便道:”啊,我没说吗实验楼里的虫蛇,姬图都是用药喂养的。不说个个身上毒性强了几倍,还对药有了抗体。所以,一般的硫磺、蛇药、虫药什么的,它们跟本不怕。”
霍灵均、方仲元、谢义听得心下一沉,陡然有了种被黑白无常铁链锁身的感觉。
“趁着包围圈还没有合拢,冲出去。”霍灵均说罢,身上的手榴弹便一个一个的朝蛇群丢了过去。
一时间,爆炸连连,血肉横飞。
“啊!”孟哥惊呼出声,“它们……它们……”
几人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蛇儿们嗅着血腥,朝那些被炸的残肢碎肉游了过去,刚一口叨住,另一条紧跟着扑了上去。
于是,一条条的你争我夺,团团的扭在了一起。
霍灵均当机立断,先后又将两个手榴弹丢了过去,“走——!”
几人心惊过后,浑身一凛,你扶我拖的拔脚向外冲去。
他们是跑出了包围圈,可那些蛇饱餐一顿之后,也很快的追了上来。
就这样,你追我逃,还没到车前,几人又被围困住了。
身上的手榴弹丢光了,枪里的了弹也没了,一个个的手里不是握着匕首,拿了手杖,就是捡了根木头充当了武器。
在又一次,霍灵均和方仲元躲避不及
第408章 解毒
颈侧脉博微弱,霍灵均惊怒道:“她没吃解毒丸”
“吃了,我身上的解毒丸都给她吃了,有一把呢。”谢义的手忙贴近了她另一边的颈侧,“怎么会”
方仲元闻言,拖着脱力后哆嗦的伤腿爬了过来。
打开手电筒撩开姜言的眼皮,照了下,又给她号了会儿脉,方仲远道:“得把她送到医院。她体内的毒,量多又杂,其中还有一种毒,正好克制了我们解毒丸的药性。”
说罢,他解开姜言手上的绑布,只见手心黑亮的鼓着一个包,而包的正中张着一个小口,这么一个好像突兀的长着一个眼睛,甚是诡异。
“这……”霍灵均看向方仲元。
将绑布重新包上,方仲元又将她的衣袖朝上挽了挽,看着胳膊上一排没入胸口,浸着黑点的针扎,他不无庆幸道:“还好她先前做了自救,体内的毒才能被压制住。”
霍灵均拍开方仲元的手,脱了身上的外套,裹在了姜言水湿的衣服外面,并伸手要把她接到怀里。
“老大,你的腿……”谢义嗅着他身上的血腥味,朝他腿上瞟了一眼,“还是我来吧。”
“松手!”霍灵均的双眸盯着谢义冷沉幽深一片,谢义不敢逼视,松了手。
调整了下抱姿,霍灵均问道:“孟哥在医院,可有相熟的医护人员”
“医院”孟哥沉思了一会儿,将自己认识的人巴拉了一遍,“医护人员倒是认识那么两三个,只是要做到保密,怕是不行。”刚才他们在实验楼造的动静那么大,若是这时候把姜言送到医院……难保姬图的人不会追查过来……“我担心的还有一点,她身上的毒那么严重,医院里能不能解还是两说。”
霍灵均一听拧起了眉,问方仲元:“言言能拖多久”
“24个小时。”方仲元想了下,问他道:“你说,若是她能醒来,以她的针灸和内力,自己把毒逼出来,可行”
这……还真不好说,“你能让她醒来”
“回去先试试吧。”
“行,我们走!”说罢,霍灵均抱着姜言,将重力移到没受伤的那条腿上,咬牙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朝前走去。
谢义几次伸手想扶,都被霍灵均冷着脸避开了。
方仲元拖着伤腿站起来,疼得出了一头冷汗,看到围着霍灵均打转的谢义,好气哦。
“我说谢义,”他拍了拍自己受伤的腿,“没看到吗比你老大的腿严重多了,好歹人家老霍还休养了一段时间,我这可是新伤,子弹还没取呢。”
“嗨!还愣干嘛!和着我说了这么多,白说了。还不过来扶一把!”
谢义朝天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的走了过来,怼他道:“你一个大男人,这么矫情干嘛,不就小腿上中了个子弹吗,至于吗”当谁出任务没受过伤似的。
“至于,我怎么就不至于了呢。哦,老霍腿上中弹就是伤号,我腿上中弹就成了矫情了”
“我们老大那腿上的弹片是打在骨头上了,你呢,”谢义夺过方仲元手里的电筒子,对着他的小腿照了下,点着他裤腿上的血迹,“你看看,打在了腿肚上,不就伤了点皮肉吗。”
“去去去,不想扶就直说吗。打在腿肚上就不疼了,你当我是铁铸的还是铜浇的”
孟哥看得好笑,却也知道,那股被狂追的劲缓过来后,种种后怕便升了起来,他们这是借口舌来发泄呢。
“快走吧,霍先生都走远了。”
……
“醒了,醒了。”
姜言张了张眼,视线渐渐清晰,头上一二的矗着两个脑袋,一个是方仲元,一个是霍灵均。
她微一抬头,一阵头晕袭来,绞得她有些想吐。
“还好吗”霍灵均扯开方仲元,“都有哪些不舒服”
“头晕想吐,疲乏无力。”姜言的声音很轻,近似喃喃。
方仲元推了把霍灵均,“我说老霍,你又不懂医,能不能让让。时间紧迫,你捣什么乱啊”
第409章 姜言三梦
姜言那一摔,摔折了几根尾羽,尾后更是有两处皮肉外翻,疼得她脾气上来了,在胡宗琪怀里哼哼唧唧地哀叫不止。
引得胡宗琪抱着她不断安抚:“好了、好了!不疼,不疼哦。”转而对着倪裳道:“你看‘大将军’现在,是不是越发娇气了”
倪裳掩唇娇媚一笑:“那是因为呀,我和军军都知道,我们有人宠。”说着纤指一点姜言的小脑袋,打趣道:“是不是啊军军,我们娇气,是因为我们有将军宠着。快别哭了,我让张妈叫了医生来。”
“你们呀——!”胡宗琪无奈地摇头一笑,将一早见血的微怒压了下去。
不时,张妈领了小楼里的医师过来给姜言看伤.
四十多岁的男医生看后,提出将那几根折断的尾羽拔了。
不知是怕疼,还是鹦鹉爱美的天性。姜言一听,一句“不要”便冲口而出。
胡宗琪安抚地拂了拂她的后背,看了看那几根折尾寻问道:“可会在长”没了那几根绚丽的羽毛,‘大将军’剪刀似的尾巴,便秃了一半,飞起来平稳性不知能不能保持
就是美丑上,于整个鹦鹉界来说,怕也是丑出了历史的新高度。
男子轻推了下下滑的镜框,解释道:“鸟类换羽一年两次。一次是春天,春天要换掉冬羽以适应炎热的夏季。再一次是秋季,秋季要换上长有羽绒的冬羽,来抵御寒冷的冬季。‘大将军’过几日正要换冬羽,拔掉这几根尾羽,正好跟着一齐长。”
“嗯,那便拔罢!”胡宗琪话落,便感觉手中的小身子猛然一抖,耳边哀鸣悲泣的声音亦是一顿,心下好笑,只得交待道:“‘大将军’怕疼,打上麻醉再拔。”
男子闻言,看了眼医箱里仅剩的三只麻剂,稍一迟疑,便道了声:“是!”
拔完尾羽,涂上药膏,姜言浸出了一身的冷汗,紧张的。
胡宗琪拿了温毛巾小心翼翼地给她擦拭了一遍,倪裳上前帮忙都没让,只交待道:“日后‘大将军’的门窗,无风无雨的日子里不许关严。”
吃完早饭,胡宗琪去前面办公,本想留姜言在小楼里休息。
姜言想知道罗家的消息,哪会愿意。
双爪扒着他的衣袖,掩着羞耻学倪裳般哀求道:“宗宗,你带着我罢!”
在她刚翻出的记忆里,倪裳‘宗宗’一叫,胡宗琪是百求百应。
胡宗琪一个弹指敲在她的脑门上,斜睨了身边的倪裳一眼,对着顺着衣袖爬进怀里的姜言训道:“‘宗宗’是你叫的吗叫爸爸!”
姜言一听,“认贼作父”这个词便从心里冒了出来,下意思地就摇起了头,“不行,不行!”
又一个钢镚敲在了她的小脑袋上,“什么叫不行,我还当不得你爸不成”
姜言闻言觑了眼他黑沉的脸色,看了看面前的倪裳,小豆眼一转,只娇憨道:“倪裳叫‘宗宗’极是好听,我听了心如百花盛放,甚美!”
“哈哈……,你啊!”胡宗琪轻点着她的头,对着倪裳无奈一叹:“‘大将军’犹如小儿学语,聪明懵懂不知好坏,不辩真假。日后在它面前,你说话注意着分寸。”
“是!”倪裳低头轻应,妖柔无限。
……
胡宗琪一到贤明楼,便要去开会。姜言身上的麻劲去后,不知是不是鹦鹉的小神经比较敏感,身上的疼痛似被放大了数倍,痛得她唯有哼哼唧唧的借着声音来发泄。
如此一来,胡宗琪就不方便带她进会议室,留了她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让警卫员看守着。
姜言待要反抗,胡宗琪已站起来走了。
慢慢的药效上来,姜言的声音越来越小,在沙发上渐渐地打起了小呼噜。
忽然一阵喧哗从会议室的方向传来,奔跑声、叫嚷呵斥声、拔枪声,嘈杂一片。
姜言迷迷糊糊地被吵醒,摇着小脑袋打量着四周,一时不知今夕何夕。
“砰!”一声枪响。
姜言一个机灵,清醒过来,不顾警卫员的阻拦惊呼,展翅穿窗飞了出去。穿过层叠捅挤的人群,只见烟灰色中山装的男子,被警卫队扣压在地上,脚上的皮鞋、袜子脱丢在旁,耳朵被枪弹击中,血糊了半边脑袋,斯文俊秀的脸上苍白一片,眼睛里是难掩的惊惧,口里哼痛连连。
听了片刻,姜言才明白,这人是胡宗琪身边的速记员杨政,他借上厕所之际,暗藏会议信息与鞋垫里,被早已盯上他的近卫队抓了个现行。
“将人送进监狱严审!”
“监狱”姜言闻声,转头望去,正对上胡宗琪扫来的视线,她忙扯了下嘴角想露出个讨巧的笑容,然而面上紧绷的硬壳凝固了她所有的表情。
眼角的余光见一众人压着杨政就走,姜言来不及多想,心心念念的全是“监狱”,不顾胡宗琪的喊叫,转身跟了上去。
一路跟到牢房门口,姜言停在空中,胆怯了。
见到魏先生……他会如何呢
是仇敌相见,分外眼红……是破口咒骂……是朝她丢石子、吐口水……
牢房里的走廓上,姜言中空飞着,透过铁栅格的牢门,只见里面一个个或卧或坐或站的人,大多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伤痕累累……他们的目光或悲或愤或沉重或麻木或呆滞。
姜言飞过,隐有几声的低呼:“大将军!”
接着便是一阵窃窃私语从身后传来:“它怎么又来了”
“你听……审训室里……是不是有惨叫声传来……怕是又抓了人进来。它跟着那些爪牙一起过来的罢。”
“快住口!什么都敢当着它的面说。”
“一个畜生罢了!”
“闭嘴!它听得懂,你想害了大家不成”
“听得懂”
“你以为呢,魏先生那次……听那些狱警的话音,它有七八岁孩子的智商。”
“魏先生啊……若不是……”
听到“魏先生”,姜言的身子于半空中上下起浮着,转身看向说话的那间牢房。
“若不是姓季的惹事,魏先生何至于瞎了右眼……你扯我袖子干嘛”
“它……它看过来了!”
瞬间,除了姜言扇动翅膀的声音和一两声睡梦中的呻吟,寂静无声。
姜言回身飞到那间牢房门前,待要问上一句:魏先生在哪。
却见铁栅门内的几人,拖着伤残的身子于牢房的地上,飞快的挪动后退,眼里满是戒备、警惕、防备和仇恨。
姜言张了张嘴,轻轻的鸣叫了一声,终是转身往里飞去。
刚飞了几步,姜言的小豆眼便对上了,一双单纯好奇的乌黑大眼。那是个孩子,除了那双乌黑的大眼,其他全掩在长长的刘海和满脸的脏污里,大大的脑袋细长的脖子下,裹着件辩不出颜色的衬衫。似要证实些什么姜言的双目往它肚子处扫了眼,果然吗
姜言的记忆里,好似也有这么个孩子。
身在狱中,因为严重缺乏营养,长得头大、脖子长、四肢细小、肚子突出,像一颗秋夜里霜打的萝卜,被狱友们亲切地称为“小萝卜头”。
只是……姜言闭了下眼,脑中浮过一帧画面,高高的钟鼓楼上吊着具瘦小的身子。
看到姜言飞近,男孩身后的大人忙将他抱进怀里,急步朝后退去远离了铁栅门。
望向姜言的目光,是难得的平和与稍许的戒备。
男子应是刚受过酷刑,残破的衣衬还渗着鲜血与炮烙后的焦臭味。
“爸爸,是‘大将军’!”男孩指着姜言,抑头对身后揽着他的男子道。
男子抚了抚他的头,露出的五个手指,有竹签钉过的血痕。
“嗯。”男子嘴没张,声音只在喉咙里滚了下,沙哑粗砺,似含了颗石子在里面。
“爸爸,它坏吗”
男子怔了下,抬头扫了眼姜言。
姜言心下一缩,她将爪子举到眼前,看了看,尖利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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